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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   30.
      多年前的一幕,和眼前的场景重合了。当年我守着同伴的尸体,跪在战斗之后的废墟中欲哭无泪;现在我挨着卡卡西的尸体,同样在战斗之后的废墟中怒视着佩恩。我不知道以后还会经历多少这样的惨剧,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经历这样的惨剧。
      就在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之前,村子里是什么模样?
      麻生阿姨和叔叔笑眯眯地送我和惜乐出门;卖粮食的小贩殷勤地给红豆称重;出云在街边心情舒畅地吃着玉子拌饭;丁座大叔宠溺地看着丁次大嚼薯片;卡卡西捧着小黄书悠哉悠哉地走过……
      现在呢?
      麻生一家子祈祷着我和玄间会平安无事;卖粮食的小贩战战兢兢地在光线昏暗的酒窖里等待;出云满怀悲愤地抢救被掩埋的村民;丁次心情急迫地往火影办公室大楼飞奔;而卡卡西……
      他就在我的身边,气息全无。
      到了这种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非常灵敏。远处的爆炸声还在继续,我依然听得到忍者或是平民发出的阵阵惨叫;温暖的春风吹来,刺鼻的尘土往鼻孔里钻,让我很想打喷嚏;视线有些模糊,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把眼角的水渍擦干。
      “觉得痛苦吗?”
      佩恩开口了,声音很是低沉。我紧紧捏住白刃刀柄,不作回答。
      “你所感受到的痛苦,不过是我曾经的痛苦的百分之一而已。而我遭受的痛苦,正是你们这些木叶忍者造成的。”
      我狠狠咬着牙,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仇恨吗?并不,我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怒!
      “你又感受过什么痛苦了?你正在制造痛苦!”
      我喉咙由于缺水导致声音有些嘶哑。佩恩轻蔑地看着我,就像一头懒洋洋的狮子望着面前汪汪叫着的小土狗。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讥笑。
      “痛苦才能造就和平,不过你这种层次的家伙又怎么会懂……我也不必和你多说,我只问你,漩涡鸣人在哪里?”
      又是为了九尾!
      我挑了下眉毛,沉默不语。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知道的,怎么,就连一条小杂鱼都知道九尾的下落了吗?”
      佩恩摇了摇头,似乎在慨叹我们木叶对于九尾人柱力的保护不到家。他连自来也和卡卡西都给杀了,自然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手一伸——
      “万象天引!”
      这种招数居然都不用结印的吗???
      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佩恩的方向传来,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飞去。这就是佩恩的能力了吧?我伸手快速结印:
      “风遁,逆风之术!”
      一股大风裹挟着风刃从我前方吹了过来,虽然我还在缓缓地一寸一寸向佩恩靠近,但也算勉强顶住了神罗天征的引力。不过我正处在这两种力量交锋的中心,压力巨大,全身的骨头都咯咯作响,让我有想吐血的冲动。再加上逆风当中细小的风刃割在身上,鲜血飞溅。我几乎是眼看着自己身体中的血液一滴一滴飞散在空中,连同我的身体一起向佩恩靠近。
      ……还好万象天引的效力过了大约十几秒钟便消失了。我飞退到卡卡西附近一块斜插在地面上的门板后边,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我蹲下身子,勉强地给自己止血。
      “你,太弱了。”
      佩恩又在陈述事实。我……自然是弱的。如果我真的强大,我可以在看到卡卡西和两个秋道跟佩恩对抗的时候直接加入战局,而不是观望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跳出来放飞那只肥胖的信鸽;如果我真的强大,我可以一个人解决掉佩恩的召唤兽,而不是还需要另外两个忍者配合;如果我真的强大,我可以在看到晓们入侵之后便把他们全都赶出去,而不是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意图用自己细弱的双手来阻止佩恩从我脑子里夺走关于鸣人的情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想要找出一条妙计来击退佩恩。可惜,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阴谋诡计简直都是徒劳的抵抗。
      我随手结了个印,之后强迫自己手撑地面站起来。
      “风遁,风锥术!”
