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你就要绑一辈子》冰雪九九

2、part1

　　阳光正逐渐蔓延到这间小房子当中，落地窗的纱质窗帘上被主人精心地装饰上各色的铃铛，风轻轻地拂过，让窗帘不仅飘舞，更给宁静的小屋带来些许音乐。
　　一截小小的薄被正从床上滑落，阳光毫不留情地撒落到女孩的脚踝上，那白哲的双腿微微缩了缩，手不由自主地在地上乱抓，似乎在搜寻着印象中的那截薄被。
　　一阵风吹过，女孩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哧，然后一跃而起。
　　睡意仍未散去，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前方，几分钟后，小屋里顿时爆发出少女惊天动地的喊声：“完蛋，迟到了……”
　　一阵爆响，宁静的小屋不时传出人撞家具的碰撞声，还夹带着少女连连喊痛的哀叫声……

　　“楚柔，看来你又得迟到吧？”刚进教室的刘秀宁不禁开始为好友默哀了。
　　天知道从放暑假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的好友兼迟到大王——戚楚柔N+1次，本学期的班主任将是全校闻风丧胆的鲨鱼王。想不到她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就栽在人家手里了，可以想象得出，楚柔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上课的铃声催命似的响起，热闹的操场上，每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往课室跑去。逐渐安静下来的学校，算是高二（5）班的犹为突出了。
　　每个同学都屏着呼吸看着班门，不少人还暗中下了赌注，看是鲨鱼王进闸First，还是纪录辉煌的戚楚柔同学逃过一劫，比老班先到。
　　课室门缓缓推开，倘大的课室同时响起一阵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鲨鱼王——沙老师似笑非笑地扫视全班一眼。不慌不忙地放好书，然后掏出那副老得掉牙的眼镜一边擦一边说：“看来今天买我来到第一的同学蛮少的嘛，不然刚才倒吸冷气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呢？”
　　语毕，课室里再次响起同样的声音，但是不到一秒，顿时鸦雀无声。
　　“对……对不起。”咦？倒霉鬼到了？全班31对眼睛齐刷刷向这位可怜人行注止礼。秀宁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头埋进了书里，没眼再继续看下去了。
　　楚柔慌慌张张地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前，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天知道她刚才已经用最快速度往学校跑来了，现在正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呢。
　　鲨鱼王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请大家给一点掌声楚柔同学，她竟在开学第一次就给我送上这么份大礼了，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全班一阵哄笑，楚柔不安地扭着衣角，豆大的泪珠从她红扑扑的脸上不停淌落。
　　“现在，就请你说说你迟到的原因吧。”鲨鱼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楚柔身上，楚柔猛吞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道：“我……睡晚了，所以……才会……迟到的。”
　　“戚楚柔同学，你该不会是懒得连迟到的理由都懒得去想了吧？一个高二生竟然还会在烈日炎炎的夏天赖床？未必太惹人笑话了吧……”鲨鱼王冷笑着继续讥讽道，丝毫不管正颤抖着身体的楚柔。
　　秀宁在下面看着楚柔那颤抖着的身体，脸色不由得吓得铁青，喃喃自语道：“完了，该不会又犯老毛病了吧？”
　　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楚柔也一样在开学的第一天迟到了，当时的老师也像鲨鱼王一样，处处针对，让乖巧的楚柔竟突然像发疯似的，狠狠把那老师训了一顿，然后还毫不留情地送了她一脚。事后，楚柔虽然是为此事跟老师道了几千几万个歉，但终究逃不过老师的“公报私仇”，被逼放学留校长达一个学期。
　　那次的前兆好像也跟现在差不多吧？该不会……鲨鱼王把楚柔的叛逆性给提了出来吧？
　　啪！
　　是桌子受到猛到攻击的回声。沸腾着的教室随着这声巨响也同时安静下来了。秀宁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果然，她的忧虑成为事实了。
　　楚柔一反常日的乖巧，挽起长衬衫的袖子，恶狠狠地指着鲨鱼王的鼻子骂道：“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生出来不是注定让你来骂的……”
