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足以幸福》皓璟兰

34、梦想，爱情，孰重孰轻（二）

　　曾睿泯想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是啊，她是对的，他一定会找她，可是来不及了，她没能等到他找她的那天。可是他又不能因为失去了莜苒而去怪罪曼藤，如果说莜苒是他的心脏的话，那么曼藤便是他的肝肺，只有她们都好好的，他才能健康快乐地活着。
　　当晚，曾睿泯拨通了莜苒的手机，或许是还存着一丝希望，莜苒没有关机也没有换号码，铃声响了，这次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曾睿泯的手机号，莜苒面无表情地瞧了半天，才缓缓接起电话，冷冷的声音简直像是从冥界发出来的，让曾睿泯听了不禁寒毛竖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莜苒，我是睿泯，你还好吗？”
　　“很好，有事吗？”从莜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不起，莜苒，我不该猜疑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但是你听我解释好吗？”这是莜苒怀念已久的温柔，可是再点不起她一分一毫的热情。
　　“睿泯，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也不怪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你不要再辜负她，忘了我吧，睿泯，再见！”平静地只像是普通的朋友之别。
　　电话里不再有响声，曾睿泯知道她已挂断，从莜苒的话里，他可以清楚地判断出那个“她”便是尹曼藤，原来曼藤早已将一切告知了莜苒。曾睿泯深叹一口气，遥望远方孤身翱翔着的飞雁，那必定是一只落了队的雁子，四处追寻着它的同伴，莜苒，你也曾像这只无助的雁子找不到自己的归所，为什么当你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又放手了呢，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的同伴还是真的认为有人比你更需要这个同伴？那你又是否知道这个同伴与谁在一起时他才能飞得更高？
　　也许是那只独翔的大雁感应到了与它同命运的讯息，便将曾睿泯的心意带给了在另一个城市的莜苒，曾睿泯的手机收到一条来自莜苒的短信：明天中午12点整我在S城火车站等你，如果你不能及时赶到，那么我们只能屈服于命运，做一对有情无缘人了。
　　从B城到S城只需要5个多小时，莜苒留了足够多的时间给他，为避免迟到，曾睿泯在接到短信的下一秒便将车开出去加满油，准备好一切出行物品，然后早早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曾睿泯便起身出发，由于S城在B城东面，曾睿泯一直向着太阳上升的方向行驶，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一轮刺眼的旭日已高悬天空一路追踪着他的车，很快一半路程已过，曾睿泯仿佛能看见莜苒正站在不远的前方向他挥手微笑，他一踩油门，车速高达140码。
　　正当他沉浸在与莜苒再续未了缘的兴奋中时，电话“嗞嗞”的振动声切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一长条的国外号码让曾睿泯减慢了车速，他认识这个号码，当时在美国念书时尹世廓曾给他打过电话，而现在显示的这些数字正是尹世廓的号码，他本能地绷紧神经，屏住呼吸，那是个不祥的号码，第一次接到时硬生生拆散了他和尹曼藤，第二次接到时被通知曼藤离家出走，而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但是他不能不接，“你好，尹伯父，我是曾睿泯。”
　　“你好，睿泯。”这是尹世廓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叫他的名字，“睿泯，你还怪伯父当时强烈反对你和曼儿的事吗？”
　　曾睿泯有点摸不到头脑，说：“当然不会，伯父，您是好个父亲，我理解。”
　　“睿泯啊，曼儿这孩子为你吃了不少苦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呀是真爱你，”尹世廓感叹着说，“所以我也不再反对了，只要她能快快乐乐的，做父母的比什么都高兴啊！”
　　曾睿泯无言以对，电话中沉静了几秒。
　　“睿泯，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书？”尹世廓问道。
　　“念书？”曾睿泯心想自己都近三十的人了，还念什么书啊，尹伯父到底想说什么，“伯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曼儿说，你一直都想学考古，当时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没有导师中意，所以才不得不回国，是这样吗？”尹世廓又问道。
　　考古，是啊，他一直都梦想着能和考古学者一样去挖掘历史的痕迹，历史的宝藏，历史对他来说有着无穷的魅力，他崇拜任何推动人类和社会发展的力量，可是由于当时自己一来专业不符，二来没有导师推荐便失去了实现梦想的机会，没想到今天尹世廓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可能是建议。曾睿泯收回自己的遐想，试问：“伯父，您的意思是……”
　　尹世廓爽朗地笑了两声，说：“是这样，我已经帮你在XX大学联系了一位考古专家，我将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答应做你的导师，只要你通过考试就可以成为考古队伍中的一员了。”
　　曾睿泯惊诧万分，猛地一刹车，把车就这样停在了高速路旁，他相信以尹世廓的权威力量和人脉关系请到一两个专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可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具震撼力了，三年来他早已将这个梦想抛之脑后，只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就是这仅仅几分钟的对话又将扭转他已安排好的人生，他一时竟不知作何选择。
　　“谢谢伯父，可是我……”曾睿泯欲言又止。
　　“啊，睿泯，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太突然，你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给我答复。”尹世廓劝抚说。
　　“嗯，好，伯父，我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我的谢意，我真的很感激你！”虽未决定是否接受，曾睿泯还是盛情地表达了感谢之意。
　　“别客气，睿泯，就当是我以前行为的补偿，你会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尹世廓说完便结束这次不同寻常的谈话。
　　放下电话后，第一个出现在曾睿泯脑子里的便是莜苒的身影，很大程度上他没有立即答应是因为莜苒还在等着他的到来，等着与他冰释前嫌，考古对他来说是重要的，那是他一生的梦，可是莜苒难道不是吗？如今该何去何从，真的让他举棋不定了，停在路边的车一动不动，他低头靠在方向盘上，很久，才缓缓启动引擎踏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