      我飞快地接近佩恩,这时候感觉无论我做到什么程度,在佩恩那“掌控生死之眼”面前都是无力的。佩恩在和我过招的过程,就好像一只猫在戏耍爪下胡乱挣扎着的老鼠。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白刃和黑棒在空中相碰了几次,我抽身退开,落在了佩恩的背后。佩恩依然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向我举起了手中的黑棒。
      “万象天引!”
      要的就是你转身啊!
      五秒的时间早就到了……我这一次没有力量再施放逆风之术——也因为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多鲜血拿来浪费了。身体向着佩恩飞去,直到听到“噗”地一声轻响,佩恩手中的黑棒刺穿了我的右肩。
      真是疼啊!!
      那一瞬间我已经稍微抬起了右手,受伤之后顺势把手臂搭在了黑棒上,强忍住肩膀传来的巨大痛苦,右手结印,左手把笛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佩恩稍微皱眉,这时一支白刃从他脑袋后方探了过来直刺他的眼睛。佩恩也仅仅被扰乱了那么一瞬,见攻击到来立刻抽出还插在我肩上的黑棒回身一划——那只白刃非常可惜地没有刺到佩恩的眼睛,只是在他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而佩恩回身的那一击非常有力,我的影分/身“噗”地一声消失,那支白刃则掉在了地上。
      我在佩恩拔出刺在我身上的黑棒之后就迅速退后止血。佩恩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狂怒。
      “卑微的蝼蚁,居然敢伤到我的脸!”
      没有血,没有□□流出。这家伙同样是尸体……没有本体。原来那句困扰了我们很久的“没有本体”就代表着……
      “你是尸体!”我望着他脸上泛白的伤口大声说道,“你和另外几个佩恩一样,都是尸体!”
      刀子割在脸上都不出血的?说你不是尸体谁信啊?
      我勉强动动右侧肩膀。很糟糕,右臂几乎抬不起来,每动一下都痛得我呲牙咧嘴——如果以这种状态勉强战斗,肯定会留后遗症。可是,如果我不拼死一搏的话,我想我就连留后遗症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吧?
      “居然用本/体来当诱饵,你还真是挺疯狂的……不过。我可是为了复仇而来的神!”
      “谁家的神不敢出来见人的?你只是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真实面貌,只能靠操控尸体出来复仇的可怜虫!风遁,烈风之术!”
      一股粗大的风柱包裹住佩恩的身体,不过很明显并没有伤到佩恩的身体。由于鲜血和查克拉的流失,我觉得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努力控制风柱向佩恩施压。但说起查克拉总量来,就算是在女忍当中我也不能算多,自然……也无法跟以神/邸自居的佩恩相比了。
      “神罗天征!”
      强大的斥力推开了我的风柱,作用的面积过大,连同我的身体也给击飞了七八米。我摔在地上,全身都像是被折断一样的痛,却狠狠咬着舌尖不敢晕过去。佩恩的轮回眼能力未知,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趁我昏倒解读我的意识。鸣人在妙木山应该还算是安全吧?也不知道五代有没有给他送信。现在,佩恩是想从我嘴里得知鸣人的消息的,自然不可能放我离开。那么……我虽然顶不了什么大用,至少还可以为鸣人稍微削弱一下佩恩的实力吧!
      只有五秒时间……我把不多的查克拉集中在脚底,以我最快的速度跃至佩恩身边,左手持白刃与他肉搏起来。可惜由于失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我希望的那样快速。我正试图一记横刀割向佩恩的咽喉,却被他用手中的黑棒格开,同时我的胸口挨了重重一脚,我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摔落在遍地碎石上。
      我勉强挣扎起来,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渍。佩恩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捏着我刚才落在他脚底下的那支白刃,一步一步向我靠过来。
      “漩涡鸣人在哪里?”
      他再次问道。
      “鸣人……好歹也叫我一声姐姐,”我把咳出的血沫子吐在身边地上,“你觉得我会把他的下落告诉你吗?别做梦了。”
      佩恩轻蔑地笑了一声,手一扬,白刃一闪——我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立刻感觉到右边腹部一凉,几秒钟过后才觉得痛,像是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棒插进了腹部。低头看看,灰白色伤痕累累的衣服上出现了一点发黑的血渍,那血渍正在飞快地扩大。但是这还不算完……
      “万象天引!”
