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更】决战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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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死了，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或许是他觉得此生无憾，或许是他觉得与其苟且于世，倒不如以一名剑客的身份死去，更符合他心中的剑道罢了。
只是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从今以后江湖中再没有可以与他一战的对手了。
不是说武功多高，内力多么深厚，而是与他一样心无杂念的追求剑道极致的人，仅此一个，并且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求剑道路漫长，此后自己便是孤身一人。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的尸体，心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自己追求这无情剑道是否正确，可有未来。
但是他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没有回头路了。
西门吹雪收起剑，想要将叶孤城的尸体抱起，将他埋葬，只是他刚有动作，就被人挡住了。
是沈无欢。表情如此凝重的沈无欢，西门吹雪从来没有见到过，所以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沈无欢。
“西门吹雪，你想要叶孤城活过来吗？”沈无欢轻声在西门吹雪的耳边说道，表情平淡，完全看不出内容是怎样的惊世骇俗。
“我想！”西门吹雪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论是否对错。有没有可能。
“好，我有办法，但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复活一个死人，抱着叶孤城的身体，跟我走。”沈无欢极为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再不理会其他，瞥了一眼因为这场决战，因为叶孤城死亡而心生唏嘘的众人，转身离开。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同样眼露悲戚的陆小凤，收起长剑，将叶孤城的身体背了起来，随着沈无欢的方向走去。
“西门，叶孤城已经死了，你准备把他带去哪里？”陆小凤连忙拦住西门吹雪的动作，问道。
“陆小凤，让开。”西门吹雪说道，他心里有些焦急，沈无欢离开的动作太干脆和决绝，总有一种如果他落下一步，那么他刚刚下的决定就会反悔一样。
沈无欢是一个他摸不透的人，但是他更不可能因此放弃叶孤城可能复生的机会。
颇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陆小凤信得过西门吹雪，会让这个人出现这种神情的，一定是不得了的事，于是让开路，任西门吹雪带着叶孤城的尸体离开紫禁城。
只是看着沈无欢的离开，西门吹雪背着叶孤城的尸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叶孤城，是不是，还没死？！
沈无欢直接出了紫禁城，因为得到皇帝陛下的应允，青龙会的马车得以直接停在宫城门口，驾车的人也早就等着了。沈无欢才踏上马车，在心里默数了不过十秒钟，西门吹雪背着叶孤城，后面跟着满心期待的陆小凤就出现在沈无欢的视线里。
闭了闭眼睛，沈无欢对着马夫说道：“让他们上车，回青龙楼。”
马夫恭敬的点头，掀开帘子让三个大男人进了马车。
马车很大，坐着三个男人，平放着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还不显得拥挤。
从一上车，沈无欢就闭上眼睛，略微休息了一会。
今日的事情虽然结束得快，基本上不出他和百晓生的预料，但是这么多天以来的布局和行动，着实费了不少心力，此时诸事完毕，不由得就让人松懈下来。
西门吹雪同样闭口不言，他将叶孤城背上马车后，紧紧握着长剑，偶尔扶一下已经叶孤城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防止撞伤。
最后是满肚子的话想问却被这种气氛压抑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陆小凤。
瞪着眼睛时而看看沈无欢，又看看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脸，接着看看已经面色僵硬的叶孤城，对叶孤城已死的事情已经是深信不疑的陆小凤，因为这两人的举动心生希望，却又被沈无欢的样子搞得越发不确定了。
三个人相对无言，一路来到了青龙楼。
这回他们走的是青龙楼的正门口，无须经过青楼。这也更让陆小凤惊讶于青楼的财力——要知道青龙楼和青楼，听起来只差了一个字，而且都归沈无欢所有，但是这两个地方的大门之间相隔了两条街，可是这青楼，可是和青龙楼位于同一座院子里，中间以一座水榭楼台相连，其面积之广，足以想象。
才进了楼，一直负责看门接待外客的青龙会成员就迎了上来：“见过少主。”
“吩咐下去，这几天青龙楼闭门，不接待任何外客。”沈无欢随口说了一句，接着便往自己的住所走，后面依旧跟着西门吹雪和陆小凤。
西门吹雪还是那样的目不斜视，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与叶孤城复生无关，倒是陆小凤，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四处看看，简直跟个孩童一样。
