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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一定会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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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夷光终于等到了及笄的日子,但是,这件她盼望已久的事却还伴随着一件噩耗。
因为知道郑旦丑时会准时去江边练剑,夷光半夜爬出窗子,在江边的山底蹲了小半夜等待郑旦。
郑旦看见夷光的时候,夷光正靠着山,抱着自己,蜷缩着睡着了。
郑旦飞也似的跑过去,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夷光,夷光……”
夷光睁眼看见郑旦,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委屈地问:“郑旦,我怎么办,怎么办……”
郑旦一边给夷光擦眼泪,一边把自己的外衫披在夷光身上:“你别哭,慢慢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期待及笄吗?昨儿个才举行的仪式,你今儿个怎么了。”
一听及笄,夷光哭得更凶了:“及……及笄……,早知道……我……我就不及……及笄了。”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昨儿个才知道……我爹半月前……前就答应把我……把我嫁到余杭……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郡守冲喜了”
听夷光说完,郑旦满心不信,但看夷光的样子,不信也不行了:“你没再和你娘亲求情吗?”
“我求了,可是他们不肯,他们说嫁过去也好,那老郡守没有妻儿,他死了所有家财都是我的。可我不想要,我不要他的家财,我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郑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紧紧抱着夷光。
夷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郑旦:“郑旦,你平时不是主意最多吗?你帮帮我,帮帮我。”
郑旦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我回去给你取些银两,你拿着这个,出了村子到镇上找一辆马车,到会稽范府找那年那个伯伯。”
夷光走了以后,施家乱了一阵,郡守没娶到夷光也就再找了一个姑娘,但是施家没拿到钱,到郑家吵着闹着要郑旦把他们的孩子交出来。可毕竟夷光走之前,没人看见郑旦和夷光在一起,所以施家不占理,闹闹也就作罢。
但是郑旦知道夷光去了哪儿,也知道路途遥远,对夷光满是担心。
夷光离开半月以后,还是没有音讯给郑旦,郑旦再也待不住了,趁着夜晚家里人都歇息后,留了一封要去会稽转转的书信,踏上前往会稽之路。
这一走,郑旦余生再没能回这生她养她的小村落看一眼,再没能依偎在娘亲的怀里撒娇。此后的年华里,郑旦在每一个月圆之夜,都望着那圆圆的满月,默默流泪。
这是郑旦第一次离开小村落,路上的一却都是新的,充满新奇与恐惧。
十七岁的她不懂什么是人心险恶,不懂什么是红颜薄命,不懂什么是美能生祸。
郑旦一路问,一路走,终于到了余杭,盘缠所剩无几,又被余杭的地痞围住挑衅,那一刻,她并不后悔走出小村,而是担心夷光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夷光是不是很无助,她的胆子小,又患有心疼的病,这种情况她怎么应付。
郑旦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和夷光一起出来,她说好了要保护夷光的。
地痞们奸邪地笑着:“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
“要去哪?我们送你。”
“但我们的路费很贵啊!”
“没关系,我们公子可以让你以身相许。”
“哈哈哈……”
郑旦紧紧握住剑柄,准备着与他们决一死战。
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和身高都不如那些地痞,没等拔剑,已经被扯到墙角。
当那些人的手扯开了她的外衫时,她终于怕了,娘亲说过,女子的贞洁是一个女子一生的象征。
“放开她!”
这一声像救命稻草一样,被郑旦紧紧抓在手里。
郑旦在那些地痞慌神的间隙逃到说话者身后。
那些地痞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哪能善罢甘休。
愤怒地抄起身边的棍棒走向救郑旦的人面前。
“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谁是你老子?”
“我们公子跟你说话,不回答,还敢问我们公子?”
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范蠡。
范蠡回头对身后的随从说:“回去查清楚,革职查办。”
随从恭敬地答:“是。”
侍从挥手,一群身穿官服的人走上前压住气焰不再嚣张的地痞们。
范蠡看了眼郑旦,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郑旦:“穿上吧!”
郑旦拢了拢衣衫,收起眼里的泪水,紧紧抿了抿嘴唇:“多……多谢先生。”
范蠡本要离开,听见郑旦说这句话,又停在了原地:“姑娘要去何处?”
郑旦以为范蠡也是个浪荡公子,开口欲责骂,又听见范蠡说:“姑娘别误会,我并无他意,只是姑娘与我多年前遇见的一位姑娘语气很像。想来也是有缘,故问问姑娘要去何处。”
郑旦看看他,有些眼熟,但又不确定,但看着不像坏人:“我要去会稽。”
“姑娘去会稽何事?”
“找人!”
范蠡思量片刻,转身看着郑旦:“正巧,我也去会稽,姑娘可愿一同?”
郑旦想,自己去,还有很多想不到的凶险,与这位公子一起,最坏也不过如此,不妨信他一次:“劳烦公子了。”
范蠡将马车让给了郑旦,自己与随从骑马而行,一路与郑旦无话。
到会稽已是戌时。
“多谢公子一路照顾,敢问公子,去范府如何走?”
范蠡听郑旦要去范府,上下打量郑旦一番:“姑娘去范府找谁?”
“找我妹妹。”
“在下在范府有些许熟人,姑娘要找的人姓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
“真的?先生知道施夷光吗?”
范蠡这时心中已有数:“姑娘是郑旦吧?”
郑旦一惊,自己在会稽无认识的人,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除非他认识夷光。“先生果真认识。”
“走吧,我带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