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空谷 幽兰

8、受惊

　　天渐渐凉了，方颜已经好几日没有出去街上逛了，外面风开始大起来，她也懒得出去，每日在家看书，甄家的书房像个图书馆，有看不完的书。
　　“小姐，门外有一位季公子来找你，说是和你相识。”刘管家来报告方颜说。
　　方颜躺在书房的椅塌上正看的出神呢，脑子飞快的想着，季公子？自己并不识得姓季的公子，季？莫非是秉怡？“快，快，刘管家，麻烦你把她请进来，她一定是季小姐！”
　　“是，小姐，是请到这里还是其他地方？”刘管家问道，毕竟书房不是待客的地方。
　　“还是把她请到花园吧，假山那边有个秋千，我在那等她。”方颜一下子想到那个秋千。
　　季秉怡跟着刘总管进来，一路欣赏着甄府的风景，心想，甄府如此大的家业，但摆设都是有讲究的，不像是有的人家，拿来显摆，这里就像是书香门第，而不是富贵人家。一路走到花园，看到假山旁边那抹清丽的身影，虽然知道她似仙女下凡，但见到她在秋千上那洒脱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这造物主也太神奇，有的人生来那么丑，有的人却几近完美，看得有些目眩。
　　走近来，笑着说道：“姐姐，怎么这几日都不来找我呢？我可惦念你呢，每日都盼你来。”
　　方颜看她穿着男装，可仍然秀丽可人，开心的笑道：“妹妹如此打扮，恐怕良家女子的魂魄都要被你勾了去呢！”
　　“姐姐还笑话我呢，我还不是像姐姐一样，穿男装有男装的方便嘛！”秉怡拉着方颜的手不依道：“姐姐，我这几日在家好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方颜一想，好几天没有出去了，一想到街上的景致和小吃，方颜就来了劲：“好的，那等我也换一套男装哦。小梅，走！”
　　三人都是男装打扮，步履轻快的走在大街，此时阳光明媚，和煦的风暖洋洋的抚过房顶抚过每个人的脸颊。一个个小商铺面前人来人往，生意红红火火，真是一片好光景。满怀欣喜的走着，这边看看那边选选，加上三人都是粉脑脂脸的样子，本身也就是一道风景。路人从她们身边走过，无不回头猜测，似是在讨论这三人究竟是男是女，她们也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异样，仍旧我形我素，浑然不知背后有一辆马车正朝她们驶来。

　　街上顿时一片混乱，看似受惊的黑马像疯了似的乱串乱闯，驾马的人因制不住疯狂的马，身体瘫了似的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马儿一会踢翻了一个卖土豆的摊，一会撞翻了卖家禽的摊，喊叫的喊叫，逃生的逃生，一时间街上乱糟糟的一片乌烟瘴气，当这三个丫头警惕到了回过头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方颜脑子一片空白，糊里糊涂来到古代，以为会有个新的开始，可还没有开始，却无缘无故在大街上被一匹疯马给撞死，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得握着旁边两只也是发抖的手，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不到疯马的撞击却听到了一片喝彩，而自己的身子也刚刚在混乱中被一道力给牵引了过去，睁开眼，发现在最边上的小梅被一个陌生男子托到了街道最边上的位置，而自己和秉怡也随着那股力道跟了过去，她来不及打量这个男子，就急急寻找那匹疯马，只见马背上有一个英姿飒爽的青衣男子正尝试驾驭这匹黑马，起初黑马不听使唤，仍然像疯牛一样到处乱闯，青衣男子不示弱，使着浑身解数企图控制它，慢慢的黑马被这男子给制服了。这时，周围人群涌动，激烈的鼓起掌来，都以感激的神情和言语答谢他。
　　这时方颜才看清他的脸，英眉大眼，鼻子很挺，薄薄的很性感的嘴唇，挺拔的身材，以及有些冷冷的似曾相识的脸。方颜努力搜索记忆，自己不曾见过他，为何会像是在哪里见过？紧了紧眉毛，继续打量着他。
　　其实他在疯马的横冲直撞到来前，早已发现了她，人群中这么一个突出的人儿，明明这三人都是女子，这女子那么俏皮的神色，难道别人都看不出来吗？他一直在打量着她们，如果不是因为有匹疯马威胁到她，恐怕他也不会现身。

