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的黄金时代》温小浅

8、照片风波（修）

　　“chua~”
　　针头还没插进去，
　　张熙熙便晕了过去。

　　张熙熙睁开眼的时候，觉得眼前还是有些晕眩，病房里有些晃眼的灯光刺地自己睁不开眼，恍惚间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病床边，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额……我……”张熙熙正打算问问自己怎么了？
　　“你晕血了，现在没事了。”霍惑一看病床上的张熙熙终于醒了，自己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晕血……”果真，张熙熙惭愧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来自己的猜测真是没错，自己真是晕血，没想到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丑。
　　那……外婆呢？血够不够？
　　“那我外婆？”
　　“放心，救回来了，用我的血。”霍惑特地把“我的血”强调了一次。脸上一阵嘲讽。
　　“呼……”张熙熙听到外婆得救，心中大石终于落定，看到霍惑脸上虽然是对自己的不屑，但是还是有些苍白，心中有些歉意。“抱歉啊，我不知道我晕血，今天真是谢谢你。”
　　“算了，看在老师的份上，少点血就少点血咯。”霍惑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你爸妈和老师都在你外婆病房里，我上海还有事，要先走了，记得下周一过来报道，我们要开开机前的见面会。内容我会让张强发你。”霍惑说着，没等张熙熙回答，就直接走了出去。
　　连再见都不会说，真是。张熙熙看着霍惑的背影，这个男人，在华克面前有着男孩子般的天真，但是和自己说起事情来，却又是冰冷严肃，高高在上的样子。
　　到底哪个才是他？
　　张熙熙有些糊涂。
　　不过，
　　他刚刚说下周一参加开机前的见面会。
　　这意味着……
　　自己可以……
　　张熙熙偷偷躲到被窝里，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终于有拍电影的机会啦。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
　　张熙熙走进外婆的病的时候，只见外婆躺在病床上，一场大病下来，外婆似乎比印象中苍老了许多，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华克手持着之前想要交给自己的那封信，正在动情的读着。母亲正在一旁，靠在父亲的肩上默默啜泣着。夕阳的余光落在外婆的身上，满头的银丝下，一双泪目遥遥地望着窗外。

　　“你外婆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陆菲走到张熙熙身边，望着张熙熙眼神去往的方向，话中也有些哽咽。“华导的父亲我有幸见过几次，他终身未再婚，后来领养了华克导演，但从来对外都说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夫人在中国。每次一到你外婆的生日的时候，华导的父亲总会一个人默默庆祝。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哪怕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呀。”陆菲轻轻感叹了一声。
　　张熙熙听着陆菲的话，转头看了看这位华克身边最贴身的助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人。在来的飞机上，听随性的人员提起过，陆菲跟着华克差不多快十年了，是华克的心腹，两人的关系外界也是有众多猜测，但是华克一直都是对外宣称是不婚主义者。而陆菲对着这件事似乎也是满不在意，也一直没有正牌男友。
　　冬日小城的风显得格外冷峭，陆菲一看华克打了个寒颤，连忙把手中的大衣给华克披上，生怕着凉。
　　张熙熙看着陆菲的眼中倒影着那个轮椅上的身影，眼神中有崇拜，有爱溺，有心疼。虽然陆菲没有明说，这个世界上，爱人的方式似乎有很多种，这大概也是其中一种吧。

