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师门之艾悯自书》纲手

49、第四十九章 皇后郭氏

　　几乎是失眠了一整夜，赵桢倒是睡的很熟，梦里偶有呢喃两声我的名字，我心里难过的很，把他推的远远的。
　　以前看过一句话：红墙内外，云泥有隔。讲述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两情相悦，却阴差阳错成为了皇帝的妃子，无限悲伤之际，作出的这么一句词。
　　于我而言，怕是生死相隔了吧。
　　事情都已经坏到这个地步，我还能怎么做？怎么想？
　　玉华殿的睡枕材质很好，眼泪流进去疏忽就被吸干了，无影无踪的。
　　大约都是哭过，睡眠才会安稳，临近四更天的时候，我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是天色已经大亮，赵桢早已离开，应该是去早朝了吧。我望着他睡过的地方，心想这辈子怕都是毁了，眼角一酸，心里满是空荡荡的难过。
　　锦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看我只是怔怔的望着床边发愣，以为是我在思念赵桢所致，嗤的一笑，欢喜道：“娘娘，皇上他此去早朝了，临走时还特别吩咐不要吵醒娘娘。”
　　我茫然的抬头望她。
　　锦素愈加欢喜：“皇上昨日留宿玉华殿，娘娘加封是早晚的事，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我心情一沉，面色不由冷下来：“我不喜欢这称呼，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叫我。”
　　锦素面色一惊，她不知道我为何脸色突然这么难过，只怔怔的不知如何才好。
　　叹了一口气，冲她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她这才福了一福，轻步退了下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门口有内监通报：
　　“皇上皇后驾到。”
　　我来宫中也有多日，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她着一身一袭金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的锻裳，立领上绣花繁复精致，头上簪一支大红的牡丹，少了女子的娇媚柔软，却多了几分庄严。
　　她的模样只是寻常，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要不是她父亲的权势在那，太后又尽力的拉拢，怕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当上皇后。
　　两个人我都不想见到，赵桢此前来，我从来没有去殿前迎过，这次看到皇后也来了，想怕是得罪了她，我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便也耐住性子来到殿前迎接。
　　“你就是太后的远亲艾悯？”她向我开口，声音尖尖细细的。
　　我抬头望向赵桢。
　　他不紧不慢的道：“你明知故问作甚。”说罢眸子看向我，我淡淡的低下头，并不想看他。
　　皇后倒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许久：“是个美人坯子。”顿了顿，许是觉得我穿着过于随便，又道：“怎么这么不上心？听说皇上时常到你这里，你也须在意些。”
　　“是。”我也不看她，只淡淡的应了声。
　　进殿一上坐，她的宫女立即寻了茶具想要泡茶，寻了一番却没寻到，只能干站在一旁。
　　赵桢和她的皇后坐在上座，隔着一丈我坐在一边。
　　不知道她此番来除了见见我还想要做什么，身子有些疲软，我也不想坐的如她那般规整端庄，只是一如寻常的坐着，偶尔抬头看看他俩，两个人微低着脖子悄悄交谈着什么。没我什么事，更不用抬头了。
　　他们两个交谈了一会，皇后许是对我没有什么兴趣了，起身要走，临走之前，对赵桢谄媚的笑了笑：“皇上不要拂了太后的好意，有空多陪陪她吧。”
　　如此寥寥几句话，大约是对我很放心吧。
　　皇后走后，赵桢把随身带的食盒打开，又拿出几色糕点给我，见我静静的吃着也不多言语，疏忽又笑道：“悯儿，怎的这般小家子气，皇后来了也不上几壶好茶招待。”
　　我看也没看他，只道：“我不喜欢喝茶，所以也没有备。“
　　赵桢想起什么来，环视四周：“你随身的宫女呢？”
　　“出去了。”
　　赵桢手指在桌子上笃了一笃，道：“一个宫女太少，明天我再派几个宫女内侍过来。”
　　我抬起眼睛看他，随即垂眼，摆弄着桌上的九子连锁，只淡淡道：“不用，我没有被别人服侍的习惯。”
　　他静了好一会，又柔声道：“不是帮你挑了衣饰让伯方送来了吗？为什么不用？”
　　那些衣饰是上好的料子，花纹也是精致繁琐，只是······我抬头看他：“我没有打扮好自己坐等别人回来的习惯。”
　　赵桢被我说的话愣住，眼睛里面微有无奈：“那是要给其他人看的，不然。”他顿了顿，又怜惜的看我一眼：“不然她们会在背后说你。”
　　打扮给别人看？
　　这偌大的宫中，没有我在乎的人，既是没有在乎的人，我又打扮给谁看呢？既是没有在乎的人，我又怕谁说呢？
　　我不想跟他说话，只以手支颐，垂眸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