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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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大劫已经到了尾声，世界不再那么总体承平悠宁，更多地展现了狰狞、血腥、黑暗的一面。
巫妖的争斗似乎都永无止境地让人疲倦了。
以至于它的终结让人觉得怅惘。
巫妖其实在这个天地间活跃了太久了，漫长而琐碎，弹指不知道多少元会，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一来，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随时都能看到巫妖火气满满地火并的场景。
是日，在巫妖的最后决战中，两个惊天大阵周天星斗大阵和十二督天神煞大阵大阵的完成态第一次没有保留地碰撞了。这是洪荒时代顶级战力的最后挽歌，声势之浩大磅礴后世已经无法想象。
那一刻，简直连天地都趋于静止，似乎天道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极致的安静和死寂后，是盛大的死亡盛宴。
盘古洪荒孕育的一众先天顶级大神至此一战，十不存一。
日星月星都失去了它们的本命神祗，至此安静沉寂，从此东升日落再无分差，也再无放肆嚣张的日月逆行。东皇钟留下最后一声震动天地的嗡鸣后也就此隐逸。
妖皇帝俊、东皇太一战场陨落！心有所感，天后羲和悍然自爆，准圣级别的自爆带走了一众叫得出名号的围攻天庭的大巫。
带着侄子去娲皇宫避难的常羲顿时哭求女娲出手！
但女娲不想吗？
圣人至高，圣人无忌，可是此刻她却被四面八方一众所谓师兄的眼神死死锁住在当场。
任凭小金乌陆压哭得撕心裂肺，常羲泣不成声，她也只是死死地坐稳在娲皇宫的至高宝座。
直到——一意孤行要加入妖庭的妖族准圣伏羲陨落！
一时风云变动，圣人都眼神频动，玉清扔出了玉如意，老子扔出了扁拐，西方二圣生出无边的金色大掌，意在阻止女娲直接插手天地大劫。只有通天按着青萍剑，神色莫名。
巫妖之争说到底衍生到最后都是为了自己曾经失去的亲友悍然咬牙死战，其罪不可恕，但其情可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他的二哥原始坚持阐述天理，应天顺命，但是他就是觉得，定数不可变，变数可以掌握，人不为自己争一次，又怎么能截取一线生机呢。
纵然是圣人，就真的永远知道哪一边是对的吗？既然是圣人，也没有资格保全自己至亲的性命？
虽然他的两个兄长，也都是圣人，他大概永远不会有这样痛苦的抉择的必要。但通天还是理解女娲。
可能也因为，他座下很多妖族弟子吧。
爱屋及乌，不由叹息。
巫妖犯下天怒，以后天地中，妖族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女娲一拳怎么能抵四掌，眼看自己的哥哥伏羲神魂动摇，濒临破碎，连轮回都不能入，女娲怒了！就在她整个人都直接站起来，神威如狱，周身翻滚磅礴的怒意，眼看就要和四圣撕破脸，通天也出手了。
但不是终于对女娲出手；通天在众圣视线盲点，保住了伏羲的一缕真灵。
原始手中的两仪玩器顿时化作齑粉：通天想干什么？座下本来交头接耳开小会的一众弟子顿时安静如鹌鹑。而其中最跳脱的云中子QAQ：作为一朵无辜的云，他果然不该这个时候回来见师尊啊。想也知道，他那么懒，怎么会去参与巫妖大战这种事呢。师尊真是想多了，他才是一朵小小云啊！
而西方二圣也动作一顿。三清一体，上清最好还是太清和玉清来收拾……他们真敢动手，被围着打的就不是女娲了。
这片刻的停顿就够了，女娲拿到了兄长的真灵，神色似悲似喜。
已成定局。
女娲神色也很快恢复平静：“师兄们今日之恩，女娲记下了。”
常羲见状已然死心。
常羲吻过陆压毛茸茸的头顶，留下上古月神最后的庇护祝福，然后把太一的斩妖葫芦递给陆压。陆压两个金色的小翅膀捧着大大的葫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姨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娲皇宫。
女娲没有阻止。
但女娲留下了陆压。
陆压最后一个亲人自此也永远消失在他生命里。