　　他朝着方颜而来，看见她也在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盯着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对着她的美目说道：“三位小姐受惊了！”
　　三人俱是一愣！方颜黯然想道，怎么化妆技术这么差劲吗？还是宋朝也和唐朝一样，喜欢穿男装的女子太多太多，这些人都司空见惯了吗？看来下次出门得贴几撇胡子才行！
　　“多谢公子相救，我们不甚感激！”方颜说道。奇怪，怎么小梅和秉怡都不说话？转过头，竟然看见小梅和那名救她的男子靠的好近，那男子的手还拉着小梅的手，因小梅在刚才的惊吓中回不过神，此时意识到时小梅脸红着低下了头，嘴角又分明一丝笑意，而此男子眼神直直地看着小梅，方颜心里轻轻笑了笑。然后再看看秉怡，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原来她在看着刚刚那名制服黑马的青衣男子，眼神流露着崇拜和羞涩，方颜嘴角扬了扬，心里有了底。

　　“在下慕容寻，这位是石涛飞，是在下自小到大的好兄弟，这匹黑马原本是青鬃马，不知怎么的竟然受了惊吓，才会有刚才那疯狂的举动，马的原主人已经将马送给了在下，小姐刚刚受惊了！”寻对着方颜道，对着她的脸，他一刻也离不开视线，怎么世上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聪慧的眼神，得体的举止，不知道她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又是慕容？凌……眉眼和凌如此相象，莫非？
　　“请问公子可认识慕容凌？”方颜像是揣测到了什么。
　　“他是我兄长，小姐识得我兄长？”寻问道。
　　这时小梅已经回过神来了，松了松刚才被救命恩人握着的手，一脸娇羞。阑珊的迈了几个步子，朝着寻说道：“我家小姐是甄府的甄小姐，是慕容凌公子的未婚妻。”
　　方颜明显感觉到慕容寻公子的脸色紧了紧，竟然在他眼睛里读到了有点失落的神色，随后又见他恢复常态。
　　寻有些微微伤感的神色，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未过门的嫂嫂，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道：“原来是甄小姐，此番如此打扮是……？”
　　方颜有些讶异道：“我们三人想到底男装方便些，女装便更招摇了。”
　　“多谢慕容二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季秉怡话里有话道。
　　“姑娘不必客气，我也是举手之劳。”寻回答道，又缓缓转头对着方颜，眼神饱含复杂的情绪，让人很难猜测和琢磨：“何况马匹受惊，如若我不出面制止，也不晓得还有多少的人会伤到，况且又是那样危急的时刻，眼见着疯马要撞上三位姑娘了。”
　　方颜点了点头，刚才若不是他们，自己就铁定要丧生在马蹄之下了，想到这，还是心有余悸。
　　“慕容公子，此番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若不是你，我们三人恐怕要去见阎王了。都怪我不好，硬要拉姐姐出来闲逛，害她受惊。姐姐，你没事吧？”秉怡说道。
　　“妹妹，我没事。你不要自责，也许我命中有此一劫，如果这次我没有出来，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慕容二公子搭救，也许我还会遭到更致命的劫难，幸好虚惊一场，这也未尝不是幸运阿！”方颜经过这次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更是不敢不信人鬼传说，也许人真的有轮回，真的有命里的劫难一说吧。
　　此时的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一个看得开的女子，不是斤斤计较，不是恣意妄为，懂得为他人着想，可惜……
　　“姐姐，你别劝我了，都是我不好。如果这次不是这位公子相救，我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姐姐，你待我的好，我会永远记着。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我们结拜为姐妹，从此祸福与共，好吗？”秉怡看着方颜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方颜看的出她的诚意，点了点头，心里也喜欢这个妹妹。
　　“那么就请慕容公子和石公子作我们的见证人吧！”秉怡深深的看了一眼寻。
　　眼前的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