《沉迷不悔》八月尽欢

16、第十六章

　　打印文件很快，几分钟的功夫就完成了。

　　叶行歌回到办公室，轻轻掩上了门，并没有关。

　　她进门没几分钟，易瑞梨轻轻敲了敲虚掩的门。

　　“进来吧。”

　　易瑞梨推开门，正打算随手带上。

　　身后便传来淡淡的声音，如三月未化的雪，冷到了骨子里。

　　“门就这样开着吧，不用关了。”

　　易瑞梨忽的心惊，第一次察觉这位上司，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好相处。

　　但那又如何，她偷偷撇了撇嘴。

　　“部长，找我什么事儿？”易瑞梨挪着步子到了叶行歌的桌前。

　　叶行歌低头处理着文件，“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等一会儿。”

　　毕竟是明面上的上级，面子要过得去。

　　哪怕易瑞梨心里多不耐，还是乖乖地等着。

　　片刻，易瑞梨就少了些许耐心，换着左右脚，不断地转移着身体重心。

　　眼看着叶行歌一直处理文件，那模样，就好像自己是空气般，忘了自己的存在。

　　忍不住催促道，“部长文件处理好了吗？”

　　叶行歌抬头，清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是多少？叶行歌没有提。

　　易瑞梨刚对上她那一眼，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也不敢问。

　　茶杯里的水，已经没有了热气。

　　水划过喉咙，有一丝冰凉的爽快感。

　　叶行歌觉得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笔，“把徐莹的椅子搬到这里，”她指了指自己桌子前头，“坐下来吧。”

　　“哦。”易瑞梨乖乖地将椅子搬了过来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心里暗自诽腹，早点不说，害她站了那么长时间，面上仍是乖顺的样子。

　　“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叫你来吗？”

　　标准的班主任氏问话，却意外得管用，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嗯？”易瑞梨表示不解。

　　叶行歌右手滑动着鼠标，盯着屏幕，再没有看她一眼，“好好想想吧。”

　　易瑞梨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大脑飞快的用作着，是不是她背地里说叶行歌的坏话被发现了，还是工作上出了错。

　　见火候差不多了，叶行歌揉了揉自己微酸的胳膊。

　　她开口，第一句便是“我倒是不知道员工这么关心上司私生活了。”

　　声音不轻不重，格外有压迫感，正中易瑞梨心脏。

　　易瑞梨猛地抬起头，“什么？”

　　见叶行歌黑漆漆的瞳孔，她不眨一眼的盯着自己看，笑得着实僵硬。

　　“哦—”叶行歌将尾音拉的极长，不愿和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说，“不要装了，你一直在私底下散播我的谣言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易瑞梨歪了下头，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显得特别无辜，就好似她一直是置身事外的那个人。

　　“呵，”叶行歌讥讽地笑出了声，肩膀微抖，“包养？打胎？”

　　易瑞梨整个人镇定了下来，脸上没有半点反应，打算装聋作哑到底。

　　她笃定叶行歌没有证据，加之她发现在这里根本就接触不到钟言。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以易家大小姐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接近他。

　　蛇打七寸，叶行歌不急，喝了口水。

　　她慢悠悠地问道，“不知道钟总清不清楚你会成为他的未婚妻？”

　　“你不要胡说。”直到这时，易瑞梨才变了脸色。

　　叶行歌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胡说？这话不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这是整个部门都知道的事情，还是，”她紧紧地盯着易瑞梨的眼睛，“你在说谎？”

　　要是让钟言知道了，易瑞梨想，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不矜持的人吧。“

　　她清了清嗓子，强词夺理道，“我当然没有说谎，这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说的笃定，却也间接承认了她说的话。

　　又说了一句，“你千万不要和钟言说。”

　　“所以，喜欢钟言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散播我的谣言。”叶行歌实在不能理解。

　　易瑞梨双手绞着衣服，深呼吸一口，说，“你让我有危机感。”

　　既然已经撕开了那层纸，她干脆都说了，“我看到钟言和你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忍不住嫉妒。上一次，我看到他送你回家了。”

　　她笑了笑，“试问，一个普通职工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嫉妒真是可怕的东西，毁了人的神智，做下一件件自以为对的错事。

　　“那一次只是……”叶行歌想要解释，看到易瑞梨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

　　忽然失了兴致，同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无论有再好的口才，也是徒劳无功。

　　“你这样我可以告你诽谤罪，让我查查，”叶行歌打开了网页，敲打了几个字回车，“有了，犯本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易瑞梨再也笑不出来，站了起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很简单，把一切恢复原样。”

