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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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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上,市坊陆续热闹起来,如往常一样,有人苦于生计做着劳苦的搬运工作只能得到微薄的收入,也有人嬉笑怒骂间便可得到常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财富。这是大多普通人一辈子的生活,也有这么一小部分的人游离于世俗之外,又穿梭在世人之中,普通人称之为仙人,然而在他们的世界里,那些利用小把戏坑骗世人的所谓仙人,不过是些底层的不入流的小人物罢了。世间处处有等级之分,“仙界”也不例外。我们称之为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这里与凡界相差无几,一样有人追名逐利,但是也与凡界有着最大的不同,这里的人追求长生,追求无上的力量······
池澜山下的江陵镇今天热闹非凡,镇中的一户富裕人家的小姐即将出嫁,这家的老爷大摆筵席,竟是宴请了全镇的男女老少,甚至街边乞儿也有幸得到了丰厚的赏钱。
“大姐这次算是出尽了风头。”卿岚,这家的表小姐,看着府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忙来忙去讥讽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嫁过去,是否还是这般光景。”
年幼的孩童懵懂的看着少女,伸过手去“表姐,吃糖。”
“烟儿,记住。长大了千万不要像你大姐那样,趋炎附势得来的东西还不知道能护得了多久。”卿岚摸摸还小的孩子的头,也不管她是否听得懂“表姐我是做不得那般,也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免得遭了伯母那样的下场。”
“表姐还是慎言比较好。”一个衣着华服的少年从内庭走了出来,缓缓的说“这话要是让父亲听到,你可就要被赶出卿家了。要知道,你现在得以锦衣玉食的生活,可都是赖于你口中的‘趋炎附势’呢。烟儿,过来,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烟儿看看表姐,又看看自家哥哥,抵不住食物的诱惑,扑棱棱的跳到少年怀中。少年笑了笑渐渐远去,烟儿把头埋在少年脖颈处,看着卿岚表姐狰狞的表情,疑惑不已。
卿岚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卿家,马上,就要败了。”
然而就像是诅咒一般,这繁华之下竟真是像百蚁驻过一般不堪重负。
伴着一个丫鬟的尖叫,这又一场在凡界惊人却在修真界并非不常见的血洗发生了。
红衣的新娘像是魔怔了一样,手执一把长剑,无情的夺去了一条又一条人命。无论是妇孺还是壮硕的青年都没有阻挡住她的脚步。
名为卿雪的女人头顶的凤冠玉珠摇曳,她一步步走向宗祠的方向,宗祠里突然冲出数十个少年将她团团围住。
僵持了些许,杀了近百人的女子唇齿相接“怎么?你以为就这些个废物拦得了我吗?老家伙。”
宗祠正门大开,一个白发过百的老人走了出来。
“造孽啊。你要如何才肯罢手?”
“罢手,你也知道的吧,只要你卿家存在一日,我便不会罢手。卿家于我之间就如同食髓之毒,年岁越久,毒便更入三分。”女子左手轻抚剑上的鲜血,那血液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血雾萦绕在剑刃四周“你们即使禁止卿家女子学武又怎样?这是宿命不容更改。”
“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下的卿家人还不够多吗?”老人似是后悔,又似是下了诺大的决心一般,凭空抽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剑,挽了个剑花,剑尖直至女子。
“最终于准备动手了?这些杂碎就让他们下去吧,就当是为我下一次到来,去准备,猎物。”女子看了看四周的有些手抖得少年们,抬手一道剑气便将他们击倒,抬剑向老人袭去。
