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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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萨穿着人字拖，把裙子撩得老高驾着腿，十分不雅地坐在公园广场的石阶上抠脚。阳光正好，喷泉池子里的水汽折射出一道漂亮的彩虹，小孩子牵着七彩的气球跑来跑去，一切都无忧无虑极了，舒服得人想倒在阶梯上大大咧咧睡一觉，而亚萨其实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两个小时前艾文还在叫他穿上裙子，为了家族的未来去日熊，啊呸呸，嫁人，嫁给一个不知道长相，不知道人品从未见过的人。这他么多可笑啊!现在自己虽然还穿着奇怪的衣服，但却感觉无比自由。
“真想这么不回去就好了。”亚萨伸了个懒腰。
有一个卖花的老爷爷走了过来，他手里拎着一整篮子的鲜花，康乃馨玫瑰月季满天星薰衣草，应有尽有。看着坐在阶梯上晒着太阳的明丽小姑娘，他走上前去将一碰粉红色的月季递给他：“需要鲜花吗？”(1）
“谢谢。”亚萨微笑接过花，在拉特尔庄园里总会有佣人剪下最新鲜花朵放在他卧室的床头。
“五欧元，小姐。”
亚萨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把花束还给了老人：“抱歉。”
“鲜花很适合您，美丽的小姐，因为您有如花朵一般娇艳可人。”
……这样形容一个男孩子听起来怪怪的，吼吼吼。亚萨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可是我没有钱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但看着如此动人的少女，在塞纳河的波光粼粼边，没有鲜花的陪衬是多么令人惋惜啊!老人再年迈，也有一颗法兰西的心。于是他从那一整束花中抽出了一支开得最好的递给了小姑娘。
亚萨惋惜地说：“我没有钱。”
“不，送你。可爱的孩子。”
亚萨愣了一下，笑着对老人道了谢，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亚萨轻轻动了动手，老人的花篮里那些因为炎炎日光有些萎靡的花朵，因为魔法的力量再次变得鲜艳动人起来，今天卖花老人的生意将会出奇地好。
西维尔回来的时候看到亚萨手里有一朵鲜花，那当然不会是凭空出现的。他皱眉问道：“你喜欢它？”
“不。”亚萨微笑，大男人喜欢花，多奇怪。
“那么就是有人喜欢你拿着花的样子。”
“你喜欢吗？”
“或许吧。”
“或许？”
“若是你握着的是我送的花，我会喜欢的。”西维尔拿起一只冰淇淋递给他。
亚萨微笑接过：“真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说？”简直弄不懂麻瓜的骚年心里想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西维尔顿了顿说，“既然我们现在是在约会，你愿意相信我吗？”说这话的时候，西维尔表面上看上去挺神棍，其实心里也有点打鼓。在巫师界，只要你长得帅再加上拉美尔的家世，没有不上钩的女孩儿。不知道这麻瓜小姑娘是不是和巫师界的一样好骗。
“为什么不？”亚萨直接站起来，反正这麻瓜小伙子要是敢骗他，他就一个恶咒做掉他再幻影移形走。
“最好不过了。”西维尔心里想，反正这麻瓜姑娘要是敢拒绝他，他就给她下迷心咒。
……
西维尔问亚萨：“你喜欢做什么？”
亚萨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麻瓜和魔法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魔法界里的巫师带着高高的帽子，穿着长长的斗篷，像是极为讨厌把皮肤暴露在外面。但在麻瓜，像是流行穿得越少越好。他想了想，把长长的袖子撸到胳膊，弯下腰把裙子及脚踝的那一圈花边和蕾丝给扯了，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我喜欢走路，先生！”
西维尔看着他暴露出来的如同牛奶一般白皙细嫩的肌肤直了直眼，想了想，也把自己那价值不菲的蓝色西装外套给脱了，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他把衬衫袖子挽起至手肘，揭开两个上衣扣子。在法国的夏日里立刻看起来清凉不少。
亚萨拉拉他，指着不远处一个搭起来的七彩大棚子：“那是什么？”
“马戏团。”西维尔想了想回答他。
“那是什么？有很多人吗？”
“一个观赏表扬的地方，人的确很多。看来你的老师把你管的很严。”连他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不就和魁地奇世界杯一样吗？亚萨微笑：“那会有什么样的表演呢？”