　　一场噼哩啪啦的世纪大战随即爆发。
　　几个爱捣蛋的男生暗中在桌下摆了睹局，一时间，整个班弄得热哄哄。秀宁看着这一切，仿佛看到当初那个仍然历历在目的“战况”。想到这，她疾步奔到讲台上，一把拉住楚柔的手喊道：“戚楚柔！发完疯了没有？”
　　刹时，风吹树叶声，鸟类鸣叫声，淹没了这静得吓人的教室。
　　“我……”楚柔愣愣地看着秀宁发呆，好半晌后，恢复清醒的她连忙低头道歉，只可惜，鲨鱼王早已想好了处罚方法，在楚柔说了第N句“对不起”后下达命令：“负责一个学期的擦黑板任务，另加抄校规一百次，明天交到我桌上！”
　　“什么？”楚柔惊叫道，转头向秀宁投去求助的目光。秀宁给了一个“你活该”的表情后怏怏然拉着她快步回到了座位。
　　一场开学风波终于在鲨鱼王气得怒发冲冠的场面下降幕……
　　*** *** ***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了下课，楚柔搂着秀宁的手哭诉道：“秀宁，你要相信我，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要我信你很容易，可是鲨鱼王不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全校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老师，你居然跟她给杠上了，你这个学期肯定不会好过。”秀宁大口大口地舔着巧克力辛地，丝毫不管楚柔可怜兮兮的目光。
　　这也不能怪她呀，得罪了这种老师，她的命运还能好到哪里去呢？不管多同情她，也无济于事啊。
　　看着秀宁那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死样子，楚柔撇撇嘴，不满地抗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嘛？十几年的朋友了居然这也不帮？”
　　“你还说我不帮你啊？从中学开始我们两家的爸爸妈妈就移民了，剩我来照顾你这个大小姐还要我怎么样嘛？当初又是你自己说不要跟我姑姑她们一起住的，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了，经常迟到受罚就跑来怪我，这能赖吗？”秀宁双手环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楚柔气得脸红脖子粗，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喜欢依赖秀宁，只是自从失去了哥哥后，她的脾气就变得怪怪的，平常是个乖巧小女生，但一但发起脾气来，那股劲跟印象中的哥哥是没啥两样的。要是她在秀宁的姑姑家一不小心发作了，那把人家吓坏了就不好了嘛。
　　想着想着，楚柔又想回忆起那个印象模糊的哥哥了。
　　自从失去了哥哥的音讯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开心过。本来爸爸是要带着她和妈妈一同移民的，但性子倔的她一心要留在本国，要趁着父母不在的时间里找到哥哥和爷爷。不料从小就有赖床这毛病的她每天不仅得应付学业，还得额外应付老师们的种种惩罚，恐怕再也没有人像她这样倒霉了吧？
　　理清了那烦人的愁丝后，楚柔习惯性地掏出那不离身的塔罗牌，熟练着洗了起来。
　　“不是说过这玩意骗人的吗？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哪一次测得准。”秀宁白了楚柔一眼，就不懂这颗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不赶紧抄那些校规，居然还有心情玩牌，她真的快给气疯了。
　　楚柔丝毫不管秀宁的吵嚷，自顾自的给自己占卜起来。失去了哥哥，她就等同失去了主见，不知是从何时迷上塔罗牌的，这数十张不同含义的牌，仿佛就是给她意见的精灵。习惯了，每次失意，每次彷徨时，她便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占卜。
　　“唉……”楚柔满眼失望地看着手上的牌。多少年了，每次想要占卜关于自己能否重遇哥哥的时候，总是会挑到这张牌——死神。
　　秀宁看着楚柔失望的样子，一双闪亮的眼睛也黯然了。她何尝不知道楚柔的心事，只是每次都挑到这张牌，天意如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鼓励性地拍着楚柔的肩膀，秀宁安慰道：“别那么灰啦，你的散文比赛得奖咯，在报上登上了名字多拉风啊。赶紧把校规给抄好，以后得改了上学不迟到的毛病，老师罚不到你，自然就有时间去找你哥哥啦。”
　　“嗯……”楚柔吸了吸鼻子，一抹脸上的愁云笑着说：“其实我真的不会伤心的，死神或许含义上是下下牌，但我有另一种见解哦，那就是——置诛死地而后生。”
　　“小傻瓜，还好你会这样想，不然就浪费我多年来给你上的心理课了！”秀宁打趣道。
　　楚柔笑着搂着秀宁娇嗔着：“秀宁，有你这个死党我好幸福哦……”
　　热闹的课室中，这小小的一外角落正洋溢着属于友谊所迸发出来的幸福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