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成者为王败者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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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如果说启人是我命运的转折点的话，那么他就是毁灭我一生的人吧！
游走江湖已经四余载，每年除了师傅的寿辰我们会回京一聚外，剩下的几乎都是与母亲两两相依。也曾想把母亲安置京城，以免江湖仇杀危及于她，却总扭不过母亲的笑脸，想走遍耀日的愿望。
关于江湖的血雨腥风，我飘然而过；对于江湖的情愁爱恨，我洁身自好。在这个江湖上，我只做自己份内之事，不多涉及各派之争，不多走动名门旺户，也从未报过师从何处，不想给师傅增添麻烦，亦不想某天给师傅脸上抹黑。我只是擒贼捉盗，领赏度日，与母亲的生活节俭却舒适，轻闲的带着母亲游走于各处名胜风景。
但，我错了！
当，江湖四处流传着我的神秘诡异时，我只是轻掀嘴唇，不以为意。
当，一拨又一拨的人找寻而来时，我只是白衣飘然，御马而去。
当，说书人在茶馆酒楼声形并貌的夸大事实的说起“冷颜阎罗玉面神剑”的种种时，我只是与母亲埋头自食，毫不理会。
当，启人从京城来信，叫我万事小心，莫要大意之时，我也只是了然一笑，并未回复。
可是，我怎么会忘记了，人人都有好奇之心，越神秘越想让人一探究竟。
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那日，擒贼欲成之时，半路杀出一伙人马将我围住，分神之际，贼子逃离。我冷然开口，得知是一帮肖小之辈，上不得什么台面，知我名声大震，欲众手联合将我杀害，助以提升名望。我心中不屑，话不多言，舞剑迎人刺向，一时间刀光剑影，人声此起彼落。来来回回数回，他们得不到好处，我也占不得便宜，他们人多难缠，一下子难以解决，因我未曾想过要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就当我凝神奋战之时，一记尖笑传来，感到周围肖小嘴角上扬，笑的好不卑鄙，我心知有异，分神望向来声，怒火顿时上扬，母亲正被来人锁于肘中，以一尖刀横在脖颈之上。
母亲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就算性命不要，也要保她安全，这是我懂事之后下的决心。现在见她再次处于危难之中，我怎能不眼红冒血，告诉母亲，闭目莫望，冷目青面的瞥了眼持刀之人后。凝神提气，力战众熊，以斩杀贼盗之势化身阎罗刺杀诸众，一时间惨叫哀号声响过山野。
我不再是无力小儿，性子也不似六岁前天真，我知我现在心恨手辣，冷酷无情。原只对烧杀抢掠的贼盗之人，现在不利母亲者阻我者，杀无赦。抽剑离开刺杀之身，最后一具尸体倒地，我双眼冷然的缓慢走向那人，见他瑟瑟发抖的威胁，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声轻哼，那人向后坐下，连带着拉动母亲，刀口无情的划过母亲的脖颈，血红的液体骤然而下，我惊呆了！微一缓神提步上前，也不顾那人手脚并用的爬走，心急于母亲的伤势。
母亲脸色苍白，唇色发暗，但刀口不深，只是带动之时割破了皮肉，这才松了口气。抱着母亲立即奔进城填寻医问药，可能是身上血渍过多，也可能是脸上表情太过恐怖，大夫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哆哆嗦嗦擦着汗道：“这位爷，老夫人的伤口无碍，只是一点小伤。只是……”。听到还有后句，我精神一恍，厉声大喝：“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应该是被人下了毒药，老夫也无能为力，还请这位爷高抬贵手，去别处寻访良医为妙。”听了他的话，我脑中像被什么撞击似的，生疼！威胁刀架，大夫跪下来求饶，知他是真的不能解毒，而母亲也在此时不醒人世。我心急火烧般的抱着母亲换了一家又一家的医馆，均是无解。当我抱着母亲奔进“圣灵草斋”时，放下母亲二话不说提剑拎过掌柜，放下恨话告他救不了母亲定让他陪葬。那位略显的年轻的掌柜到是不慌不忙的走近母亲把脉翻目的仔细瞧了瞧，回身对我一笑，到把我笑愣住了。
“公子，放心好了！离此30里家师正居日照山上小筑，这毒他可解。”他转向柜台提笔画了张画图给我，我怎能在此浪费时间，扯住他命他带我上山，他又是一笑，便答应了。我又是一呆，见他理了理衣裳对店里伙记交待了交待便头前带路。路上无言，何况我也没有心思理会其他，母亲要紧。
当我们进了山中竹围小院后，他唤了几声，步出一名青衫俊朗男子，彼此对个脸，来人目露微光，闪身让我们进了门。
