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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树嫁二 ...
白玺大摇大摆的走到客房,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忽然大笑三声:“有朋自远方来,不如露个面?”
黑影凭空出现在房间,对着白玺拱手道:“公子好眼力,那……就赏你个全尸吧。”
对战三招,黑影突然消失,从白玺身后一刀下去,白玺捂着伤口,一个你字没说完直接躺在地上。黑影扛起白玺御剑飞行,一瞬便来到了北境北边的雪林。黑影放下白玺,对着空气单膝下跪。
“长老,人解决了。”
空气震荡如水,现出一个穿着灰白狐裘的人影,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白玺,对黑衣人挥手后便消失了。黑衣人起身欲走,抬头时却对上一颗硕大的黑色蛇头,蛇头顶着一对龙角,金色竖瞳眯起。
“嘶——嘶——”
黑影应声倒地,另一边,白玺坐直了身子,看到自己的坐骑威风凛凛,做主人的不要太开心,白玺翻身骑到小黑背上双翼处,大喊一声:“出发。”
下一秒,小黑长身一抖,白玺摔了个狗吃屎……
她愤愤的指着不靠谱的坐骑:“你就这么对待主人的!”
小黑巨头摇晃,金瞳闪闪,再次变成黑色小蛇缠绕在白玺腕上。
好吧,白玺承认,卖萌什么的真是攻心计……
翌日,狼部落的长老狼威同巫师来访,水首领和水夫人在毡房设宴招待。水小姐一反平常的低调也同来赴宴。
众人入座后,酒肉上齐,水首领却迟迟不说开餐,不时向毡房外张望。
“水首领,今日还有贵客入席?”巫师问。
水首领点头,这时,毡房的厚重门帘被挑开,外披黑色貂绒,内搭白色长衫的年轻公子迈进,他双手抱拳:“首领,夫人,伊人小姐,抱歉,小婿昨晚遇到点事情,今次迟到了。”
说罢,他又向席间重人一一颔首,才轻拂衣摆入席,动作刘畅气质卓然。水夫人面带微笑,显然对未来女婿十分满意,一旁的水小姐则低头不语,娇羞连连。
白玺拎着酒壶,眉目间十分坦然:“小婿自罚三杯,再敬几位贵客一杯。”
看到这幅情景,狼威脸色黑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倒是巫师左看看有看看,端着酒杯的手更是颤抖起来。
巫师忽然用力一蹲酒杯:“这毡房里,妖气冲天,邪气肆意,在下就替二位首领捉住邪祟。”
水首领和夫人对视一眼,再看向巫师:“哦?除了巫师和狼威长老,可都是老夫家人。”
巫师不急不慢,拿出几张黄色符纸:“昨夜有人看到首领良婿的尸首,依我看……”
“依你看如何?”白玺美貌挑高,杏眼弯起,手里把玩着几张黄色符纸。
巫师再看自己手中,符纸已不知所踪:“你……哼,在下认为这毡房里有妖邪。”
白玺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哎呀,巫师老伯,麻烦您捉妖,对了,您说昨夜有人看到本公子尸首,昨夜本公子确实有遇袭,难不成……是巫师您安排的?”
巫师方寸大乱:“老夫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什么不知道!宵小之辈,休得胡言!”
白玺停手,眼神如刀,盯着巫师:“这样啊,请问前两次岳父大人无缘的良婿是谁人害的?”
巫师没想到白玺会来此一问,开始口不择言:“当然是妖邪。”
白玺追问:“妖邪何在?”
巫师无言以对,狼威首领霍然站起,指着水小姐,一字一顿:“就在此处。”
水小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父母。水首领大手一拍,怒道:“狼威长老,在水部落妖言惑众,你当老夫是摆设么?!”
狼威长老面无惧色,走向水小姐:“就是它。”
在众人的震惊,不解,无语中,阿松走出,扑通跪地。
“阿松确实是妖。”
狼威长老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豢养妖邪,水首领违背六大部落对抗妖邪的公约,该当何罪?”
白玺走到阿松身侧,对着狼威长老:“豢养妖邪,派遣妖邪杀人,狼威长老认为该当何罪?”
