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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敌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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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狸不常去皇宫,宫中规矩多,她又是个不守规矩的主,不会自找麻烦。
不过有时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谢狸看着挡住自己路的青旋,三年不见,她脸色红润,面容精致不少。谢狸友好的笑了笑,朱唇轻启:“好久不见,怎么,还没嫁出去?”
谢狸之所有这么问是因为三年前,皇室欲与偏居一隅的赫连家族联姻。而这件事却被谢狸无心的搅了局,赫连家族的长子赫连绍看上谢狸,欲弃青旋而取谢狸代之。
皇室一族震怒,皇帝虽然昏庸,不代表尚氏一族都是蠢笨之人。
赫连一族富可敌国,赫连祖传阵法亦是坚不可破,曾经利用阵法在战场上以少胜多。而后赫连先祖带领全族隐于江南一带,如今的赫连一族不复祖先辉煌,可这实力不容小觑。
与赫连一族联姻,定会加强皇权!
可好死不死,赫连绍看上了谢狸。
谢狸觉得冤枉,当日青旋一曲霓裳舞惊艳四方,她和其余官家之女所跳之舞只是陪衬。
她是赫连绍的挡箭牌,赫连绍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世人却认为赫连绍爱惨了她。
谢家和赫连一族都是大周权臣,一个权倾朝野,一个隐于江南,驻守南方一带。皇族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谢家和赫连一族结为姻亲!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赫连绍回了江南老家,可青旋公主这个梁子谢狸却结下了!
谢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青旋,有些仇她报定了!
青旋神色傲慢,与三年前的谢狸如出一辙,“本公主的事何时轮到你管了,你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可知该当何罪。不要以为有谢家给你撑腰就可以目无王法。”
谢狸依言朝青旋微福了福身子,漫不经心道:“那不知这王法可有给公主寻的一桩好姻缘,若是有,谢狸自当为公主早早备下厚礼。”
说完,随即掩袖轻笑,颇有些贱兮兮道:“我怎么忘了,当初公主被拒婚后,这名声可就不好了。公主心气高傲,自不会轻易的相中其他人。”
青旋站在原处,看她做作的样子,气的牙痒痒。骂道:“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个贱人!”
说着猛的向前几步,手掌轻挥,欲教训谢狸。青旋冲动,她身边宫女却比她理智,千钧一发间将她拦了下来。
青旋回身,不满道:“梧桐,你拦我干嘛?”
她身边一样貌清秀,身材玲珑的宫女随即跪下,默默的听候发落。
谢狸向其看去,只见得女子低垂的头颅和露出的雪白脖颈。
那叫梧桐的宫女没有回青旋话,青旋怒气无法出,却也渐渐趋于平静。轻笑道:“梧桐,你拦我是对的,吾乃大周公主,若和她计较,传出去也会贻笑大方。让这长安城的人笑我和这刁蛮泼辣,目中无人的谢家幺女一样了。”
谢狸嘴角轻扯,她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三年前的青旋和谢狸都是一样的人,受尽宠爱,目中无人。
只是皇后宠爱她,知道为她遮羞。可谢狸不知怎么回事,这恶名越传越远,甚至是以故意散播的速度传遍长安城,以至于人人惧之恶之。
谢狸:“公主也知道什么叫贻笑大方,看来三年中公主文采大有长进,今年是三年一期的赫连一族面圣之时,公主可得把握时机在赫连绍面前好好表现。”
谢狸语气讥讽,青旋脸色赫然,又欲动粗。
梧桐抬首拦住青旋,双眸静静的瞧着谢狸。两人对视,谢狸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梧桐眼带笑意的瞧着谢狸,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她来。这眼神出现在她一个宫女脸上甚是无礼,却让谢狸对她来了兴趣。
这可不是一个宫女该有的眼神。
梧桐见谢狸如此,神色莫名,最终侧脸对一旁的青旋道:“公主何必和谢家小姐计较。当年那事过后,公主哥哥七皇子未求娶她,她难免性情大变,心有郁结。如今将气发到公主身上,公主权当为七皇子受了。”
梧桐顿了一顿,定睛瞧着谢狸,缓缓道:“毕竟女子清白乃一生所系。”
女子清白乃一生所系……
谢狸猛然顿住,终于想起在何时见过这宫女。当年青旋将谢狸骗至宫中,是她将掺了合欢的茶水递给谢狸。之后的事情,谢狸浑身泛软烦躁,无力阻止。只能在她那凌辱的眼神下如待宰羔羊般被她剥去遮羞的衣物。
她是青旋的帮手!
眨眼间,谢狸已经上前钳住梧桐喉咙。她眼神阴霾,语气狠戾的不似个十七岁的姑娘,“当年的事情也有你一份对不对?”
