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句没能说出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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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以来，我想忘记的是曾经的自己而不是你。
——崔孝雅
裹紧身上的风衣，崔孝雅仍旧觉得东京这座城市有种繁华之下万分寂寞的感觉。她今天化了淡淡的妆容，柔顺的长发温婉地披在身后，气质淡然富有魅力。
今天在日本的松竹映画公司里试镜一部电影的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是对打开日本市场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崔孝雅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的思维怎么跟裴勇俊一样了。
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有些严肃的泷田洋二郎导演坐在不远处，他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崔孝雅，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韩国演员看起来如此年轻。
“崔孝雅，87年生？”他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开口询问着。
崔孝雅早些年跟母亲在日本巡演过，虽然说不算是精通，但是在外国人中日语也算说的不错了。她用日语回答道：“是，87年生。”
而坐在一边的编剧小山熏堂皱了皱眉，觉得年纪太小，恐怕经验不足。
“什么时候开始演戏的？”主角之一的本木雅弘和善地笑着说。
“15岁开始演戏，距今应该出道六年了吧。”崔孝雅神色倒是也有些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你对死亡有什么看法？”导演突然插嘴问道。
崔孝雅想起了奶奶去世的那天，明明是万里无语的晴朗天气，却只在她的回忆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爷爷平静的神色之下哀恸的眼神，父亲的少有的哭泣，穿着黑色丧服走来走去的人群，庄重而低沉的哀乐。
“死亡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
她本身是不惧怕死亡的，在她看来，生命总有消失的一天，而她只想认真而开心地活着罢了。
一时间似乎都沉默了。而编剧小山熏堂却突然笑了笑说道：“年纪不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悟？”
“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生死似乎已经看淡了。”崔孝雅面容淡淡的，她从未在任何场合里提及过这个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小山熏堂似乎有些动容，他偏过头跟泷田说了什么，只见到泷田也点了点头。
“崔孝雅小姐，下个月正式拍摄，请你准时到达拍摄现场。”签完合同后，助理导演笑着对崔孝雅嘱咐着。
“是。”
坐在保姆车上的崔孝雅看着手中的剧本，不由得明白了当时试镜的时候导演突然提出的问题。这部电影原本就是讲述着探讨人性和死亡的故事。
朴锡安则有些无奈地说：“本来你的人气在国内已经很火了，应该让你在国内发展的。”
“这还好，我觉得这部电影要比你先前给我的剧本好很多。”崔孝雅不是很在意那些比较浮躁的东西。关于人气这种不靠谱的东西，还不如钻心研究演技。
“是啊，你拒绝了之后。《老千》找了韩艺瑟，《霜花店》找了宋智孝，你和宋智孝不是好朋友吗？”
崔孝雅听到宋智孝要出演《霜花店》有些惊讶，她放下了手中的剧本，再一次问道：“她答应出演《霜花店》？”
“是啊，本来《霜花店》的导演是想借着你和赵寅成在《卑劣的街头》的情侣做宣传噱头的。但是你又接了日本这里的片子，自然就错过了。”朴锡安虽然不是常常在崔孝雅身边，但是对于她接戏的事情还是格外上心的。
崔孝雅倒是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凝重地望着窗外。
2007年5月27日Shinhwa参加了在日本东京举办的“第21届日本Golden disk大赏颁奖礼”，并且还荣获了“最佳亚洲艺人奖”。而参加完颁奖礼的六个人却早已疲惫不堪地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呀，你不是过敏吗？”李玟雨毫不犹豫地拍了拍早就累得快没有呼吸声的金烔完。
申彗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估计已经累得忘了自己过敏这件事了。”
“哥，我饿了。”junjin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坐在地上的Eric。
Eric站起来，踢了踢倒在地上不动弹的Andy，说道：“Andy啊，陪哥哥去买东西。”
“哥，我不想去。”躺在地上的Andy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愿起来。
Eric只好拿着钱包出了门，他走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罩，顺手戴了起来。
离酒店不远处有一家7-11，Eric低着头，有些紧张地穿梭在人群之中。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远，但是也有几百米的距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戴帽子，这要是被认出来要怎么解释。
而且，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Eric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处于历史上的最低点。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很小心地走进了便利店。
选好了东西后，在结账处等待的Eric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便利店的人还不是很多。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对情侣，长相可爱的女生拖着男生的臂膀，撒娇道：“我们去看看钻戒嘛，反正都要结婚了。”
男生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宠溺似地点了点头说道：“附近有家卖钻戒的，等会我们去看看吧。”
