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少年·战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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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玉佩被陆小凤拿在手上摩挲了许久，他一直觉得上面的花纹似曾相识，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对于无欢留的话，陆小凤深信不疑，毕竟品质这样好的玉，大多是作为贡品呈上给皇家使用，而且这个玉佩的背面还刻着御字，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拿得出手的。
这样的玉佩怎么会遗失在破面里，偏偏还是叶孤城待过的破庙，巧合吗？
夜色已深，宫禁的时间也已经到了，现在不可能去找魏子云问个清楚，只能等到明天一大早再去。
漫漫长夜，深处青楼，红颜相伴，陆小凤竟然一点都不想喝一杯酒。
他只想开着窗子静一静，吹着冷风重新理清一下自己所得到所有消息，最后总结出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答案——叶孤城是皇室中人！
可是这有可能吗？一个皇室中人，混迹在江湖之中，身负重伤却为了剑道心存死志，该说剑仙便是剑仙，心无杂念一心向剑吗？
只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玉佩落下破庙里，这枚玉佩又真的是叶孤城的吗？
陆小凤自嘲一笑，本来是想理个清楚，却发现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就更多了。
第二日便是九月十五，大清早的陆小凤便起了，清柔姑娘端了水和毛巾来服侍着陆小凤洗漱之后，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陆小凤便懂了，沈无欢至今未归，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自己去查证。
这一日恰好便是魏子云当值，拿着缎带的陆小凤很自然的走进了宫城内，迎面走来的是穿着盔甲的魏子云和他的属下。
陆小凤微眯着眼睛，看着魏子云明显神色不佳的脸，问了一句：“昨晚没睡？”
魏子云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何止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怕是连着熬了数天：“这几日不断有人潜入京城，武功不算高，轻功却是个顶个的好手，怕是都不比司空摘星差，看身手绝对都是江湖中人，陆小凤你知道这些都有可能是什么人吗？”
陆小凤苦笑道：“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人，便是我也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你，比如说这块玉佩……”递上玉佩，陆小凤问道，“你可知道这块玉佩是什么人所持有的？”
魏子云接过玉佩，只是扫了一眼便笃定地说道：“南平王府，估计是南平王府的世子，这个玉佩的纹路和刻画的图案，大致是皇家旁支才能拥有的，而这祥云，往往是给子孙后代的。”
“所以说，唯一有可能拥有这块玉佩的只能是南平王府吗？”陆小凤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
“按情况来说是的。”魏子云疲惫地说道，实在是撑不住了拿下了头盔，“你还有什么问题？”
“嗯，现在是只有我一人到了这宫城之中吗？”
“是。”魏子云奇怪地撇了他一眼，“没有人会这么早来看一场还未开始的决战，更何况只有区区六个人。不过就算是你进来过这宫城，也不可以随意走动的，你最多只能在这宫墙之内，紫禁城外逛逛，其他地方还不能进去，记住了。”说完，重新戴上头盔，舒了一口气，走回自己当值的地方。
陆小凤发现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是看着人离开的那一个，不由得喃喃自语道：“真的，只有六个人能进来吗？”
日头越升越高，即便已经将近立冬了，可是白天的太阳照在身上还是一样的炎热。
陆小凤找了个有阴影的地方靠在红色的宫墙上，攥着那块玉佩，叹了一口气。
叶孤城如何有可能是现在的皇室子孙！若是如此，又怎么有可能将这样一个人放逐到南海外，任由这个人建立起白云城，且不加以约束。
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当朝施恩，赦免前朝皇室余荫，而且前朝中人，便是叶孤城。
前朝皇室叶孤城，当朝皇室南平王——这两人为了什么样的目的会联手起来，简直不用多想。
只是更让陆小凤想要叹息的是，叶孤城是他的朋友，西门吹雪也是他的朋友，陆小凤一点都不想失去朋友，任何一个。
而且会将这枚玉佩交到自己手里，证明沈无欢已经知晓这些事情，再联想到前段时间为了进入将军府而刺伤将军的幼子陈源，无欢以大夫的身份进入将军府，怕是这位威名赫赫的镇远大将军也与这一次的谋反有所牵连。
那么，知晓这一切的沈无欢又在这个逆天大局中做了些什么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无欢又能跑去哪？
