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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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季美丽的肚子渐渐凸了出来，季思琪第一次贴着妈妈的肚皮感受了胎动，很轻的一下跳动，弱得和脉搏一样，但是她却是无比感动，这里面是她未曾蒙面的另一个亲人。
因为要照顾妻子，莫亚将很多工作转交给了别人，每天接完女儿回来就直接和妻子待在了一块。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季思琪窝在沙发里画电视旁边的一丛绿植。耳朵里传来爸妈低低的谈话声，这种温情很让人舒心。
这时，季美丽的电话响了起来，应该是国内打来的，她说了几句，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季思琪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过去。季美丽依靠在玄关的柜子上，眼睛红彤彤一片，很快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
莫亚也从厨房里出来，抱住了妻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季思琪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很快这个预感被季美丽的话印证了，外婆生病了，突然中风。
对于那个严苛的外婆，季思琪的记忆是非常深的，她妈妈之所以之前一直不离开北京，就是因为这位外婆的阻拦。那时候她还小，只记得母亲哭过好多次，心狠的外婆切断了她和莫亚的联系，而且还给外孙女灌输了她的爸爸不是好人的思想，好多次季美丽问她想不想爸爸时，她都答着不想。
现在回想起来，季美丽的抑郁症不但因着外婆，也因着她的年少无知。
那个凶巴巴的外婆，身体一直很好，这次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季思琪脑子里滑过两个想法，一个是她是思女心切真的病了，一个是……
哼，她抿了抿唇，心中立马有了清晰的打算，无论是哪一种，季美丽都不能和莫亚分开。这次她要做妈妈最坚强的靠盾。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季美丽、莫亚就带着女儿一起上了飞机。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时，季思琪俯瞰了一下美丽的巴塞罗那，脑海里不禁浮现起格里佩兹的那双蓝眼睛，然后紧紧握起了藏在口袋里的小拳头。
那么小的孩子都能坚持，她更不能放弃！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想念北京想得要命，等飞机真正在首都机场的地面上着陆时，她竟然心如止水。
1月份的北京城，冷得像一块冰，季思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立马在冷凝的空气中化成一团雾气。
一件温暖的外套从头顶罩了过来，季思琪回头，莫亚温暖地朝她笑了笑。
季思琪的心软了一下，这一世她还有这位帅气的爸爸给她撑腰呢。
淡定！淡定！
莫亚牵着妻子和女儿一步步地领着她们出站，虽然对路线不甚熟悉，但是他很愉悦地领着她们在走，大约是怕她们俩饿着，一路上给她们买了各种吃的。
中国他算一个门外汉，但是那种笨拙的勇敢，让季思琪对这位父亲爱到了骨子里。
机场大巴转地铁，下来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老胡同里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安安静静，有几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蹲在地上玩一支竹蜻蜓，里面有她小时候的玩伴，但这会儿她根本没心思和他们玩。
她要确定她那精明的外婆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
季美丽很快转了钥匙打开了铁门，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属于记忆里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用看季思琪也知道家里的每一件家具摆设的地方。
开门的不是外婆，是她那个同样精明的姨妈季美云。
记忆里这个姨妈给季美丽介绍了很多很多的男人，都是非富且贵，而且这些男人无一例外地和她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季美丽的容貌是公认的女神级别的，这位姨妈显然把亲妹妹算计到生意里去，只是没想到季美丽后来会得那么严重的抑郁症。
季美丽病后，这位姨妈便不常来了。
想必当年外婆会那么坚决地阻止母亲，和这个姨妈脱不了干系。
