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天（蔚蓝海与水岚合作）》一卧知黄粱

2、歙钬篇（一）

　　他们说，我是一只无恶不作的妖。

　　可我忘记了，他们都是谁，是神？是妖？还是人？

　　而我，也再未曾见过他们。

　　其实，我很想再去问问他们的，何谓恶？又何为善？

　　“歙钬……”

　　有人叫，我回头。记得，歙钬是我的名字

　　不认识的一群众生。

　　“歙钬，你作恶多端，弑神无数，今日你的死期到了，纳命来。”

　　“歙钬，你贪食同类，妖界也容你不下，今日乖乖的就死吧。”

　　歙钬，歙钬，这是我的名字，而会叫它的出口的，竟都是要杀我的。

　　“神和妖？”我喃喃低语，但确信他们都可听到。唇角露出嘲笑，“难道必要联手才能敢来对付我？”

　　毫不优雅的打着哈欠，揽裙找个石头坐下，与他们大眼瞪小眼，或许应该是，一双眼对若干双。

　　冬日的太阳暖暖的，虽化为人身已经不止千年，这样的日子我还是想睡觉。窝在一个僻静又潮湿的洞穴，冬天暖和的光线有时会射进来，把肚子吃的饱饱的睡我的大头觉。

　　可不小心成了人形——

　　我弑过神，最开始的已经久远到努力去回忆都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个自以为正义要斩妖除魔的家伙吧，托腮，难道说，我当时若是傻傻的随他信那些正义之词，乖乖地把脖子伸过去让他把我了结了，今日，我就会成为他们嘴中讲的善类么？

　　可我是蛇，作为蛇时会自卫咬人 ，化为人身自然也会自卫伤人，又为何偏偏我做蛇时害人他们就觉得是天经地义的？

　　“歙钬，你休得狂妄！神将收妖，何必妖孽插手！”一个神将吹胡子瞪眼睛乱没形象地说。

　　果然是神，妄自尊大，被人捧得高高，就看不清自己有几两重，也如人一样，明明可以是靠群力而胜之的，却受不得一点激怒便妄自出手，却也不想想，你们若真是神力无边，又怎会一个接一个的成为我腹中之餐。

　　“嘻嘻，各位神将大人，我们妖界的人我们自行处理，还轮不到神界来分一杯羹。”妖，贪婪的眼神，猥亵的样子。

　　又是惦记我的妖力么？每只妖都妄图独占，可知在我之前他们彼此必先是敌人，妄图一步登天，被贪婪和独占控制住，最后不过是全军覆没化为我更强的妖力，实在愚蠢之极。

　　“妖类休得胡言，歙钬弑神无数罪大恶极，自当有我们来收拾，今日念在你们并无害人之举，暂且饶过。”

　　“哎呀，我们好怕的。嘻嘻，难道神也像从我们妖身上吸取些法力？歙钬是我们妖界的妖，它的力量自然只能归我们妖所有。”

　　继续打着呵欠，看原本瞪向我的双方人马已经改为互相怒视。笑话，神与妖，怎么可能真的联合一起，即使，我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先收了这群妖孽，在杀歙钬不迟！”

　　“妖孽又如何，想跟我们抢，没门！”

　　点头，微笑，打哈欠——

　　双方已经你来我往的动开手了，看不看我这只恶妖一眼。实在有些没面子，可能还是因为我长得实在算不上漂亮。确实，人家其他妖类都是很漂亮的。

　　现在走掉，他们也不会发觉。

　　不过想来，我是恶妖呐，不做点怀事情似乎有点对不起他们对我的称呼。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于是起身，手指点点，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丝丝的薄雾。忘记说，我是蛇的时候是条毒蛇，具体是什么毒蛇我也不晓得，那时我还没成人形，不懂人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

　　然后继续坐回石头，掰着手指，一五，一十，一十五——

　　看他们一个个如脱了线的木偶娃娃般倒下。

　　“是歙钬——”

　　不错不错，还能察觉出是我干的，不至于当个笨笨的冤死神了，那样到了肚子里也不好消化。
　　“歙——大王，不要吃我，求求大王了——”

　　啧啧，真丢脸，大王，好难听！好不好我算是只潇洒独游的妖，没有去做什么占山为王的无聊事。真是的，你要是多少有点妖格说不定我还会感动下下放你一马。怎么见过的妖都如此让我失望。仰天长叹——

　　叹完了还是不忘记去吃东西的，虽然上顿也是一次性吃掉不少，但距离上顿也有是不少日子可以算的。

　　死得不如活的好吃，反正我都是直接吸尽精气的，他们也不会太痛苦。所以，用其他妖术是远远比不上我独门特制的小毒雾的，省时又省力。

　　肚子吃饱饱，继续坐在石头上晒太阳打哈欠。

　　舒服得很，这次餐点的神力妖力真的不弱，满可惜的，若他们可以联合全力真的有可能败的是我，然后我的妖力，无论谁只消分的一点便可受用无穷的。

　　为什么脑筋都比不上我这只恶妖呢。

　　实在无聊。

　　鼻头一皱，有人的味道。

　　左右看看，刚才并没发现有人，光顾吃东西了。

　　倒是，看到那种场面的话，可能会吓得不成人样了也不一定。我吃东西似乎是不很优雅的。
　　好奇。循着味道扒开草丛。看到一张铁青的人脸，比我丑的多了，不过，我是女的他是男的，我是青年他是老年，我是妖他是人，如此说来似乎也没什么可比性。

　　“你是道士？”看那身打扮也是时常会遇到的。虽然现在的样子是趴倒在地上哆嗦而不是以往见到的威风凛凛。

　　“大仙——饶命。”

　　咦？一般道士不都是拿把剑，走得不用用跳的，跳出来喊什么，汝等妖孽，贫道老道什么的此次要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之类之类的么？

　　“我是妖。”才不希罕仙呢。

　　“哦——大妖饶命。”

　　“我看起来没你老。”虽然不漂亮，但样子还是年轻的，才不要当大妖。

　　“嘎——”

　　“嘻嘻，放心，我已经吃饱了——”依旧觉得人是很好玩的，虽然吃来没什么用出。

　　阳光真的很暖。哈欠——吃饱了更想睡了。转身，打着哈欠，找洞去窝。

　　“谢妖仙饶命。” 身后传来的声音，又成了妖仙了，不能想点好听的阿。不过饶命不饶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虽然只是普通的蛇毒，没人过来救他也是会下去报道的。

　　天气真好！哈欠——好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