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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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季思琪一直目送着格里佩兹进了球员通道深处，才转身和莫亚他们汇合。
此时正值离场的高峰期，他们夹在人潮的尾巴上，一点一点地往外挪，终于到球场外面，季思琪已经流了一声汗。
他们在球员休息室外面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格里佩兹出来。
组委会的人对前任网球世界第一莫亚先生一点也不陌生，几句话便放了他们进去。
那甬道很长，季思琪也顾不得等莫亚他们，飞快地往里跑。
甬道的尽头就是休息室，先前和格里佩兹比赛的萨雷莫刚刚换好衣服出来，季思琪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匆匆用英语道了歉，一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热乎乎的暖气铺面而来。
硕大的休息室里放着一长条的沙发躺椅，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部不知名字的电影。
季思琪很快在中间得沙发椅上发现了格里佩兹，暖融的灯光在他的发顶结出一个漂亮的圈，他低着头，好看的侧脸掩映在灯光里，十五岁的男孩子已经长了喉结。他坐在那沙发椅的边沿上，长腿抻着露出一截脚脖子，面前的医生正蹲在地上帮他处理脚上的伤。
一股医用消毒水的味道弥漫过来，季思琪轻轻吸进了一口气，走近，压低嗓音喊了一声：“格里佩兹……”
这个名字有四年没有念出来，她捏着手，有些莫名的紧张。
被喊了名字的人几乎在一瞬抬起了头。
漂亮的蓝眼睛就在极近的距离里和她的视线相遇了……
“艾米！”他一下站了起来，突然的动作立马引来医生一句抱怨。
他连抱歉都没来及说就作势要到她面前来，季思琪赶紧快他一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按坐到沙发上坐着：“先看脚！不然我就走了。”
一句话后，格里佩兹果然又乖巧地坐了下来，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一直没敛起来，阳光好像都被少年聚到了唇角。
“艾米，你怎么来这里的？”
季思琪：“坐飞机来的。”
格里佩兹挠挠头：“我的意思是……你……你不是在巴黎吗？”
她背着手，看进那双海水一样的眼睛里：“想来看你比赛。”
嘴唇掀了掀，半晌才道：“艾米，你一定是天使。”
她要是天使就好了，直接变个魔法让他刚刚轻轻松松取胜，也不至于受伤。
很快她担忧将目光转向了他受伤的脚。
她用流利的英语和那医生聊了几句，小家伙的骨头并没受伤，只是拉伤了筋，本来并不严重，但是因为他刚刚勉强运动，脚踝肿了起来。
格里佩兹看她的眉头一直皱着，赶紧咳了咳：“艾米，一点也不痛的，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很小的时候，她因为学校的跑步摔了一跤，拉伤了筋，痛得站都站不起来，可格里佩兹刚刚还拖着腿打完了比赛。
是她教他不要放弃的没错，可她没教他拿命拼。
季思琪有些气，“你刚刚为什么不退赛？”
他笑：“真的不痛。”
这时莫亚和季美丽他们都进来了，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皮克教练。
莫亚和那医生做了简短的交流，确定小家伙的问题不大，才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皮克和莫亚也是老朋友，两人商量了下一会儿给格里佩兹退赛的事。
谁知边上的格里佩兹立马强烈抗议出声：“我不退赛！”
皮克皱了皱眉：“带伤出战不是良策。”
“是您说的，这场比赛很重要，我既然到了这里，就不会退缩。刚刚我也问了医生，是可以做紧急处理的，我休息一晚，明天……”
“格里佩兹！”季思琪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蓝眼睛里的光忽然一黯，握紧了拳头，一群人忽然谁也不说话了。
格里佩兹平常温温和和，但就是认死理。
季思琪太了解他了。
她转身和莫亚说了几句话，一群人又匆匆出了休息室。
一时间，诺大的休息室，只剩他们两，还有一个不懂西班牙语的医生。
季思琪坐下来，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格里佩兹，明天跟我回巴塞罗那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艾米，你也觉得我要回去？”
“健康的身体才能支持你一直打球，以后的比赛还有很多……”