待他检查母亲状况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倒了杯水拿到床边，递给我后从怀中掏中一只瓷瓶倒出一粒紫色小丸，清香扑鼻。他轻轻开口，声音亦男亦女说不出的感觉，虽不难听却也显着几分怪异:
“公子放心，夫人只是长途跋涉，身体疲累罢了，这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吃下这枚‘紫精丹’休息几天就好了。”对着我说完，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方把药丸放进母亲口中，我连忙喂上一口水，见母亲有了动静吞下药丸，我这才放心。
放下母亲为她拉好被子，上前行礼道谢，待想谢过领路之人回头找时，已然不见踪迹。我略带笑意的拱手问道：
“在下林冠人，敢问公子姓氏。”
“原来是‘冷颜阎罗玉面神剑’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了！在下莫仁杰。”闻言他微露异色，拱手还礼。我心里微微疑惑，在此僻静山野，人又如此年轻，医术如此之高，会是那人所说的师傅吗？莫仁杰之号名耳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看着他真挚的眼眸，我心里的一丝疑虑也被打散。
“莫公子过谦了，不过是江湖虚号，真有如此神迹，又怎么连累家母至此。”我们相互礼让着来到厅室，坐着喝茶攀谈。由于赶了半天的路程，着急心慌，这会儿子冷静下来，心急全无，人不仅饿了，也觉得混身不爽利起来。起身去看母亲还在昏睡当中，我转身相告，打算带母亲离开，以免给他添加麻烦，莫公子只是摇头谈笑：
“江湖人不拘小节，今天能见到传闻中的林公子，又能相谈堪欢一番，莫某自是高兴欢迎，怎会觉得麻烦。夫人也需静养，我这里药膳素粥更是对她大有好处，公子何不留下，你我二人推杯换盏也不失相识一场。”
有一瞬间，他与8岁的启人重合，让我恍了神。也许，命定我总会遇一些大悲之事，而后会有贵人现之助我。当时，心里的防心略减，对着他露出真心的笑颜，不再推辞，打算与母亲在这幽静的山野里住一段时间。
当晚，沐了浴，换上莫仁杰准备的白衫，丢了血衣。回到房间时母亲已经醒来，正由着莫仁杰小口的喂着药粥，见我进来，母亲抬头笑笑对我招招手。这时莫仁杰也回过头时看我，有一瞬间的错愕、惊奇、兴奋及其他些什么，我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情愫是什么，他也没给我机会抓住什么，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继续喂着母亲。
待一碗见底儿，他起身告诉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随时可以开动，便待上门出去了。与母亲聊了聊天，当然也心表自责，母亲只是微笑的拉着我倚在她怀里。
“寿儿莫要自责，真的要怪就怪为娘的成了你的累赘。”我反手抱住她，不许她说这样的话，也许是太过冲动，也许是手劲过大，母亲微微的叹息了声，我才放开手，递她一杯水见她喝干，才扶她躺下。又聊了片刻，可能是药粥的作用亦或是其他关系，母亲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我为她掖好被角轻合上门扉，走进了正厅。
桌上菜色丰盛，莫仁杰支手托腮的正思索着什么。我轻咳一声，他拉回思绪站起来迎我坐下，为我斟酒一杯。
如此这般的饮酒畅谈，从未报过师门的我也应酒水的下肚而一吐为快，说从小到大的经历奇遇种种事情，在我的言谈里最多的还是启人师弟。莫仁杰在席间也问过我说“看来你对自己的师弟很重视啊！”我答，那当然，如果没有他我早不知身在何处如何度日呢！如果可以，我会为他舍命。
莫仁杰笑了笑不再问话，继续饮酒布菜。他没有自报身份，我也没有问他，人家不想说的事情我从不打听。心想，也只是在这里小住几日，日后分离还不一定何日相见呢！
就这样，在竹林小住了几日，期间也与莫仁杰探讨过剑术内功心法等，但通过比试才惊讶的发现，他功夫根本就是三脚猫，我未敢多言，只是起于心，止于容。他自己到是很诚心的道出自己功夫平平云云之说。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夸他药理很高比一切功夫管用，他不客气的接受了，还自夸他也这样认为！让我在心里又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十天后，母亲早己痊愈，与我商量不能再打扰人家！于是，我向莫仁杰辞行，却在他眼中看到什么一闪而过。他上前说与我一见如顾，本想再与我多处几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心里一动，觉他人一向不错，又如此真心实意的照顾我与母亲，便应他再多住一晚，天明再离开。他笑逐颜开的凝视我，视线灼然兴奋。