“你们快逃,务必保住少爷。”老人抬手将女子的剑挑向其他方向,向其他家仆下达命令。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卿家还是这幅老样子。果然这新的身体还是用着不顺手啊。”女子甩了甩手腕,斜眼看着流窜而去的家仆“你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法罢手了呢。”
“今天,你是一定会留在这里成为我剑下的亡魂。老头,有什么想说的吗?”女子左手结印,轻描淡写的击碎了宗祠的牌匾。
“今天之后,雪儿会怎么样。”
“你是说这身体的主人吗?明知故问。自然是,同以往那些孩子一样喽。”
“这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右手执剑划过一道剑弧“这卿家之人,无论你我,与这无辜二字,从无瓜葛。”
老人横剑于身前,挡住女子的攻势“那你我今日便斗上一二,若我赢了,便放过老朽的女儿可好。”
“你在与我谈条件?”女子反手扫过一剑“有趣,我遇到过的历任卿家家主,你是第一个为了这璇玑与我谈条件的,然而····”
女子言罢,素手凭空划了几道,成印击向老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
“将死之人,你觉得,一个死人的话语,有什么值得考量的呢?”女子一剑洞穿因咒印滞住的老人,笑了笑,晕了过去。
再醒来,卿雪的眼眸恢复了清明。看着四周的尸体,以及伏在手中剑下的父亲。唇齿发抖,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不是真的。卿雪踉跄的后退,时不时被身下的尸体绊住,惊吓席卷了之前因即将出嫁的喜悦。
后来的后来,镇上的府衙通缉血洗卿家的凶手,然而并无丝毫进展,而卿家的嫡系少爷不知所踪,连当年与卿家联姻的亲家也无踪可循。
“不要,不要啊。”嫩黄色衣裙的女孩从简陋的床上惊醒。
“又做噩梦了。”旁边同床的年长一点的女孩看着几乎总是被噩梦侵扰而日日不得安眠的孩子,不由得叹气“总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啊?隔日去丹房看看有没有炼废的安神丸吧,老是这样,你的年试再不通过就要被赶到后山做杂役了。”
“没事,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女孩披上外衣,拿起一盏油灯走出了房间。
寒夜微凉,即使是已经练气七层,女孩还是冷的搓了搓手,寒风可以让她从噩梦的惶惶不安里安静下来。
还有两个月就又到年试了,这次还不突破练气的话,就要被赶到后山去了。
叶菲看着掌心,试图聚起更多的灵气,然而那一团团灵气就像是同级相斥一般四散开来。
叶菲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连外院都进不得的话,那就要另想出路了。
四年前的叶菲,刚满十岁。十岁的她,失去了疯癫的母亲,也踏入了她之前都不敢想象的修仙界,即使母亲临终前死活不容许那个男人带她离开。
是的,在母亲重病的时候,一个自称是仙人的哥哥要带走她。将母亲下葬后,叶菲跟着仙人离开了村子,然而,不幸的是半路那个仙人不只是怎的扔下了年幼的她匆匆离开。
就这样,叶菲在市坊晃悠了两天,被选拔门徒的外坊管事带进了北华门。
兜兜转转四年,周身的伙伴有的入了内院,有的在外院风生水起,只有她在外坊做着普通杂役的活。若是再不通过年试的话,就要被贬到后山做苦役了,那是门派上下都不喜欢的活计和去处。
明明当初仙人哥哥说我的天赋异于常人,为什么,为什么这四年里我却毫无进展呢?
总不会是异于常人的慢吧···
“小菲,干什么呢?大晚上的,怪冷的,快回屋去。”一个身着外院弟子道服的少年从小路里走了出来。
说话的是两年前进入外院的习秋哥哥,现在该叫习秋师叔了。
“习秋师叔,我做噩梦,睡不着,出来走走。”叶菲从石凳上起身行了一礼。
“小菲又做噩梦了,说了多少次,叫哥哥就好,那么见外干什么。”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叶菲。
“习秋师叔,叶菲不能要。”叶菲将瓷瓶双手奉到习秋身前,其一,无功不受禄。其二,这安神丸于她并无什么效用。
“这就见外了不是,我说拿着就拿着。”习秋食指勾着两坛酒“你哥哥我还有要事,先走了。”
要事?叶菲看着远去的习秋,不禁有些黑线漫上额头。估计又是半夜和管事偷着喝酒去了。
看着手里瓷瓶,不由得叹了口气。
找个地方处理了吧,这东西,放在手里,看着又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