      身体再一次向着佩恩飞去,这一回佩恩没再客气,直接用手捏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身体提了起来。
      “血是黑色的,你的肝脏被刺穿了,你最多还能再活十分钟。”
      佩恩的声音依然平板无情绪,就好像在陈述的不是我的生死,而是“早上我吃了培根蛋加牛奶”一样。
      “何必再做无谓的努力呢?认命吧。我最后问你一遍,漩涡鸣人……在哪里?”
      我的脖子被佩恩捏得紧紧的,双脚腾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带着热量从腹部的伤口流失出去,另一部分则淤积在脑中。我徒劳地掰着佩恩的手指头,试图吸入更多的空气。
      “人死之前,即使是多活一息都是好的,”佩恩的手指稍微放松,我猛然开始大口呼吸。“你还打算保守秘密?看着我!!”
      这是打算用轮回眼强行攫取信息了吧?我闭上双眼,也不再挣扎。既然还有不到十分钟的生命,为什么不让这一段时间变得更有价值些呢?
      “忍法,救赎之灵……”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结印。不过这也足够了。本来施术时就没有必要非把忍术的名字说出来不可的。结印结束,我感觉大脑立刻像充了气一样膨胀起来,剧烈的痛苦让我尖厉地惨叫起来。这种痛苦持续了大约有十秒钟,我感到身体突然有一种挣脱束缚的放松感。睁开眼睛一看,我已经漂浮在了距离地面十几厘米的空中,手心里还紧紧抓着一支白刃,而我的身体……还在被佩恩捏在手中。
      这……就是我最后的努力。
      这是我从未使用过的招数——灵体化。施术之后,本体死亡,灵体免疫任何伤害,可以为周围半径十米范围内的所有伤者施放群体治疗,持续时间为五分钟。但是,据说这是在我查克拉充足的情况下。以现在我的身体情况计算,能撑个二十秒我都已经要偷笑了。眼前并没有需要我治疗的人,而我只是利用灵体去做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十分钟的无力生命转变为二十秒自由攻击,这笔买卖……还是比较划算的吧?
      可惜,原本用来拯救的招数终究要被用来杀戮,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佩恩愤怒地收紧了手指。我耳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喀拉”,大概是我的颈骨被捏断了吧。他把我那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体甩在地上,举起手中的黑棒跟悬浮在空中的我战在了一起。
      白刃与黑棒在空中撞击了几次之后,佩恩的黑棒非常准确地刺穿了我的心脏——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也没有感到疼痛——这是当然的,毕竟我现在只是有形的灵体。我抓住这个机会,抬手举起白刃向着佩恩的眼睛刺了过去——大部分时间都镇定自若的佩恩双眼居然露出了错愕、惊恐的情绪——这样看来我的攻击还是有效果的?不过紧接着我便感觉到手中的白刃沉重无比,手一松……我那最后一支白刃终于没能刺中佩恩的眼睛,只是在他的颊边划过,“当啷”一声落在了佩恩脚下的碎砖上。而且……我的手呢?
      我的双手双脚已经化为细碎的光斑,接着是胳膊和腿。我瞪着佩恩,扔下一句:
      “你的运气很好。”
      呜……我知道自己纯粹是在放狠话啦……真说起实力比拼,我连卡卡西都比不上,更别说佩恩了。而且刚才的灵体化,我居然连十五秒钟都没坚持到……
      距离我完全消失……应该还有些时间吧?我转头看了看我的尸体——这话好怪,我怎么会看见我自己的尸体呢?可是这种悖论,在眼前就是现实啊。
      我很有些安详地躺在卡卡西身边,脑袋微微向他的方向倾斜,脸上挂着一个浅笑。卡卡西依然仰着头,动作没有半点变化。我和他组合起来,看上去居然出奇的和谐。就好像在一个初春的傍晚,泉水叮咚,虫鸣清脆,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昏昏欲睡,而卡卡西就在我身边,神情温柔地望着天上的银月和流云。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能看到我身体化成的细碎光斑飞散在空中。这也算是我的濒死体验了吧?死亡……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呢。
      视线变得白亮亮的,什么也看不清。然后白光爆发一样一闪而逝,黑暗紧接着袭来,抹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活着的痕迹。
      爸爸,妈妈,我的朋友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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