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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冤家路窄 ...


  •   在还不知是谁赖上谁的情况下,承风已经把太白划分成了他的人。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在熙攘的人群里速度不减,横冲直撞地冲着他们的方向来。

      承风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回过头时目眦欲裂——那家伙眼瞎啊,还摇着扇子东瞧西望,马蹄子都快蹶到他脸上啦!

      带着‘我要掐死他’的仇恨,承风旋风一般将太白扑倒在地,但由于距离太近,马蹄不可避免地要从他们身上踏过。

      时空仿佛凝固住了,两只高高抬起的前蹄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马儿的两只后蹄好像抽筋了一样,擦着他们往一旁倒去,连带着整个车厢侧翻在一边,滑行了数米才停下,正好停在承风的身后。

      承风一咕噜爬起来,看着身后的惨相心有余悸,把太白提起来就开骂:“你走路不长眼呐,被那马蹄子踹一脚你这身板儿就散了好吗!”

      太白心说,我还没骂你呢,谁叫你不要命的冲过来的?

      里头的人已经爬出来了,是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

      承风一见他怒火连升两级,来人正是丽贵妃的弟弟,张束权。

      今天是冤家路窄了。

      太白拉住他的胳膊,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承风明白太白的意思,皇子偷溜出宫,罪名可大可小,这口气现在必须忍下去。

      太白不动声色地挡在承风面前,吸引张束权的注意。

      “抱歉,是我们——嗯…”

      一只手直接卡在太白咽喉处,五指成爪,用力的陷下去,好像随时都能把这细细脖子折断。

      “你是什么东西?敢挡小爷的道,我敢当场撕了你信不信!”

      “住手。”承风一个箭步上去,把张束权一脚踢开,他红着眼睛扶着太白,见到他颈上细白的皮肤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发紫。顿时脑中血红一片,旧怨新仇,他想把张家所有人都杀光。

      太白扶住他的手,站稳了。方才那一爪子让他声带受损,现在说话都疼。

      “风儿,冷静。”

      张束权被下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他恼羞成怒地眯着眼打量承风——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能不能直接打死?还是留着慢慢阴死?

      张束权没想多久就被另一道目光给吸引去了,他看到一双很温柔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暖洋洋的,被他这样看着全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让他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扉。

      ‘你有急事马上就要离开,立刻走。’

      凶神恶煞的脸渐渐柔和了下来,张束权一拍脑袋:“娘喂,差点误了进宫的时辰。”

      他好像忘了方才被踹了一脚的事,小跑着就走了,留下面面相窥的家丁,和一脸莫名其妙的围观人群。

      “想走。”

      太白一把抓住承风的手,忍着嗓子的不适,轻声:“回来,别惹事,乘他没缓过神来赶紧走。”

      承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整个人郁闷成了一只人棍。被遗留下来的两个家丁,看他这架势也不敢造次,默默地收拾东西,绕开他们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承风还杵在那里,太白碰了碰他,哑着嗓子说:“殿下,难得出来一回,别为了这种人扫兴。”

      承风撇了眼他的脖子,‘哼’了一声,大跨步就走了,留下原地苦笑的太白。

      承风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恶狠狠地朝太白伸出手:“快跟上。”

      大庭广众的被人牵着走,太白老脸有些挂不住。虽说人挤人看不出什么来,但两个男的始终有些别扭。太白安慰自己说,就当带大孙子逛街了,反正没人认识。

      不过别扭归别扭,太白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风儿会心疼人了,凶一点也没什么。

      两人越过汹涌人潮,一路赶往大理寺。别以为只有丽贵妃有弟弟,皇后的弟弟更有出息,现任大理寺卿正是承风的大舅覃景兰。

      覃景兰人如其名,长相斯文,却能年纪轻轻当上大理寺卿。除了国舅这层关系,他本人的能力也不能小觑。

      承风就非常敬佩这位长他二十岁的大舅舅。

      覃景兰正在看卷宗,听来人禀报,手一抖打翻了书案上的几卷册子。

      “简直是胡闹。”覃景兰火急火燎地赶出去,见到人来人也不管周围有谁,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

      承风放在一肚子火都被这巴掌给打散了,他捂着后脑委屈道:“大舅,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你就这么对我!”