西维尔也没看过，他想了想回答：“飞来飞去的人，将球丢起来又全部接住的小丑，虐待动物，以及吞剑。”
“听上去残忍极了，”亚萨吃惊道，巫师界从不这么折腾。
“那就去看看。”
残忍还去看？真是有个性。亚萨心里想。
于是法国巫师界最高贵的两个后裔，前所未有地坐在一群拥挤的麻瓜堆里，把彼此当成麻瓜面无表情地观赏马戏团表演。
亚萨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空中飞人，看着吞剑的小丑，有点不可置信地偏头问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们这么执着于作死？”
“因为无奈吧。”西维尔感受到热气喷在耳边，让他有些心跳加快。
“无奈？”
“为了活命或者是为了家里的人，他们不得不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是么。”亚萨愣了愣。“我不喜欢这样。”
“唔，我也是。”
“那你喜欢怎样？”
“喜欢你这样的。”
“啊？”
在亚萨发愣中，接下来出场的是驯兽师，一个穿着皮衣身材火辣的小姐手持一根长长的皮鞭，往地上啪地一声打了一下，居然从铁笼子里放出了一头黑熊。
亚萨现在一看到熊就犯怂，他全身哆嗦了一下往后靠了靠。
西维尔有点惊讶于这样野的女孩子居然会怕野生动物：“怎么了？”
“先生，您知道……额，您知道西伯利亚剑齿熊这种动物吗？”亚萨十分艰难地说。
“没有，因为世界上没有这种动物。”西维尔很肯定的说。
哎，愚蠢的麻瓜。魔法动物你肯定不知道啦╮(╯▽╰)╭，西维尔看着小姑娘莫名其妙的怜悯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很暴躁的感觉。
两人从马戏团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正如小姑娘自己说的，她最喜欢的事情居然是不停地走路。
西维尔看着身边的马尾辫姑娘，心里猜测她一定是出身麻瓜的上等家族，她就像是个被养在城堡里的公主，高高在上但是对底层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甚至十分新奇。她会盯着路边的电子广告牌看很久，对着一些潮流的麻瓜服装店啧啧出声，没有基本常识，连过马路都不知道。虽然她走路大大咧咧没有普通女孩子那样文静，却还是透露出一种受过教育的高雅气息。
“你让我为难了。”
“为什么？”穿过一片水果贩卖摊，可爱的“姑娘”手里被馈赠了不少新鲜的水果，他一边走一遍吃着，鲜艳的唇被染上漂亮的水光。
“我不想在我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只是和喜欢的姑娘不停地在走路。”
亚萨愣了一下：“第一次约会？”
“是的。在今天之前，从未有过。”
“真的吗！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以前走过最远的地方是学校背后的小山，还会被……被我的老师揪回来，因为他认为很危险。”亚萨笑了。
“你学校老师管得真多。”西维尔嘲讽地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穿过了建筑与街镇，居然漫步在了塞纳河边上。午后的阳光舒适极了，像是给河流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那光芒稀碎在身侧姑娘的眼睛里，漂亮的让人沉醉不已。
“但是管不住我的心。”亚萨轻轻地说。
西维尔转头看着亚萨沐浴在阳光中的微笑脸庞，他那颗十七年没有怎么动过得少男心跳得有点过快。他感觉自己的脸被阳光晒得有点烫，于是用手捂住嘴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看着塞纳河边来来往往的人，其中一些姑娘看见英俊帅气的西维尔还热情地同他抛媚眼。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了，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想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亚萨看着天色，他已经逃跑一整天了，估计艾文正在满世界找他吧。看着西边稍微有些泛红的天色他有些难过，他并非不懂事。家里的大哥对他很好，父亲虽然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但应该也是看重他的。哦，还有克丽丝……他那沦为普通人的妹妹。
