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空谷 幽兰

16、青楼

　　五日后，便是她和他约定去青楼推广的日子。这天她早早的起来，陪甄夫人用过早餐后便溜掉了。来到房内，换了身男装，不再是平时所穿的，而是一些富贵人穿的绸缎，她开始在自己脸上动些手脚。为了配合自己商人的身份，她将原本白皙的脸用深色的粉涂得坳黑，再粘了两撇八字胡，柳眉也用些胡渣粘得很粗圹。她照了照镜子，这么一打扮还真像个男人，别到时候自命清高的玉芙蓉姑娘不搭理像自己这样的一个商人吧？！
　　他早已在门口等候，待见到她时，也着实定了定，除了那双眼睛看的出是她外，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这丫头，不仅妆画的像个男人，连走路的姿势都学男人样了，还真是个奇女子，他痴痴的笑。
　　他们约好上午出发，因为青楼一般都是晚上客人才多起来，白天都是休息的时间，加紧在白天把事情敲定，那么晚上就可以让她们秀自己设计的衣服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慕容大公子阿，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阿！”无可否认，老鸨的话语让人听了鸡皮疙瘩一地。
　　“妈妈见笑了。我这次来是要和妈妈谈笔买卖。”他故弄玄虚，知道老鸨只要一听到和钱有关的，必然会兴趣浓浓。
　　这招果然很灵，只见老鸨两眼放光，立马客气的招呼道：“二位跟我这边请。”
　　三人来到二楼包厢，老鸨让人端了些茶水和点心来后就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不知二位想和我谈些什么买卖呢？”老鸨道。
　　“谁都知道宣城的青楼不止‘百花楼’一家，而能让‘百花楼’名扬四海的原因，便是这里的花魁娘子与众不同。可是青楼和青楼之间难免又有些雷同，比如，姑娘们的衣裳，虽然色系千变万化，但样式都差不多。”他道
　　“那慕容公子的意思是？”老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生钱的方法。
　　他指了指方颜，道：“我的这位贤弟是甄老爷的远房亲戚，现在甄老爷将甄家裁缝铺都交给他打理。而他专门为‘百花楼’的姑娘们设计了一些衣裳，定能为她们增色不少。”
　　方颜将衣服拿出来给老鸨看，老鸨眼神闪烁不定，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傻笑，但随即狡猾之色又现：“我听了这麽久，还是不明白，这些衣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若我的姑娘们都穿了这些，无非是给甄家裁缝铺做了活广告，到时候你们的银子大把大把的进帐，我又没得到一分好处。”
　　“妈妈此言差矣。如果姑娘们都穿上了这些衣裳，那么定能吸引更多客人的眼球，届时一传十、十传百，谁人不知百花楼的姑娘个个都美若天仙呢？只卖艺的姑娘更加跟仙女似的冰清玉洁，而其它姑娘性感得随意就能撩人心怀。到时候客人自然越来越多，妈妈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他道。
　　老鸨被说得一愣，爱财的脸色更加凸显，凌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缓不慢地说：“但如若我们将这些衣裳都推荐给其它的青楼，那么到时候恐怕妈妈的竞争对手将会越来越强呢！”
　　方颜实在是佩服眼前的这个男子，说话不紧不慢却字字珠玑，死死地掌握了老鸨爱财如命的个性。
　　“如果我的姑娘们都来买你们的衣裳，那么届时我要从中抽三成份子，我不管你们的成本多高，定价多高，就抽三成，如何？”凌和方颜均是一愣，想不到这吃人不吐皮的老鸨心这么黑，姑娘们被她炸得没一滴油水了，她还想着继续炸，真的是太狠了。
　　方颜实在看不过去了，用低沉的声音道：“妈妈见笑了。我们做的衣裳不管料子和做工都是上乘的，况且成本高的惊人，妈妈要是抽三成，那我们不就要喝西北风了么？”
　　老鸨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位大爷别说笑了，如果我的姑娘把你们生意都带起来了，那你们的银子不是白花花的进帐么？”
　　“我想其它的青楼，肯定愿意不抽份子就给我们展示的！”方颜看不惯老鸨的嘴脸，有些怒意。
　　老鸨听她这样一说，有些不安起来。如若真被其它青楼的姑娘穿上了这样特别的衣裳，那对自己的生意绝对是有影响的。
　　这时凌说道：“妈妈也别计较这点蝇头小利了。如果‘百花楼’的生意再红火些，妈妈在客人身上赚的可比我们这点辛苦钱要多的多了。何必在乎这点数呢！”
　　老鸨想了会，觉得说的在理，遂说道：“无论如何，我的姑娘们来买的衣裳至少给我一成份子，那么我会尽力配合你们，如何？”
　　二人都觉得无论如何这吃人的老鸨是不可能再让步了，况且以后这“百花楼”的生意还需要她配合，到了这份上，已是最后的妥协了，就答应了。
　　“不瞒慕容公子，我们的花魁娘子玉芙蓉姑娘那，我不一定能打保票让她也穿上。你也知道我是靠着她吃饭的，她的想法可不是我能随便左右的。其它的姑娘，我自有办法说服她们。”
　　好个见钱眼开的老鸨，讲了半天竟然又将我们像雪球一样踢走了，自己既然不能拍板又喊叫什么！方颜觉得满脑黑线，郁闷得不行。给凌递了个眼色，让他接话。
　　“那妈妈的意思是要我们去问芙蓉姑娘的意见么？”凌的眼睛一暗，像是早料到了这地步。
　　“芙蓉姑娘她仰慕公子已久，如若公子去说，那肯定事半功倍了！”
　　老鸨夸张的笑着，用粉色手绢遮了遮她涂得火红的嘴，方颜不禁一阵反感。“百花楼”的花魁仰慕凌么？他们早已熟识么？为何不曾听他说过？！
　　“如此，还请妈妈将芙蓉姑娘请来。”凌道。
　　“姑娘现在怕是已经起来了，还是慕容公子去她房间较好。她对公子可是日思夜想呢？！”老鸨道。
　　凌眉头一紧，没料到老鸨会这样讲，拽着桌下方颜的手，看着她略有些受伤的表情，轻轻拍了她的手背三下，像是给她吃了三颗定心丸。她不再胡思乱想，自己来这是为了谈生意，不管他之前有什么样的过去，他这些天待自己的好，那绝对不是表面功夫，再说谁没过去呢，自己又何尝不是？！而且，这些青楼的人不都是迎来送往的，哪里有几句真话了，怕是随口说说的，就不当真了，用很信任的眼光看了看他，以示鼓励。
　　老鸨站起身，摆了摆肥硕的屁股，夸张得扭着腰，抖动着那块熏满了艳香的粉色手绢，领着二人上了三楼玉芙蓉的房门口，道：“我先下楼招呼其他人了，能不能谈成就看慕容公子和这位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