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的黄金时代》温小浅

12、慷慨让利（修）

　　回家途中，张熙熙询问陆拉拉事情办得如何。
　　“我差不多都有数了。他们那，都藏着掖着，只怕我学着什么精华似得。还好我从小在经商的家庭中长大。他们的路数，我听个大概就懂了。”陆拉拉拍了拍胸脯得意地说道。
　　“lucy没有为难你吧。我看当时她脸色也不怎么好。”
　　“没有，我跟你讲。lucy你知道她原名叫什么，叫李翠花。”
　　“李翠花？！这么土的名字。噗哈哈哈哈……”张熙熙也是第一听到有这么土的名字。“现在还有人取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家境不太好。”张熙熙笑着笑着便停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呀，lucy家境不好，从西南山村出来的。这个名字是她来上海之后给自己取的。她之前一直有做日系杂志的模特，你看她身材还是很好的。后来机缘巧合出了名，成了网红。但是各种名牌换的勤快，用钱多不久就卖起来衣服。不过她这样一弄，倒是赶上电商好时机了，转了不少。可是网店质量越来越差，你看安韵也做，还有其他人，竞争激烈，利润少了。就想着嫁人了。她就是爱慕虚荣，我多说几句好话，她听舒服了，自然就不计较了。毕竟她现在也是春风得意。”陆拉拉心思清楚，社交手段一流。
　　张熙熙知道，陆拉拉其实这性格和能力，也许经商更加适合她。

　　***
　　张熙熙坐在摩拉咖啡的办公室里，在等着殷邵乾出现的时候，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枝丫——”
　　门开了，门外进来了一个运动装打扮的人的模样，张熙熙一看，和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男人长相如出一辙。
　　“张小姐。”殷邵齐缓慢地走了进来，慢条斯理地在张熙熙面前坐下。“抱歉，久等了。小李，两杯拿铁，谢谢。”
　　张熙熙一听到殷邵齐给自己点了自己最喜欢的拿铁，心中颇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拿铁？”
　　“我还知道你是家里的独生女，有个外婆，喜欢旅游，校花大赛一等奖，o型血，w市人。”殷邵齐一口气说了很多张熙熙的特点，有些甚至张熙熙自己都没有总结过。
　　“这……莫非我们认识？还是你调查我？”
　　“你看你手机。”殷邵齐掏出手机，低头发了句什么。
　　张熙熙的手机立马就响了，是微博留言。
　　打开一看，竟然是那个最近一直给自己发笑话的男人的私信。
　　私信的内容是：“真人比照片上好看。”
　　张熙熙心中顿时明白大半，再抬头看殷邵齐正在对着自己明媚的笑着，张熙熙突然有些紧张。这莫非是？
　　再打量了一番殷邵齐的打扮和风格，突然觉得殷邵齐和这个微博上的男子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因为这个男人一直会给他发私信，所以自己有时候也会有事没事打开对方的内容看一看，虽然男子微博的内容不多，但基本都是健身，咖啡，美食的内容，偶尔出境的长手指和面前放在桌上的手指完全一样，甚至眼前的要更加纤细一些。
　　“所以我们是网友见面？”
　　“是呀，网友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殷邵齐说着，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殷邵齐。”
　　“殷先生，您好，我当然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殷邵乾啦。等一下，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殷邵齐。齐天大圣的齐”男子看着张熙熙的反应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殷邵乾是谁？”张熙熙心中纳闷，这人好像跟杂志还有网络上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怎么名字不一样？莫非网上信息有误？
　　“他是我大哥。”殷邵齐解释道。“公司对外一直是他再管，我刚从国外回来，准备开拓新市场。”
　　“原来是这样……”张熙熙被这样一解释倒也是心中了然一大半。之前自己在杂志上看到殷邵乾看上去干练成熟，虽然是纸面上的，但是还是能看出眼神中那种城府和阅历。而眼前这个男人一副运动打扮，神态更加年轻有活力，虽然长相两人相差不大，但是风格上确实还是南辕北辙的。
　　张熙熙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连忙伸出手来，“嘿嘿嘿，抱歉抱歉，殷先生，我之前搞错了，我是张熙熙。还请您多多关照。”
　　殷邵齐握着张熙熙的手的时候，张熙熙能感觉到那大手掌中温热的气息，还有微微沁出的汗珠，似乎也有些紧张。
　　握完手两个人重新入座，殷邵齐边帮张熙熙摆好咖啡，贴心地递上纸巾，似乎并没有想提到代言的意思。
　　两人虽然网上聊了许多，但是毕竟第一次见面，再加上之前的小插曲，张熙熙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就直接单刀直入：“那个，殷先生。”
　　“叫我邵齐就可以了。”
　　“恩恩，好，邵齐。”张熙熙刚叫出口有些别扭，于是快速把这个名称带过进入主题：“关于代言人的事情。”
　　“哦，对对对。”殷邵齐好像这才想起来的样子，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张熙熙内心一万点省略号经过。莫非真的如自己内心所想？这人对自己有意思？代言人只是一个幌子？
　　“抱歉，因为我之前一直都在国外读书，对于这种事情不是很擅长，这也是为什么我父亲想让我去自己创立一个新的品牌，锻炼锻炼。这个刚开始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嘴巴有些笨，张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原来如此，看来也是一个职场菜鸟，和自己差不多。张熙熙这样一想，反倒是觉得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没有那么远了。不像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了。“没事没事，大家都差不多，我也是娱乐圈菜鸟，你也是新手，大家彼此彼此哈哈哈哈哈。”
　　张熙熙这样一笑，反倒是化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殷邵齐被张熙熙这样一安慰，也显得轻松了很多。“我们公司要新开一个年轻亲民的甜品副牌，跟摩拉咖啡走不一样的风格，所以想找一位不是那么有名，但是亲民的女孩子来代言。”
　　“不那么有名……”张熙熙嘴巴嘀咕了一句，觉得自己的小网红身份又一次被着重强调出来，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殷邵乾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语言上的直白，连忙解释道：“这个，不好意思啊，张小姐，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把我们当时的代言人定位跟您说明一下，当然您已经比我们预期要好很多了。”
　　“没事没事，你说的事实，我得接受呢。我就是一小网红呢。”张熙熙连忙摆手示意殷邵齐不要介意。
　　“恩，因为我们品牌刚成立，所以经费也不是很多，可能出不起张小姐你在外面那么多的酬劳，不过我们诚意满满，希望你能考虑跟我们合作。”殷邵齐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这完全不在套路啊。平日里自己开了价，对方还要压一压，砍一砍，就像菜市场里买菜似得，这个殷邵齐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不过刚刚也提到了，钱不多，可能钱不多，所以就想一次性付款，然后快点让自己签合同吧。
　　哪晓得，张熙熙结果支票一看，整个人傻愣在了那里。

