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咒（火影佐鸣）》落***N

14、第十三—十四章

　　大雨未停。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水汽。
　　佐助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毕竟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咒印带来的不稳定。
　　寂静中，细碎的呻吟。
　　“伊……路卡……老师……对不起……我……”
　　晶莹的汗珠滑落，皱着的眉头不肯松。
　　卡卡西看着鸣人，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喃喃道，“连绳老师，要是你知道，你的决定给鸣人带来这么大的痛苦，您是否会改变初衷呢……应该，不会吧……”
　　窗外，大雨磅礴，雷声轰鸣，不时一道苍龙划过铅色的天空。
　　霎时天空像是被撕裂一样，白光大盛。

　　“兜，看来，这个世界，安逸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大蛇丸在阴暗的拐角，笑道，“我们的新世界，就要来了。”
　　一反外面轰鸣的巨响，这里寂静的骇人。
　　“大蛇丸大人，恭喜您，您伟大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依旧是单手推上眼睛，两片白光反射，冰冷的微笑。
　　“哈哈，等佐助变成真正的魔王……不，是在我的影响下，变成拥有魔王能力冰冷的杀人工具后……我就所向无敌了，哈哈……”
　　幽黑的回廊，惨白的墙壁，只有笑声不带感情地回荡。

　　雨小了，雨珠如断线的珠子，有顺序的下落。
　　黑瞳睁开，佐助撑着虚弱无力的手艰难地起身，开口，“卡卡西，我……又睡了多久……好像这次时间短……”
　　扶起佐助，卡卡西端起一边早已准备好的汤药，“别说话了，先喝药。”
　　黑色的药汁在阴沉的光线下更显恐怖，佐助皱眉，“我不喜欢喝药。”
　　卡卡西无奈，七岁的小孩子呀，我果然不适合伺候这个难缠的小鬼。
　　放下药，“爱喝不喝，如果你还想晕过去。”
　　“……”果然还是一样的讨厌呀，卡卡西，哄小孩都不会。
　　佐助其实很乖的，最起码除了臭屁到极点的个性，他很懂事，他只是希望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有人疼，仅此而已。
　　可是，咒印暴走之后无尽的噩梦，醒来就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一点一点折磨着一个孩子的心，更要忍受人类世界争权夺利的勾心斗角。
　　他只有七岁。
　　赌气一般，佐助端起碗大口吞下苦涩的药汁，并冷冷的盯着卡卡西。
　　卡卡西则是一脸得意，心道：我就知道这个小鬼很坚强……

　　发现了什么，大叫，“我抱回来的那个人呢？”
　　被吓了一跳的卡卡西回神，表情有点凝重，“他在休息，自来也大人已经去找纲手大人了，相信她来了，鸣人就不会有危险了。”
　　“可恶，谁干的？”握起拳，佐助怒。
　　“佐助，你现在很虚弱，不能激动。等鸣人醒了，问他就好了。”卡卡西严肃地看着佐助，毕竟只要愤怒，佐助身体里的咒印就会不稳定。
　　佐助察觉到了什么，挑眉，“你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小鬼还不是一般的难缠呀，卡卡西叹，“他是我老师的儿子，漩涡家，以前是有名的祭祀望族，第四代漩涡连绳大人就是我的老师，鸣人……”
　　“漩涡家？好像没落很久了，就在九尾出世之时就已经被王类似软禁起来了。”佐助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暗叫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遇见鸣人的时候就觉得有异，却又没多想，可是……没落的贵族，生活都是异常艰苦的，他为什么，看起来很不一样的……当然年幼的佐助并不知道是什么不一样，只是觉得鸣人很特别。
　　“的确，自老师走了之后……王也，很少关注漩涡家了。”卡卡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往昔回忆的淡淡伤感。
　　佐助试着动了动手脚，确定自己有力气，装作不以为然的口吻，“那个……那个叫鸣人的家伙……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这个小鬼也会关心人呀？
　　卡卡西哑然，不过很快替代的是一抹狡猾地笑，抓住把柄了，看你以后还听不听我话，“你关心他……原来你这个小鬼也有点感情嘛，不错不错，有进步……”
　　“谁关心他，他的命是我救的，我当然有义务看看他有没有活着！”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不过这次卡卡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心道：看来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佐助，果然很担心鸣人。
　　看出卡卡西恶意的表情，佐助扭过头，试图遮蔽脸上淡淡的红晕，“我去看看那个笨到极点的白痴醒了没有。”正准备跑开，又回过身来，装作很不情愿，却又用异常担心的口吻，“我看他好像伤得很重，你给他处理过伤口没有？”
　　“……”这个不诚实的小鬼……卡卡西突然想恶作剧，“当然没有，怎么来得及我的小少爷？何况我旗木卡卡西只负责你的人身安全，那个小鬼……”
　　还没说完，佐助就一溜烟没了踪影。