她现在七岁，季美丽离婚时她九岁，算来外婆铁定心思拆散女儿女婿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季思琪冷冷地扫了眼这位和季美丽有着百分之七十相近面孔的女人，紧紧地握住了边上莫亚的手。
很快，季美云就开口说话了，先是说老太太怎么怎么地想女儿，思念成疾，一会儿又说她的病情如何如何的凶险，再迟一步就见不到了。
几句话一说，季美丽果然哭了。
她为了丈夫背井离乡，离开从小居住的地方，对母亲有万般的愧疚。
莫亚虽然中文不大好，但是他还是温柔地揽过了妻子，然后用别捏的中文和这位不太友好的姐姐说了句：你好。
这位姨妈扫了眼莫亚，便不做声了。
季思琪不想再浪费时间，她装作乖巧的样子，软软地和她说：“姨妈，我爸爸妈妈都很担心外婆，我们赶紧看看她吧。”
季美云这才领着他们往里面走，一面走，一面说老太太是怎么怎么从鬼门脱险的，今天早上才从医院里接回家里，现在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
季思琪进门就看到了那位躺在床上的外婆，季美丽一把扑到了床边，柔柔地喊了一声“妈”，老太太一动不动，呜呜几句，似乎并不能说话。
季思琪看到自家妈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季美丽说了一堆话，老太太还是呜呜呜的，但是手却紧紧握住了季美丽的。
有别于季美丽的心软，季思琪细心地发现这位外婆的眼睛还是很亮的。
照理说生病的人，不该有这么明亮的眼睛。
这时那位姨妈进来了。
进了门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几句就跟着掉眼泪。季思琪抽了抽嘴角，觉得她姨妈不去出道当演员，真对不起这说来就来的眼泪。
季美云进了门，也跟季美丽坐到了一块，老太太转了下眼睛，将视线转到了大女儿身上。
季美云赶紧开口：“妈，你是不是要喝水？”
老太太又是呜呜呜几句，跟着还摇了摇头。
季美云：“要上厕所？”
她又是呜呜呜几句。
季美云：“是不是美丽回来了，你高兴啊？”
老太太这回不呜呜呜地叫了，而是眼泪涌起了泪水。
季美云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道：“你放心，美丽这次肯定不会再走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不喊了，眼里取而代之是一抹笑意。
看到母亲这个反应，季美丽哭得心都要碎了，刚要开口说自己再也不走的时候，季思琪已经快她一步开了口：“妈妈你别太激动，阿婆的病肯定能好的，如果不行就带她去马德里，那里有最好的医生。”
一句话既安慰了季美丽，又让季美云和床上的那位外婆脸上腾起了一抹紧张的神色。很快这位姨妈便开口了，“协和医院的医生我都认识，都是顶尖的专家，你外婆在这里就挺好的。”
季思琪嘴角勾了勾，不想离开北京，也休想把季美丽留下来。
她的小手覆盖在季美丽手背上安慰：“妈妈就在这里照顾阿婆吧，你看姨妈多辛苦。”是不是装的，她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季美丽闻言，侧了脸和季美云说了会儿话，果然她并不愿意走。
不过也没关系，她不走，他们也还是能住下了，季家的这间老房子特别大，房间也多。
晚上大家都睡得正熟，季思琪从她的小房间里摸出去，推门进到了外婆的房间。季美云说外婆中风后，半身不遂了，她只想测试了一下。
她轻轻掀了被子的一角，准确找了外婆的脚，然后轻轻在她脚板挠了挠，果然睡梦中的外婆厌烦地躲了一下，接着很轻松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完全和白天那个僵硬的老人不一样嘛，季思琪确定完这个之后，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卧室，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但是兴奋是难掩的。
这个病装的原因，估计和那个姨妈也脱不了关系，要不然母亲去马洛卡都一年多了，外婆怎么才突然出来反对。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想了很久，虽然紧张，但她不怕。
季思琪走的这天正好是圣诞节，远在巴塞罗那的格里佩兹在等一个邀请，一个和去年一样的电话邀请，他在教练办公室附近转悠了很久，电话一直没有响。
很多个奇怪的想法在他脑子滑过，比如他是不是表现得不好，艾米不想见他了……
吉约正好在照看那些孩子，一眼看出了笑家伙有心事。
细细一问，他禁不住笑出了声，他摸了摸侄子的小脑袋笑道：“我刚听网球中心那边说，莫亚请了假，他们一家应该是去中国了。”
中国？
格里佩兹忽然对个遥远又神秘的地方产生了无比的好奇。
他多想去那里呀。
过了一会儿，他转脸问了吉约：“中国那边有比赛吗？”
吉约笑：“有的，孩子。”
格里佩兹“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我怎么才能去？”
吉约看着他的眼睛说：“宝贝，只要你好好打球就可以去。”
那就行！格里佩兹握了握小拳头，眉角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从这天起，他又多了个打好球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