　　“熙熙，你怎么这么实诚啊，人家初出茅庐，新手上路，这天下掉馅饼的事情你干嘛不接啊。”张熙熙回到家中把自己和殷邵齐的见面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结果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陆拉拉直接破口大骂道。
　　陆安琪看着这么淳朴善良的张熙熙也颇有些无奈。“熙熙，这个人家出了100w给你，你还跟人家说太多了，能不能打个折，这话我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还有人嫌钱多的啊。”
　　“那人家殷邵齐不懂娱乐圈行情，难道我要骗他么。再说100w我就给他拍几张照片，这个以后传出去多不好听啊。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我们坑人家不懂行情。所以我就让他先去了解一下行情，然后再跟我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嘛。这也有错？”
　　“我觉得这样传出去，只会让你小网红的地位上升一个台面，搞不好还能蹭个版面呢。”陆拉拉一摊手，表示对张熙熙如此仗义慷慨，拱手让利的行为表示无奈。
　　“算啦，拉拉，你不要吐槽熙熙了，殷邵齐虽然是外行人，但是他哥哥可不是省油的灯，可能熙熙真的签了，回头他哥哥一看，发现签多了，以后就不签熙熙了也是有可能的呀。”陆安琪说道。
　　“就是嘛，反正殷邵齐跟我承诺了，代言肯定是我的，价格到时候他回去问问他哥，然后再跟我联系，反正有钱赚就好咯，何必在乎是1还是10呢，反正都比现在0要好。哎，这电视里不是娜拉？”张熙熙看到电视里正好播到娜拉的新闻连忙岔开了话题。
　　“是呀，看来高雅晴出事了之后，娜拉最得力了，本来大家都说娜拉比高雅晴小好多，即使名声差不多，但是论资排辈，这次华克导演的戏肯定也先考虑人家高雅晴，没想到高雅晴自己搞出一个什么驾车撞人的事情，白白拱手送人了一个走向国际化的机会。”陆安琪向来圈子里的小道消息多，立马给张熙熙普及了一下事情的进展。
　　“就是，高雅晴都这个岁数了，错失了这次的机会，我看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估计就难了吧，一旦娜拉在国际上站住了脚跟，接下来好莱坞的戏肯定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娜拉，再说娜拉年轻漂亮有的是资本。”
　　张熙熙见到陆拉拉和陆安琪两个人成功被子岔开了话题，心中暗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一时仗义，一口拒绝了殷邵齐的高报酬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言，很傻很天真？