看着他的容颜，我不禁愣住了，又不自觉的将眼前人与启人重合在了一起。
当晚母亲已经安睡，我沐浴过后就上床歇息了！忽地，房门被敲响，不用问也知是莫仁杰，我起身为他开门。也曾疑惑过，他医术如此之高，怎一人在此山林里住，又没有丫环小厮学徒之类的人，他只道在这里采药，方小住几日，没让弟子跟随。
我也没再细问，医术药理如此之高，也会有一定的怪癖吧！打开房门，借由满地月华及他手中灯笼，我见他一席未拢紧的宽衫罩于身上，大敞的襟口露出他细腻的肌肤，脸不禁红了红，暗骂自己失礼，移开视线对上他的眸子，闪身请他进来。
他略显歉意的说打扰了！我合好门后，转身坐于桌前，倒了两杯茶水，笑问他何事？他说可能是我们二人最后一晚相见，想与我多聊聊。我答好，他却没有下音，借着光亮凝眸看去，一双微醉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我，对视的一瞬间让我不犹的别开脸去。他……
“冠人，我可以这样叫你嘛！”许久，他才这样说道，我调回视线说好！他又道，那你叫我仁杰可好，我直接唤他。他也许是激动亦或是其他什么，握住了我的手，我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猛地抽了出来，却看见他一脸难过。
“仁杰，天色晚了，我与母亲天明就要离开，如果真的没什么，还是各自休息吧！”心里有种异漾荡开，觉得还是分开的好，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正想着，一时不察他扑向我将我抱住，我大喝：
“你这是做什么？”挣扎离开却被他抱的死紧，一种不舒服涌上喉口，强制压下怒视埋于我胸前的莫仁杰。不好的感觉蔓延全身，有什么正在被我一点点的记起来。
“冠人，留下来，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走。”
“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快放开我！”不故是否会伤了他，我提起内力，使十分之力挣脱来开，将他甩出，一阵香气扑鼻，我并未在意，只见他身体撞上桌椅，打碎桌上茶杯，他也落于地上，刺伤手臂。我本想上前察看一番，刚走上两步，忽的，后脑中闪出这样一段话，让我停下脚步，诧异的看他忘了行动。
药圣---莫仁杰，当世江湖药理之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医术超凡，但性情怪异，为人阴险，喜好男色……
他？莫仁杰？就是那个玩弄无数男子并将其抛弃的药圣？不敢相信的目光落于从地上站起身发笑的莫仁杰身上，那笑意再不像往日那般真挚，是那么的阴险狡诈，一阵冷意袭向全身。
“看来你已经想起什么了！那样正好，也不用我再演戏了！”本来他的声音亦男亦女，听着别扭，现在更显阴柔邪魅。他幌了幌脑袋，信步向我走来，面色丝毫不惧。暗叫声遭，感到内力正从身体里流失，提不起劲儿来，看他了然的眼神，掀起的嘴角，我知道我被暗算了，只是该何时呢？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更喜欢和漂亮的人儿玩乐，正好你入了我的眼。如果刚才你不拒绝我的话，也许我会好好的对待你，可是……”在他还未说完之前，我已经软倒在地了，全身无力，别说以功夫制服他，就连动动手脚都很艰难。是才推他之时的香味……
他步于我面前蹲下，伸手欲抚上我的脸颊，嫌恶的别开脸不去看他，心里想着要如果脱身方为上策，他功夫不如我，只是现在我无力抗拒。悔恨与憎恶袭上心头，恨恨的咬着下唇，头脑却异常纷乱。怎么办？怎么办？
“冠人，你很漂亮，是我遇见过最最漂亮的人儿，我渴望你很久了！哈哈，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呢！你知道吗？你唯一的失算就是你的母亲，如果不是你带着她，我也不能这么快见到你！要怪就怪你娘吧！哈哈！”
莫非……转回脸怒目而视，我知现在我又化为罗刹面目了，只是无力的罗刹能耐他何呢！？
