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甄嬛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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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新进了两个妃嫔，并未引起什么波澜。一是谢珉年纪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二是他宫中妃嫔太少，加上新来的朱宜修、齐月宾，也只四人。
太后找了个由头叫娴贵嫔、端德妃来分担宫务，端德妃心知太后此举意不在自己，索性她也没有争权夺利的念头，便以身体不适婉拒了。
谢珉不知所以然，真当端德妃身体羸弱，因此头一个临幸的是娴贵嫔朱宜修，又过了十日才临幸端德妃。
他的日子同以往也没什么差别。每日兢兢业业上朝，了解朝臣政务，学习帝王心术，时不时还同摄政王在演武场上跑马放松。多了两个妃嫔给他感觉也就那样。
他不是真正的少年，自然不会沉迷温柔乡，与精进政务相比，流连后宫的时间自然大大缩减。更别提他还需要跟兄弟们联络感情，时不时叫玄清、玄济、玄洵来和煦地说说话，赏赐一些物品。
玄洵这个大哥向来是游手好闲的。若之前他还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这些年就已经是被养废了。
他是孩子最多的王爷，后院的侍妾一波一波进。好去花楼，也喜欢赌马赏宝，但还在范围之内，没给谢珉惹出什么大错。
谢珉知道他不爱上进，对拉关系也不以为然，干脆也不太关注他了，只是面子上好好相待罢了。
玄济在兵部干得尚可，只是有摄政王在，他总被压得抬不了头。他自然不喜欢摄政王，也有跃跃欲试要争过对方一头的想法，与谢珉闲聊时往往有口无遮拦之嫌，听得旁边侍候的李长一头冷汗，生怕龙颜大怒，兄弟相争。好在谢珉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得出什么是真不客气，什么是故作桀骜。
玄洵性子就这样，他在众人面前能少说话，给谢珉留脸面，已经是最大的谦让了，其他的，谢珉也不很在乎。
倒是在玄济婚事一事上，他出了几分力。据说玄洵曾经在清凉寺遇到慎阳候之女贺氏，与其一见钟情。他来跟谢珉扯嘴皮子，自然也就提到了这事，向谢珉求一个恩典。
慎阳候不是什么显赫家庭，但好歹有个侯爵，也算勋贵，身份配得上玄济，贺氏也无婚约在身。谢珉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下圣旨赐婚，还帮兄弟添了不少彩礼。
汝南王盛大的婚礼很快举行，热闹了小半个月，等他成了婚，谢珉又做主，将身子已经慢慢变差的玄济生母——原先是玉厄夫人，后因毒害玄清、谢珉未遂而降为更衣，谢珉登基后又封为太嫔的林氏，送入汝南王府修养。
他不计前嫌的姿态令玄济大为感动，也叫朝臣百姓都道汝南王与皇帝兄友弟恭，君臣相得。
可惜玉厄夫人的精气神早在辱骂先帝时散了，这些年勉强活着也只是为了儿子，在汝南王府呆熬到王妃贺氏诞下汝南王的长子，便嘴角含笑，撒手而去。
玄清本人倒是与谢珉的性子有几分相似，喜欢琴棋书画。先帝去了，谢珉倒是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时不时向太傅询问他学业如何，在玄清有不解之处时也抽空悉心解答，更在他生辰时展开宴席，将一柄极珍贵的白玉箫赠予他做礼物，玄清很是喜欢这柄玉箫，取名“棣棠”。
在谢珉的陪伴下，玄清渐渐也走出悲伤，脸上有了几分笑容，连带着舒贵太妃也高兴得直念阿弥陀佛。
朝政上，谢珉花了半年掌握大概，又花了半年学会学通。
乾元二年，摄政王结束摄政，归政于帝王，被谢珉封为一字并肩王，一应待遇如往昔。谢珉将自己的名字“玄淩”改为“玄凌”。娴贵嫔侍候帝王有功，晋为娴淑妃。
乾元三年，掖州起蝗灾。谢珉免其税收三年，派遣大臣处理，并主动带头，免去今年选秀，令秀女自行婚嫁，节省开支。
