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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1 重逢 ...
他叫陆戈,我叫余幼楠。
那是初二时物理课外竞赛班,讲课老师就是陆戈。这是将近八十人的大课,所以开课第一天,我就猜想名单上只有一个简单称呼“陆老师”的人是什么样子。他第一次走进来时的模样和场景,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得他看着三十左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做,就开始发讲义,讲课。为了中考奔波了太多补课班的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而在后来的相处中也渐渐明白,他每年都会这样带初二的孩子们物理竞赛班,而每届都有七八十个人。他认为,大家只需要记住他姓陆,需要他时叫一声“陆老师”,其余什么也都没必要花时间多说多了解。
据说,这个班级是浦东新区为了专门培养所谓“大同杯”的获奖者而开设。物理竞赛嘛,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而陆老师的课从来不需要考试,这也着实符合我的口味。我一向喜欢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在我眼里,这个位置是极好的:光线充足,空气清新;你若是想听课便听课,想看窗外的绿枝便看,很少会吸引老师的注意。随我心意,陆戈也极少注意到这里,他在我眼中,只是这样碌碌无为:每节课带着阳光踏进教室,带着满手粉笔灰离去。不迟到,不早退,节节如此。
就这样匆匆日子就一直慢慢地持续,每个周六上午八点,我总是会遇见他两个小时;放假的时候是一隔一天见三个小时。光阴悠转,陪伴了我一年的补课班终于结束了。在我初三第二学期的三月六日,我怀着无谓的心情参加了竞赛。没想到,我居然获得了一个小小的奖项!那一刻,心中除了满满的欣喜与激动外,竟突然非常感谢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陆老师”。结束了这一切,我的内心竟然有轻轻的叹息。
我哪里知道,那个轻轻的,短暂的告别,却是这场故事的开始。
背着书包,穿着宽松的运动裤,我和上百名新高一学生一样,参加了分班考试,经历了两星期封闭式军训,终于开始了人生中真正高中生活第一天。
我被分在了四班。这是以文科为主的班级;我们的班主任姓谢,一个人过中年的可爱大妈,话多,但和学生们却打得来,刚参加完军训,通过假期作业,就对每个学生的弱点优势了如指掌;军训中认识的一群“都比”同学,现在还在我的相册中撕扯着彼此的脸,彼此叫骂着绰号;一帮每天都喜欢在夕阳西下之际,抱着篮球到球场上挥洒汗水一番的男同志,却也有着沉静认真的一面。
其中,就有他,和他……
再见陆戈,就是在这里。
早上,我暂时担任语文课代表职务,把前一天的预习作业交至谢老师办公室。听得几句叮咛后,便转身要出办公室。这时,门口走进一个人,竟然是陆老师!不经大脑思考地一句呼唤脱口而出。陆老师站定,看着我,脸上闪现出一丝迟疑。“您不记得我了么?”我惊喜地笑,当时的喜悦犹在,真是无以附加。“你们认识?”谢老师看向陆戈。“哦,对!我想起来了!”陆戈也笑:“我们认识,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刹那间,我便愣住了。朋友?的女儿?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看见了陆戈脸上僵持的笑容。他只是默默盯着我的脸,盯得我不自在。我只好把所有疑惑都咽回肚里。“这样啊……”谢老师颇有深意地笑笑,望向我:“那可真是巧了,陆老师是你们的物理老师呢,下午第三第四节就是物理。余幼楠,我看了看,你的分班考,物理还需要加强啊……”“恩,是……”我轻抹了抹手心,竟满是汗。谢老师不再理我们,低头翻开了作业。我看向陆戈,只见他微微冲我皱了皱眉,摆了摆头,便坐到了靠窗的一张办公桌旁。伴随着满腹疑惑,惊讶,委屈,我轻声喊了声“老师再见”,退出了办公室。
阳光静静地洒在头顶的绿叶上,映射在十字路边,仿佛什么都变成了绿色。我两只手背在身后,避开了喧闹的同学,一个人静静地走着,想着心事:为什么陆老师不愿意承认我是他的学生呢?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难道我有什么超能力?我皱着眉头,踩着地上的方砖,突然听闻后面一声呼唤:
“余幼楠!”
