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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Chaperter2:
      季思琪溜进家门时,苏珊还在厨房里忙活,可怜的老妇人还没发现她家的小姑娘不见了。季思琪飞快地整理好小裙子,踩着轻盈的小碎步走到她面前:“苏珊奶奶,你能帮我把花插起来吗?”

      苏珊一转身,看到小姑娘怀里抱着满满一大捧鲜艳玫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姑娘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她摸着胸脯一连说了好几句“我的上帝啊。”
      季思琪吐吐舌头笑:“苏珊,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别和爸爸说哦!”
      季思琪喜欢这个保姆奶奶,她记忆里的外婆一直不待见母亲,也不待见她,倒是马洛卡的这位奶奶真心对她好。

      苏珊接过花笑:“知道了,下次你要出去记得带上我,明天要是你走丢了,先生肯定会开除我的。”
      她下次肯定不敢了,嗯,至少等到她把这边弄熟了再出去。
      三楼的窗户还开着,凉爽的海风灌进来,将淡蓝色的轻纱帘子吹得如同一顶帐篷。季思琪走到大窗户边上,长长地吸进一口气,闭上眼睛。

      弗朗西斯卡家住的这个地方,往前走一段便是被欧洲人喜欢的黄金海岸,那里有松软细腻的沙滩、青葱碧绿的棕榈树,碧蓝清澈的海水、如同上帝调色盘里倒出来的拥挤又有序的民居,白色但大小不一的游艇,还有漂亮的西班牙女郎……每年都有无数的游客涌到这个城市来,晒饱了太阳才肯走。

      季思琪的心咚咚地跳着,她真的能缓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吗?母亲那伤透心的表情忽然在她脑海里颤动起来。
      “滴——”一声汽车喇叭将她拉回现实,楼下停了辆漆黑的车,她妈妈和爸爸从那辆车上下来了。

      到西班牙留学许久,季思琪和母亲联系得不多,但是她很想念她。
      几乎是一瞬间,她像个真正小孩子一样,隔着大窗户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不等季美丽回答,季思琪已经飞快地下奔下楼来,一把扎进了母亲的怀抱。
      季美丽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晒黑了一点,有没有调皮?”
      季思琪嘿嘿一笑,往她那帅气的爸爸那边使了个眼色,莫亚立马心领神会,微笑着和妻子说:“女儿很乖,一点也不调皮。”

      晚饭吃的是苏珊做的海鲜饭,季思琪吃了好几只海虾,肚子鼓得圆圆的,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以饭后散步为由让苏珊带着她到布兰大街转悠去了。
      再回来,母亲和父亲已经入睡了,季思琪满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苏珊为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才关灯下楼。
      黑夜里,季思琪微微笑着,今天好像迈出了一大步呢,只要母亲的心在西班牙,她也绝对不会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虽然她心里是万般舍不得中国。

      之后的几天,季美丽和弗兰西斯卡的感情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不论多忙,她那英俊的爸爸都每天坚持从巴塞罗那回到马洛卡的家里,饭桌上开始有一些口味奇特的西班牙菜,都是季美丽做的,母亲比她想象中更爱父亲,二楼的琴房里总是能听到好听的钢琴曲,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家……

      绯红的阳光在湛蓝的海水上层层晕染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开始,又一个马洛卡的早晨来临了。今天就是约定约好全家人一起去看比赛的日子。

      季美丽早早地从楼下上来,捏着她的小手喊她起床。不得不说,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是会减龄的,三十多岁的季美丽,穿着一件纯白T恤,头发高高扎起,就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她给季思琪带上来一件同样款式的T恤,只是小了一号。

      季思琪从小到大,第一次和父母一起穿亲子装,这种单纯而简单的幸福,让她眼窝有点酸涩。马洛卡的飞机场很大,莫亚怕她累着,一手将她抱在胳膊上坐着。季思琪看着她亲爸帅气的侧脸直犯花痴,她爸爸是全世界最帅的爸爸好么!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后,他们在巴塞罗那着陆,和那时候从北京第一次飞到马洛卡时候的不安和惶恐截然不同的是一种心安,因为她左手牵着父亲的右手,右手牵着母亲的左手。

      球场里的拥挤着各国的球迷,季思琪从前并不怎么看网球,这会被场内的氛围渲染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比赛。一局结束,西班牙的运动员6:3领先,原本对着运动员的摄像镜头移动到观众台上来,弗朗西斯卡揽着妻子深情一吻。

      第二盘比赛开始后不久,莫亚出去帮她们买咖啡,季美丽递了块切好的苹果给女儿,温柔地问:“思琪,你想回中国还是留在这里?”