　　***
　　“熙熙，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完成我父亲的遗愿，你外婆的症状都已经在医生的控制之中，不久就可以出院。我已经和你外婆商定好，待她病好出院之后，我会抽时间带她老人家一起去趟美国，到我父亲的墓前。也算是让他见上一面。”华克抓着张熙熙的手说道。“另外，你外婆也让我跟你说，她支持你追求你的理想，如果有需要，我会一直帮助你的。”
　　外婆……
　　张熙熙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的外婆，此时的她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安详，放松，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有光。
　　“是的，熙熙，虽然华导在国内比不上美国，但是让你有一些出镜的机会还是绰绰有余的。”陆菲接话。“虽然现在霍惑的新片想让你当主演之一，但是试镜会我看过，娜拉的演技一流”
　　“谢谢你，华导，虽然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你有你父亲的使命，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出人出钱帮助我外婆。”张熙熙首先感谢了华克的付出和帮助。虽然他也是在帮助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但华叔叔，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是，看了娜拉今天的表演之后，我更加觉得自己的演技还完全不行。而起娱乐圈我根本就还没踏进去。我顶多就是现在一小网红。”
　　“网红是什么？”华克中文不太好，对于新名词更是不解其意。
　　“哦，就是跟Instagram上那些社交明星一样。”陆菲用了比较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对对，虽然这次霍惑选了我作为主演之一，但我的演技能力我觉得其实还是不太匹配的。”张熙熙说出了内心的忐忑和不自信。
　　华克并没有看试镜会，便看向陆菲。
　　陆菲点了点头。“娜拉演技是很不错，不过你也不要完全没有自信。不过华导，熙熙的话我是赞成的。不如让她先磨炼一下？毕竟在我们国外Instagram上的社交明星和真正娱乐圈的明星还是有差别的。成功转型地听不多，但熙熙我看好你。”
　　“对的，我还是希望能够凭借我自己的努力在娱乐圈奋斗。先自己积累经验，等到有足够的演技和能力。”张熙熙知道如果此时她提出来让华克帮助，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推荐电影□□会，对于他来说肯定是易如反掌的，但是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经验，就算华克推荐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反倒是倒了华克的口碑和品牌。
　　“好。陆菲跟着我这么多年，很多我手下出来的明星最开始都是她挖掘的，她很有看人的眼光。她跟我说，你的骨子里就是个演员，一定会红。”说着，华克看了看陆菲，看着陆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听华导乱说，我就会随便评论评论，不过熙熙，你还年轻，可能演技和经验不够，但是你有那种演员的灵气，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有成果。不过娱乐圈明争暗斗很多，你要是有困难，一定要和华导说，我们也见过很多有灵气的女孩子最后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被埋没。娱乐圈灯红酒绿，人容易迷失自我。”陆菲语重心长地说完，抱了抱张熙熙。十年在娱乐圈打拼，陆菲看过太多有潜力的女生最后迷失自我，也看过很多正在顶峰的明星自甘堕落。
　　“陆菲说的是有道理的，娱乐圈还是很复杂的，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方向。”华克也点头表示赞同。
　　“恩，我知道。”面对华克和陆菲的忠告，张熙熙心中感激，娱乐圈这个繁杂之地，有人能一举成名，一夜暴富，这背后自然有多少不干净，有多少晦暗。诱惑永远都是伴随着名与利，这一点，张熙熙虽然还没完全踏入娱乐园，但心中也是清楚的。想当时，校花比赛获奖之后，有好些机会，但不是需要潜规则，就是需要钱去买通，这其中有些人如今确实也上位了，但是更多则是得不偿失，失身失财者比比皆是。

　　送走华克和陆菲，张熙熙回到外婆病房，看见外婆已经在母亲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外婆看到孙女进来，挥手示意熙熙靠近。
　　往日里那个严肃的外婆此时突然变得那么的祥和。
　　外婆用手整理着奔跑了一天的熙熙那凌乱的头发，面带笑意地说道：“孩子，外婆谢谢你。给我带来这儿好的礼物。”
　　“外婆……”熙熙的眼神对上了外婆那慈祥的眼光，这一天的奔波的波折总算安定下来，如今外婆活生生地就坐在自己跟前，心中还有些感觉不真实。
　　“傻孩子，今天之前外婆有遗憾，对你的理想也有偏见，你不会怪外婆吧。”外婆抚摸着熙熙的手说道。
　　“怎么会，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关心过外婆为什么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原因。”张熙熙也有些自责。
　　“孩子，你那时候那么小，怎么会懂这些情事。不过，外婆的爱情是错过了，但是你如果以后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当面，讲清楚。不要留下任何的误会和遗憾。”
　　恩，
　　当面讲清楚。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张熙熙还是把紧紧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