我惊奇一回头,却见陆戈只身站在一树绿叶下。我一愣,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可听到他又叫了一声,并且朝我挥了挥手,我才反应过来。顿时,不知怎么的,手心上的汗水像浪花一样席卷到我的额头上。一颗汗水在我额前的刘海上落下,我小心走过去,轻唤:“陆老师……”
陆戈不看我,只是轻轻低下头,不疾不徐地说:“早上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学校的老师不允许在外面代课的。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不方便多说,请你理解。”
他这样对我说话,着实让我愣住了。渐渐明白后,我报以他一个笑容:“这样就好,不要紧。”
“没什么了,快去上课吧。”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头顶上的新叶。
“哦,好。”我不敢再回头,几步跑上了台阶。
听了陆戈的解释,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知为何,我竟然对方才陆戈的行为做了一个“深长”的回味:他刚才对我说说话的时候,那语气,那声音,还真是和之前在补课班中遇到的“陆老师”大不一样。津津乐道地把他和脑海中的记忆对比了半天,直到数学老师点我回答问题,我才从“梦中”惊醒。
“你叫什么?”哎,高中第一节,除了谢妈妈以外每个老师都要这么问一遍。
“余幼楠。”
“什么?”白花花头发的数学建国爷爷显然听不大清楚我蚊子哼一般的回答。
“余——幼——楠——”我稍稍拖长了声音,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哦,余楠啊,好好听课……”
大家都笑了,很明显,建国爷爷把我名字里的“幼”漏了。
“余幼楠,余幼楠!”坐在第一排的好朋友袁小怡再也忍不住,替我提醒老师。
“噢,余幼楠!”经过这样一个岔子,建国爷爷很显然对我减了三分怒气,平添了一份歉意;他用手指点点黑板:“小姑娘,认真听,你分班考的数学可不算太好!”他指了指我的桌面,让我低头再一次把那个鲜红的“73分”记在脑子里。我笑着摇头坐下,心里竟是满满的快乐……
不再多想,把头转正,看向了黑板。看着角落里的课程表下午的一节“物理”,我的内心开始默默地期许。期许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认为大概那是对“故人再见”的一种兴奋和愉悦。
在上我人生第一节高中物理课前,我必须要插一句嘴先介绍袁小怡。
袁小怡和我是在军训时候认识的。她个子矮,排在我左边。烈日下,我正觉得立着军姿的身体在混混沌沌中左右轻轻摇摆,突然,“啪”一声,左边那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整个人都倒在了我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倒……正打算打发一顿牢骚,便听见教官大声说:“怎么回事?旁边那个女生,对,你,去看看!实在不行,你就送她去医务室!”于是,十分钟后,医务室的空调间里多了两个拿着糖水,优哉游哉地“喝茶”的人。不仅喝茶,还开起了“茶话会”,我们聊了好多好多,我知道了,她叫袁小怡,她知道了,我叫余幼楠。我知道了,她和我一样最向往的国家是英国;她知道了,我和她一样会弹古筝,喜欢音乐……我们一下子就成为了朋友。看着烈日下的同学们,我们开始抱怨牢骚这“坑爹”军训。“哎,好了伐?好了好为其勒!”医务室老师一口上海话又把我们送到了夏日中。不过,那时,心里无比开心,因为我交到了高中第一个朋友……
话题切回,高中的一节物理课,第一节陆老师的课。
之前之所以这么“隆重”介绍我的这位“损友”,是因为陆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她在门口狠狠踹了一脚我的屁股!我回头一看,浅色的运动裤上,那只鞋印历历在目。正要张牙舞爪地捏她的脸,一抬手,却碰到了一旁夹着分班考试卷走进来的陆老师!以为会被臭骂一顿,陆老师只是轻轻摆摆手:“快下去坐好,上课了没听见吗?”我向他尴尬地轻轻笑了笑,瞪了袁小怡一眼,才回了座位。
