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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番外·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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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有人说,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当一个人习惯了被人评价,那么那个人的下半生都会被那些评价所围绕。
日番谷冬狮郎无法反驳。
——冰冷。
这个词在东仙春出现之前,困扰了日番谷昂长的时间,即使东仙春出现后,也偶尔日番谷也会被这个词所困扰。
但东仙春却从不觉得他冰冷。
“虽然像雪,但冬狮郎的心总归是暖的。”她抓着他的手,靠着他的肩,两个人坐在十番队的庭院过道上,外面阳光落下来,打在了脚上,随后志波一心就回来继续到:“对啊,所以继续热心的帮我改文件吧。”
“乱菊副队长呢?”春回头,一个白眼,乱菊从里面探出了头,一身酒味,说:“在工作。”
“是喝酒吧?”日番谷曹道,站起了身。
——那段时间过去很久了,对日番谷来说依旧记忆犹新,不关是还没姓黑崎的志波一心,还是那松本乱菊,或者是走廊里,带着笑容看着这一切的少女,都刻在了心头,成了他难以忘怀的记忆,就算志波一心走后,他成了队长,时不时的,这段记忆还会窜出,被他反复的品尝。
当年日番谷和春的第一次见面,炎热的空气微微扭曲,日番谷皱着眉,躲在屋檐下挡太阳,一边想着雏森怎么还没回来,一边听到了脚步声。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脚步声的主人是一个红发的少女,日番谷冬狮郎顿时就愣住了。
那时候,那个少女带着灿烂的笑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说:“——我是东仙春!桃子姐姐带我来的!”
日番谷有些不大习惯——从没有人对他这么热情,就算是雏森,一开始也只是普通的笑容。
只是那个女孩,笑着抱住了他。
然后说喜欢他。
日番谷对东仙春是什么想法呢,这个问题曾在她睡着的五十年里困扰了他大概一半的时间。
什么想法?
——他爱她。
这个之后呢?
……嗯……
止于此。
志波一心来看东仙春的时候,说:“这个娃娃总给我一种,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了的感觉,然而事实如此。”
的确,东仙春认识他之后,随他进了灵术院,然后是十番队,然后——
然后还有现在。
她靠在他臂上,闭着眼,哼着不知名的歌,对她来说,貌似这就很幸福了一样。
日番谷也觉得这就很幸福了。
——蓝染没叛变前,曾对日番谷说过:“春小姐貌似觉得自己很缺少保护呢。”
这句话不真也不假,东仙春无论那次作战中,只要一骑离开,她就会去捡,而这,日番谷每次都看在眼里。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我不够保护你么。
思索着,迷茫着,最后明白,并不是她觉得自己不能保护她,而是她自己保护不了自己。
——他其实知道的。
那时东仙春不想治愈肩上疤的理由,不是他所想的:记得自己哥哥做了什么。
而是记得雏森做了什么。
她不会去相信,那个为了别的男人把刀对准她的人了。
“——我啊,做了个梦。“在平子结婚五十年纪念日之后,他们相依床上,她在他怀里说:“梦见了梦里所有人都把刀对准了我——”
“除了你。”
在这句话下,他愣了很久,随后他紧紧环着东仙春的腰,没在说第二句话。
“结婚吧。”
“……你不嫌弃我么?”东仙春问着,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张脸是她自己的心结,在攻击了伙伴之后,拒绝治疗的地方。
织姬说:“春小姐拒绝了我。”
“不嫌弃,从来不嫌弃。“
日番谷说道,那时候他听见东仙春哭了出声。
——就为了那句话。
后来,日番谷夏出生了,继承了母亲的红发,按照春的要求取名的,是个不省心的女儿,总是会和母亲吵架。
日番谷看着她们母女两,又看了看身后躲着的那看热闹的两儿子,秋一、秋二,叹了口气,心想这次应该吵吵又会和好吧。
“闭嘴吧!伤疤女!”
日番谷当时一个没控制住,一巴掌扇了上去。
那是他第一次打女儿。
秋一秋二那时候愣住了,急忙上去拉他,就连春也拉着他不放,日番谷皱着眉,看了眼日番谷春,她表情略微惊恐,悲伤,日番谷夏看着日番谷,咬住下唇,转身准备出家门。
“——你出了个这个家门就不要回来了。“日番谷冷静地说道,他见到自己的女儿愣了愣,回头喊道:“谁要回来啊!你这个冷漠的人!”
那时候日番谷还没发言,日番谷夏就跑出了家门。
春喊都喊不住,秋一抓住日番谷的袖子问:“爸爸,没事吧?”
秋二也抱着他的腿一言不发。
——许久没听见的言语,居然是从自己女儿口里发出的。
日番谷长叹了口,春沉默了许久,蹲下,慢慢说了句:“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那孩子太野了。”日番谷说道,拍了拍秋一秋二的头,然后抱起了春:“她会回来的。”
后来,是青竹把她带回来的。
“哈哈,看到这野孩子在我队舍前蹲着我就猜出发生什么了。”青竹打哈哈道,盘着腿说:“春小姐也是太宠,我觉得不用很担心那野娃娃——”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垂眸。
“……我和她说那事了。”
日番谷愣了一下,问:“你说了?”
“说了。”青竹抓了抓头:“队长,你和春可不要打我啊。”
——在夏之前,还有个孩子。
没了。
日番谷想到那天,顿时胸口闷了一下,青竹继续到:“夏着孩子,还小,也不如弟弟们懂事,说出什么伤人话都是有可能的,要不我或者东仙要来管她吧,你们也好安心点。“
青竹和夏莫名的合得来,日番谷沉默了许久,同意了。
进房间,看到夏缩在春怀里,放轻了脚步,问:“睡了?”
春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到:“嗯,睡了。”
日番谷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春靠上他的臂,然后又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日番谷看着自己女儿的睡颜,最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悲切。
不管怎么说,那悲切都是不能言语的。
“冬狮郎?”春喊了一下,日番谷回过神,看了过去,春沉默了许久,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
“……记得,怎么了?”日番谷问。
春沉默了许久说:“我有些时候想起来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第一印象和雪有关,但是你看向我的一瞬间,你的眼里就只有我,那时候我就觉得——”
“啊,这个人……一定非常温暖吧。”
日番谷愣了很久,捂住了脸:“什么啊,你是白痴么。”
“你才是白痴呢!”
“发烧春。“日番谷念叨很久没说的外号,一掌拍在了春的头上,春哼了哼,随后笑了起来。
“倒不如说,正因为冬狮郎是温暖的人,所以我爱你,我爱这个家。”
春说道,有些害羞的嘿嘿了两声,日番谷一吻下去,堵住了她的笑声——
这就是,把他从那习惯中救出来的人了吧。
日番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