　　***
　　“今天的见面会上，媒体很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是我好不容易从ciggi那边借来的今年当红的款式，你一定要注意穿，千万别搞脏咯。”陆安琪指挥着化妆师给张熙熙化妆，边化边跟张熙熙嘱咐道。
　　“恩恩，知道啦。”张熙熙嘴巴上应着，回到上海之后，张熙熙便和陆安琪庆祝了试角成功，酒足饭饱，陆安琪也是对张熙熙透了底。自己家中贫穷又严重重男轻女，上完高中就辍学出去打工。现在工作很难找，几乎都有学历门槛，经纪人是为数不多没有门槛，又不是完全体力活的工作。所以陆安琪选择了这个行当。看她办事的效率和能力，完全是一个很老练的经纪人，但是为何会离开李璐，为何见到李璐就会害怕？这一点，陆安琪还是没有提到。
　　“张熙熙在么？我们娜姐找。”两个人正在说这话，看见一个女生探进头来张望。
　　“娜拉找我？”张熙熙听到这话，有些吃惊，离开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时候娜拉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难道是要想先认识一下？方便之后拍戏？
　　“娜姐有什么事情么？我们熙熙还没化好妆呢。”还是陆安琪有经验，直接用借口挡了回去。
　　“这样，那还要多久呢。”问话的姑娘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追问道。
　　“这个，熙熙今天第一次上台，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等发布会结束后，我们熙熙再亲自去拜访娜姐，好么。”陆安琪拒绝的恰如其分，那个姑娘似乎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便悻悻离开了。
　　张熙熙一看人离开了，疑惑地望着陆安琪，“我们现在拒绝娜拉是不是不太好？或者真有什么事情呢？”
　　“熙熙，你还是太嫩，离发布会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你现在过去，能有什么事情，如果是一般事务性的事情直接让助理传达不就完了，要是想和你交朋友，那也不应该让你过去呀。我估计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情。”张熙熙一听了陆安琪的回答，觉得非常有道理。
　　没想到，两个人还没坐几分钟，大门被人快速推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张熙熙一看，这……
　　自己不去娜拉那里，娜拉就自己过来了？！
　　莫非真的想和自己做朋友？这么有诚意？
　　“娜姐，不好意思，我们熙熙在化妆，所以刚刚您助理叫，就没有……”陆安琪见形势有些超乎自己的预料，赶紧跟娜拉解释道。
　　娜拉虽然步履匆匆进来，但是神色还是颇为淡定。“没事，张小姐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这也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的。麻烦这位助理能把房间里其他人清一下么。我有事情想和张小姐交流。”
　　陆安琪见娜拉这么礼貌，不好拒绝，就示意了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离开，然后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张熙熙。
　　张熙熙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起身给娜拉搬了张椅子。
　　娜拉倒也没有拒绝，径直坐下了。还没坐稳，便开口问道：“你和霍惑是什么关系？”
　　张熙熙对这个问题显然猝不及防，我和霍惑什么关系？
　　想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但完全没关系也不对呀，他是导演，我是他电影的演员；他是华克的学生，我是华克他爹的老情人的孙女……
　　好绕的关系。
　　“他是导演，我是演员。就是这层关系吧。”张熙熙觉得用这层关系解释是最不容易节外生枝的。
　　“这么简单？”娜拉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摔在了化妆台上。
　　张熙熙一看，这照片里正是霍惑在自己的病床前和自己说着什么。
　　这……
　　老家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狗仔……
　　狗仔现在手伸这么长？
　　不是吧……
　　“这狗仔的战线拉得也太长了吧”张熙熙不禁大大赞叹了一声。
　　娜拉一看张熙熙这表情，便笃定了这照片的真实性。“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是你们两咯？”
　　见张熙熙点头，娜拉神色上起了明显的变化，“霍惑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你？你和霍惑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在追你？”娜拉几个问题连连抛下，似乎不再有刚刚的从容。
　　“没有没有啦，只是我晕血了，然后正好他在而已。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张熙熙连忙摆手否定，看着娜拉有些焦急的脸庞，似乎如果自己只要迟疑半秒，娜拉显然就要哭了。
　　“真的没什么关系？”娜拉一再确认道，脸上却是满脸疑惑。
　　“真的没什么关系。没关系，完全只是导演和演员的关系。”张熙熙笃定的回答道。
　　娜拉听到这个回复，似乎心中有什么落了下来，神色上又恢复了刚刚的从容。“那为什么……”
　　“好了好了，准备了，我们要上场了，见面会马上开始了。”娜拉似乎还想问什么，见到门外响起了催场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便只好作罢。
　　“熙熙，恭喜你能够获得这么好的机会，加油。”临走前，娜拉收起了桌上的照片，笑着抱了抱张熙熙。
　　“娜拉这么如日中天的女明星竟然能够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人还真是好呢。”正当张熙熙把娜拉的这番举动告诉陆安琪的时候，陆安琪脸上却有些疑惑。
　　“熙熙，别把人想得这么简单，你不觉得奇怪么？娜拉为什么这么在乎霍惑？娜拉为什么会有霍惑和你在老家的照片？你可别忘了，娜拉和宋迪前两天才公布了恋情呢。而且你说是狗仔，我觉得不太像，你说你老家会有狗仔？还是你或者霍惑的名气值得狗仔跑那么远？”陆安琪一席话让张熙熙突然也警觉了起来。看着娜拉对于霍惑的关注程度，感觉不像是一般的朋友之间，可是霍惑明明说，和娜拉也是因为这次试镜结缘的呀。
　　张熙熙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