“就地处罚,先斩后奏。”
白玺击掌三声,锁定狼威长老,释放两成威压,狼威长老瞬间跪地不起,全身冷汗涔涔。他惊恐的看向白玺:“你,你干什么?”
“就地处罚,先斩后奏。”
白玺按住狼威长老肩胛骨,向后轻掰,两只胳膊自然脱落:“卸掉你的双手,免得长老反抗。”
狼威长老仍不死心:“你何来证据?”
白玺转身看向巫师:“巫师老伯,听说你要对水首领举报狼威长老。”
巫师颤颤巍巍连滚带爬:“正是正是,在下就是人证,在下知道豢养妖邪的地点。”
水首领缓过神,正色道:“来人,把狼威关在雪牢里,巫师禁足在客房,待六大部落公议,巫师指证后,再做决定。”
大戏落幕,站房内一片沉寂。
水首领看向跪着的阿松,又看看女儿,叹了口气:“谁来告诉老夫,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小姐低着头,跪在阿松身旁,两只手紧紧相握,十指交缠。
“阿爹,女儿来说吧。”
北境雪林多乔木,其中以杨柏为最,初雪时节,部落里的夫人小姐喜欢三五人结伴出游。雪林里最美的景色便是杨柏枝条上挂着的霜花,在北境,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雾凇。
黑色的树干与枝桠上,银白的霜花挂于其上,天地同白,花形万千,尚未出阁的少女们私底下叫它做树嫁,老树银华,是嫁女的父母鬓角岁月的流逝,更是家乡送给待嫁女子最好的嫁妆。
一日清晨,朝阳初升,水小姐站在一棵杨树下,一截枝桠伸出,枝上雾凇似花团锦簇,又在日光下剔透如琉璃,攀爬在枝条上,令人怦然而动。偏巧同行的另一位小姐怀中的宠物猫儿跳到水小姐脚下,惊的水小姐一跳脚,那株雾凇正好插入水小姐黑色的斜云鬓中,水小姐不忍头发伤了雾凇的晶莹之美,素手散开发髻,墨色长发随风飞舞,莹白的雾凇于秀发间重建天日……
那日傍晚,北境白色天地间飞来的红霞染在白日剔透的霜花上,殷红的雾凇化作人形,痴痴望向水部落。
“那日后,阿松便心悦小姐。”
阿松双手撑着身体,以额贴地,水小姐的手握的更紧,贝齿咬着下唇:“阿爹,女儿亦心悦阿松。”
水首领气的头顶冒烟,胸口起伏。水夫人见状,强压下震惊和心忧:“伊人,不是阿爹阿娘不成全,只是……阿松不仅是妖,更是女子……”
水首领头顶的白烟随着夫人的问话直冲房顶,跪着的阿松抬起头,缓缓说道:“首领,夫人,阿松虽为妖,也知情深义重,定不负小姐厚爱!雾凇成妖,性别可以自定,当初阿松愿为女子,也是为了能离小姐更近,只要小姐喜欢,阿松……可重塑身体,成为男子。”
水首领和夫人没见过这样惊悚的情节,三观尽毁却不得不撑起为人父母的门面,眼中除了焦虑只有焦虑。
白玺趁着水家人讨论家事之际,大快朵颐,待讨论结束,毡房内只剩下水首领及夫人后,白玺喝了口酒,润完喉咙,才慢悠悠的说道:“水小姐从小手脚燥热,及至十岁,心口开始燥热,白某猜,二位应该遍寻名医而不得吧。有人说过,水小姐将在十四岁全身燃烧而亡的话吧”
白玺抓了鸡肉扔进口中:“但是,十三岁时,水小姐不再发病。二位可知为何?”
水夫人大眼圆瞪,脱口而出:“难道是……雾先生?”