和其他老师一样,这节物理课是讲评我们的摸底考试卷。陆老师终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陆戈。这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全名。“陆戈,陆哥,这名字叫得顺。”我在心里笑。“如果不出意外,我就是你们高中两年的物理老师了。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要问。你们在我的课上学习,就必须弄懂,弄透。”他低下头,开始下发试卷。“这次班级里最高分是88分,唯一一个80分以上的同学,文卓。最低分是——34分。”我一怔,看着试卷上鲜红的“34”,一股热浪袭击大脑。陆老师仔仔细细把分数段写在了黑板上:大部分同学都在40-50分档次。大家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教室的角落,那个叫“文卓”的男生只是静静地低着头,黑色镜框的双眼不停地审视着试卷。从相处的两个星期里,他留给我的印象只是安静,沉稳,不太爱说话,甚至有些高冷。突然,他一抬头,偶然间,与我“八目相对”。我赶紧把头转了过来。
陆戈的课堂依旧保持着记忆里的风格。他便是这样一个老师,在我记忆力始终如一的印象,至今未变。刚开始上他的课,整个群体都是安静沉默的,只有沙沙笔记和翻页声;而不到十分钟,课堂就活跃起来了。几个女学霸男学霸纷纷与陆戈“唱和”着,说着一些超前学来,我根本听不懂的物理定理。陆戈一一为他们解答,并且时不时地为我们拓展着课外知识。话语幽默,能够把繁复的定理,知识点说的浅显易懂,是他上课的一贯作风吧?补课班的记忆与此时的画面逐渐有些重合。突地,陆戈转过目光,看见了双目呆呆盯着板书的我,便轻轻敲了敲黑板,示意要认真听课。不禁一怔,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心里对他默默地感谢,这样轻描淡写却又恰到好处地提醒了自己。
临近下课,陆老师布置了作业:订正考卷,下周一带来家长签名。看了看自己的考卷,我痛苦地“捂脸”,该怎么跟爸妈交待……
就在这时,陆戈叫我出去,拿着我的“34”分反反复复看了看,把试卷递给了我,问:“今天课上讲的内容都听懂了吗?”
我低头,绝不敢正视他:“大抵听懂了吧。”
“什么叫‘大抵’?”陆戈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虽然这次题目是难了,普遍考得都不算太高,但你自己看看,有好多题目可以不错,却是粗心错了的。你的基础稍有问题,课下平时需要多自己找些题目做,做完以后不懂的就来办公室问我。要问,问了才能懂,三年之后就高考了,到时候要参考综合测评,所以可不能偏科。”
“哦,知道了。”
“班级里有几个物理不错的,你要多和他们交流。不能忽视自己的理科……”他看了看外面,说道:“要努力,先进去吧。”
我点点头,走进了教室。
怎么说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陆戈算是好脾气的了。通过以后的接触,我完全确信了这一点。你肯定难以想象,那个星期的周三,晚上物理作业我居然少做了一页,陆老师把我“请”到了教室的最后,站着上了两节物理课。“你们现在必须提高对自己的要求,我不希望像余幼楠这样的例子再发生!多大了都!”他的声音中满含怒气,全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但生气归生气,他丝毫不会带着半点情绪上课。不一会儿,课堂又活跃起来了,连我也又一次被他生动的“课外拓展”逗得站在教室的最后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半节课的时光悠长而短暂,我并未感受到双脚的酸胀。靠在书包柜上记录笔记,一低头,看见了坐在一边的文卓,正把一本课外书架在桌肚里,津津有味地翻阅着。他这一举动顿时让我大跌眼镜!或许是有什么特殊感应?他合上了书,朝我这儿转头,对上了我的目光,却是温婉一笑。
“天哪,你不怕被老师发现?真够大胆的。”我心想。
“你站着脚不酸吗?”他低头,看着我不停地抖腿,突然问。
这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对话。
