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龙宿

10、十，整装

　　五月的贵州实在乏善可陈，黄果树枯水，民俗表演看上去也是无精打采，蔡明亮已经抱怨了二十三遍了。

　　龙宿叹了口气，蔡明亮在很多时候实在是像花花公子，多过大名鼎鼎的海盗清道夫。虽然他也想和舒建一起埋怨自己所托非人，但是他也知道清道夫的意思就是清理门户——能在东南亚一带犹如武装集团的现代海盗中来去自如，充当清道夫的人实在不会是这样的草包。

　　所以绝大部分时间，他对蔡大少的抱怨完全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无视态度。

　　舒建刚和美国方面联系完，点了一支烟坐在龙宿边上苦笑道：“我是不是很笨。”

　　龙宿微笑不语。

　　舒建继续道：“我竟然忘了海盗清道夫也是蔡家的大少爷。”

　　对于舒建的不满，龙宿只是微笑摇头：“你没错，如果谁把清道夫和蔡家大少当成一个人，那才是大错特错。”

　　舒建摊摊手，道：“那他现在是什么角色？清道夫还是蔡大少？”

　　龙宿看了一眼正在彝族少女调情的蔡明亮，蹙眉道：“既是清道夫，也是蔡大少。”

　　他似乎还怕舒建不明白，缓缓道：“除了清道夫，还有谁能在行动前还能那么轻松自在，云淡风轻。”

　　舒建漫不经心“哦”了一声，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道蔡大少不知用什么办法，已经逗得少女娇笑连连。

　　龙宿的眉头皱地更深，沉声道：“除了蔡大少，还有谁会用那么没品的消遣方式放松？”

　　让舒建收回他的抱怨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即使不喜欢和毒药合作，舒建还是不得不赞叹美国佬的办事效率——电话里提出了装备清单后不到十二小时，所有的需要的装备已经送到他们的临时落脚点，让舒建惊讶的是，毒药还带来了由哈佛出具的考察申请书。

　　“果然是身在官门好办事啊。”蔡明亮摆弄着手里的洛阳铲，据说这是盗墓自古专用的装备之一，舒建特别要求要用超轻的航天铝材，原来是有点出美国佬难题的意思，没想到送来的成品和他要求的尺寸误差不到1CM，重量却是传统的三分之一。

　　对于蔡明亮带刺的夸奖，毒药千娇百媚地一笑：“舒先生给我们的尺寸实在太精确，我们只好动用了NASA的专用工厂，没想到尺寸上还是有一点出入，还要请舒先生见谅。”

　　舒建冷哼一声，虽然不满意毒药的加入，但是他也知道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备齐他要的装备，毒药肯定起了关键的作用。所以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毒药小姐，美国中情局高级情报官，也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之一。”

　　毒药立刻在在场的三个男人的面前站了个军姿，敬了个完美的军礼，朗声道：“中情局特殊情报部二等情报官艾玛*索顿，军衔中校，很荣幸能有机会加入这次行动。”

　　下一秒，她换上俏皮的表情道：“各位可以叫我艾玛，毒药只是别人送的外号，对于女性，这实在不是适合的称呼。”

　　对于毒药夸张的自我介绍表演，龙宿只是礼貌点头。

　　间谍的表演天赋常常完美得可以上奥斯卡的领奖台，如果相信她有外表的万分之一真诚美好，结果一定比撞进蜘蛛网的昆虫更倒霉。

　　但是蔡明亮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认知，他表现得十足像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从毒药出现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露在套装裙外笔直迷人的双腿。让舒建大跌眼镜的是，他的右手正自然地搭在毒药线条完美的腰上，笑得让人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艾玛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蔡明亮的手越来越不规矩。毒药不得不和他面对面才能避过对方手臂上忽然加重的力道。两个人站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都可以感觉到对方喷在脸上湿热的空气。

　　毒药的身材是欧洲女性标准的丰满有致，她也知道如何使自己的形体更加诱人，所以她故意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胸脯更加□□，下一刻，她微微昂头，闭上眼睛。

　　她有信心，如果在这个时候，蔡明亮还不想吻上她性感的嘴唇，那他不是死人，就是白痴。

　　蔡明亮不是死人，更不是白痴，所以他不但吻了下去，还吻得很深，很用力，他的手甚至抓紧了她的手腕。

　　是的，手腕。

　　毒药的脸色瞬时大变，她忽然用力挣扎想脱开蔡明亮环在她腰际的手臂。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几乎立刻成功摆脱了他的手臂。

　　事实上，蔡明亮在抓住她手腕的瞬间，已经放开了她的腰。他放开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毒药几乎要被自己的力量甩到地上，如果不是她的左腕正被他抓到手里的话。

　　不得不承认，毒药的手腕形状真的很美，龙宿叹了口气，如果是他的话，是不是会忍心抓得那么紧。

　　白皙的手腕被勒得如此之紧，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手已经泛起了不健康的紫红色——那是手掌缺血的现象，虽然对手掌没什么好处，但是并不危险，只要让血脉畅通，用不了1分钟，就会恢复原本白皙美丽的色彩。

　　但是毒药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她的额头甚至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

　　蔡明亮仍然保持着花花公子的招牌微笑，仿佛他抓在手里的不是美女的手腕，而是准备送给情人的一束玫瑰花。

　　“放手！”毒药几乎是在嘶吼。

　　“这种植入体内的微型无线电所能抵抗的最大压力是40KG。”蔡明亮微笑，“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把它捏碎？”

　　毒药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几乎是在哀求：“放手！”

　　蔡明亮却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他仍旧在微笑：“我恰巧还知道，这种无线电在被破坏前，会产生一股的电流，虽然不大，但是却足以摧毁整条手臂的神经系统。”

　　他忽然把毒药拉到眼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如果不是毒药越来越恐惧的脸色，这实在是非常惊爆的调情姿势，他的左手划过她金色的额发，轻笑道：“虽说这条手臂是完了，不过好歹从外表上看并不碍眼。”

　　“你到底要什么！”毒药几乎是疯狂地推开两人的距离。

　　“我不喜欢身后跟着一台摄像机。”蔡明亮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无线电彻底停止工作，或者。”

　　他顿了顿，微笑道：“艾玛小姐希望我来代劳？”

　　毒药的脸色几乎已经是绝望，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简直是魔鬼！”

　　对于她的控诉，蔡明亮只是淡淡一笑：“我可理解为艾玛小姐已经同意了吗？”

　　毒药没有出声，她用力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很快，细腻的皮肤上被打开一道口子，让人吃惊的是，手腕被开了那么大的口子，却丝毫没有留血，她从口子里抽出一条极薄的金属带，重重得拍在桌上：“现在你满意了？”

　　蔡明亮回头望了面无表情的龙宿一眼，苦笑道：“有时候，和一个人谈条件，总比和一个组织来的容易。”

　　“舒建，可不可以介绍一下行动计划？”不理会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龙宿径直走向还在发呆的舒建身边，冷冷问道。

　　舒建怔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少爷大变脸中恢复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龙宿“吁”了口气道：“你说清道夫和蔡大少真的是一个人？”

　　龙宿冷哼了一声，不去看蔡明亮的苦笑：“这好像不是计划的中心。”

　　“是，是，我现在介绍一下之后的计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