陆压突然不哭了。
陆压道君自此以后再也没哭过。
而地府的平心娘娘，双颊也缓缓流过最后两行清泪。
自此以后，天地间不会有后土平心会动容的存在了。
祖巫们也全部陨落，只留下新被擢升的祖巫后羿带着残余部族远遁北俱芦洲。
娲皇宫的一切昊天和瑶池当然无从而知，而妖庭的坍塌和巫妖的谢幕依然让人百感交集。
昊天镜前的瑶池和昊天有些沉默。
昊天还是觉得大劫可怖，又觉得劫数不可思议。
就像他一直想的：“天庭应该承接天命，顺天行事，巫族不识天数也就算了，妖族可以修炼，可以悟道，怎么还会为所欲为呢？”
这样的话，天命会遗弃他们的。
巫族妖族就会为无视天道，猖狂妄为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在天道那里划分为二等公民，杀人族就会失去气运，人杀恶妖却会长气数，人杀善妖却不会立刻有报应，累计了才会天道有感削减气数。巫族则是整个融入人族，失去独立地位，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偶尔有返祖血脉出现，也会被普通人族排挤和敌视。
但是，现今的巫妖，又牵连了多少人族，而此前妖族最后的疯狂里，甚至因为发现人族的魂魄对克制巫族有奇效，为了炼制戮巫剑，肆意捕猎过人族。巫族也因此厌恶人族随意打杀排挤。
这在时间长河也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时间，不过这最后一千年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昊天镜有回溯功能，昊天瑶池此前都没发现。可是种下了因。而未来人族杀妖驱巫的岁月也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时间，还的正是果。
这就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天道的时间线里，一人一族都太渺小了，普通个人的不平也太渺小了，也许攒上好几次轮回都得到不公，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天道才会有感；有感才会还你公道。而你一时的不顺就骂天指地，它也根本不会接受信息好吗？你层级太低，传输的信息都直接被过滤了好吗？
瑶池不由看向他。
然后莫名开口问他：“所以，你觉得应该处处顺应天命”
“当然。”昊天很冷静地说：“天庭本来就是维护天道秩序的啊，干预天地的能力都是来自天道的钟爱，老爷的垂青。妖族太放肆了，自视太高，就算是天帝天后也不能为所欲为。天命自有定数，种因得果，只有顺应天命的施报才会成功。”
后来瑶池回想此刻，突然懂了为什么道祖会让他们两个童子当天庭之主。
因为天道本来就不需要有主见的人，就好像之前的比喻。一个庞大的公司，董事长才是公司拥有人，而且还是独资的，公司是它的，总经理只要按照他想法来就好了，不尊重他不听他话的，当然时机一到就开除了。
而在以身合道的道祖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童子，一直侍奉的就是天道，最敬畏天理，其实是最合适的名义三界之主，代天道管理三界。
尤其成长环境很是单纯的昊天。
但瑶池来自末法时代，看得也很清楚。
而如果真的是两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单纯童子，哪怕有点小私心，但大是大非上恐怕更是唯恐不能跟天道意志靠得更近，不矫枉过正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去背离天心呢。
不过巫妖的大量魂魄的有生力量补充，洗白记忆后，阴间多了很多阴仙鬼修，也使六道轮回的职司终于确立了。
六道轮回的确立也方便天命实现它希望的公平性。
如果一世为恶下世受惩戒，那么此前犯下的罪孽引发的怨气就会消弭。
如果一世受到不公是为了偿还上一世的罪孽或者在下一世得到补偿就不会有新的怨气。
世界才会清明，才会长长久久，少一些浩劫乃至无量量劫冲击天地秩序。
所以，也需要至公的阎罗鬼差，阴间必须要有应有的公平，因为这是为梳理天命服务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