老天作证,我抖腿只是一种习惯。纵使这种习惯不知道被初中的老爸老妈,老师同学提醒了多少次,我依旧改不掉。“多不文雅!”妈妈总是怪嗔。“切,我是女汉子!”我总是这样一口回绝。今天又有人对我这么提醒,突然让我萌生了一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或许是想在“学神”面前留下些好的映象?我的腿顿时消停了。
“啊,不累。”我故作轻松。
他笑,不再和我说话,转过头,又一次翻开了桌肚里的书。
多年之后,当先生又一次和我回忆这段人生中的“第一次对话”时,总是笑着这样描述当时的我给他的印象:你是一个挺难接触的女生啊。我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评论我时,觉得挺奇怪,就问为什么。他说:不知道,只是感觉,从军训见到的第一眼,就发觉你平时不太爱说话,为人处事,说话风格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只有在袁小怡,李宇欣,谢妈妈几个面前笑得比较开;不然,我不会觉得你一直盯着我的书,从而觉得别扭,从而转过头想办法找些话和你说打破我心里的“别扭”啊。我笑,这样啊。他点点头,突然轻轻加了一句,哦,后来,还有我,和陆戈。
新的学校,新的学期,新的生活,什么,看在眼里,都是崭新的。
这是一片很美的香樟树围成的地方。许真的是与“水土”有关,虽然只隔着一条栅栏,但是校外马路边的樟树,和这片樟树,却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阳光静好,把一切染上浓郁的颜色,尤其是头顶的叶儿,颜色耀眼,微风吹过,似乎能从那枝桠间吹出缕缕淡墨清香。
而除了最美的“杉树林”之外,篮球场也具有我们学校的不小特色。早在之前,就听闻“源生杯”以及校队篮球的“大名”,始终想要去拜见,只是球场和教学楼离得不近,许多时候,只好作罢。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袁小怡拉着我去学校篮球场看她一直从军训开始就一直心仪的男孩,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这样受欢迎的地方,那样热闹,那样奔腾,男女不拒。绕过郁郁葱葱的紫藤架,你就可以听见男生,女生叫叫嚷嚷的声音了。篮球场在学校的东面,没有靠近马路,无人时,非常寂静。但是,一旦是大课间,午休,体锻,体育,傍晚……那就变成了一片被巨大樟树林笼罩的欢乐世界。
在我的记忆中,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逐渐长大,我总是觉得,那块地方,似乎和我有什么特殊的缘分。袁小怡也是这么认为,她掰着手指头数:“你看啊,几乎每次中午,课间,我路过篮球场,总是可以莫名其妙地碰见他。今天早上早操,我们在篮球场周围碰见一次;体育课下课,他刚好在打篮球,投篮的姿势帅呆了;现在中午嘛,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但……你看!”她遥遥一指,一个头发长长的,个子高高的,穿着方格衬衫的男孩正静静独自站在树下。“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袁小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问?”
她如今默默心仪的人,就是开学典礼上,站在庞大司令台主持升旗仪式的男孩。隔着这么远,我如何看得清他的脸?甚至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他。但袁小怡却把那个深栗色头发,略微长长,戴着黑色手表的男孩记在了心里。许是一见钟情,又许是真的被他身上那种神秘,孤立,甚至是清冷的气质所吸引,这几天,一直听着她叨念着这位来自6班的“骚年”。