      季思琪心里当然是想回中国的,但是不能现在就回,季美丽问这个问题显然是想让女儿替自己做个决定,她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道:“我想留在这里,妈妈,你能不能也留下来?我们和爸爸在一起。”

      季美丽没有说话,这时莫亚已经提了咖啡走过来了。
      季思琪的暑假结束时,季美丽终于下定决心留在西班牙了,季思琪因此收到了父亲的第一份礼物——一套当地小学的校服。

      弗朗西斯卡家族一贯的作风便是低调,季思琪被送进的小学并不是当地的贵族小学,这里的孩子都来自于马洛卡最普通的家庭里。

      第一天上小学,弗朗西斯卡特意请了假和季美丽一起把季思琪送到小学门口。季思琪看着满眼由家长护送着来的小屁孩们,郁闷而苦恼地吸了一口气,妈呀,她要怎么装才能像小孩子啊!

      季思琪虽然苦恼,但是却不得不认命地在莫亚和季美丽的目光里往自己的班级走。
      一年级的门上用彩色的贴花装饰得格外好看,教室里如季思琪所料想的那样,满满的小屁孩,有的趴在桌上玩彩色的橡皮泥,有的在翻看各色的儿童读物,男孩子们跑来跑去又叫又跳的。

      西班牙的小学生都这么不怕老师么?季思琪扯扯嘴,忽的想到自己上小学第一天在教室里板板正正地坐了一整天,就是为了得到老师的一朵小红花……

      女老师在班里的孩子集中完全后开始分组,四个人一组,季思琪因为个子高被排到了最后,班里有28个孩子,但是女老师数了半天只来了27个人,季思琪他们组就这样少了一个人。

      和她在一组的另外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季思琪没什么话好和他们说的,提着小书包坐到了最后一排。西班牙小学的一年级没有可怕的汉语拼音,没有数学题,全是各种兴趣性的学习,她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一直等到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男孩,女老师走到门口和他说了几句话,指着最后一排的空位让他坐过去。季思琪这才从涂鸦的画里抬起头来,打量这个迟到的同桌。

      看到小男孩的一刻,季思琪忽然笑了,清澈漂亮的蓝眼睛,嘿,这不就是那天送她回家的小格里佩兹嘛!

      季思琪仔细看了下他的打扮,显然上学第一天,格里佩兹的妈妈并没花心思给儿子打扮,他的裤脚上沾了不少泥浆,身后的大书包和他的年龄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季思琪还是很高兴见到他,在格里佩兹坐下来的一瞬间,她立马愉快地把之前预留着的空白画纸整齐地铺到他桌上,托着脑袋狡黠地眨眨眼,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了句:“格里佩兹,你好呀。”

      格里佩兹没有理会季思琪,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然后从那个又黑又丑的书包里拿出一盒彩色笔来认认真真地画起来。

      交作业的时候,季思琪看到格里佩兹画的是一座漂亮的奖杯。恰巧,这个奖杯的原型她看过,应该是网球的某个赛事奖杯,莫亚的房间里就有好几座。

      “你喜欢网球吗?”季思琪好奇地问。
      格里佩兹没有理她。
      季思琪挑挑眉,故意学着小孩子口气炫耀似地说道:“我知道的哟,你画的是网球的奖杯对不对?我爸爸就有好几个。”

      格里佩兹瞟了她一眼:“你骗人,我叔叔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奖杯,你爸爸怎么可能有好几个?”
      季思琪撇撇嘴,她爸爸就有啊,她难道要同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吵架不成?她才不要呢!

      格里佩兹抬手在画好的奖杯上摸了摸,蓝眼睛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悲伤:“我叔叔说,我要是能得到一个,我就能见到我妈妈和爸爸了,要是你爸爸有,能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有吗?”

      季思琪心里的某个角忽然软了一下。
      原来他不是没有妈妈给他打扮,他是没有妈妈,而且好像也没有爸爸。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难怪……

      片刻后,她仗义地拍了拍格里佩兹的背心:“格里佩兹,你肯定能得到这样的奖杯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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