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去》归兮清风

4、第 4 章

　　过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发问了“你们对着这个口诀，现在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听好了，□□等于七十二，那么十八个九等于多少呢？你们可以先算一下，再回答我。”
　　没等下面有人回答我，在我的后面却突然响起一个我没听过的声音“等于一百六十二”。
　　我还没回头，就看到有好多人的脸色都吓得变了，而且慌慌忙忙地跪了下来，并说道：“奴才等（婢）参见…王、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一惊，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也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你们都起来吧！”
　　“谢王爷！”
　　赵玙向着大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大家陆续地都走了，只剩下了我和赵玙还有大管家赵福。他接着转向了我“你，抬起头来！”。
　　我心里不是很有底，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到了菊园，又到底会问我些什么，只是依言抬起了头，并没有说话。赵玙看起来年约二十上下，身穿着一件藏青的袍子，中间系着一条淡黄色的腰带，特别是他的五官，浓眉，眼睛虽不很大却细长，鼻子坚挺，薄唇，长相堪称英俊，最重要的是他自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可惜冷了点。此刻他的表情冷淡，只是眼神中有着一股探究的意味，想必刚才也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想看透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吧，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因此我也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些惊讶的成份，好半晌，他终于开口了“你，读过书？”
　　我低下了头回道：“没有，只是小时候父母教过的。”
　　“哦，你叫小文子，为什么本王没见过你？”
　　没等我回答，一直立在一边的大管家走上前来在赵玙的旁边轻声地说道“禀王爷，这丫头姓文，名念心，因为一直在做些琐碎的杂事，没怎么出过菊园，因此王爷没有见到过她。王爷可曾记得您两年前有一次进宫回来撞了一个人，正是这丫头。”
　　他一听，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对我说“你先下去吧，赵福，我们走吧。”我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走了，我可不愿多与这些个大人物纠缠，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却影响着我的一生。
　　“谁呀？”一大早便有人敲门，这会儿会是谁呢，天还没大亮呢？
　　“小文子，大管家叫你马上到前厅去！”是同样住在院子里的揽翠。
　　“我知道了，马上来！”我有些疑惑，昨天刚刚见到赵玙，今天赵福就找我，该不会跟昨天的事有关吧！不管为什么，我还是赶紧将衣服穿好洗漱完毕，走了出去。
　　到了前厅，见赵福已经坐在那里，旁边还立着那个叫余庆的侍从。我走上前向赵福作了一个辑“念心参见大管家，给大管家请安！”
　　赵福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从今儿个起，你到书房去当差，呆会儿余庆会领你去，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在梅园了。听清了吗？”
　　到底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我就不教他们读书写字儿了。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兰儿还有好几个院子里的姐妹都来了，消息传得还真快啊！
　　“小文子，听说你今儿个就调到王爷的书房去当差了，真羡慕你，说不定哪天就被王爷看中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把我们给忘了呀”
　　“是啊是啊小文子，你到了那边就能天天见着王爷了，要是换成是让我去，我肯定是幸福地要死掉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简直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可我却只想苦笑。只有小兰儿跟我相处的时间毕竟要长些，也比较了解我，她没有多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了那边自己要小心，照顾好自己。”说真的跟她们相处这么长时间，虽说也不是真的见不到了，但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我心里有些难过，上前抱住了小兰儿，略带哽咽地说“兰姐姐，你以后自己也多保重，有空我一定会过来看你的。现在我要走了，我会想你的！”我一转身，没有再看她们，走了出去。
　　门外余庆已经在那候着了，小兰儿倒是经常跟我说起他，不过以前从没有细细打量过，趁着他领着我走路的这会儿，抬眼看了看，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我们相视一笑。说真的，其实这个余庆长得也挺俊秀的，带点书卷气，这让他看起来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听小兰儿说过，他原先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后来父亲被奸人所害，正好被赵玙救了，才一直跟着赵玙.互相打量了一会儿，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有着欣赏的意味，也许能做个朋友呢！