“哟！原来传说不假，真是不愧于‘冷颜阎罗玉面神剑’，我好怕怕哦！哈哈！知道吗？那药就是我给你娘下的，当然不是我去的，我只坐在这里等你现身就好了。还有哦！你也别想如何，我是药圣自对药物熟悉的很，不巧的是今天给你娘送饭时不小心下了点断魂草，这断魂草你知道是什么不？用不用我给你解释解释啊！哈哈！”看他的因笑而扭曲的脸孔以及出口的话语，我心如火烧，又似冰冻。除了怒视我亦不能做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算你想破脑袋也逃不掉，就算你功力恢复想杀我，那也会让你娘与我一起陪葬，何况……哈哈！在我还没玩够之前，怎会容易让你逃离呢！更不会给你机会杀我。以后我会每天都给你吃软筋散，摄魂草，魅魂丹等物，天常日久，别说你武功尽失，就算想活都会很难。唉！！这个俊的功夫废了真是可惜啊！哈哈哈！！不过，我会让你活着的，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的，这是你推开我让我受伤的后果。”
当我想咬舌自尽，了脱这可悲的一生之时，被他捏住腮骨，恶恨恨的继续说着让我心如刀绞的话：
“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死。你敢死，我就先杀你娘，再进京毒死你师傅和韩启人那小子，让你死都不能安生。你不是也说过么，我药理高超比一切功夫都管用，哈哈！！现在你就尝到这药理的厉害了吧！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扭曲的脸孔，这样的脸怎么与启人的率真重叠，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如果不是自己蠢的话，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了他的话，对他如实相告！这世间能有几个启人，能有几个真心待我之人，我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笨！
是什么湿了眼眶，是什么摸上我的身体，是什么被撕裂的声音……
每天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瘫在床上手脚无力；每天每天，都见到让我生不如死的男人，逼我吃下各种药物，面如死灰的看着他的欺压；每天每天，都能听见母亲的声音，却见不到面，只知道她还活着，如此而以。我，正用我的身体换取母亲她们的安全，这悲惨的日子究竟要过到几时……
有多久了呢！一年，两年亦或是更久更久。
某天，我被母亲撞见此事，母亲惊呆了，许久不见的儿子正被人压于身下……我大喊不要，却已经来不及，倒下的母亲，破败不堪的我……也罢，母亲走了，我就可以结束这悲惨的命运了。
在莫仁杰转身奔向我时，血已经顺着嘴角滴下，太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谁了！弯起唇角，含笑闭眸……
也许我真的太过天真，药圣身前自尽，哈哈哈！！活过来后，被狠狠的蹂躏，打骂，危逼。却没有什么再能够威胁到我的，死过一次，我醒悟了，我要活！要活着再见启人一面，要活着为母亲报仇，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今夕是何时？到底过了有多久呢？
某天，领我进虎口的男人再次出现，带我离开，我从不幻想是救我出去的，心冷如冰，再没什么可以温暖。当他说莫仁杰已经有了新欢时，当我被卖到花楼时，当我踢开压向我的男人时，当我被打手围殴时，当我被转卖一家又一家花楼时，我心里想的只是我不能死，我亦不能再被任何人压，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终于被卖进了京城的花楼。终于，离着启人近了一步，也许……只是也许，我还能再见他一面。有多久没有见面了，有多久了呢！
卖进的第一天，老鸨给我介绍的客人，被我扇了嘴巴，我被打个半死；伤好后，又介绍一人，被我踹到命根，还好我功力尽失，身体也不如常人那般有力了，也还好那人没什么大碍，我只被毒打一顿，就再也没让我接客。
这种生活还会维持多久呢？是否我又要被卖到别处呢！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个略壮的女人都比我有力气，我要怎么报仇，怎么离开这种地方呢！
那天，那天……
命运再一次改变，是上天的垂怜，还是又一次捉弄？
（接与齐雪启人见面赎身的那天，冠人番外已经完结！呼！！狠狠吐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莫仁杰药理高超，也就是说冠人武功被废纯药物而为，十药九毒，何况是天天吃食，能活下来，也是因为莫仁杰的调理。好了！话不多说，去更正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成者为王败者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