慕容家十六岁的慕容世兰，嫁给了近来简在帝心的钱家老幺；冯若朝、李静言等原本选秀的秀女也在各自在家中长辈婚配下，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官家子弟做主母。
乾元五年，在谢珉不懈努力下，朝野为之一清，又无因处理罪臣产生的动荡彷徨之气。国库日益充实，百姓生活也渐趋变好。
同年，汝南王主动请缨，击溃边外来袭赫赫，签订和平协议，进贡财宝牛羊美人无算。谢珉封其为燕王，三代承爵而不降。财宝充入国库，宝马配种繁衍，美人赐予朝臣、岐山王，自己并不留存。
谢珉看人极准，善于话术，不好杀人，哪怕犯了大错，证据确凿，也只是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罢了，至多只诛首恶。这些年来，在朝臣心中树立起了一个仁德贤君的形象。
若能干实事、有能力，自然位置稳定，泰然无忧；若尸位素餐，剥削百姓，则让出位置，给旁的更有能力之人去做，无论勋贵子弟，抑或寒门学子，都一视同仁。
这般不松不紧，不严不宽，又少杀人、不迁怒、不好稀罕珍宝、不好口腹之欲，更重实际的作风，逐渐被朝臣习惯。
虽然他其实在数年之间，默不作声地拔去了不少国之蛀虫，朝堂之上的老面孔减少许多，不比过去隆庆帝在时，若讨好了帝王便会青云直上的恣肆潇洒。
但也不会因无意惹恼了帝王而惨被牵连，抑或因出身或交好谁而被怀疑闲置，不得一展雄心壮志——比起曾经，好过实在太多。
边疆虽有战事摩擦，但有摄政王、汝南王、薛家、齐元帅，以及近年新提拔的慕容家、刘家等武将世家、将军镇守，捷报频频。
哪怕赫赫可汗野心勃勃，也不愿去鸡蛋撞石头，捋了大周的虎须。
文之方面，除了甘苗二相，更有甄家、管家、赵家、钱家、英国公、以及一群寒门子弟。
群英荟萃，贤臣如云，不外如是。
朝野百姓对谢珉大为赞美，可太后却为他操碎了心。
谢珉只执着于前朝，对于后宫太过忽略，每个月临幸妃嫔的次数屈指可数。太后委婉的劝了两次，谢珉总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全身心趴在政事上。
太后也不能强行命令谢珉睡女人，他在做皇帝上的确做得风生水起，威严日益深重，太后也不愿做个恶人，叫儿子不高兴。
她想给儿子再塞几个女人，谢珉却除了朱宜修、齐月宾外再不接受，只说“她们入宫也并非要事，宫里四位妃嫔，儿臣也足够受用”云云，明摆着不需要接受政治因素而入宫的妃嫔之外其他女人。
可稀少的入宫却造成了妃嫔难以怀孕的事实，登基过了五年，宫中竟然只有原先的侍床宫女之一，谢嫔谢锦绣有了身孕，在乾元四年三月诞下了大公主。
谢珉大喜过望，赐名玉华，乳名芸娘。谢嫔晋为婕妤，赐予丝缎布帛、金银珠宝、滋补吃食无算，虽然繁忙，却也会每月抽出四、五天去谢婕妤宫中。
哪怕后宫妃嫔们心知谢珉并非全为滚床单而去，基本都是看望孩子，但也叫膝下空空的三人内心酸涩，颇为艳羡不甘了。
终于，太后再一次将谢珉请到慈宁宫后，谢珉松了口：“这些年朕也将国事处理的尚可，儿臣今日便去看望娴淑妃。”
太后半信半疑，疑心他依然往常一般敷衍。
不过谢珉今年二十，后宫妃嫔们也大多二十余岁，发育成熟，生育无恙。他之前其实就是觉得年纪太小的女孩儿生育有着极大风险，用精神力略微阻隔了一下，因此只有眉清目秀、性格温柔体贴的谢锦绣在二十三岁时诞下了大公主……
谢珉说到做到，当日便在娴淑妃处歇下。
这日之后，每月十五日去后宫睡妃嫔们，因后宫人数颇少，倒是每人都能分到四、五日。
没有了谢珉的无药无害版避孕，不过两个月，朱宜修便传出了喜讯，谢珉公正地将她晋为慧娴夫人。
他原先并不认为朱宜修能够坐稳皇后之位，因为对谢珉来说，皇后这个位置并非只是他的妻子这样简单，更有管理后宫的职责，必须宽容处事、滴水不漏，像太后曾经那般，才有可能。
起先他看好端德妃，因她身份高贵、才华过人。但后来才观察发现，慧娴夫人虽是庶女，在处理宫务上却学得甚快，且做事兢兢业业，少有疏漏；端德妃虽然才华过人，却不太喜欢包揽权利，对俗物也不大理睬。
因此，谢珉意识到朱宜修作为皇后的称职会更甚于齐月宾。故而向她许诺，若慧娴夫人诞下皇子，则晋为贵妃；若皇子能健康平安地活过七岁，便许她皇后之位。