等他回去，艾文会责备他弄坏了这条裙子，然后换上一条新的嫩黄色的，重新将他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先生，我今天非常高兴，前所未有的高兴。”亚萨十分认真地抬头对他说，“无需感到为难，我满意约会的每一秒钟，甚至，我都有些后悔拒绝你赔偿给我的蓝色裙子了，我相信比起黄色，至少它穿起来会让我觉得舒服些。谢谢你，先生。”
西维尔看着他，将他精致眉宇间的惆怅与不舍全部看入眼底。他突然蛇精病一样露出一个很恶劣的笑容：“我不想听你说谢谢，因为一分钟之后会后悔这么说的。”
“什么？”
“你确定你只喜欢走路吗？”
“什么？”亚萨完全摸不清头脑。
“既然都是第一次，为什么不做一些难忘的事情，保证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突然西维尔如闪电一般出手，那是怎样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推啊，如同凡尔登战役中那发偶然偏转决定胜负的法国炮弹，如同诺曼底登陆中出其不意地致命偷袭！亚萨还没反应过来，就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被狠狠推进了塞纳河里。
卧槽！
卧槽卧槽！刁民啊！！
亚萨全身湿透，游上水面哈哈大笑，正直夏日光景，心中的炎热与烦闷被清凉的河水彻底洗去，像是浑身都通透了起来。亚萨止不住地笑着，他用力抹了把脸，紧接着就看见西维尔在岸上悠闲的脱掉了衬衫，光着膀子也跳了下来，溅起的河水直接就拍亚萨脸上，让他一边呛一边狂笑。
西维尔对他伸出双臂，亚萨一瞬间会意，游上前靠近他，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西维尔感受怀里的“少女”比想象中单薄瘦弱以及……木有胸，但是这样娇小可爱的人，若是不对他怜爱怎么能称之为法兰西的绅士？
亚萨被他湿淋淋的红发蹭得痒痒的，咯咯笑出来：“谢谢你啦先生，我感觉好多啦！”
西维尔抱着他不说话，也是止不住的微笑着。
亚萨十分兄弟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先生，你看到那边那个巷子口了吗？一会儿我要从那里走，你就不要回头也不要看我，潇洒地离开，然后我就回学校啦，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我不。”
“你不？”你不什么？你一个麻瓜，你不有个屁用。亚萨垮了一下肩膀遗憾地拍拍他，想要推开他却被进一步搂紧了。
“嘿！我真的得离开啦！”
“我拒绝，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权利，并且只给你两个选择。”
亚萨听到这个句式觉得有点熟悉，他无奈：“说来听听看。”
“第一，我游泳不错，你若是执意离开我就把你拖进水里，淹死。”
“……”亚萨一脸麻木，“第二呢。”
“嫁给我。”
“……什么？”
“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只要你答应，每一天我都带你做你最喜欢的事情，每一天尝试无数不一样的新鲜事物，我承诺，只要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将穷尽一生所能来令你快乐。”
亚萨满脸震惊，他把头往后仰让自己能够直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然后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从未看见过得，认真与温暖。他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失魂落魄：“我们才认识不到十个小时，你……你这是在求婚？”
“是的。”西维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疯狂跳动的心平静一些，以免让自己失去镇定的仪表，“我得向你坦诚，我的家族不顾我的意愿要将一位从未谋面的人嫁给我，但我拒绝了，我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共度一生。我喜欢你，我确定这件事。你喜欢我吗？”
“在你把我踹向路边并推进河里以后吗？”
“是的。”西维尔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拂开他湿淋淋的刘海，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眼睛，“那么，你愿意吗？”
TBC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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