突听耳畔一声“余幼楠!袁小怡!”我转头,看见几个同班同学正朝我挥手。“来啊,看我们班男生打球!”袁小怡拉扯着我走过去。“嗨。”我打了打招呼,就被一把拽到了木椅上。“快看,那是我们班文卓诶,还有曹莘……”袁小怡戳戳我,笑。我望眼,只见篮球蹦跳几下,便轻盈落入了文卓的手中。他轻轻跃起,将篮球远远投出,正当我们屏息凝神之时,只听“啪”一声,篮球在篮筐前被另一个同学打开,错失地飞向了一旁。“唉!”身边传来了叹息声,女生们都摇着头,可惜了刚才的球。文卓只是笑笑,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汗珠,又一次绕着场子跑了起来。他大概是他们队的主力吧,不一会儿,球又一次传到了他手上。对手显然注意到他又打算投一个“三分球”,可文卓闪现几次,最终把篮球投向了不远处的曹莘。曹莘接球后,在对方措手不及之时,一个成功“三步上篮”,把篮球稳稳当当地扣进篮内。
“好!”大家连忙站起身鼓掌,曹莘不去看大家,只是几步跑进了人群中,似乎不愿意承受这份荣耀。
我内心不禁暗暗奇怪,也是,接触的这几天,曹莘就只是这样默默无闻,似乎从来不喜欢在大家面前出头。这是为什么呢?正思量间,抬头猛然看见了对面遥远的陆戈。似乎也是在那一刹那,他也看见了我,冲我轻轻笑了笑,接着,轻轻踱了几步,站到了另一个男老师身边,两人开始笑着交谈。
望见陆老师,心里有些激动,正巧这时,文卓的球进了,陆戈和另一个男老师一起拍手喝起了彩。“好!”身边的一个女生笑着挥舞着手臂,兴奋地站了起来。文卓看见了她,笑了笑,又跑了几步,参与到了篮球赛中。
整个中午就这样在篮球场上度过。大家意犹未尽,袁小怡拉扯着我的衣袖,轻声抱怨:“他怎么没有去打呢?唉!若是他上了,我就可以看看他打篮球的样子了……”兀自一向,她又闭了嘴:“那可不行,万一别的女生喜欢上他,我可就……”我转过头,偷笑——陷入暗恋的女生可真是可怖!拉着她,匆匆往教室走去。
日子悄悄过去,转眼,已经到了高一第一学期第一周的周二。通过一周的学习和生活,我早已和宿舍里几个女生打成一片。班会课上,谢老师选举了班干部。班级中一向憨厚的彭冲担任了班长兼团支书,文卓毫无悬念担任了学习委员兼任物理课代表,其他同学也有了各自的职务。源于组织军训汇演的成功,同学们推选我为文艺委员,让我感到又惊讶,又欣喜。“就这样了。”谢妈妈推推眼镜儿,抬起头,对我们郑重地说道:“身为一个优秀的班干部,就一定要以身作则,好好管理班级,让我们的班风提高,学习氛围更加浓郁……”为了使每个推选出的小组长各司其职,座位也进行了不小的调动:原本坐在第四排的我,被调到了第五排;袁小怡由于担任了小组长,也被调到了旁边一组;身边的两个女生一个是徐路,一个是不太爱说话的王静怡,皆是学霸,在开学一周就已经领略过,相当厉害;当我转过头,想要看看我身后是何许人也,却被吓了一跳,文卓正弯着脊背,收拾着桌肚。见我转过身,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我也笑笑回应,又转过了头。心想,把我放在学霸堆里,是谢妈妈的何许用意也?
有一句话是这样被各位初中生,高中生所传诵的:“老师不经意间的一次换座位,就可能改变多个人的命运。”大家都彼此打量着,在一个新奇的氛围中度过了一整天的学习。虽然彼此还陌生着,不过前桌的李宇欣,恰好和我在一个宿舍,她是个很热情大方,开朗活泼的人。能够和她做前后桌,也是一大幸运之事。
周四,是一周一度的“周爽”时间。从前,在学校的贴吧上就略微了解,几代学姐学长,“深受其害”。从其“爽”字的四个大叉,便可领略其精髓。但是没有想到,除了“传说中的”数学卷以外,同天的物理考试居然也“别出心裁”,是的,当我下午捧着鲜红“54”分的考卷,不禁轻轻地“赞扬”。陆戈没有报成绩,而是让文卓把卷子一张张分发到同学们桌上。本来看见文卓走到我身边时的微笑,我以为起码及格了,起码有了进步,可——恩,进步是有,终于从班级倒数第一的位置爬到了倒数第三,垫底居然是曹莘。
陆戈又开始写分数段,“本次考试满分100分,文卓,93,最高分,这次80分以上的有16个,很不错,很不容易……”陆戈顿了顿,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但是这次不及格的,还有三个,其中,最差的,46分,还需要加油……”他顿了顿,说道:“大家都有了显著的进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开学后的物理考试,希望同学们以后可以再接再厉。今天,我想改变一下讲课方式,我想请你们来讲这些题目——你们看,可以吗?”