陆小凤是不相信无欢会看着西门吹雪陷入危急之中而不出手相助，只是他同样也不愿意看到叶孤城因此丧命。
无欢，我突然觉得，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如此烫手所以才交给我？
还是你觉得我最近在你的青楼里蹭吃蹭喝蹭了太多的好酒，所以才这么来报复我？
而被陆小凤心心念念惦记地沈无欢，此时正坐在皇宫内的御书房里，与他一同喝茶吃点心的是当今皇上，还有皇上唯一的皇叔——百晓生。
上好的西湖龙井，一年就只有这么几两，全部供给皇上饮用。
然而这样的好茶，落在的百晓生的手里，不过如同白水一般，一杯一杯，从还有浓郁的茶香到香味渐淡，形如饮水，百晓生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喝水，吃糕点，然后不断地讲着他在青龙会里看到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皇帝陛下听得是津津有味，还不时附和两句，甚至对于峨眉派的三英四秀，以及他们的师父独孤一鹤产生了兴趣。
“所以说这位独孤掌门，在与西门吹雪决战之前，因为误食了他门下女弟子特地为他烹制的晚膳，然后就身体不适，不得不躲到青龙会里寻求帮助以躲过西门吹雪的追杀吗？我倒是好奇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堂堂一代掌门，武功深厚怎么就能身体不适了？”
百晓生兴致勃勃地说：“我估计是这女弟子看上西门吹雪了，然后借着师父不能出战，替师父一战吸引西门吹雪的注意吧！你看最近江湖上有不少这样过的话本！”
“竟然还有这样的话本，难道说这位大名鼎鼎的西门庄主并不如传闻一样，冷心冷情，只求剑道吗？”
“其实，我也就见过这人一两次，只是觉得站在这个人的身边当真凉快，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的不清楚。”百晓生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很不走心的说道。
“那无欢呢？无欢与西门吹雪的关系应当不错吧，要不然怎么能请他出手伤了陈灿的的儿子。”皇帝陛下将话题引到了一直在旁边安分喝茶，不想说话的沈无欢身上。
沈无欢看着一脸兴致的麟烨，再转头看了看说到这种“冰块脸”就特别不走心的百晓生，特别想问自己一夜没睡，匆匆从青龙楼里接了百晓生的召唤到这皇宫中，莫说早膳，便是夜宵也就是一杯浓茶一盘米糕打发了而已。如此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在这里听了两个多时辰的“江湖秘闻”和“高官趣事”，真实性先不说了，沈无欢着实想揪着百晓生的领口问一句“你掌管青龙会的三月堂，难道就是为了记下这些事情然后说给皇帝陛下打趣吗？”
被迫跟着听了一圈江湖上各大名人的发家史，即便是身处其中的沈无欢都免不了再感叹一句青龙会的神通广大，只是……
点开了系统面板，看着这两个时辰里，连着升了二十几级的阅读等级，沈无欢只觉得身心俱疲，一句话都不想说。
“威逼利诱而已。”即使不想说话，然而皇帝问话是要回的，沈无欢只能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低沉地说道，“再怎么无情无义，只要活在这世上便是人，抓个把柄，给个诱惑，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无欢这话说得在理。”皇帝陛下赞叹道，“就是因为这世上太容易落人把柄，太多的诱惑，所以有这么多贪心不足的人。”比如南平王，比如陈灿陈将军，比如被牵连其中的叶孤城。
沈无欢自然明白皇帝陛下还未说完的话，只是提到了陈大将军，就不免得想到其中那一个最无辜的人了，不由得说道：“陛下，陈灿死罪难逃，便是镇远将军府上下也是逃不了干系，但是陈源这个人，着实……”
“无欢。”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捧起茶杯，与百晓生所饮不同，皇帝的茶杯里永远都是沏得刚刚好的绿茶，颇为满意的饮了一口，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所谓株连，便是一个不落，否则留有后患，那麻烦则是无穷尽了。”
沈无欢闭口，低下头不再说话。
“但是呢，若是已经死了，那便够了，不过是一具尸首，哪里管会被埋葬在哪里，你说是不是？”
沈无欢忽地抬起头，看着云淡风轻的麟烨，微微颌首，算是给了回应。
三个人就这样，也不去做事，围着桌子坐着，偶尔聊上无关紧要的事，仿佛在等着什么。
屋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屋外的宫女得了指示进屋点上烛火，照得一屋子通明。
“什么时辰了？”麟烨喝尽杯中最后一口茶，突然问道。
“回陛下，酉时过半。”服侍的宫女弯身说道。
“你下去吧。”皇帝挥退了宫女，站起身，毫无形象地伸了个腰，看得沈无欢是一阵无语，却也知晓麟烨懂得分寸，若不是在自己与百晓生的面前，断不会做出这样失仪的举动。
“如何，现在与朕一同与大殿里，看一场戏？”
“恭敬不如从命。”沈无欢也站起身，拱手说道。
看着对方布了这么久的局，跟着对方下了这么久的棋，也是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少年·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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