沈无欢瞥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我这的景致如何？”
“甚好甚好！”
陆小凤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那乖巧的模样简直让沈无欢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指着对方一直挂在腰间上的扇坠，说道：“若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大可拿着这个东西过来，门口的人看到这个东西，会好好接待你的。”
陆小凤一脸惊奇的拿起扇坠：“无欢你对我真好，怎么觉得你送我的这个东西，到哪都能用！”
憋了半天，沈无欢还是忍不住拿着扇子敲了一下陆小凤的脑袋：“你也别装，想知道我要做什么跟我来就好，如此恭维我，我可受不起。”
这个青龙楼阁并不大，至少比起青楼来说，规模小了不少，但是布局精妙复杂，暗含多少奇门遁甲之术，陆小凤是一眼看不出来多少破解之法的，在心里连连赞叹，更加对沈无欢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一直走到沈无欢的住所，随时都侯在门口的立春立刻低着头躬身上来：“少主，棺材店的陈掌柜把东西送来了，是不是要……”
“先放着吧，暂时还用不到。对了，这几日我不见外客，就是一日三餐我也只在房里用，让人送来就好，包括这两个人的。”沈无欢指了指西门吹雪和陆小凤，“我要去药房待上几天，这几日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先去带给楚虞处理。”
立春偷偷抬起头看了鼎鼎有名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一眼，回话道：“知晓了，少主。”
沈无欢略一颔首，就往药房走去。
说是药房，实际上是一个院落，屋子前后都种满了各种草药，只有一条仅让一人通行的窄道而已。
进了屋，吩咐西门吹雪把已经开始僵硬的叶孤城放在里屋的床上就退了出来，沈无欢看了看四周，心下有数，去抓了些活气活血的药草，让药童去抬个大木桶，盛满刚烧开的热水。
“你们知道我是要做什么吗？”沈无欢一边抓药，一边状似漫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无欢你说你会告诉我，我就来了。”陆小凤老老实实地说道，眼底却透着狡黠。
“以你陆小凤的聪明，会猜不到我要做什么？”抓来一把的甘草放在药篓里，沈无欢抬眼看了一下陆小凤
“猜到你要做什么，想不到你会这么做，更难以想象这件事。”陆小凤摸摸胡子，苦笑着说道。
死人复生，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叶孤城绝对是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他，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懂为何你要这么做。”西门吹雪突然说道，“叶氏是前朝余孽，你设计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铲除这些人，又如何肯救叶孤城。”
沈无欢听了，白了西门吹雪一眼：“那我说我要救他你还乖乖跟来，这么天真单纯相信我？”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道：“我信你，只是不懂你。”
沈无欢听得一怔，摇摇头，不再说话。
药房里又是一片沉寂，只有沈无欢抓药，磨药时发出的些许声响。
“这件事，是否对你有所损伤？”西门吹雪问道。
“你是说利益还是身体？”
“……均有。”
“利益肯定是伤了的，身体嘛……我就不知道了。”沈无欢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事，怎么知道结果该是如何！便是这复活死人，我也没有把握，或许就没成功呢！”
西门吹雪看着重新低下头摆弄药草的沈无欢，他们都一夜未眠，这些事折腾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看得出来这几日的事情不少，沈无欢虽然面上不显，眼底却难掩疲惫之色。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西门吹雪只能默默退到一边。
他虽然医术极好，但是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听闻，想要帮沈无欢，有心无力。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沈无欢行走时布料摩擦的声音。药童已经将木桶和热水准备好了，就等着沈无欢的下一个吩咐。
揉了揉眉心，沈无欢确实觉得有些累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苍术留下来帮我就行。陆小凤，你和西门庄主守在门外，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点点头，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也不问沈无欢要进去多久，做些什么。
药童们行了礼也退下了。
冰片是最后一个退出房间的药童。他将门带上，眯着眼看着其他人越走越远，脚下一拐，往屋子外的阴影处走去。
“叶孤城确实死了？”阴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
“回龙首，叶孤城确实没了呼吸和心跳。”冰片毕恭毕敬的答道。