      覃景兰提着他的耳朵,见承风越是龇牙咧嘴他就越用劲:“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才不信是皇上开恩放你出来玩,快老实交代。”

      “大舅…”承风哀嚎。

      此时的熊样哪还有半分二皇子昔日风光的影子。

      太白适时出来救场,他恭敬地朝覃景兰行礼:“下官李长庚,见过覃大人。”

      覃景兰这时才注意到承风背后还有人:“你是…”

      “他是鸿儒馆的掌事,我的先生。”承风抢着回答。

      覃景兰略微讶异地打量着太白,心说这人好年轻啊,看起来就是弱冠之龄。寻常人这个年纪想入鸿儒馆都不容易,更别说掌事。更奇怪的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绝不会是通过科举出来的。

      太白看出他的疑惑,对上他的目光,笑着说:“下官原本是山野村夫,承蒙陛下错爱,覃大人不认识下官也是应该。”

      被人直白的道出心中所想,覃景兰有些微窘,轻咳了一声:“是我冒昧了。”

      顿了顿他又问:“是你带他出宫的?”

      “当然不是,我和二皇子是在街上偶遇的。”

      “你——”承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被出卖了,欲哭无泪地看着覃景兰,准备接受第二□□力。

      在承风耳朵掉下来前,覃景兰总算开恩放过他。

      “先进来再说。”

      承风悄悄掐了一把太白的手心——不讲义气。

      太白回他个爱莫能助的微笑——难道要告诉你舅舅我是用‘隐身符’偷渡你出来的?

      是承风自己要出来的,他只能忍倒霉,不甘心地拽着太白的袖子,两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大理寺卿的办公室。

      时间有限,承风直说了来意。覃景兰奇怪地看着他:“你平常的课业太少了吗?怎么有心思插手管大理寺查案的工作了?”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太白,太白笑笑仗义地替承风回答:“二皇子的想法是好的,再多的课业也换不来一颗勤政为民的心,下官以为覃大人作为舅舅,应该喜闻乐见。”

      覃景兰垂下眼帘,似在思考,半晌才道:“柳云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她是丽贵妃身旁的人,五年前失踪了,当时丽贵妃还为了她报过大理寺,所以我有印象。如今你们说她死了,还在鸿儒馆里找到了尸身?”

      承风点点头——那晚柳云走以后,她的尸身就消失了,太白说它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覃景兰皱了皱眉,说:“风儿你先出去,我有话问李先生。”

      太白微笑着对承风点了点头,承风不放心地扯了扯覃景兰的衣角:“大舅你别欺负他。”

      “哼!”覃景兰气的差点冒烟。

      承风出入后,覃景兰问:“先生也支持风儿这般乱来?”

      太白坐在椅子上喝茶,惬意的模样就像在自己家里。真是不见外,覃景兰想。

      “二皇子的这份心是好的,不过正巧涉及了党派之争。难道覃大人不觉得此次机会难得吗?”

      覃景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睛看:“先生这是何意?不怕其他人误会?”

      “误会?”太白摇摇头,“我没必要隐瞒立场。”

      对方的直白让覃景兰心头一跳,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却什么也没抓住。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全都跟柳云无关。覃景兰显而易见的试探,被太白云淡风轻地带过。说了半天覃景兰只搞清了他的目的,却闹不清他想得到什么。

      他会不会是想通过承风去到太子身边?覃景兰顿时就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年纪轻轻,心思太重,都是很难让人产生好感的。他失望之于还有些遗憾,无端冒出来的亲切感,让他很想与之结识,心里却又解不开这个疙瘩。

      会谈结束,覃景兰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太白怔了怔,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覃景兰还没明白他是何意,承风就推门闯了进来。

      “大舅,再说下去天就黑了,你们聊完了没有?”

      覃景兰刚想拍桌子斥责他,被太白抢了先:“我们已经谈完了,覃大人应该有话交代二皇子,这回换下官出去了。”

      太白起身走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大理寺的后院里待着。

      “文曲星,多年不见你还是那德行,疑神疑鬼的。”

      太白轻声笑了一下,仰起头看半悬于空中皎皎的明月——仙界三十年前,文曲星顶撞玉帝,被罚堕入轮回七世,这是他最后一世了吧?

      多年老友,又可以借嫦娥仙子的广寒宫躲起来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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