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极国——归来》璎珞子

1、第一章

　　十二国记——芳极国
　　“呐，玉叶，你干完了没有啊。”从远处传来男孩的声音，是一个叫甚太的男孩。
　　“抱，抱歉，还没有。”玉叶这样说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但是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落得更多了。芳国的秋天来的很早，才十月中旬就刮起秋风，天气也冷的不行了。
　　“玉叶真是一个笨蛋哪。”男孩虽然这样说着，却跑来拿起墙角的扫把帮助玉叶一起扫地。
　　“啊啊，真的非常抱歉。”
　　“不要说了，玉叶偶尔也要拒绝一下嘛。”男孩抱怨着，“就是因为玉叶太好说话了，大家才会把工作都交给你的。”
　　“真的，非常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甚太君。”
　　甚太和玉叶所处的地方是叫做惠州东亭乡从县的一个里家。一个月前，玉叶从山上落下，被甚太发现，随后被带到了这里。这个里家的总管是叫做作吴的老人，在得知玉叶是一个山客后，没有将她送去官府，反而留了下来，同这里的孩子一起生活。
　　取名叫“玉叶”是因为据说玉叶自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除此以外，如果以山客的名字告诉别人的话，也会招来许多麻烦。“玉叶”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甚太说这是因为蓬山的女仙碧霞玄君就是叫玉叶。
　　“玉叶长得很好看啊，肯定比蓬山的玄君更漂亮。”甚太对玉叶这样说过，但是换来的只有玉叶诺诺的应答和柔弱无害、勉强的笑容。
　　“嗯。”甚太很不满玉叶这样的回答，撇了嘴。
　　“蓬山，蓬山是什么地方啊？甚太君。”一边扫着地，玉叶一边问着，对这个不太熟悉的地方，玉叶很是努力的融入。
　　“蓬山是麒麟出生的地方哦。”
　　“麒麟？”玉叶歪着脑袋问道，随即，脑子里浮现一幅图像，不过，图像很快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是一种神兽啦。长得像马又像鹿，呐，寺庙里的画像上就有，下次我带你去看一看。他会为我们选择王，我们有了王之后，日子就会过得比现在好啦。”
　　“是吗？”说实话，玉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里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她不错。虽然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自己的感觉就是这样告诉自己。
　　我只想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玉叶真是的。”甚太这样不满的抱怨。“虽然我出生不久后王就被惠州候月溪大人杀了，但是，月溪大人是一个十分明事理的人，在他的带领下，芳国一直和贫苦、妖魔斗争。呐，玉叶，如果月溪大人是王就好了。”
　　“是吧。”玉叶这样回应着。麒麟也好，王也好，无论是谁成为王都与自己的生活距离遥远，那种虚无缥缈的幸福到来总是让人充满期盼却又无法实现。
　　扫完地吃过中午饭后，里家的总管作吴教授大家知识。这个里家也就只有七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孩子对玉叶并不好，因为玉叶的到来，使得原本就不是很丰厚的伙食更加吃不饱了。
　　“芳极国是在世界的西北角，共有九州。现在居住在鹰隼宫的惠州侯月溪大人是我们芳极国月阴之朝的王。月溪大人……”
　　“那个……”虽然很失礼，但玉叶打断了作吴的话，“老师，王不是由麒麟选择的吗？”
　　“是的呐，玉叶，王的确是由麒麟选择的，但是国家是需要王的。在麒麟还不能选王的时候，只能由别人代理。如果是单纯的失去天命的王，退了位以后，按照以往的惯例是要由余下的朝臣们选出暂时的代理王来暂时处理朝政。如果有冢宰的话，那就由冢宰来领导百官并继承王位。”
　　作吴缓了一缓，用苍老的温柔的声音继续说：“这不只是语言上的，实际上冢宰要登上圣坛坐上王位。把王登基即位的一切礼仪礼法都省略掉，真正意义的坐上王的宝座。哪里也可以说是领导国家的施政者坐的地方。”
　　“可是……月溪大人……”
　　“月溪大人领导了各州候对先王进行了讨伐。月溪大人并不是由麒麟选择的，但是月溪大人并不是伪王。伪王是没有顺应天意的人对顺应天意的王位的篡夺从而建立的朝廷。月溪大人，他并不想登上王位的。”
　　“是吗？”玉叶只是呢喃着。
　　月溪月溪，好像这个名字很重要，每一次念的时候就会想见到他。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作吴继续讲了下去。“月溪大人并不想坐上玉座，但是芳国不能离开月溪大人，所以……”
　　玉叶旁边的孩子嘲笑道：“切，真是笨蛋，这些知识都不知道，大学肯定考不上的呀。”
　　“就是就是。”
　　玉叶缩了缩身子，露出一副抱歉的样子，但是心里生出的想法怎么也压不下去。
　　——好想见到月溪大人。
　　“呐，玉叶。”下了课甚太就跑来找她。“听说后天月溪大人会回惠州来处理政务，月溪大人一年中也就只有这个时间段可以回惠州了。所以，玉叶我们明天和兆大叔一起去城里看月溪大人吧。”
　　“嗯。”
　　同行的兆大叔是村子里的一户人家，他今天要把收获的叫做菟草的植物卖掉，然后换一些粮食和煤炭。
　　玉叶和甚太坐在马车后面，由马车前行带动的风吹来阵阵香气，那是一种叫做菟草的植物，菟草极为难种，每年芳国各地收获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价格也就稍稍贵些。有钱人家在烧的红红的炭中加一点菟草，菟草本身带有的香气会充盈着整个居室，有钱人家十分喜欢这种东西。如果将这车菟草卖给那些有钱人家，兆大叔今年就可以安全的过完今年，可以换的足够的煤炭和食物，对于乡下玉叶等人来说，这次的交易很是重要。
