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蓬莱秘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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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
师叔这么温柔是对自己么？合欢真人的脖子上，一条白蛇吃了筷子般抻直了上半身，被拍下，又抻直了尾巴，再被拍下……
白玺随着合欢真人横穿蓬莱境东西，一路上，合欢真人多数不怎么出手，靠颜值解除了大部分武力纠纷。
交手过的修士都记得这样的画面：一条似蛇非蛇的白色物种挂在艳压群芳的合欢真人的脖子上，不时还会被合欢真人端起蛇头互动一下，或者被合欢真人的手指卷起尾尖……
白玺内心很是焦躁，试想下一个脱光了的姑娘，从胸部到尾巴紧密的贴在心怀不轨的异性身上——太羞耻了好么。
合欢真人眼神灼热，好像白玺是他失散多年的道侣，无论白玺怎么不情愿怎么咬怎么跳，合欢真人都是一副“白蛇虐我千百遍，我待白蛇如初恋的”的深情模样。
可能是合欢真人太过美貌，又把境界压制在筑基期，很不幸的挂彩了，大概是因为美貌有损，合欢真人不得不动手，这样恶性循环，愈演愈烈，直到遇见了王翎。
“合欢师叔？”王翎拔出插在剑齿豹身上的长剑，落在合欢真人面前。
“师侄一人在此？”
“正是，剑山还远，不知能否和师叔同路？”
合欢真人本想自己挂着蛇杀到剑山，眼下形势，同为筑基，组队显然更明智。
“也好。”
王翎拜谢了合欢真人后，不远不近的跟在其后。往日里师尊紫言仙子与合欢真人来往甚密，临行前一再嘱咐自己，跟紧合欢真人。
王翎正是不周门主小师妹紫言仙子的内门弟子，十分得紫言仙子的钟爱。这也难怪，从来到不周山门，一众候选弟子中，王翎和刘念卿脱颖而出。
合欢真人不知的是，王翎这样的天之骄女和外门弟子白玺相交甚深。
——
秘境的昼夜温差极大，夜晚时，皮糙肉厚御寒能力强大的妖兽会伺机出没，捕食人修。距离剑山一万里的苍翠谷内，一男一女两个修士被几十只山魈围攻，男修艳若桃李，女修灵气逼人，二人背靠背喘息着。
山鞘，身长多为半米左右，头大而长，鼻骨两侧各有一块骨质突起，其上有纵向排列的脊状突起，其间为沟，外被绿色皮肤，脊间鲜红色。整体形状很像猴子，加上布满全身的毛发，冷眼看去，十分渗人。
颈上白蛇被扔在地上，合欢真人摸了下嘴角的血，对王翎说“那边等着。”
“哼，一群杂碎。”合欢真人调动全身灵气，注入手中长剑，夜风烈烈，白色长袍整个灌满风和灵力，长剑整个没入地下，合欢真人以自己为圆心，抓着剑柄，划地为圆。剑柄过处，均射出一道光壁，圆柱形的光壁直通天际，长剑拔出，指向山魈群，光壁瞬间将其包裹在内，凄厉哀嚎声此起彼伏，光壁逐渐缩小，直至消失。
哀鸣停止，圆心处的合欢真人拄着剑单膝跪地，“噗”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一旁的王翎慌忙跑去搀扶。
苍翠谷内废弃洞府众多，王翎安顿好昏迷的师叔，吞了一把丹药，就地打坐调息。
“王翎，王翎。”
王翎看了一圈，洞府里，除了那条白蛇和自己，再没有清醒的活物。
“我是白玺。”
白蛇躺在地上，身体僵硬，或直或弯，似在挣脱什么。
“你，你能说话！”少女跌坐在地。
“你，你是灵兽！”大眼里充满诧异，“你，你抽筋了？”
细如银丝的捆仙绳本就肉眼难辨，又束缚在蛇身上，稍作挣扎都伴随着切肤割骨之痛。
“合欢师叔绑架了我，用捆仙绳。”
“师叔刚刚拼死相搏，怎么会……”若是没有合欢真人，王翎早已被几十只山魈的分尸。
“他要睡我，非礼我，强.暴我。”
联想起拜师那日合欢真人收白玺入门未遂，以及宗门盛传的谣言，王翎不由信了几分。
“没想到传言属实。”她端起白蛇，“可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并非不相信王翎人品，白玺更相信神兽的诱惑力。
“被施法了啊，为了携带方便！”
王翎心下惊叹，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奇妙的术法，转念一想，若真是白玺，好好个活人变成这副样子，定是生不如死。
“可怎么才能解开捆仙绳？”
捆仙绳为十大灵器之一，除非有主人念咒，眼下，王翎如何也不会杀了师叔兼战友的合欢真人，她又感念同门之谊，怜悯白玺化身为蛇。
在听到合欢真人两声咳嗽后，王翎抓起白蛇，快速捏诀遁走。
——
每一个修士都想拥有一个强大的法器，剑为万噐之首，蓬莱曾是铸剑大师徐夫人开辟的洞府。剑山位于蓬莱秘境西南角，为徐夫人葬剑之塚，所葬名剑中，以徐夫人匕首居首。
远远望去，袅袅紫烟升，荧荧剑光烁。山峰高耸入云，恰似撑开天地的巨人。众修士不禁被剑山的巍峨深深震慑。
“诸位道友，老夫先行一步了。”昆仑领队一跃而上，其他同门紧跟其后。
山下众人摩拳擦掌，一阵兴奋，哞足了劲准备上山。
千米外的一个土包后，一人一蛇探头观望。
“怪怪，这剑要是在山顶上，爬一辈子连个影也见不到吧。”白玺大杀风景的喃喃道。
