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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斗歹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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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丫丫和木婶不远处,拿着狼牙棒的匪徒见丫丫从人群中跑了出来,骂了句“妈了个蛋子的”,气势汹汹地大步追来,木婶回过神,一把抱住从身旁经过就要去追自个儿闺女儿的歹徒,贼人怒喝一声,一脚踹开木婶,走没几步就把丫丫给拎起来,骂了句“妈了个蛋子的,操蛋的小娘皮”后狠狠抡了丫丫一耳光。
木婶被那歹人踢中腹部,蜷在地上翻着白眼,一时缓不过气来,没见着宝贝女儿被打。
陆子禾、木叔和大娃看见丫丫被匪徒打了,心疼地大叫:“丫丫!”木叔、大娃和陆子禾当下就要上前,被身旁的歹人一踹,跌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丫头!”赵老先生也失声惊呼。
还不到五岁的丫丫被个身怀武艺的大汉狠狠打了一耳光,一时脑袋嗡嗡作响,久久听不见声音。待丫丫回过神来,瞪向打了自己的匪徒的时候,鲜血分别从丫丫的左耳和嘴角无声溢出。
歹人见挨了打的小娘皮还敢瞪自己,骂了句“他娘的,还敢瞪老子”,扬手就准备再教训教训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娘皮子,不料丫丫率先张口咬向正拎着自己那歹人的手。
“啊!娘的。”歹人一阵痛呼,下意识就朝小丫丫的肚子狠挥了下拳头,丫丫疼得松了口就被歹人往地上一贯。把小丫丫摔得七荤八素的歹人还不解气,朝地上正捂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就是一踩,然后像踢了条死狗般把丫丫踢向一旁,撞上一块大石头。歹人见了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娘皮子这才神色得意地“哼”了一声。
事情发生得突然,刚回过神的木婶见了,直直昏死过去。木叔看见歹人毫不留情地殴打自己还不满五岁的小闺女儿,顿时目眦尽裂、老泪纵横,嘶哑了声音悲痛地呼喊:“丫丫!丫丫!”,发了疯似的木叔作势就要冲上前去。
之前押着木叔和大娃的匪人见了,嗤笑一声,上前用刀柄对着木叔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把刚要迈步的木叔打昏在地。大娃“呜呜”哭着,在一侧喊:“木叔、木叔”。
拿榔头的二当家见陆子禾又要起身,上前又是一脚朝陆子禾的右腿踹去,无声流着眼泪的陆子禾情急之下,解了腰间的洞箫,不顾腿上的伤痛作势就要站起和二当家拼命。二当家一把抓住陆子禾挥来的右手腕,用力一拧,直把陆子禾疼得扭曲了脸色,失声叫了“啊”的一声,二当家顺手夺过陆子禾手中的洞箫。
二当家打量着手中做工还算精致的洞箫,面露满意之色,侧着头朝身后的同伙吩咐道:“这家伙身上的料子还不错,值些银子,把他扒了。”
二当家身后的两个歹人狞笑着上前,一把抓住陆子禾。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住手!住手!”两匪人毫不理会呼叫的陆子禾,死死抓住挣扎不休的二爷。歹人先是掏了陆子禾腰间的钱袋子和折扇,这才把陆子禾身着的青墨色外衫给扒了下来。
“妈的!混蛋!你们这些人在青天白日之下逞凶,还有没有王法了?”被扒了外衫丢在地上的陆子禾冲二当家骂道。
二当家的接过手下手里的青墨色外衫胡乱披在自己身上,盯着陆子禾,蹲下身子,一手捏着陆子禾的下巴,一手“啪啪”拍着他的脸颊张狂说道:“呵!跟老子讲王法,你爷爷我在哪儿,哪儿就是王法。”
撇了陆子禾,站起的二当家朝赵崇峻努努嘴,说道:“把那个也扒了。”那二人又是奸笑着把很识时务的赵崇峻如法炮制,夺了赵三儿随身物品,又扒了外衫。
两人刚扒完赵三儿的衣裳,最后一拨匪徒也出现在了前往村南的小道上。
到村南的匪人一共四个,走在前边两个马上都挂了两个女孩儿,身后两个没有带壮丁,用马拉了满是从赵家搜刮了值钱物事的车。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们这帮土匪,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要敢对动我们一根手指头,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声音是从右边长得挺刚正的歹人马上传来的。再听这声音,不是青青又是何人?“刚正人”闻言一脸不屑,狠狠拍了青青的丰臀,应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大爷我也不惧,你还是安安心心跟大爷我好好过日子,省得一番皮肉之苦。”
“啊~”被拍了臀部的青青。
驭马走在“刚正人”左边的,是个脸上挂了条蚯蚓大小伤疤,面目很是狰狞的大汉。大汉身前着着那粉桃色的衣裙却没有丝毫动静的,估计就是小桃了。小桃没有出声是因为方才糙汉子不耐烦小桃的哭闹,把她给打晕了。
原来这伙贼人闯进村南赵家的时候,青青由于陆子禾不在不用随身伺候,便约了小桃到屋后的小山丘上采些野花,打算晒干了给二爷泡茶喝。所以陆子禾一开始没有在空地上看到她们。
陆子禾和赵崇峻是从村西来的,村西没人,村东南北的匪人和匪人在村里搜的财物也到了,二十一匪人重新聚在了空地上。
一众匪人见了村南过来的糙汉子和“刚正人”口称“大当家、三当家。”陆子禾死死盯着走近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先是觉得面上带疤的“三当家”有些眼熟,又望见两人身后的一辆车架上用来遮挡劫来的物事上,写着“义全”两个大字的旗子,回想起昨夜县令爷的话头,登时明白了这伙人的来历。
...