听他这么一说,全班都来了兴致。“该怎么讲?谁讲?”陆戈轻轻低头沉思,说道:“我抽到的同学就上来讲题,如果你会,就讲;不会,可以请下面的同学上来帮助。总之,我会尽力抽到每一个同学。下面,来,谁第一个?”
他笑了,看向我们,却没有一个人举手,兴许都是对这个方式又期待又些紧张吧?
看着陆戈的目光向这儿飘来,我赶紧低头。
“先来试试,余幼楠。”
不是吧……不过好在第一题比较简单,放松些应该可以讲好。我拿着试卷,唯唯诺诺走上前去,陆戈又笑:“选择题也不多,你就全讲了吧。”
什么?!我看向老师,他却不理会我,轻轻踱了几步,站在了一边,目光朝向了黑板。我只好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下面的一双双眼睛,低下头,紧盯着试卷,开始讲题。
“第一题的话,可以稍微做一个受力分析……就像这样……”我想了想,转过身,拿起白粉笔,在黑板上慢慢画下了受力分析图。我画的很慢,很慢,当时,手都在微微颤抖,教室安静的可以听见我紧张的喘息。同学们都跟随着我,看着我小心,一笔一划写下每一个字符,“这样,根据力的分解和三角比……”我小声讲起了我的思路,选出了正确的答案。
“不错啊,”陆戈笑,“声音再大一点,你讲的不是很好吗?”
一刹那,我的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快乐,是的——我早已忘记了试卷上鲜红的“54”,脑海中只回荡着陆戈的赞扬。一路进行还算顺利,直到最后一题受力分析,讲到一半,思路卡住了,一脸茫然。最终,还是不得不看向陆戈。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求助,轻轻走上来,拿起一支白粉笔,用我所绘制的图,按照我持续了一半的思路,做起了受力分析。啊,原本在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思路,渐渐被他理清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方法只要稍作变通,就可以这样简单!他讲完,教室里响起了掌声,我红着脸,站在一边,陆戈笑,我也笑了。
一个个同学纷纷走上前去,讲着自己的思路,高中物理是神奇的,它能够像数学那样,一道题目用多种方法演绎和解释。陆戈在一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为思路断了的同学点播几句。我头一次感受到物理课的时间度过的那么快。
下了课,坐在位置上,我还在咬笔思索方才几道不懂的大题,但想着想着,就开小差了:我回想着刚开始怀着怎样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前去;我回想着怎样颤颤巍巍地画下那些图像;我回想着陆戈的笑容,陆戈的赞扬,我会想着全班掌声中的陆戈和我……一抹微笑不经意浮现,等自己回过神而来,才真正明白陆戈今天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一节课,原来他就是想让我们这些物理不太好的学生懂得,原来,我们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差劲,其实,我们也应当找到属于我们的自信。
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力量,到了高中后,面对物理,从未有过的力量。经历了这节课,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一种直觉指引着我,你一定能够攻克这些题目,一定能够追上大家,一定!
理完了书包,我奔下楼去,急急忙忙踏过红砖小路。没有来得及去看校门边角落里的篮球场上,文卓,曹莘,几个男同学以及陆戈他们打篮球的情景;没有来得及去看那红红绿绿的比分牌和吵吵嚷嚷的人群;没有来得及去注意那樟树林下,有个男生,转过了头,目光穿过人群,向红砖小路这边看来……
不知是否是太累了,还是兴奋过度后的疲惫?回家的地铁上,我怀里紧抱着书包,回想着有一周的生活,沉沉睡去。梦里,我梦见了郁郁葱葱的树林,红色的塑胶跑道,以及一张打着“160”分的考卷,陆戈再也夸张不了的笑脸,还有好多好多……
本故事中地点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若大家觉得行文略啰嗦,希望提出哦
可以先看看后面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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