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第二十章 ...
-
宁鸿声转过目光,声声质问郁最夏刚才的举动:“我刚刚是不是千叮万嘱地告诉过你,待会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吗?”
“对不起,我没忍住嘛!”
“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让任甜琪一眼看穿,开庭之后,她会设问一些更加激烈、片面的问题,试图激怒你,挖一个陷阱等着你跳进去。你要是还这个反应,无论她的问题是真是假,在法官和合议庭眼中,你就是供认不讳、就是心虚了。”
郁最夏拿下巴抵在桌面上,如同落水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我该怎么办?”
“保持沉默、冷静。无论对方律师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用一长段说明文来回答问题。永远保持扑克脸,不可以大笑,也不可以大怒,回答问题的时候还要直视法官的眼睛。但……”
“但是什么?”
“法院判离的的标准,是要看夫妻双方感情是否已经破裂。但如果对方坚持不肯离婚,我们又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温纪州出轨,而导致你们双方感情破裂,这事就难办了。”
就连一向老谋深算的宁鸿声刚才也差点被任甜琪的小把戏给唬到了。
郁最夏噘着嘴,拉成‘哦’的声音,她突然想了什么似得,大喊一声:“呀”
“又怎么了你?”
宁鸿声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边刚刚说完叫她遇事沉着冷静,她这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得大惊失色。
“妈,咱们两个都在这里,球球放学还没人接呢吧?”
林惠元也着急了起来,连忙起身收拾东西:“怎么忙来忙去,把这个忘记了?”
“我开车去接吧”宁鸿声拿过郁最夏的车钥匙,对吴尚说:“你送伯母回家。”
郁最夏还愣着,一下子被他拖着带出了茶楼。
车里,郁最夏黑着脸,一直不说话。
宁鸿声问:“你怎么了你”
“你和任甜琪到底什么关系?”
宁鸿声这时才知道她还是为任甜琪那番话耿耿于怀:“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妹啊。”
“她说你追过她。”
“你听她胡扯,明明是她被我拒绝了。再说你上大学那会,正值颜值魅力值最高峰,我怎么可能放着貌美如花的你,去看别的女人一眼?”
郁最夏是个没有定力的人,一下子就被油嘴滑舌的宁鸿声跨的忘乎得以。
宁鸿声和郁最夏急忙忙赶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校门口只剩下温球球,以及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穿着白色军装的高大身影。
温球球带着毛线帽子,背着大书包靠着墙低着头一言不发。
临下车前,郁最夏特意带上口罩,拿着一个帽子反扣在头上,然后还不放心的戴上帽兜。
宁鸿声问:“把自己捂那么严实干什么?怕别人看啊?可平日里我也见不着你有什么粉丝啊。”
郁最夏嗤笑:“开什么玩笑,我微博上一百多万粉丝呢。”
宁鸿声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她,又说:“微博粉丝?我听说那东西有个学名叫僵尸粉,而且还是你们公司花钱给你买的吧?”
郁最夏攥拳攒怒气,一掌推了一把气得她直跳脚的宁鸿声。
下了车,郁最夏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人行道,一路小跑到幼儿园门口。宁鸿声则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易彻看见这两个人的身影,双手插在裤袋里,勾起一侧的唇角:“哟,进展的不错嘛,现在都开始成双出入,一起接孩子放学了”
还记着当他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时,给易彻打电话问:“这个小孩子都怎么照顾?”
易彻那边一愣,他紧接着说:“我好像和你处境一样了,身边突然冒出个亲生儿子。”
易彻十分不满意他的措辞:“我家闺女才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从我媳妇怀孕到生孩子,我女儿一岁到六岁,我都一一见证了。”
“不在人家身边陪着,算个狗屁见证,你也顶多算是已阅信息了。”
两个大老爷们正闲聊,交换教育心经的时候,步茵牵着易鱼鱼的手从走出来,来到几个人的身边。
温球球撞见易鱼鱼的出现,连连后退几步,抱着宁鸿声大腿绕了个圈躲在他身后,目光十分警惕。
宁鸿声受宠若惊地将温球球抱在怀里,温柔地问:“怎么了?”
温球球低着头委屈道:“易鱼鱼在幼儿园欺负我”
步茵怒不可遏,回身就要找躲到易彻身后的易鱼鱼:“易鱼鱼,你又在学校欺负同学!”
易彻连忙挡在女儿身前,搂住暴怒之下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老婆:“老婆,你别生气,我交给我,我亲自教训她。”
毕竟也是自己亲闺女,也不能下手太狠,他说着假装板起脸:“易鱼鱼,你是不是又欺负同学了”
易鱼鱼憋着嘴:“爸爸,我没欺负他,是他突然过来和我抢玩具,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了?”
“我就记得你教给我的那个擒拿术……我就把他按倒在地上了,其实我也没使多大的劲啊……”
易彻一听到自己当初为了应付胡搅蛮缠的女儿,随手教给她的一招女士擒拿术,竟然被自己五岁半的女儿应用的如此顺畅流利,称赞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真的?那你也不能欺负你干爸的儿子啊,你下次换个小朋友练这招。”
步茵大喊:“易!彻!易!鱼!鱼!你们两个今晚都不要给我回家了!”
易鱼鱼虽然年幼,但深知家庭成员之间的排位,在她家恐怕那条退伍的德牧军犬大黑都比她老爹的地位高,她很识时务地大喊一声:“小夏阿姨,干爸!救命啊!”
一旁的郁最夏暗自神伤:“哎,都怪老宁上学的时候总爱欺负你家易彻,现在都还回到他儿子身上了。”
宁鸿声下意识的挑眉:“倒怪起我了是吧?”
没成想这边的步茵竟然哭鼻子了,一时间弄得易彻和易鱼鱼惊慌失措,赶紧去哄。
“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呀,别哭别哭。”
易鱼鱼见妈妈也哭了,心里一害怕也放声大哭起来:“妈妈,我错了……”哭的同时,还不忘拽她爸爸的裤腿:“爸爸,你快来帮我”
宁鸿声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孩子之间瞎胡闹而已,你哭什么呀。”
步茵捂着嘴:“你们都不懂,我隔三差五就要被她老师叫到办公室,说你女儿又正义凛然地把班上谁谁谁揍了,谁谁谁家长要来找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呜呜呜”
言及此处,她不由对易彻拳脚相加:“易刺猬,都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
易彻也不反驳,任由她落下的拳头,只求他媳妇千万别再掉眼泪了。
易鱼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以后再也不动手了,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话,步茵也突然不哭了,也不耸动肩膀,言辞烁烁地问易鱼鱼:“真的吗?”
易鱼鱼抽动着鼻子,点头。
“你发誓”
易鱼鱼深处胖乎乎的手指,还在支支吾吾抽泣:“我发誓”
步茵这时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
然后在易彻一行人诧异的目光下,牵着小刺猬易鱼鱼的手回了家。
夕阳西下,将他们三个人手牵手的背影拉成一条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的直线。好像永远走不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