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从无退路》肉元子

4、4

　　又过了好一阵子，蒋嘉沐的身子才好了些，也没再叫疼，只是莫川功力大损，眼瞧着天劫将至，莫川怕是熬不过去。我心有不甘，连夜去后山多次，那云龙果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半，再也寻不着。我心下焦急，莫川安慰我：“那果子，你能摘得一次已是天大的幸运，既然遇不到便是我仙缘尚浅，罢了！”

　　可你的天劫该怎么渡过？

　　我心里头这么想着，嘴上却是问不出口的。

　　自从蒋嘉沐来了这里以后，我与莫川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醉酒之前的样子，全然不像是新婚的夫妇，谈不上生疏了，中间却多了一道鸿沟，那道鸿沟便是蒋嘉沐。

　　“唐浅？”蒋嘉沐并不像蒋思沐一般喊我一声“师娘”，只是连名带姓地叫我，莫川没有说什么，我自然也不好让她改口。这段日子下来，便也习惯了，好似那场婚礼不过黄粱一梦。

　　滚烫的药汁滴在手腕我才恍然发觉竟在喂蒋嘉沐吃药的时候走了神，她体谅地笑了，“累了吧？也都是我这残破的身子惹的祸，你同莫川才成亲，便多了我这累赘，若不是我……”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过。

　　我放下药碗连连摆手，“是我自愿的……”话未说完，外头响起了轰鸣的雷声。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忽然就打起雷来……”我瞪大了眼睛，在蒋嘉沐的眼里读出了同样的讯息：天劫，这是莫川的天劫来了！

　　我猛地冲出门外，掀翻了床头的小凳，滚烫的药水打了满蒋嘉沐双腿也全然不顾。蒋嘉沐也像是没发现来自双腿的疼痛一般，狼狈地滚下床，爬到了外头，看着一道道雷霹在莫川的周身，他仓皇躲着，衣服有好几处都被烧焦，甚至有几道雷险险地从他脸颊滑过，几乎毁了他完美的脸庞。

　　我刚要冲到他身边，脚下突然被蒋嘉沐拉住，“带我，带我一起过去，让我陪他一起……”我还欲拒绝，蒋嘉沐竟是发了疯一般将全身的力气施加在我身上，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往我双肩用力，自己向后重重倒去……

　　“嘉沐！”

　　眼前的莫川开始嘶吼。

　　我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和向着天雷的方向倒去的蒋嘉沐，那道雷，终于重重地霹在她的双腿，雷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属于莫川的天劫已经过去了，而我终于迎来了属于我的天劫……

　　看着莫川一步步靠近，我感觉内心的不安愈发得膨大，“莫川哥哥，我……”

　　“唐浅，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推嘉沐来帮我挡那最后一道天雷。”

　　“嘉沐好不容易才保住那双腿，她究竟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她！”

　　莫川面色阴翳，蒋嘉沐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莫川，不怪她，这种情况换作我也会怕……”莫川像是没听见，只是紧紧地盯着我。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戏，从开始她蒋嘉沐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她得不到莫川，也不想让我能够与他相携白头。

　　我知道，莫川笃定是我推开她，想要害死她。原来气到了极致，是真的可以笑出来的。

　　“你害她再次失去双腿，那么我便要你赔她一双腿，即使耗尽我一生修为也在所不惜。”莫川低下眼睑，看着我的双腿，“这双腿，你给是不给？”

　　他竟想用我的双腿换蒋嘉沐的双腿！

　　眼前这个想要我双腿的男子，当真是初见的那个温暖如春的男子，那个一笑万物失色的男子么？是他变了，还是这才是真实的毫无保留的他？难道是我自始自终便没真正了解过他？

　　我无法忍受失去双腿，可是我爱他呀，那么爱他。若不是他，那天我或许已经在后山悬崖掉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这双腿，你便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