“前些日子,郡里的义全镖局受人委托,押送镖物前往安华县城,不料途中遭遇一伙贼人,押送之物被劫,人也死伤不少,目前官府还在追查这伙贼人的踪迹。昨日听闻贼人到了绍华,可手下的捕快没能查出什么,明日二位归去可千万提防着些,实在不行,我派些人手护送二爷和公子回去。”
...
陆子禾认出了疤汉子,疤汉子也从人群中认出了被扒了外衫,脏了白色里衣的陆子禾。疤汉子“哈”了一声,翻身下马朝陆子禾走来。“在‘途顺’老子就看你这小崽子不顺眼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上赶着送眼珠子过来给爷爷下酒。”疤汉子提着挂环大刀,居高临下地盯着陆子禾傲然说道。
认出来人,陆子禾也冷静了下来,昂首回望疤汉子,却在心下琢磨。‘这伙人劫了义全的镖,又打杀了不少无辜百姓,不仅得罪了义全镖局,官府也在下令追捕。昨日县令爷已查到一丝这伙人的蛛丝马迹,想必会花功夫在绍华城境内搜寻一番,且不知何种原因,这伙人只是打杀了村里反抗的民众,却未对全村赶尽杀绝,若是能拖延一会儿功夫,等来救兵也说不定。’
在陆子禾正在想方设法拖住这伙歹人的时候,疤汉子见陆子禾被自己嘲讽了也不回话,又观其被扒了衣裳还似模似样地顶了个书生冠帽,好不碍眼,挥刀打掉了陆子禾顶上的冠帽。
失神的陆子禾以为疤汉子要割自个儿脑袋,煞白了脸色。还不等陆子禾说话,吃了一惊的疤汉子脱口叫到:“和尚?”一众匪人闻声纷纷望向“和尚”。
“刚正人”见了,跳下马走过来就是一把抓住陆子禾的衣襟,把他从地上像拎小鸡似的拉了起来。大当家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陆子禾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当疤汉子管陆子禾叫和尚的时候,“陆和尚”顿时心下有了谱。“陆和尚”费了一番功夫,压下心中的惊惧,止住想要颤抖的双腿,放下对丫丫的担心,很是平静地看着“刚正人”,双手合十,似模似样地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玄光寺的空觉,见过施主!”
搬出玄光寺是因为前些日子陆子禾和老大人闲聊的时候了解到这里的人信道教的仙神,也信西方的佛陀,而且对满天神佛敬畏得紧。玄光寺正是祁顺朝最大的寺庙佛门。
“刚正人”看了眼“陆和尚”的头,问道:“你是玄光寺的和尚?”
“正是!”陆子禾。
一旁的二当家见了嗤笑一声,一脸写着不信,说道:“休要诓骗我等,就你还玄光寺的和尚?且不说和尚头上有戒疤,都是没毛的秃驴。佛家那帮秃驴平日里嘴上唠叨着佛门戒律森严,不得轻易出佛门,老子瞧你和这村里人可是熟得很呐!在这儿住不久了吧?不问俗世的佛家弟子还能这般逍遥,说不过去吧?你叛佛了?”
这二当家的看似和其他糙汉子般粗心,实际却是这伙贼人的智囊。这不,榔头当家三言两语、随随便便就挑了不少陆子禾说辞里的毛病。
老先生和赵崇峻听到“叛佛”二字,更是大惊失色,心里忐忑不安,暗骂贼人恶毒。这“叛佛”的名头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定是少不得一番追究,搞不好,陆子禾还会有生命危险。
眼见自己的计划要被这二当家三言两语化解了,陆子禾心里着急,却面上不显,扭头看向赵老先生道:“说来话长,当年贫僧的师傅曾受过前任尚书,赵铭赵老大人的恩惠,前些日子着贫僧前来探望老大人,不料途中出了事故受了伤,这才在小村里耽搁了些日子,因此识得村中不少人。至于头发一事,师傅还在考验贫僧,故而尚留有些许毛发。”
一旁的疤汉子三当家闻言,傻愣着点点头,嘀咕了一声“原来如此”。二当家瞪了三当家一眼,一边用余光打量老先生,一边追问陆子禾:“为何进村时不说你是玄光寺的和尚,而称陆子禾,还说是回家来了?”
陆子禾急中生智,凛然说道:“施主也见了贫僧未着僧袍袈裟,许是不想人认出贫僧身份,不然逢人又得作一番细说岂不麻烦?”
陆子禾说完不等二当家开口,双手合十继续说道:“阿弥陀佛!今日相遇也有有缘,贫僧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见陆子禾买起关子,一向没什么耐性的疤汉子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子禾也不恼,也不在意衣襟还被“刚正人”抓着,回头看了跪了一地的村民,神色虔诚,一副悲天悯人地口气道:“我佛慈悲,诸位施主趁尚未酿成大错,还是收手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诸位今日在此不伤这些村民,岂不就是救了这一众人等性命?将来到了阿鼻地狱,地藏菩萨念及诸位功德,必定会网开一面,格外开恩,兴许让诸位来世投个富贵人家,不必像如今得在刀口上舔血,这可是大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