“雾凇为寒物之灵,水小姐燥热得解,世间哪有比成人之美更有趣的。”
第二日,订婚如期举行,水小姐身边的夫婿高挑秀丽,光洁的额头下,丹凤眼顾盼生辉,气质寒冷肃穆。
当晚,白玺不告而别。北境雪林里,一株老杨树下,白纱白衣的少女席地而坐。
“小黑,就烦劳你为主人挖出这块息壤了。”
玄黑的身影长尾一甩,没入土中,白玺似笑非笑。
春暖花开,雾凇化水,寒冰时节,雾凇化冰,地势坤,承载万物,除了生生不息的息壤,能润泽一树花嫁的,大概只有爱人的真心吧。
一路上,穿过绒绿草地,绕过几座矮山,一片木棉林引入眼前。立夏的正午,阳光洒进橙红树木的枝桠间,偶有微风轻送,斑驳出一地木棉剪影。
扑到黑蛇身上,白玺掐着七寸,一字一顿:“你到底是谁?”
人蛇四目相对,黑蛇终于败下阵来,甩甩蛇尾,白光乍起,冰凉滑腻的细鳞变得温热,笼罩在白光中的蛇身逐渐消失,蛇尾化作双腿,蛇身变得宽厚,宽肩之下,一双修长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仅凭触感,便可知玄黑色的长袍下的身体韧性极好,硕大的蛇头隐匿在白光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恍若神明的脸,眉目舒朗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离得太近,长而微卷的睫毛根根可见,白玺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他的眼睛上,那双金黄色竖瞳里,冰冷中夹着几许暖意和熟悉。
是他!他怎么会是自己的蛇?那条鼻孔朝天,威胁自己,正处于发情期的黑蛇!
细长的瞳仁里,她看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从表情错愕到……一脸垂涎……慌忙一跳十尺外,白玺伸出的手抖成了筛子:“你,你,你,怎么是你!?”
眼前这个男人,他见过自己被豺狼吓的屁滚尿流,见过她吃饭洗澡,修炼一窍不通,见过她各种怂样,是的,她还非礼过他,动不动玩他的蛇尾,最糟糕的是,她招来一群母蛇给他开荤,白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形象尽毁啊!
看着白衣少女捂脸捶地,悔恨交加的样子,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白玺深吸三口气,默念我已经失忆了……巡视一圈,男人正斜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额,呵呵。”
“……”
“小黑,蛇大爷,这位高人,能给个名字不?”
男人的眼睛依然保持着蛇形的,只见他半眯起眼,下巴微微一抬,再轻轻放下,缓慢的说:“本座滕之初。”
五个字,蕴含悠远音韵,从九天之上,从他口中,字字珠玑,落入她耳中,于识海里激起圈圈涟漪,余音绕梁。
“神兽腾蛇……”白玺的呼吸有些停滞。
“亦是本座。”
这一夜,白玺时而傻笑,时而眉头紧锁,高兴的是她怦然心动的对象原来近在眼前,更和自己结成了主仆契约,岂不是把一生交给自己了?失落的是囧事怂事被一展无遗,自己从第一印象到上一印象,貌似都不太美好……
推开门,朝阳初升,不周山顶,群山披着红色霞衣连绵依偎,白玺没来由的心情大好,这个弱肉强食朝不保夕的世界,有心动的男子和朝阳,她心足矣。
“门主伏天真人有令,不周所有筑基以上门人,即时到万仞峰正殿,有要事宣布。”白鹤匆匆离去,完全不见以往的翩跹悠然,不周,莫非是出事了?