梧桐被钳住喉咙,脸色胀红,她出声不易,却仍旧吱吱呜呜道:“谢小姐…说什么梧桐不懂,当年之事……七皇子和公主已经…竭尽全力封锁消息,以后七皇子也定当会娶…呜…呜…”
谢狸手下用力,梧桐瞬间说不出话来,谢狸动了杀心。
青旋趁谢狸专心对付梧桐朝她袭去,只她低估了谢狸。谢狸武功不敌谢疏意,对付她却是绰绰有余。
谢狸将脸色煞白的梧桐丢弃,转身对付青旋。
青旋的花拳绣腿在谢狸眼中只是一个笑话,谢狸下手狠辣,却留有余地不会致命。几个来回下来,青旋卧倒在地,脸色煞白。
她身边宫女此时除却梧桐都已散尽,通风报信去了,相信不过多久便会有人来。
谢狸笑了笑,走近一旁愣怔的梧桐。
梧桐心思骤变,瞬间却也无法得到解脱之法。她不想向谢狸求饶,只身子微颤立在原地。
“我如今动不了青旋,不代表我动不了你。”
梧桐气恼,心中寒意渐起,怒道:“你不就是仗着谢家权大势大吗?若你不是谢家人,我不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你还敢如此。”
她若真知道她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当时就不该故意挑衅提起前尘往事!!
谢狸不是善人,没什么良心。
“你说对了,我就是如此。”
说罢,谢狸将梧桐拾起抛向假山处。那假山棱角凸出,乃是太湖石所制。以谢狸的力道,梧桐撞上去不死也得脱成皮。
一身影闪过,堪堪接住谢狸抛出的梧桐。
顾怀安将心胆剧烈的梧桐安放在一侧假山上,柔声安慰几句。梧桐凝着他如画的脸庞,愣怔的点了点头。
顾怀安见梧桐没什么大事,才回身向谢狸福了福,低道:“谢小姐何必和一个宫女计较,她若有罪,也应当交与宫中司法部门,由掌事姑姑责罚。”
他态度平和,不卑不亢,一番话下来也是有理有据。可他不了解谢狸,谢狸的性子决定她今天非得把梧桐给办了。
“你说的不错,可有些人仗着主子就无法无天。掌事姑姑管不了,还是由我效劳吧。”
谢狸右手轻挥,一袭红绸向安坐在假山处的梧桐袭去。
顾怀安见此,从身后抽出短剑将红绸斩段,同时与迎面而来的谢狸过招。两人功底相差不大,只谢狸心中生了邪火,下手毫无章法,处处致命。
顾怀安躲闪不过,只得退让。
眼看谢狸即将抓获梧桐,右腿骤然传来一阵剧痛。谢狸动作一顿,转眼间已被顾怀安钳住右臂,按在地上。
谢狸半跪于地,双肩疼痛,抬头便瞧见前方徐徐走出的尚弈。
尚弈缓缓步出廊道,他脸上牙印已经全然消失。此时眸光漆黑的盯着谢狸。他身边立着的便是七皇子尚粤,青旋一母同胞的哥哥。
尚弈右手轻挥,顾怀安便松了对谢狸的钳制。
与此同时,青旋一溜烟的冲向尚粤,语气极其委屈,“哥,你要为我做主,谢狸蛮横无理。不仅冲撞了我,还将我打伤,刚才还妄想伤害我的侍女梧桐。”
青旋捂住手臂,泪眼盈盈。倒不是她想装弱小,博同情,而真的是谢狸下手过重,到现在手臂仍旧疼痛难忍。
谢狸从地上狼狈的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灰尘,没有反驳。
顾怀安此时正恭敬的站在尚弈身后,他是尚弈的人,谢狸这样想着,莫名有些不爽。
她将目光移向尚粤,此时见他便想到当年自己玉/体横陈的躺在他面前的情景。虽说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可当时的羞愤难堪,犹如昨日。
尚粤亦将目光从青旋处投向谢狸,眯了眸子。三年,本想她为人处世应当大有长进,不想还是如此桀骜不逊。
谢狸见尚粤狠戾的眸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和公主兴之所至,比武会友,不小心伤了公主,公主莫要计较。”谢狸说的毫无诚心,可当下之人对此也无可奈何。谢家如今势大,不容小觑。
众人皆以为此事就此揭过,连尚弈亦这样认为,毕竟谢家如今是七皇子身后最大的助手。
尚粤却不似众人所想,他折扇一收,将愤懑的青旋拦在身后。一双冰冷的凤眸睨着谢狸,阴邪道:“你既如此痴迷比武,那让我手下之人和你比试一番如何,赵子康。”
谢狸添了添略有些干燥的嘴唇,退后几步,整个人呈防备状。
一直未出声的尚弈此时听得尚粤如此也只是眼眸微闪,斜倚着墙角,面无表情。
谢狸心里没底,她相信赵子康不敢伤她。但看尚粤脸色,赵子康下手也不会轻,今日她若败北,才是真正的丢了面子。
赵子康前行两步,微福了福身子,轻道:“小姐,得罪了。”说完他右手负于身后,左手袭向谢狸。
他单手对敌,有意让她。或者说这是一种轻视。
他有意青旋,众人皆知。
谢狸猛然后退几步,躲着他的进攻。
他招式凌厉,谢狸唯有躲闪。
后花园处,宫女渐多,都在看谢狸热闹。尚粤,尚弈,顾怀安,青旋甚至梧桐此时都将目光转向二人,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