Eric偏过头，但是却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有意无意地总是会想起崔孝雅。明明离她那么远，但是身边的所有线索却又偏偏指向了她。在他每次都想忘记的时候不停地提醒着他。
那个淡然却有着温暖笑意的女人。
“先生，一共一万三百九十三日元。”售货员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但是在发呆的男人，说了好几遍怎么都没有反应。
“哦。”Eric一下子回过了神，他拿出钱包，付了帐。
走出了便利店门口的时候，他有些迟疑地看着左边一家装潢华丽的店面。站在原地犹豫了将近十分钟，甚至快要成为静止画面的时候。
Eric提着两大包食物，走进了便利店附近的JJPassion店。JJPassion是日本最大的钻戒专门店，具有多年钻石鉴定切割和销售经验的钻戒集团。
走进去的时候，两边的穿着得体的销售员就一脸微笑地弯腰说道：“欢迎顾客光临本店。”
Eric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就在店面里转来转去。他仔细地看着玻璃面罩下的绽放着别样光彩的钻戒，却突然在一枚戒指面前停下了脚步。
销售员小姐看见了这位奇怪的顾客停了下来，她走了过去，顺着Eric的目光看了下去。她笑着拿出了那枚戒指介绍道：“先生，这枚黄金戒指是由日本著名的设计公司Torafu Architects设计的。戒指外表皮上镀有一层银，它会随时间流逝渐渐被磨掉，露出底下的黄金条带。设计师解释说，这个设计代表了‘两个人之间共同度过的时光，’随着一次次摘下、佩戴这枚戒指，它会从外表上展现彼此间时间的流逝。”
“啪。”Eric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手上的便利袋无意识地被松开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这枚褪色戒指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先生，你这枚黄金戒指似乎是最初款，”销售员小姐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说道：“看来送你这枚戒指的人和设计师应该很要好，这枚戒指的最初款全日本也只有三枚而已。”
“而且，”销售员小姐有些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地说：“不过，先生，你能把这枚戒指取下来给我看看吗？”
Eric内心有些复杂，但是还是沉默地褪下了戒指，递给了销售员小姐。销售员小姐轻巧地接过戒指，像是知道什么一样的看了看戒指内侧。
过了几分钟就听见了她的惊呼声：“先生，戒指内侧刻了字。”
“最初款的戒指内侧都会按照买家的要求刻上他们所希望的或者是想说的话，不过，先生，这貌似不是日语。”
Eric有些楞了，他貌似很镇静地接过戒指，视线一直盯着戒指内侧。过了十几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孝雅。”
他似乎想起太多和她交集的时光。那个有些冷淡但是会嘱咐大家按时吃药休息的崔孝雅，那个愣在神话海报前面的有些许温柔的崔孝雅，那个在签名会上冻得脸红红的崔孝雅，那个在屏幕前勇敢地为神话说话的崔孝雅，那个安静地做着料理的崔孝雅，那个被自己拒绝而潸然泪下的崔孝雅。
如果可以，Eric想躲在时光里不出去。
崔孝雅此时才从拍摄现场回来，有些倦怠地踏入酒店门口。却不料碰到了老熟人。
“junjin欧巴，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换衣服的junjin穿着一身显眼的西服，他朝着崔孝雅走去，语气相当无奈：“我们参加日本的一个颁奖礼。话说，一个小时前，Eric哥就出门买东西了，这到现在还没回来。”
崔孝雅听到Eric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她点了点头说：“那你先去找他吧，我先回房休息会。”
“哎，孝雅，晚上一起出去吃东西哈，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见到崔孝雅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后，junjin不禁絮絮叨叨道：“这丫头怎么感觉瘦了好多啊。”
“不过，Eric你这哥怎么那么不靠谱！”正当junjin挽起衣袖，准备出门搜查的时候，就看到了拎着两大袋食物，神情有些复杂的Eric正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哥！”junjin朝他招了招手，顺手接过一个袋子，他有些抱怨道：“怎么这么晚啊？”
“看了点东西，耽误了时间。”Eric摘下了口罩，表情淡淡地说道。
“不会是烔完哥喜欢的东西吧。”
Eric一把揽着junjin，盯着他，微笑地说道：“你说什么，哥哥我没听清楚？”
junjin赶紧松开他的怀抱，摆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刚才我看见了孝雅，似乎是才拍完戏回来。”
听到崔孝雅这个名字，Eric的身体也僵了一下，但是随即就恢复了自然，他笑着说：“所以呢？”
“我邀请了她和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啊，我们很久没聚过了。”junjin边说边点头。
Eric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没有在意接下来junjin絮叨的话了。而junjin似乎也发现了Eric的反常，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怎么了？”
“东京有什么适合告白的地方？”他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这一句。
“这个嘛，我听朋友说，”junjin立即搜索脑海里的各种地点，但是随即发现不对劲的他拦住了准备走上电梯的Eric，惊讶地问：“哥，你要告白了？你要对谁告白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Eric拍了拍junjin的肩膀，语气有些惆怅：“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走进电梯的两个人一时间无话可说。而junjin则有些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孝雅？”
Eric直视正前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这个反应让junjin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拎着食物，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下去的时候。
电梯已经到了。
