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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男儿西北有神州2 ...

  •   秦天放毕竟是抵挡不住炀的字字珠玑,明显软了下来。
      我们又重新坐下,不过,局势已经转变,我们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了。现在,求我们留下的是他,我们自然手上的筹码加重了几分。
      “师侄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出战与否,与报仇有和关系?与我有家仇的那贼人不已经被正法了,我还要找谁去雪恨?还要追到阴曹地府去不成?”秦天放定定的看着炀,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炀从容镇定,拿出了一个玄黄的信封,“师叔先别急,我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不信师叔可以瞧瞧这信,便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而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写着“彻”的落款的封面,他已经接了过去。
      他先是慢条斯理的看着,慢慢的瞳孔放大,嘴唇微微的颤粟,继而是震惊、痛心、愤怒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而手握拳头,快把信给揉烂了,瞪大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会的,不会的!他乃堂堂的太子,我不过是个副将,他何须、何须……这不可能!而且事隔多年,那密信你怎么得来?”他颤巍巍的说着,不相信炀。
      “师侄家姓夏侯,与太子也有些牵扯。况且,师傅的人脉遍布,得这个还是难事?师叔想想当年事发的情形。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山贼,不过是早有预谋,若是师叔不是恰巧出行,怕也难逃一劫。再想想后来的事,以师叔的睿智,不难辨出真假。”
      那秦天放听完炀说的话,面如死灰,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拉拉炀的袖子,低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结果,炀附在我耳边说出的话连我也接受不了,没想到,那太子如此的丧心病狂!
      见他还没有回神,炀又说,“你虽只是个副将,却是西北最勇猛的将士,而且出名的不受贿不怕死,他定是觉得笼络你不成,才会出此下策,目的是折了西北一员大将,让手握兵权的靖侯爷失去一翼。不知师叔认为我说的话对不对?”
      又继续道,“本来我不欲将此事再搬出来,毕竟这是师叔的痛。可是,见师叔如此的沉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还望师叔见谅!”炀抱拳解释着。
      接二连三的事实让秦天放的脸阴沉沉的,那信已经碎成无数片了,他低头不语,静静的思考着,我们也屏气等待着。
      过了许久,空旷静谧的空间里传来了秦天放暗哑的声音,“那,你想我怎么做?”
      “自然是即刻动身前赴西北战场,助大军打败北漠,待班师凯旋的一天,师叔的大仇亦可得报!”炀斩钉截铁的说。
      见他还在犹豫,我又接着说,“想当年将军在十王爷麾下时是怎么的叱咤战场的?现在西北大军有难,将军还想继续沉溺在酒色中吗?”
      沉吟了一下,他咬咬牙,便应承道,“好,什么时候出发?眼下我还有些事情要打点一下。”
      “明日天一亮,东城门外的五里坡见!”
      “好。一言为定!”他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太子与秦天放的纠葛,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我不敢想像,事情居然峰回路转,在炀的帮助下,顺利的为隐觅到一员将才。
      只是,我有很多地方都无法理解。例如那封署名有太子的信,还有他说的话,也许我对这件事还不太了解,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一直皱着眉,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他疑惑着,手自然的抚上我的眉心,想去抚平那紧拧的皱褶。
      “没有,只是想,怎么那太子这么大意会把这信给泄露出去?”我不经意间就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他自然是不会有这种让人抓住把柄的举动,一封信而已,阿乔,说你天真还是傻?你不知道世上还有‘伪文书’这个东西的吗?”
      “你、你是说那封信是假的!那、那太子他没有做过?”
      “那也不是,但是这种小事那用得着太子他出面,不过是手下的人代办,若是出了问题要追究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来。当年他眼红靖侯的坐大众所周知,暗中做的阴损事多如牦牛,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有这桩了。不过有了信,能让我那师叔更信服罢了!他若能振作起来,也算是他的造化了……”他淡然的说着。
      这种小事……是在太子眼中是小事,还是在他的眼中是?我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出神,恍惚间,似乎不认识他似的,心隐隐作痛。
      伪造太子的书信,他做得那么的自在和理所当然,亦不怕担罪。在谈判间进退得宜,这种改变,我不知是喜还是忧。
      如果做他的敌人,那我要为那个人的勇气鼓掌的。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多年前他在汾清城落魄的那个样子。
      随口问道,“炀,你还有没有去过汾清城?”