　　***
　　“哈哈哈哈哈，你跟我说，你第一次出价就被人嫌高了？”霍惑听着殷邵齐的抱怨，忍不住槽了人家两句。
　　“哎呀，学长，你不要笑我了好么。我感觉这个价格不高呀。我哥公司之前请的代言人娜拉我听助理说500W一年的代言费，还是好说歹说谈下来的。我知道张熙熙名气不及娜拉，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明星吧，这个十分之一都太高了么？”殷邵齐出师不利，有些疑惑和不解，“况且还会有人嫌别人给他的钱多？”
　　“是是，不笑，张熙熙这样的人我倒也是第一次见，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和其他人似乎不太一样，没想到我提出的选角邀约还被她一口气给骂了回来。现在想想，她这样的反应也就是在意料之中了。”霍惑似乎回忆起了自己见张熙熙的第一面，虽然打扮的和正常的网红如出一辙，但是性格里却有着和普通女孩不一样的独特。
　　“那学长也是因为她很不一样才选得她来做你电影的女二号么？”殷邵齐顺着霍惑的赞赏问道。
　　霍惑并没与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问殷邵齐：“那你网上聊聊就会觉得她独特？”
　　“其实呀，你上次的选角试镜，我正好路过看到了。从我摄影师的角度，我觉得张熙熙很有潜质。所以我就网上尝试跟她接触，她很有亲和力。这一点正是我们这次广告想要的。对了，娜拉姐怎么和宋迪在一起了？她不是和你……”殷邵齐这话显然没有开好方向，还没问完就被霍惑打断了。
　　“张熙熙的片酬我和她助理谈是一个电影拍下来100w，你要是只拍几张照片，偶尔站站台，我想最多7、8W撑死了，当然如果殷大少爷你有钱，坚持100W问题也不大，不过你要想着，你出了100w后面的人就要根据你的价格的标准在往上加，但是张熙熙本身的名气并不值得这么多，你这么慷慨也许最后会让她接不到其他的活哦。”霍惑并没有理会殷邵齐关于娜拉和自己的言论，直接讲了自己的看法，简明扼要。
　　“好吧。”殷邵齐见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的样子，连忙应承了几句，放下了电话，生怕说多错多。
　　“谁，霍惑？”殷邵乾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门外。
　　殷邵齐见到自己大哥突然间出现，连忙站了起来，脸上有些紧张：“是是，大哥，我刚刚问他明星大概的价格。”
　　“你直接用娜拉就好了，干嘛又要大费周章再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明星？搞得我们企业好像喜欢跟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为伍一样。钱多点就多点，这样才能快速打开名气知道么。”殷邵乾显然没有理会殷邵齐的话，直接开口教训道。
　　“但是品牌亲民的话，我觉得还是请新人会比较好把，而且预算……”殷邵齐见哥哥颇有威严的站在自己前面，但是还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话却越来越小。
　　“爸爸说给你资金自己运作，500W就500W啊，现在这个市场500W能做出什么东西来，你别到时候搞不好砸我们母公司的招牌知道么。”殷邵乾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已经有些脸色惨白的自己弟弟的脸上，“算了，爸爸嘱咐过，这是事情全权交给你，反正我也不干涉你，你要是搞不下去了跟我说一声，回头我让王总接管你的事情就可以了。”说完，就自顾自回房间去了。只留下殷邵齐一个人呆呆站在客厅里。
　　“小少爷，你别把大少爷的话放在心上，大少爷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一旁的殷家阿姨连忙出来安慰殷邵齐道。
　　“莫姨，我知道大哥也是为了我好，我不像大哥那么能干，还是要多向他学习。”殷邵齐苦笑了两声，然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莫姨看着这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兄弟，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
　　“晴姐，那个记者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有你叮嘱我的最近谁和华克导演接触的最频繁我都弄懂了。”
　　“谁和华克导演接触最多，现在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娜拉要接华克的戏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义？”高雅晴一脸怒气冲冲地对着电话里怒吼道。
　　“不是，晴姐，我在调查那个女记者的身份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一个内幕，我把那个女记者和娜拉的个人资料发给你，你看了就明白了。这是我托了朋友从美国那边弄到的。我敢肯定，扳倒娜拉这个肯定能用。”
　　高雅晴见对方如此笃定和自信便也不再责骂，让他赶紧把内容发来自己看看再说。
　　资料很快就到了高雅晴的手机上，高雅晴仔细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