“可知晓无欢都抓了什么药？”
“均是些普通的活气活血的草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冰片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几日记得不要靠近药房，也让那些心思浮动的药童安分些。”百晓生缓缓从阴暗处走出来，神色凝重。
冰片应下，离开了药房。
百晓生静静地看着紧闭着的屋子，转身离开。
***
大大的木桶上盖着盖子防止热水凉得太快。躺在床上的叶孤城已经浑身冰冷了。
沈无欢放下手中捧着的药篓，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叶孤城。
点开剑三系统面板，切换到冰心诀，看着“心鼓弦”的技能图标，陷入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90级了，云裳的心法还是显示不可切换，那么单修冰心的沈无欢如果想要拉起死人，就只有冰心下的“心鼓弦”这一个技能而已。
弦牵六脉，心开天籁。
他真的没有把握这个技能还有用，毕竟这里不是游戏世界，不存在原地复活和回营地的说法，所有人的生死都有定数，若是这个技能还是如游戏里那样，那么他沈无欢岂不是强无敌了？
读条2.31秒，在战斗中或者非战斗时满血复活一个目标。
沈无欢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也不想让叶孤城死，只是不知道这个技能是否真的有用而已。
轻轻舒了一口气，将目标切换到叶孤城的身上。目标名字还是写着“叶孤城”，显示是绿色，友方，这让沈无欢心口的大石落下来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因为叶孤城所做之事，被系统判定为红名，那么他即使有心想要救他，也无能为力了。
属于“心鼓弦”的技能特效声音在自己的脑中响起，只是这个读条非常的长，比云裳下的妙舞轻扬时间还长。
沈无欢看着读条显示时间是五分钟，有些心累。
他得用这个形态跳满五分钟的“战复舞蹈”。
感觉到胸前因为动作颇大而抖动的部位，沈无欢整个脸都要气得扭曲了。
真的是……太羞耻了。
这种事，再也不会做第二次！！！
一舞结束，沈无欢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趴在地上。
跳的时候整个人被系统牵引着，还没有什么感觉，跳完以后他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不经意瞄了一眼自己的血蓝条，沈无欢惊了一下——是真的被掏空了！
蓝量为零不说，就是血条也只剩下几百点血不上不下的吊着，头像下甚至还有一个“持续输血”的debuff在，连忙打坐调息，同时拖出背包里一大堆止血散，回血丸什么的，不断地往嘴里送，这才勉强缓解了血量的压力。
这，简直就是以命换命……
如果不是自己点了个霜风，穿的是一套pvp装备，就沈无欢玩冰心时脆皮精简狗的属性，怕是等不到“心鼓弦”读完一半，就死在房里了。
心里一阵后怕。
沈无欢想救叶孤城，也是因为这个世上持心纯粹的人已经这么少了，能留一个是一个，更何况他本身就没打算让叶孤城死，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剑客的心会这么坚决，让他连出手救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西门吹雪一剑刺穿心脏。
如果叶孤城还在世，想来西门吹雪的剑法也可以再上一层楼吧！
沈无欢为自己“大爱无私”叹了一口气，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他沈无欢有一天也会为了救一个陌生人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若是被团里以前的人知道，怕是都要拍桌狂笑了。
自然而然地将过去的事情从脑海中挥去，看着血量好容易回复到90％的线，沈无欢才缓缓站起来。
四肢还是有些无力，浑身都有些使不上劲，整个人面色苍白，宛如大病了一场——这可不是多少红药能补回来的事，除非“持续输血”的buff消失了，沈无欢大概才能觉得舒服些。
将目标重新切换到叶孤城的身上。“心鼓弦”的读条是成功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技能是否有用。
嗯？这个buff……
叶孤城的血量还是显示为零，但是头顶下多了一个增益状态“持续输血”。
与沈无欢的相反，他的输血是往外输，叶孤城的则是接受。
得，这下真的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了。
沈无欢看了一眼叶孤城的人物等级，95满级，血量极高，真的是忍不住苦笑。
自己一个90级的小脆皮，真是，自找苦吃。
若是要让叶孤城的血量回满，他怕是得把一背包的回血药品都吃完了还不止吧。
幸好他进来以前备了一篓子的活血草药，还能再撑一撑，否则怕是救人不成，还得多搭一条命进去。
沈无欢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瓶新的上品止血散，跟喝水一样直接灌了下去——别说，带着甘草的甜味，还不算难喝，否则若是各个都是黄莲味的回血丸，他得先被苦死了。
叶孤城，他可是下了血本拼了命的救你，你可千万要争气些啊！
沈无欢在叶孤城的床边继续打坐，咬着甘草，又开始漫无止境地嗑|药之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一更】决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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