      “没有,怎么这么问?”
      “哦。没事,不去也好,免得勾起不好的回忆。”我讪笑,心里骂着自己怎么那么愚蠢,那段记忆肯定是炀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了。
      他忽然笑出声来,“阿乔是不是在惦记你那张雪狐皮?放心,它完整无损,我把它放在天都了。”
      “啊?”我吃惊的叫了一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不是说他没再去了吗?我接着问,“那、那间店现在……”
      “好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抢天下通的生意吗?快回去准备准备吧!”他笑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温柔得一如平常的样子,可是,我却打了个冷颤,心想,那家店怕早已不知所踪了吧!
      还有三哥跟我说的,夏侯家的三姨娘先前突然出家,而四公子则是莫名的发疯,一直待字闺中的九小姐嫁给了恶名昭彰的左丞相的大公子作填房。这些……莫不是都与他有关系?
      这样的炀,太深不可测了,让我害怕。
      我摇摇头,不准自己再想下去,无论炀做什么事情自然都有他的道理的,我昨天才说要相信他,现在还在猜疑就太没有道理了!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的,炀都做好了一切,只等天一亮,我们与秦天放会合了便是。
      在五里坡等的时候,看着炀俯瞰山下景观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隐隐间有种睨视天下的英气,举手投足泱泱大度,他的师傅,把他教得太好,太成功了。
      前方传来了声响,我一看,来的人却不止秦天放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师侄!我们来了!这些是我的旧部下,听我说要重回战场,他们也嚷着要跟来,这样可以吧!?”秦天放问道。
      我跟炀打量着跟在秦天放身后的人,一律穿着窄袖沉色的衣袍,即使是下了马也是井然有序的站立,没有丝毫的散漫,看得出来有很好的纪律。
      也许意识到我们打量的眼光,秦天放补充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师侄不必担心他们会坏事的……”
      炀灿烂一笑,“哪里哪里……我相信师叔说的话,几位论辈分还是炀的前辈,以后还望多多的帮忙才是!“炀风度翩翩的一拜,众人受到礼遇,也笑哈哈的回应着。
      “在下张廉!”
      “在下赵兴!”
      ……
      “请多多指教!”

      这两天的天气异常的闷热,犹如三伏天,让人难受,我们行进的速度还算快,来到了一处阴凉的树林,大家都分散开来歇息。我取出水袋,喝了几口,想叫红袖也来喝,结果没见着。不知去了哪里,我讪讪的收回。
      这时,炀走了过来,“我听见水声,想去河边,你要不要去?”
      我虽然不怕苦,可是这些天一直奔波,身子很是疲惫,所以就回绝了,“我想歇一下,就不去了,你去吧!”
      “哦,那也好!我是去洗澡的,你在怪不好意思的!”他俏皮的闹了我一番。
      “好啊,你!”声落,人已远去。
      不一会儿,红袖就回来了,我把水袋递给她,问道,“你去哪里了,来,喝口水!”
      “属下去解手了,这里……男子太多,不太方便……”她说着,微红着脸看看周围,的确,一律皆男,也难怪她了。
      “怎么不见炀少爷了?”红袖奇怪的问。
      “哦!别理他!他说去洗澡,还不害臊要我跟去!受不了!”我白了一眼。
      红袖了然,也跟着笑了出来,这炎热的天气,似乎也不是太难受。

      在日夜兼程的努力下,我们终于来到了天都的第一大关——祁天关。
      关下有个小镇,虽然小,却是□□的门户。
      我上一次来这里,是在北漠遇到三哥,再回□□的时候。那时,这里熙熙攘攘的,整条中心大街都人声鼎沸,各族的人都在这里做买卖,十分的融洽。现如今,只有少数的几个商家敢开门做生意,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复繁华。
      大家都知道,□□与北漠在交战。
      在关口的十万大军,正死守关门,为的是关内的子弟能够安居乐业。他们何尝不想与家人共享天伦?想到这,我再一次对与北漠勾结的太子咬牙切齿!