　　因为惠候月溪大人的回州，由此而形成只有几天的集市。
　　“哇！”玉叶被集市的热闹给吓住了。
　　在先王过世15年后，集市却反而热闹了。
　　“玉叶很高兴呐。”
　　“啊……那个……那个……”
　　兆大叔摇了摇手：“没关系的。玉叶很吃惊吧，对于没有王我们也过的很好。”
　　“事实上，王过世后我们的生活出乎意料的好了，尤其是在惠候大人登上玉座后。啊啊，这样说有点大不敬呢。不过，总之就是月溪大人让芳国的人们努力的与衰败抗争，芳国才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呢。”
　　“对了，月溪大人今天会来巡视，如果凑巧的话，你就能看见他了。”
　　“是吗？”玉叶怯怯的笑了，诺诺的样子，眉头却轻轻的皱着。
　　“我说玉叶，你就开心点嘛。”玉叶回应了一句“抱歉”后，甚太无奈的只能说，“走吧。”
　　玉叶的性格总是让甚太担心，过分软弱，受欺负后也只会忍耐。所以，甚太才会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过，害羞的甚太是不会说出这点的。
　　菟草的出售很是顺利，兆大叔在卖完后，由于有些东西要买，还要很长时间，于是让甚太和玉叶一起去玩，双方约定傍晚在城门口碰面。
　　甚太曾经来过几次集市，对这里很熟悉，拉着玉叶到处跑，也因为这样，玉叶见到了听了无数遍的“月溪大人”。
　　惠候月溪拒绝让大量士兵将人群驱散的建议，仅带着几名亲信及侍卫来视察惠州。惠州是先王烈王赐予月溪的，但是因为代理王一职，惠侯一直呆在鹰隼宫中。
　　“呐，甚太君，月溪大人的身边那位古铜色头发的男人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他是麒麟啦。”
　　“麒麟！”玉叶惊讶道。
　　“对啊，麒麟的话，和普通的人不一样，头发是黄色的。那个男人的头发是古铜色，但是我们芳国没有麒麟，所以，他应该是某个国家的麒麟吧。”
　　“这、这样啊……”
　　玉叶这样说着，又往那边偷偷看了几眼。
　　突然间传来了悲鸣声。
　　——是妖怪出现了吗？脑海里出现了这样几个字。说来很奇怪，玉叶在里家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妖怪，事实上，在玉叶来之前的3个月，妖怪出现过一次，并将里家的13个人吃掉，其余的人由于跑到里木下躲过一劫。所以玉叶可以说是没有见过妖怪的。
　　人群开始混乱，夹杂着尖叫和哭泣声。
　　玉叶看着月溪带领的侍卫抽出配刀冲向妖怪，麻利的砍了妖怪一刀。也正是因为这一刀，妖怪开始注意到月溪等人。
　　恐怖的妖怪……像蛇一样，有四只翅膀，六只眼，三只足，是酸与，脑子里蹦出了这个名字。被那种气势压着，玉叶整个人呆住了，什么也听不见。映入眼帘的月溪对着身边的侍卫说着什么，然后握着手中的刀，逆向人群奔走。
　　他在做什么？
　　他要去哪里？
　　不可以，不可以的？玉叶可以感觉到妖怪的强大，那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抗衡的巨大的力量。
　　会被吃掉的！
　　甚太君……好像在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死去的的确是名为酸与的妖怪。月溪重重的挥下剑，然后将剑抽出，剑身是红色的，那是——血，空气中似乎也带着血腥味。想要吐出来，可是身体动不了了，快动起来呀。动起来呀！来不及，来不及了吗？
　　又一只穷奇越过屋顶，朝向月溪扑过去，此时月溪来不及转身，或者说他的速度比不上那只穷奇，要被吃掉了！
　　“不要！”玉叶喊着，心中充满了悲痛。
　　仅仅一瞬的时间，玉叶就出现在妖怪面前，用双手握住穷奇的长长的利齿。“不要！”
　　请不要吃他！
　　心里这样想着，握着利齿的手更加用力。看向穷奇的双眼，那是像宝石一样的绿色，晶莹剔透，泛着青青的光。
　　它在打量自己！
　　玉叶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也许会把自己吃掉，想到这里，玉叶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懊悔，自己可以说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芳国的月阴之王——月溪。
　　身后的月溪正拿着刀，他正在找机会解决这只妖怪，周围的百姓已经逃走了，或是躲在房子里。那个古铜色头发的男子正朝自己走来，玉叶可以感觉到。额头很疼，汗水不断流下来，眼睛好像要看不清了，无论是妖怪还是周围的百姓，但是，一瞬的感觉告诉玉叶如果松手，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痛苦的事情，似乎，不能松手了呢。
　　就在和妖怪较量中，玉叶渐渐拜托无力的感觉，额头的疼痛渐渐退去，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配合着手势，那个男子在玉叶斜侧方这样做着。
　　就好像是本能一样，玉叶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做出和男子一样的动作，嘴里说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然而最重要的是“降服，成为使令！”玉叶并不知道使令是什么，但是，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身体的本能让她这样喊出了这句话。那一瞬间，玉叶知道了妖怪的名字。
　　——“成为使令，裂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