这些年里，朱宜修虽然不常与谢珉见面，却也对他有几分真情实意，知道谢珉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那她成为皇后的几率便大大增加了。
太后很是满意朱宜修的孕事，为了不叫她劳累，将宫务也暂且去了，赐了一堆好物，只叫她安心养胎，一切有太后做主。朱宜修便真什么都不管，小心翼翼地养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孩子，连乾元六年即将开始的选秀都推给了端德妃，叫她处理。
端德妃骤然从清闲散人得到了部分宫权，对自己如何行事表现得很是茫然，经常请教太后，总算没有疏漏地令乾元六年的选秀平安展开了。
选秀那天是个好日子，鸿雁高飞，碧空无云，选秀的长队一直蔓延到毓祥门。
谢珉下了朝，在慧娴夫人处用了午膳，才乘坐轿撵到长春宫。彼时秀女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太后与端德妃在两侧取了椅子来坐，中央的空位就等谢珉。
他神色带着一点午后隐约的困意。
这是谢珉登基后头一次选秀，朝臣与太后皆很是看重，只他自己无所谓。
等谢珉坐稳，李长一挥手，一个老太监便开始唱名，早已排列好了的秀女们依次入殿。谢珉兴致缺缺，但尚无走人的想法，眼看一个个锦缎华裳的少女入殿又离开，心里没哪个喜欢的。
太后看中了一个少女，道：“这孩子瞧着倒很有福气，平日里可会什么？”
苏州织造刘一安之女道：“臣女平日常与姐妹们围在炉边玩珠串子，有时也在房内绣花念诗，消磨时光。”
眼看太后点了头，谢珉忙道：“母后，她年纪太小，只十四呢。”
太后一愣，才想起谢珉不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儿，遗憾道：“是个乖巧的，想必家人也心疼呢。撂牌子吧。”
那少女眼圈登时红了，委屈地领了花下去。
太后嗔道：“选秀里的女孩都是十三到十六岁年纪，皇上这样挑，哪能挑出喜欢的？”
十六岁也算了，十三岁这是犯罪。谢珉心想。
他虽然身在古代，但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他不说，却默默遵守着。闻言只是笑着赔罪：“是儿臣的错，叫母后操心了。”
谢珉嘴上认错，丝毫不改。
选秀一天，也只选出两个合心意的秀女，分别是清秀颀长，秋波盈盈的正五品文官官员之女曹琴默，与容色艳丽，美如牡丹，身量丰腴的从四品武官之女费云烟。曹琴默封了才人，费云烟则是贵人，都无封号，居瑶华宫。
结束选秀，谢珉浑身轻松，在晚间又去了慧娴夫人处。
朱宜修居蒹葭宫主殿，装饰堂皇富丽，在她入住之后，置换了许多清新雅致的家具，空气中浮动着淡淡果香，桌上常备六安瓜片，给谢珉还单独准备了软垫与靠枕，让他十分舒服，自然也经常爱来。
慧娴夫人怀孕已经八个月，太医诊断颇为健康，她快要生产，谢珉一直关注。时间长了，与慧娴夫人之间倒渐渐酝酿出一种脉脉的情愫。
有时谢珉后知后觉，竟然发现在她身边时不似往日那般肃正，反倒显露出几分真实的情感来，这样相处，仿佛朱宜修真是他妻子一般。
他对此倒挺新奇——只要可以，在大多世界种，谢珉便不会娶妻生子，除非是现在这种不娶妻不行的世界，才会有伴侣相陪。
他一个人孤单了太久，现在看着朱宜修，人非草木，竟然也慢慢多了点缱绻真情。
谢珉回想，大概因为慧娴夫人也已真心待他，所以自己便也不自觉投桃报李吧？倒不能说其他妃嫔便对他没有真心，只是她们相处时往往有些小心谨慎，生怕叫他不快，一句话要咀嚼三遍，难免生疏罢了。
“皇上，近日母亲递了牌子进宫，想要探望臣妾。臣妾这胎尚且算是稳定，不知可否见见家人？”朱宜修扶着肚子温柔地问。
“倒是朕疏忽了。”谢珉拉住她柔软的手，带着她坐到身边，“寻个好日子，与家人互诉思念也是应当的。”
“多谢皇上。”朱宜修笑容盈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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