　　大蛇丸走后，卡卡西已经把鸣人换到了更偏更安静的养生堂。
　　抱着满怀的瓶瓶罐罐，佐助奋不顾身的移动，累得满头大汗。
　　“白痴，一点都不小心。”一边跑一边嘴里不停，看似在骂，实则担心不已。
　　推门。
　　鸣人的伤早就处理好了，身上盖了一块白色的被单。
　　第一次见的时候，蜜色的肌肤已经被暗无天日的虐待洗淡，变成了无血色的白。
　　苍白的没有生气。
　　模模糊糊想起大雨中鸣人全身淌着鲜血，微弱的呼吸薄如蝉翼，抱着他的身体根本感觉不到重量，怀里流逝的是鸣人的温暖。
　　受伤的伤药全都砸到了地上，碎裂。
　　失神的一步一步走向鸣人，坐在床边，空洞的黑瞳，盯着鸣人的睡脸。
　　不知是砸碎药罐的声音太大还是什么原因，鸣人居然张开了眼睛，看到佐助呆了片刻，随即淡淡道，“原来不是梦，我还活着，是你救了我吗……”
　　蓝眸的光已不复往日耀眼，有点黯然，“我们扯平了，我不报仇了。”
　　佐助看到的，是鸣人与他一样寂寞的眼神。
　　一样渴望关心的眼神，一样按捺住有人关心的欣喜却故作坚强的眼神。
　　一样的，被伤得遍体鳞伤，却小心掩盖自己的伤口，总是自己默默舔舐。
　　伏下身，抱住鸣人，耳畔，“你也很孤独吧，不要撑着了，想哭就哭吧……”
　　想哭就哭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鸣人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决堤。
　　辛酸的泪，奔涌而出。
　　鸣人一直在哭，佐助就这样抱着他，无声安慰。
　　也许，哭是最好的发泄。
　　许久，鸣人开口，“你叫宇智波佐助吧……我……我……”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谁把药都浪费在这了，又是你，宇智波家的臭小鬼，我就知道我一赢钱就没好事。”纲手美目流光，大步向前。
　　一把拎起佐助向外一丢，“既然你没事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随着佐助的飞离，大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跌在地上，纲手这一下，力量恰到好处，佐助跌到地上居然全然感觉不到痛。
　　“纲手大人……”静音和自来也从远处赶来，佐助一抬头，身后的大树上大蛇丸居然笑得很妩媚？佐助摇摇头，妩媚？
　　不会吧，可是那个目光……的确是在看自来也。
　　笑声传来，大蛇丸说，“我的小自自，我好想你……”
　　……
　　………………
　　话说，作为七岁的佐助来说，无法理解大蛇丸的笑，毕竟他无法理解那句，我的小自自的深刻含义，毕竟，他还什么都不懂。

　　午后的秋叶零落。
　　翻舞在被晚霞染成橙红色的空气中。
　　这棵树上，看风景很不错。
　　以前鼬常常带年幼佐助来这里，看宇智波宅的全景。
　　自来也早就与大蛇丸神秘失踪了，纲手和静音从进去就再没出来过。
　　除了，卡卡西一直在药房和养生堂之间奔波以外。
　　自己，只能静静的等。
　　突然想起，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时候，自己和他相遇。
　　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
　　握着自己的衣服生气地想打人的表情。
　　真想看看他那种有意思的表情，还有多少。
　　猛然一惊，他要是伤好了，不就要回漩涡家了！可是从卡卡西那里了解到，鸣人回去一定会被处死，就算不死，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
　　心猛地一窒。
　　为什么刚刚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就要……离开了。
　　小小的拳头砸向树木粗大的枝干，风过，落叶飞舞。
　　晚霞余晖。
　　蓝色的长袍被风扬起，黑发凌乱。
　　“我不想……你离开……”喃喃的声音，淹没在一片落寞的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