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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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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见不得我哭泣,每当我流泪渐醒的时候,他都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红肿的眼,亲吻我。他说:“烟,你不应该哭泣,那么的美丽,应该无瑕疵,……”
是的,我在他的眼里是纯洁的,但是当我为他挡下那颗飞来的子弹时,我告诉自己,即使这样的身体上的瑕疵,也会换来他的爱。闭上眼睛那一刻,我听到他说爱我,……
用死换来的爱,我略觉狼狈,不知道今世以后,我能不能再见你,以我的方式,让你说爱我。
我是李烟,二十四岁以前的生活是在李祯的世界里,他的爱情、他的固执,以及他的占有,……这些我都承受,乃至于成为习惯。也许这些成为了家族的秘密,成为了我的秘密,他是我的哥哥,我名副其实的哥哥,我呢,成为了虚无的弟弟,是个被圈固的狼,披着狼皮的羊。
很可笑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每次我像等待临幸的妃子一样期待他的时候,与他人那样的狂嚣,突然无影无踪。说起来的时候,便觉得自己那样的卑贱,……
最后一次哭泣的时候,他没有在我的身边,听说他有了新的宠物,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更加会讨人喜欢,我呢,只会像女人一样的哭泣。他这样的说过我,但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而是在他抱着我的时候,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狠狠的刺痛,每次……
我是男人,男人。这样的说,然后悔恨。
枪声也许是在李祯与那男孩交合时最愉悦的时候打响的,沉浸在欢愉中的他会放下所有的警觉。可笑的是,那地方,就在我的卧房的另一间。
听见枪声的我慌了,什么也顾不得冲了上去,慌乱的我看到那黑色手枪乌黑的对着那个男人,然后又是一次,我最后的一笑,……
我知道我很美,美得让李祯舍不得让别人看到我,藏起来,藏到内心深处,藏到与别人交合看是否真的爱我。慌乱中的那个孩子,颓废的坐在地上,颤抖着的手,掉落了手中的罪魁祸首。我知道,那个孩子,有他心爱的男人,……这样的考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黑色的家伙,在地上嘲笑着我,似乎看我可笑的行径,但是,我明白,我该离开了。这时候突然竟想,我们的爱情难道就这样的经不起考验么,……灰心吧?也许,是不忍心,丝丝留恋……
我想那一刻,也许我是爱他的,那么的爱,如同他爱我一样,最后一次,他说:“烟,我怎么舍得你哭泣,……”没哭,没笑,只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来到鬼门关,那血流成河,肮脏的东西拽扯着我的脚、衣服,那些痛苦的脸像与我诉说着什么,远处,彼岸花盛开,孟婆拿着一碗碗的汤倒给过路的阴魂:“忘了吧,……”、“喝了吧,……”“忘记了,下辈子重新做人,……”她的话很好听,很美。
“如果不喝了这汤呢?”我走上前。
“如果记住前生,你可以快乐,……”悠悠的说,然后微笑的递上汤。
我笑,我说:“我不想记得快乐,我只想记得他爱过我,即使偏激,即使自欺欺人,……”
前方,些许熟悉的人在那儿,看着我,然后在悠悠的叹息中喝下了那碗汤。孟婆说:“那孩子在来鬼门关的路上不得停息,他说他要比他爱的人先到,看一眼他,然后轮回,……可惜了,算错了时辰,……被打入六道轮回的畜牲道,……”我眼角含着泪,莫名的伤感。那孩子,什么时候的勇气,什么时候举起枪,什么时候眼中的绝望,如我那般,却不该爱上我,……闭目,我望着弱水河,望着六道轮回门,转身纵身一跳,……这一跳,投生台上转错了方向,错乱了时空,……错,一错到底,……
而我,想改变!只想那生来之时,与我前生别无牵连,……
我是哭醒的,不是出生时的那哭泣声,而是我的思维从我有记忆来又重复了一遍,哭泣、哭泣,哭泣,我记得他说:“烟,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还让我哭,……
挣开惊醒的眼睛,茫然、慌乱。
满屋子的人看着我,然后某些人大喜,说:“公子醒了。”一个看似臃肿的老男人,慈祥的有点像我的老管家。每次我躲起来偷偷的哭泣,或是以绝食来争取李祯的“宠幸”时,只他一个人,在我的身边,一个老父亲似的,……唯一的一个聆听我内心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我最爱的是李祯。
这人确实是我的老管家,我独门独院字的老管家。
我醒来的那天,周围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于是,人便少了,独留下几个人。我呢,而后也明白了,我是苏家的三公子,苏家最不争气的人,苏家的伤风败俗的男人——皇家人的男宠。
前生的留下的性向吧,我对待现在的状况并没有吃惊,晃了晃神,我微微一笑,单说了几个字,我说:我饿了。没有波澜。是早已预料么?不是。
侍候我的那个孩子不过十五岁,我叫过他来的时候,他弓着身,卑微的一如我当年。我对他说:“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就挺起腰板!”我眯起眼睛,看向四周。老管家看我要躺下,便伸出手碰触我的头,我抖动着睫毛,轻声说:“我还是苏家的三公子,忘记了的事情,不要向人提起,……我没事,……”
管家看着我的眼睛,一晃担忧的神情,笑了一下,说:“老奴苏祁,在苏府已四十余载,……公子,……”听着他想把自己的平生都诉说一遍之后,我听见门外有磕到门的声音。那孩子进来了,有些毛手毛脚的,似乎在门外候着多时了,进来后便被苏管家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我看他的模样,想起很久以前,……李祯那时很宠我,连天上的星星都肯为我摘下,可是岁月无痕,过去了的东西,抓不到一丝丝的痕迹。
小侍放下碗筷,要扶我桌旁,似乎我“穿”的太卖力,懒得动弹,便示意他把桌子拉过来。管家退出去,我拿起勺子吃着他送来的粥,看他垂头反思一样站在我的床边。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苏弃儿。我开始听成了“苏乞儿”,便大笑不止,但看他愈加迷茫的眼神,诺诺的说了“抛弃”的字眼时,我看着他,我说从今往后,苏弃儿改名叫苏旺,兴旺的旺!
拿来笔纸,呆呆的看我写下难看的毛笔字后,自己拿起笔,认真地写下苏旺两个字。
不知是名字的问题,还是苏旺自身改变了,自从他改名之后,突然变麻利了,侍候我更加细心了,尤其那坚定的眼神。有次我下地找不到鞋了,身子在床上,手扶地,危险的动作。但看他进屋,一眼瞟到我便冲过来,动作迅速而麻利地把鞋找给我。由此,我便努力的让自己熟悉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不止一次,我告诉苏旺,我说我们是雇佣关系,不用这样,……可是他听不懂,封建根深蒂固的那思想已经在他的脑袋里扎下了深深的根。看来,这小子还得慢慢的教育,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从此,我就是苏家的三公子,失忆了从重新生活的李烟;从此我有了新的名字,忘却了前生的亡魂,即使不喝孟婆汤;从此,我就叫:苏庆原!!!
“抬起头,大步向前,我可以么?”喃喃自语,我闭上眼睛。
谁也无法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