　　我正在想着，他看着我说道：“以前常听小兰儿说起你，她一直在夸你，说你聪明灵秀，又有才学。以后我们都在王爷身边做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小兰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谢你，余大哥，其实兰姐姐也经常跟我提起你，以后少不了有麻烦你的地方。”
　　他一听到我的话，脸稍稍红了点，表情有些高兴，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小兰儿真的经常跟你提起我？我一直以为她很讨厌我呢！”
　　我一听，低头笑了下，这时候的男生女生真可爱。我抬起头笑着对他说：“其实呀，兰姐姐根本不是讨厌你，她只是气你有时候太不给她面子。你也知道她那个人，直率又喜欢帮人忙，偏偏你又经常给她钉子碰…”。
　　他一听，挠了挠头发，脸更红了“我也知道，但有的时候我真的是也没办法，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我帮不了或者是不能帮，毕竟这里是王府，不是我能做主的地儿。”他见我一直看着他笑，更加不好意思了，便低着头走路，不再说话。
　　很快我们便看到了梅园的大门，大门上面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梅园”，字应该是楷体，看起来很有气势。余庆见我盯着那两个字，便解释说：“这是五年前建府的时候王爷亲自题的，王爷一般要上过早朝之后才会到书房去，所以你每天要趁王爷不在的时候去将书房打扫和整理好。王爷回来之后要先沏一壶龙井，不要忘了。现在王爷进宫了，我先带你到你住的地方去，一会儿再去书房。”
　　余庆领着我走进了梅园，一进去便闻着一阵阵的桂花香，同时还夹杂着其它草木的气味。眼下正值八月，梅园里种着许多桂花树，还有一些梅树和其它不知名的草木。梅园里也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比菊园要漂亮许多，但大体构造是相似的，但好像隐密和繁杂了些。
　　我的住所就在书房的后面，离了大概有十米左右，旁边都种着树，中间有一条小道专门对书房去。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厅，东西倒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里面也比较简洁，一张红木床，一个小圆桌，四把椅子，还有一个柜子和一个梳妆台。东西都很精致、小巧，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材料。门的方向正对着书房，后面有个窗户，打开时就能看到园子里的景色，位置倒是不错。我简单的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余庆到了书房。他又跟我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便走了。
　　书房很大，一进去用屏风拦了起来，正中有个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笔墨纸砚，旁边有三个柜子，摆满了书，正好把书桌给围了起来，看不见里面，走进去，里面还有间休息的地方。我出去端了盆水，找了个抹布，便打扫了起来。幸好赵玙不在，否则哪能这么自在，要是照这样，到这里倒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这里本来就很整洁，因此我很快就打扫好了，这时赵玙还没有回来，于是我便找了本书，看了起来。宋朝的文字并不难懂，渐渐地我便融入了书中。
　　“看样子你很适应这里嘛！”
　　突然一个冷冷的男音传了过来，我一惊，这声音我听过，是赵玙.我将书放好，转过身去行礼“奴婢参见王爷！”过了半晌未见有回音，我抬起了头，看见赵玙也正在看着我，面无表情。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与赵玙有几分相似，略矮些，最大的不同是那双眼睛，赵玙的眼睛细长，眼神中透着冷漠和威严；而这个少年眼睛却大而明亮充满着活力，此时他见我也在看他，嘴角上扬，饶富兴味地打量着我。
　　我移开了眼，见赵玙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准备先去沏茶“既然王爷没什么其它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去沏茶了。”说着我便准备出去。
　　“本王有说过你可以离开了吗？”
　　声音更冷了，天哪，不会头一天就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吧，不离开，难道一直跟你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吗。本姑娘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这点阵势就怕了，岂不愧对在现代生活了25年。赵玙边说着边绕过了我，坐到了椅子上。
　　我也跟着转过身去，向前一步说道：“奴婢心想着王爷不说话，那终归是让奴婢自个儿去做事，余庆大哥跟奴婢交待过，王爷一回来就要喝茶的，既然王爷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只好请王爷恕奴婢愚钝，屈解了上意。恳请王爷明示奴婢眼下到底该怎么做？”
　　我没有抬头也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度，不过我倒也并不担心，他虽有些恼，但也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屈解了他的意思就降罪的，这太有损他英明王爷的形象了，而且他要是一气之下把我又调回菊园更好。果然，他只是对我说了句“你先去吧！”
　　声音依旧很冷淡，听不出来喜怒。不管他，我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我前脚刚出门，就听见身后一阵大笑，是那个少年，想必他也憋了很久了吧，能在裕王跟前这样大笑，想必也不是小人物！
　　我听到他说：“五哥，你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丫头，太有意思了！”说着还笑个不止，不过笑声很快就听不到了，因为我隐约听见赵玙说了句话，到底说什么，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