站在东池袋中央公园的门口，崔孝雅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上身穿着略宽松的蓝白条纹衫，下身是黑色及膝短裙，蹬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知性成熟了不少。而精致的五官也因淡雅的妆容显得更加柔和，高挑的身影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入口处的水杉广场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而东京五月的风还带着微冷的凉意，崔孝雅觉得出门前没披件外套简直是失策之举。
已经准备打电话催的时候，崔孝雅却诧异地发现了自己的后背披了件黑色的外套。她转过身，却看见了Eric一脸微笑地站在自己对面。
原本就是不错的样貌，此刻穿上了搭配得当的灰色休闲套装的Eric，显得更加富有魅力。而像雕塑一般的五官在昏暗的黄色路灯下俊美得不似一般人。
“他们人呢？”崔孝雅皱了皱眉问道，不是说和神话一起吃饭的吗？
Eric顺手给她理好了被风吹乱的秀发，淡淡地说道：“他们随后就来，说让我们先去。”
崔孝雅惊讶的看着他的举动，耳边被他抚摸过的皮肤有些轻微的发烫。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那我就先，”还没等崔孝雅把“回去”两字说完，Eric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颇为强势地说：“先去吃饭吧。”
完全不像以前的Eric。被他拉着走的崔孝雅有些不知所措，她抬头看着紧张握着自己的手的Eric，但是却感受到了从掌心传递的温暖。不知不觉的嘴角微微翘起。
来到了一家似乎是神话他们常来的餐厅，Eric跟领班打了一个招呼，就牵着崔孝雅上了二楼的包间。这一系列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崔孝雅打量着四周。
“你点吧。”崔孝雅合上了菜单，她侧过头望着偌大的落地窗外的东京夜景，心情很愉快地说道。”
Eric打开菜单，像是说了无数遍一般流利地点餐：“意大利肉酱面、红酒烩羊肉、翡翠肉汤、柠檬冰淇淋。”
崔孝雅随着他点餐的声音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她努力藏好了自己讶异的表情。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常点的菜单”
“柠檬冰淇淋是不是有点太酸了？”Eric挑了挑眉，有些担心地问道。
崔孝雅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以前生吃柠檬都没有事的啊。”
“那就这样吧。”Eric朝着服务员点了点头。
“你还没回答我吧，Eric先生。”崔孝雅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样子的Eric，再一次提出自己的问题。
“我喜欢吃什么？”Eric突然问道
崔孝雅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海鲜类的。”
“喜欢甜的还是酸的？”
“甜的。”
“喜欢狗还是猫？”
“狗。”
几乎是没过脑子一般的迅速回答，崔孝雅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抬起头却看见了一脸戏谑表情的Eric。
“你知晓我的喜好，那么非常公平的就是，我也知晓你的喜好。”
崔孝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不是不知道Eric今天突然这么做的目的，她只是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虽然这么被关注者如此被照顾着，她确实很感动。但是有时候，感动不代表着接受。
在一阵沉闷的气氛下就完餐的崔孝雅和Eric出了餐厅门。而似乎有些不太自信的Eric却突然提议着：“彗星他们在东京塔那里，我们去跟他们汇合吧。”
走在路上的崔孝雅愣在了原地，她转过身，一脸平静地说：“欧巴，你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
Eric轻轻地双手搭在了崔孝雅的肩膀，低头轻声说：“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好了。”
但是崔孝雅却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她拿下了身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声音有些沙哑：“欧巴，有些话，我们还是说清楚好了。”
“什么说清楚？”这下子轮到了Eric吃惊地看着她。
崔孝雅撇过头，夜晚的风轻轻地将她的头发吹起，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语气淡淡地说：“我是喜欢过你，我也接受了你的拒绝。所以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朋友而已，我从不介入你的私生活，是因为我觉得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堂皇。”崔孝雅转过头，看着面容沉重的Eric，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夜晚的温度确实有些低，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幻想过很多这么和你单独在一起的画面。可是当它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却又那么难过。”
“为什么难过？”似乎是听到了她语气中哽咽的声音，Eric有些心疼地问道。
崔孝雅看向Eric，眸子里是淡淡的伤感，但是嘴角却偏偏露出了一丝笑容。
“因为，美好总是短暂得让人不愿停留。”
Eric走向前去，他伸出手摸了摸崔孝雅的头发，突然指了指远处的东池袋中央公园，笑着说：“知道《东京爱情故事》里一个场景在这个公园拍的吗？”
“恩？”被他突然的提问打断了思绪的崔孝雅有些楞住了。
Eric深深地看着崔孝雅的眼睛，仿佛看进了她的心底。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扶上了她的脸颊，两个人的距离慢慢拉近，仿佛连时间都不忍这一刻过得太快，慢慢靠近她的嘴唇，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Eric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是莉香和丸子接吻的场景。”
忽然有泪水滴落在脸盘上，Eric睁开眼睛，是孝雅的泪水。
“我们在一起吧。”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那句没能说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