他转过脸来和她对视着，蓝眼睛里蓄积着一汪水：“可是，我已经十五岁了，艾米。”
网球运动员的可以挥霍的时间非常短。
过了三十岁，他们基本就退役了，最黄金的时间在二十多岁，然而在那之前他们必须穿过重重关卡成为了一名职业选手。
一些优秀的网球运动员们，十五岁已经和ATP签约，成为职业选手了。
十五岁的他，怎么能不着急？
只要参加明天的比赛，至少也能拿一个亚军。
她忘不了少年曾站在山顶上信誓旦旦的梦想。
然而他的身体……
喉头忽然像是塞了木塞，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格里佩兹侧了身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用中文说：“艾米，我就试一试，相信我，可以吗？”
手背上的温热传来，她惊讶地看向少年：“你会说中国话了？”
他微笑着“嗯”了一声：“你走了，我一直在学，艾米，你说的永不放弃，我记住了。”
永不放弃……
这四个字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四年不见，她曾经的小狮子，已经长成一个大男孩，他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该阻拦他。
“格里佩兹……”他眼底的光太过诚挚，季思琪不忍心再劝说。
他轻笑着：“放心。”
决赛日来临。
莫亚一家依旧在看台上观赛，格里佩兹的脚上做了些伤病处理，进场时就绑着白色的绷带。
程序化的挑边、热身、开局……
格里佩兹稍稍改变了下战略，开盘起的节奏很快，有些不好追的球干脆不追，但是好接的球尽量得分。
季美丽看女儿过度紧张，递了块巧克力过来：“格里佩兹这个样子和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像。”
季思琪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莫亚以前的事，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一些：“爸爸也带伤打过比赛？”
季美丽点点头，轻轻顺了顺女儿柔软的金发：“当然！”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柔软：“我虽然不太赞成，但是琪琪，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迷人吗？”
迷人？季思琪把视线重新转到了蓝色的赛场上。
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脚下的步伐虽然沉重，但是速度飞快，蓝眼睛里的光坚定异常……
这时裁判忽然宣布第一盘的比赛，格里佩兹赢了。
格里佩兹这时也将视线移到了看台上，他用手比了个心，隔空飞了过来。
季思琪倏地脸红了。
她妈妈说的不错，他赢球的样子是很迷人。
之后的比赛并没有昨天那么难熬，格里佩兹以攻代守，多次上网得分。季思琪看着那个身影，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苦难、病痛这些都是成功的路上必须经历的，她的保护欲也许真的太过旺盛了。
做不到保护，但起码还能陪在身边。
她放下担心，作为一个真正的球迷，给格里佩兹加油。
很快比赛结束，格里佩兹大比分2：0获胜，季思琪眼里含着泪把手掌都拍麻了。
很快整个赛场安静下来，两侧有小球童捧着奖杯和花束到了指定位置，音乐再次响起时，颁奖嘉宾进场。
先给亚军颁奖牌，格里佩兹站得直直的，有些小紧张。
很快那嘉宾又抱了冠军的奖杯递给他，奖杯其实并不多漂亮，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简单的银色的碗，唯一的不同是里面放了几只颜色鲜亮的橙子。
格里佩兹接过那个象征着荣誉的奖杯，轻轻咬了一下，接着高高举起，整个赛场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很快有主持人上来采访他。
格里佩兹将奖杯转到一侧的怀抱里，空了一只手接话筒。
“听闻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现在的感觉怎样？”
他笑：“很棒。”
“昨天的比赛你就受伤了，很多人以为你会退赛，你怎么坚持到这里的？”
格里佩兹腼腆一笑，观众席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清澈的眼睛转向高台之上：“因为有一位天使来到了这里。”
虽然隔着人山人海，但那双蓝眼睛里的炙热让人无法忽视。
边上的季美丽适时地瞄了眼边上的女儿，小姑娘的脸竟然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