“有缘之剑，也在寻找他的主人。”王翎生性谨慎，她可不想在剑山遇到合欢真人，“师叔他似乎还没来，要不我们也去剑山试试？”
白蛇略一思忖便点头，王翎抓起白蛇，刚要起身，白蛇叫道：“放在那，比较隐蔽。”
王翎低头一看，白蛇目光灼灼正盯着自己的胸……
一盏茶工夫，已经有不少人跑下山，宣称找到了自己的剑。还有人迫不及待的在山脚舞起剑招。
王翎燃起灵力，确认方圆十里没有师叔合欢真人的气息后，踏上长剑，直冲山顶。盘山而行，剑山上，白雾氤氲，从半山腰处起，每隔几十米，便可见形态各异的剑或散落在地，或悬于半空，或插入山坳……
调集体内灵气，灵气从足底涌泉穴上涌，汇集在丹田，一举冲向双目，目光所及，豁然开朗。由近及远，数柄灵剑正散发着诱人的灵气，王翎驱步走过，没经过一处，总是觉得缺点什么。终于，她看到一柄通体幽黑，横卧在地上的长剑，灵气一指，长剑被牵引过来，王翎抚过剑身，幽黑霎时更甚，这是一把三尺长的剑，梧桐木打造，剑尾处，焦黑弯曲，模糊不成样子。
王翎捻破指尖，滴血认主：“焦尾？”
长剑鸣动，声似琴音。剑身弹出，直入九霄，再下落时，已化作一把七弦古琴。王翎一手托琴，一手拨弄琴弦，琴音四散，如石子如水，空气中微波荡漾……
被震荡的，除了那一方天地，还有白玺，她被琴音震到地上。沉浸在领悟中的王翎自然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白玺打着滚抵抗琴音的推力。
“哼，原来躲在这里。”
雾气浅浅，来人声音袅袅，额上一点朱砂，白衣胜雪，更衬的艳若桃李。白玺身体一松，直接被琴音推出，撞在一块巨石上。
“咯咯咯，这么蠢，你怎么活到现在的。”合欢真人走的很慢，白玺紧贴石壁，反复摩擦。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倒数着和死亡的距离，却无路可逃
她恨不得磨出个洞滚过去，身体越发磨的生疼，大概已经磨掉了细鳞，模糊了血肉。
“乖乖认本座为——”主字还未说出，合欢真人眼前一片白光大作，整座剑山晃动起来，无主之剑纷纷飞向白光，剑柄在上，剑指大地，嗡嗡作响。
白光渐弱，万剑飞天，光亮逐渐化成人型，光芒散尽，少女聘婷而立，大眼里水泽一片，花瓣似的唇吐出叮咚泉声：“竖子，妄图染指神兽，你可知罪。”
合欢真人瞪圆双目，突然癫狂大笑：“人身蛇尾，这才是神兽白矖，哈哈哈。”
他折扇一抛，双手捏诀，一大口鲜血喷向空中折扇。白玺蛇尾横扫，与折扇相撞，银白细鳞下，渗出点滴血色。
“咯咯咯，太极图可不是刚刚筑基的你能攻破的。”合欢真人长发披散，随风扬起，张狂大笑。
白玺催动妖丹，再次甩动蛇尾，合欢真人挥动太极图，挡住白玺连番攻击。半山腰处，上百回合，白玺攻势颓然，蛇尾多处血肉模糊。合欢真人越发张狂，再次祭出捆仙绳。
太极图下，不得空闲的白玺突然身上一轻，仰头望去，太极图上，有人着玄黑衣衫负手而立，狭长的双眼，竖起的金黄瞳仁，眉宇间睥睨九州，引人跪拜。
他缓缓降落，每走近一步，心就更莫名的骚动。终于，光华黯淡一些，白玺却大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这当然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一次次桃林相遇，他从不言语，她总是晕倒，但她记得。拖地长发黑如子夜，却散发着无尽的诱惑，玄黑长袍暗纹涌动。纤长匀称的身体，衬出饱受时光侵蚀的风骨，思念的泉水，汩汩而出。
“还是一样蠢。”白玺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忽然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空灵悠远。一句话，蕴涵了无尽的等待，穿过万年，挣脱轮回的镣铐。斑驳的时光开始燃烧，灰烬化成记忆碎片，一帧一帧钻入白玺脑中。万年旧事，恍惚如昨。
“阿初，你真好看。”
“阿初，我们玩缠树枝吧。”
“阿初，你看，尾巴可以甩的好远……”
“除了女娲，阿初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阿初，我若殒身了，你可会来找我？”
那时云高天远，万物初生，不周山下，芳草萋萋，拖着银白蛇尾的少女手捧花环，回眸一笑……
九州大妖，生而成双，雄为腾蛇，雌为白玺。
洪荒时代，众神斗法，水神共工败给火神祝融，一怒之下，头撞西天不周山，天塌地陷，女娲以身补天……
“阿初，九天上还有一处遗漏”，少女握住他的蛇尾，轻吻尾尖，“加上我，刚刚好。”
她一跃而起，扶摇而上，终于消失在九重天阙处……
后来，天乾地坤，万物生长，一万年沧海桑田，朝代更迭，众神式微，人修崛起。
女娲：万年之后，神兽腾蛇将携白矖聚集，续补西方天。
神兽没有轮回，所以他用三千年收集她的三魂六魄，三千年温养她的褪色蛇衣，四千年后，用他半生灵力，破碎虚空，唤来她散落于世的第七魄，于是有了此间的神兽白矖。
他告诉自己，这是女娲诏令。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蓬莱秘境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