      已是近黄昏。在街角的一间饭馆里,我们一行人在此落脚,只有零零落落的二十几个人。我在进关之前就已经换了男装,虽不能掩饰女子的事实,也方便些。
      我们分成三桌人,我和炀一桌,红袖自己单吃,秦天放他们几个一起。正在吃喝间,听见隔壁的人在谈论着。
      “诶,有没有听说,前日那一场,靖侯大败北漠的先锋军,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是啊!本来我还很紧张,已经要带着一家老小的去亲戚家避难,现在看来无须此行了。”
      “我听说以后,也有冲动去投身军营呢!”
      “你?哈哈,算了吧!当个伙头人家也不要,靖军是多么的威武不凡,怎么要你这个瘦骨嶙峋的小白脸!”
      ……
      他们说着说着又互相笑闹起来。
      我们闻言,高悬的心才放下,胜了,就表示暂且无事了。
      不过,才没多久,就见一个青布衫的男子神色匆忙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不,不好了,北漠军,偷偷袭大营,靖候受伤了……”
      此言一出,小饭馆内一片哗然,刚才还在调笑的几个人僵了下来,拉着他,紧张的问道,“你在胡说吧!前天还在打胜仗,听说北漠折了不少士兵,怎么才短短一天多就有能力偷袭?”
      连我也坐不住了,急着想起身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隐受伤了?只是,炀摇了摇头,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人吞了下口沫,眼神闪烁,忐忑的说,“真的,真的。是我住在关外的亲戚捎的消息。好像是西兰的援军到了,他们如虎添翼,自然敢叫阵了!”
      饭馆人少少,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想要奔走相告似的,胆小的早就逃命去了。那人的脸上出现了诡秘的笑容,似乎达到了目的,正想趁乱逃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秦天放已经先行一步钳制住他,那人一惊,定是没有料到有人制住他,想反抗,可惜秦天放已经将他牢牢的捆住。
      他还吆喝了一声,“大家先别慌,这个人肯定是奸细!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定是来动摇我□□的民心的!大家不要轻易中了敌人的奸计!”
      大家在忙乱中听见,都傻傻的停了下来,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秦天放开始搜那人的身,却没有收获,他一脸的懊恼。
      那人轻笑,“你有什么证据?我不过是想叫大伙儿早做准备,好心也成坏事了?”
      “听口音阁下是西南的人?居然还有住在关外的亲戚?是不是好心……看看你的手臂就知道了……”炀淡定的拿起酒杯小啄,秦天放已撕开他的衣服,一只墨青色的鹰赫然出现在手上,这是西兰人才有的!
      “要证据?这就是证据了……师叔,把他送到官衙,相必他还能‘好心’告诉我们不少的消息呢!”
      闻言,秦天放和张廉就押着他离开了。
      刚刚静下来的饭馆又热闹起来,有些人是讨论抓到的奸细,有些则是不放心,但都向我们这一桌投以敬佩的目光。
      炀仿佛没有看见,静静的吃着。这反而更显得我的不成熟。
      我焦急的问,“怎么会这样……三哥明明向成大写信求援的,他怎么还帮起北漠来了?”
      “这事也许不是他的注意,等师叔审问那人就知道了。你先别紧张,我们现在只能等了。”炀安慰我说。
      “等……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奸细的?”
      “我猜的,那人说话时眼睛闪烁,说的话不象□□的人,步履矫健,是会功夫的人。况且在这个乱世,当然是逃命要紧,怎么还会特地来告知众人?”
      “那隐受伤的事是假的?”
      “恩……我想他受伤的事怕是真的。不过,主帅受伤的事情实属机密,怕的就是军心不稳,  现在居然散播到关内,看来就是有心人的作为了。他有通天的本领,在靖军也插了暗哨,使后方也乱起来,到时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他就收渔翁之利了!我们在这里乱猜也没用,今晚,就可以知道真假了。”他故意压低声音,沉吟道。
      我唯有点头,强忍着内心的不安。
      隐,你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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