　　请律师告她，也只是唬易瑞梨而已，叶行歌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过难看，给了她应有教训就好。

　　“这……”易瑞梨瞄了眼叶行歌，发现她面无表情。

　　易瑞梨脸上露出难色，有些左右为难。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会让她难堪。

　　时间一点点流逝，起风了，叶行歌起身去关窗，轻轻移开凳子，不可避免地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摩擦声让易瑞梨渐渐回过了神，“我会澄清那些谣言的，”她站起来，声音高了起来，像是宣誓一般说，“钟言注定是我的。”

　　“哦。”叶行歌淡淡应道，反应冷淡，又轻抬眉骨，“怎么还不去。”

　　喜欢就去争取。把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上，关注些有的没的，本身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易瑞梨被她平淡如水的反应气坏了，跺了跺脚，快步走了出去。

　　叶行歌透过玻璃墙，追随着易瑞梨的身影。

　　只见她走到了中间，文件重重地拍了桌子一下。

　　声音很大，惹着职员们都抬起了头。

　　“大家都静一静，我……我有话要说。”易瑞梨的表情有些难堪，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缝里。

　　职员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易瑞梨要干什么。

　　同她关系很好的金黛率先问出了口，“瑞梨，你怎么了？”伸出手扯了易瑞梨的袖子。

　　易瑞梨心下烦躁，一把甩开了金黛的手，没有理会。

　　不敢去看同事们的眼睛，只盯着书桌前的文件，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

　　职工们面面相觑，大写的懵逼。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照顾，要说再见了。”

　　说完这句话，易瑞梨捂着嘴巴，一口气冲到了门外。

　　“这……”金黛原本还想讨好这未来的老板娘，没想到都是谎言，易瑞梨说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

　　剩下的员工很是尴尬，当易瑞梨在说部长坏话的时候，他们不仅不阻止她，从另一方面，还配合了她。

　　看来部长都知道了，他们十分有默契地看了叶行歌的办公室一眼，但愿部长不要为难他们。

　　还有十几分钟就下班了，产品部的职工们度日如年，心下忐忑，没有心思将精力放在工作上。

　　思量着该怎么和部长道歉，金黛更是坐立不安，平常她没少配合易瑞梨。

　　叶行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从里头走了出来。

　　走到部门中间，拍了拍手，好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这边。

　　她四下扫视了下属员工，每每和自己对上眼，都是飞快的移开，不敢与其对视。

　　叶行歌绷着一张脸，一眼不发。

　　产品部的职工们心虚，一声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今天的事情，易瑞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叶行歌来回慢慢踱步，高跟鞋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就到此为止吧。”

　　叶行歌双手抱胸，“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相信不用我提醒了，若是有下一次……”

　　余下的意思不言而喻，自是让他们好看。

　　她恰好走到了金黛的桌旁，敲了敲桌面，俯下身，问，“金黛你说该怎么办？”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金黛只觉得手脚发凉，竟然有些说不话来。

　　半响，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

　　着实害怕的紧，她脑海里想着原来部长什么都知道。

　　*

　　叶行歌站起身子，背挺得笔直。

　　她从办公室里拿了包，直接走了出去。

　　走出正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春日，昼夜温差还是大的吓人。

　　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大半。

　　这次之后，应该没有人会传有关她的谣言了。

　　至于之后是否有人说她坏话，大概还是有的吧。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若是在意别人的评价，做任何事情都有所忌惮，那活着未免也太累了，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好了。

　　她又不是圣母，光环普照大地，让人人都爱。

　　*

　　洗手间里，钟言用纸巾擦干了自己刚洗的手。

　　看着镜子，问旁边的严明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辞职了。”严明明一扫前面憨厚的形象，绷着一张脸，略严肃。

　　心里有些不明白，想让钟言的高中同学知道部门有人传她坏话，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何必那么拐弯抹角。

　　他又问，“同你那个老同学联系了吗？”

　　话题跳的太快，严明明愣怔，“联系了，他和叶行歌好像分手了。”

　　钟言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

　　严明明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刘天这个人，就是太容易听风就是雨。他们不在一起，也挺好的。”

　　“他们没有在一起过。”钟言强调道。

　　只是吃了个饭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留下这句话，钟言就走了。

　　严明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微有些不解。

作者有话说

　　我换了个文案，有木有感觉萌了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