不周三峰以万仞为首,非重大事项不在此宣布。峰壁如同万仞竖立,主峰更是直插云霄,这是白玺第一次登顶万仞,环顾四周,脚下云海翻滚,远处其他山峰隐现,让人生出一股一览众山小之感。
万仞正殿肃穆庄重,青铜大门两侧分别有五块石碑,以龙六子赑屃驮之,详尽记述不周自开派以来的举足轻重的大事件。
殿内,伏天真人端坐在主座,次坐三席不见一人,三座温九再下坐是众位内门弟子,王翎,刘念卿因为是新晋弟子坐在最后排,最外一层也是人数最多的是白玺所在外门弟子的席位,因她是萧衍唯一的弟子,更是此次蓬莱秘境生还者之一,被安排在了外门弟子第一排,恰好与王翎一前一后。
王翎侧头对白玺眨眨眼,白玺干脆长指抵唇,回以飞吻,俩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不周立派万年,几经风雨,不想今日竟然出了九州修真界的叛徒。”伏天真人一声叹息,巡视众人,双目如炬:“竟然还是老夫倚重多年之人。”
下座弟子眼神齐刷刷看向缺席的次座处,一位失踪,一位闭关,一位祭祖,众弟子眼神再次齐刷刷看向温九,也不知谁在此时说了句:“愚蠢。”
静谧的正殿里,声音大不大不小轻飘飘传遍各处,白玺闻声看去,那说话的人正是拜师之日以一敌众一招胜之的刘念卿。
“妙音峰,紫言仙子,今日起逐出不周,其下弟子,亲传弟子待万法峰查审后再做判决,内门弟子及外门弟子,全部归为外门,日后不周收徒重新择师。”
众弟子霎时炸开了锅,紫言仙子,那可是门主的亲师妹,修为高深进入化神境界的九州修真界第一仙子,一夜之间背负上叛徒之名。
“师尊,她怎么可能……”王翎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平日里师尊对她宠爱有加,临行时的银钗便是师尊所赠。白玺倾身向前,紧紧拉住她的手。
伏天真人说了几句鼓励众人一心向道,要团结和谐的话,便遣散了众人。
“蓬莱秘境一行,合欢真人不知所踪,门主请二位留下一叙。”温九叫住了正欲离开的白玺王翎。
万仞峰的正殿里,一人在上,两人在下座躬身,温九依然披着他秀满大片牡丹的外衫,握着三寸玉尺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另一只手上。
“门主,弟子从剑山出来后在出口处,并未见到合欢真人。”白玺声音诚挚,她这话可是实话。
伏天真人略做沉思,看向王翎,王翎直接跪地不起。
“门主,弟子不信师尊会做出背叛宗门的事,师尊她一向克己,只求大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改变她问道之心的。”
伏天真人抚着长须:“紫言之事尔等不必多言。老夫问的是合欢真人的下落?”
“弟子,弟子出剑山后,并未见到师叔。”王翎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门主,我二人可对心魔起誓,所言句句属实。”白玺举起三指,王翎随后,两道白光亮起,二人毫发无损。
伏天真人只好放走二人,空荡的正殿门外,他摩挲着一块石碑,神色黯然。
“师兄,紫言她,不可能做出结党魔修之事。”来人正是温九。
“万年将至,西方天裂痕再开,神兽却一直未出世,宗门又出了这等事,老夫愧对守山人之责。”
——
众法峰的名字源于众生皆法四字,诸子百家时的法家便是这一派的人间传道者,作为不周三峰中最矮的一座,兴许是其他两峰太过高伟,拦住了阳光,使得众法峰常年矗立在黄昏中,整座山峰内部掏空,外圈加持三层防御大阵,戍守这里的修士,最低修为也是化神。稍微在不周待的年头久点,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关押着九州西方天最穷凶极恶的魔修,九州的修仙者私下里称之为地上天牢。
山腹内第一层,女人侧靠着块石头趟座在地上,紫色的衣衫一尘不染,铺在地面上额外扎眼,她偶尔会动一动衣裙下的脚,随之而来的,是锁链碰撞的清脆响声。她脸色有些青白,一双凤眼半睁着,眼角几道皱纹清晰可见。
“紫言,为什么要藏匿魔修。”
温九袖子里的紧握着戒尺的手青筋起伏,面上却不见任何异色。他站在紫言仙子面前十米处,峰璧两侧的火把明暗浮动,温九低着头,两绺头发在脸上印下黑影。
许久,紫言也不答话,干脆闭上眼睛,枕着胳膊。半透明的紫纱下,手腕上天石制成的镣铐硕大的有些触目惊心。
“王翎回来了。”温九掸了下一摆,在对面席地而坐:“你不想见她么?”
