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师门之艾悯自书》纲手

11、第十一章 共处一室

　　手背突然一滴訫凉。
　　我抬头望望天空，月色不知什么时候隐藏在了云雾中。
　　“从湛－－－－”我低低叫他。
　　“嗯？”他还在认真品味可乐的味道，温柔应答。
　　“你觉不觉得······天好像要下雨哎······”
　　······
　　真是被我说中了。
　　刚开始雨点还很小，一丝丝像是水蒸气一般，不等落到人的衣衫，就不见了踪影，慢慢的开始变大起来，如落花飘落在我的衣袂裙角间，我和从湛忙躲进客栈躲雨。
　　路边的商贾小贩开始忙做一团，从远远的相国寺传来的飘渺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一个小贩推着板车，愤懑不已，“走了那么远，刚到相国寺摆好摊，谁知又下雨！”
　　“一年一度的女子诗经大会可是要延迟举办了。”另一个小贩附和着说。
　　我和从湛无语的静默半响。
　　“那我们怎么办？”我看着从湛。
　　“现在回去已是来不及了。”从湛略一沉思，道：“不如我们暂住客栈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我垂首，我其实可以回去，但是在这样的雨中，从湛又怎能让我走？总不能在客栈里，在从湛的面前说消失就消失吧！
　　只好点点头。
　　从湛叫来掌柜的，道：“要两间客房。”
　　掌柜的看起来年近半百，可能素来慈眉善目，脸上的褶子都带着笑容，他搓手，道：“今日相国寺举办女子诗经大会，客房本已被预定了大半，加之现在又下雨，又有很多租户来住，不巧，现在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一间？”我和从湛异口同声，惊讶之极。
　　“那······那这附近没有别的客栈了？”从湛有些支吾。
　　“离这最近的有差不多一舍的路程。”掌柜搓着手。
　　从湛倒吸一口冷气，我不知道一舍是多少米，但看从湛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不近。
　　“你们难道不是夫妻？”掌柜见我们不说话，疑惑道。
　　听掌柜的这一说，我俩面面相觑起来。
　　从湛的脸上竟无端的潮红起来。
　　我掩袖一笑，对掌柜的道：“······等着拜堂成亲就是了，······现在也快了。”
　　说完，羞涩的低下头，却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瞥从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目光如炬。
　　“一间就一间吧！掌柜的，我们要多加一床被褥。”良久，从湛迟迟说道，他的声音像是一汪碧波，在空气中柔和的漾。
　　我们随着掌柜的上了二楼，来了到一间空闲的屋子。
　　“二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取被褥。”掌柜的躬着身子，走出房间，顺带着给我们关上房门。
　　这间屋子虽不大，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一张宽阔的床，上铺蓝绿锦绣荷花鱼戏珠图被褥，两侧的青色青纱质的的帷帐以小细丝钩挽起，床旁一双鹤顶双花攀枝烛台，一只红烛是新燃上的，加以冰消刺绣五蝠图案的大灯罩。
　　屋子正中间一个茶水色小几，上面亦是一个相同的烛台，一个朱砂水壶，几个朱砂小杯。
　　宋朝的寝室原来是这样的，我心里默默感叹。
　　与从湛在小几旁坐下，他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竟也不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
　　我看他这般样子，跟他打趣道：“我一个姑娘家跟你一个大男人同处一室，日后若是传出去，我必也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只能嫁给你，你想抵赖也不成了。”
　　一番趣话，从湛却像是听进了心里，他的声音清越：“你可当真？”
　　“当真什么？”
　　“······当真会嫁我？”他的眼睛直直得看着我，眸子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