紫言依然不做声,潮湿的空气里,游离着沉默和焦灼。
温九无奈,起身离开。
犹记得,十五年前,紫言招呼也没打消失了整整一年才回到不周,素来喜欢玩闹的仙门第一女仙,忽然对修炼狂热起来,闭关十三载,一出关,便去找门主请命主持今年的新弟子过山门。她的小弟子王翎的天才之名,早传遍九州西方天,出身世家,模样俏丽,天赋极高,又拜得紫言为师,直教多少人羡慕嫉妒。
——
内门弟子的待遇远高于外门弟子,亲眼见到才知传言如此谦虚,白玺的矮屋不仅地方小,摆设简单的只有一桌一床两只椅子,连周遭的灵气都稀薄的如同饥荒时粥里的米,夸张点说,根本就是沧海一栗。
王翎上下打量着她的同门挚友:“这种情况,你都能筑基,这天赋,简直不是人。”
白玺翘着二郎腿,心想:你真相了,我确实不是人……
转到嘴里,则变成了:“有可能,正常人谁有这么闭月羞花的脸?”
王翎笑了会,笑着笑着低头不语。
一旁的好友一脚踩着椅子,长裙一掀,两指抬起王翎下巴“来,妞给你笑一个。”
白玺眼睛一亮,“如果世家出手,宗门也要给几分面子吧。”
闻言,王翎心情豁然开朗,九州西方天修真界,世家以王谢二家为尊,近两千年,隐隐有与三大宗门分庭抗礼之势。
王翎之父正是当代的王家家主,名唤王俭,向来最宠爱她这独女。若能得父亲相助,师尊的事也好有个明白。告别白玺,王翎打算尽快回王家一趟。
——
送走王翎,已至晚间,矮屋院子里,白玺坐在石凳上吞吐月华。院中心的木棉花花团锦簇,一截横卧的树枝伸出,腾蛇蜿蜒其上,他的头略低,颈部微微弓起,与头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月光下,满院的花香中,熟稔的旖旎在金黄的竖立瞳仁里流转。
吐出一口浊气,白玺缓缓睁眼,看到木棉树枝上的玄黑:“你回来了……?”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暧昧……
她怎么还能当他是那条不伦不类的蛇!?
微风适时掠过,惹的木棉花飘落枝头,片片橙红中,滕之初负手而立,皎月悬空,人面红花两相映。
“恩,回来了。”
四个字,漫长,久远……
“滴答”,静谧的夜里,水滴声如平地惊雷,白玺忙不迭的擦去嘴角的口水。
“主人饿了,你是不是应该去找吃的?”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白玺摆出主人的架势。滕之初嘴角弯起,瞬移到白玺跟前,坐在另一个石凳上,整个过程,没有看她一眼。
“好吧,同是神兽,好歹也告诉我那是什么契约吧。”
滕之初眼神飘远,定定的注视前方,喃喃自语:“一丝也想不起么?”
“你告诉我好啦,做事情要变通,明知不通,还硬冲。”
“呵——”,滕之初低笑一声,“倒是变得聪明了不少。”
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白玺得意起来,一只手自然的搭在滕之初的肩膀上:“那小白蛇,后来怎么了?”
滕之初脸色一凛,语气冰冷:“神兽血脉,岂可含混。”
“要不,咱俩将就将就”,白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滕之初,“这两张脸相亲相爱,绝对是为民除害。”
“哦?”滕之初侧头,对上白玺的眼睛,“但舍身取义乃是佛家之法。”
所以,宗教不同,不能相爱么?白玺默默的囧了。
但这显然难不倒她:“还不是为了对你负责。”
滕之初就着姿势向白玺凑近:“你做过对本座无礼之事?”呼出的热喷在白玺耳廓,周围的空气立时变得燥热而潮湿。
“没——”剩下的话,被完整的吞进更潮湿的唇里,白玺睁大眼睛,他吻的很深,舌尖从轻舔到喰食,圆睁的双眼变得迷离,她随着他,纠结,缠绕……一浪高过一浪,谁也不肯让步……
就连不周冷冷的夜色,也变得缱绻起来。
滕之初拥着怀里柔软的腰肢,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本座现在可以对你负责了。”
回魂后,白玺的第一反应是:我男人,实力撩妹!
小剧场:
白玺:男神,你终于承认暗恋我了。
滕之初:哦?
白玺:男神,我承认暗恋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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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树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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