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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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倒霉催的谭阳阳
莫名被日游神掐住心绪。
谭凯严词厉色道：“那是我玄孙女。”
日游神有心偏帮谭阳阳，他起哄道：“那算什么，你们早就出了五服了，不，五十服都出了。隗楚大人，您说您寂寞了这么些年。也该考虑重新续弦了。”
谭凯道：“21世纪了，那叫重娶，续什么弦。”谭凯头一次有了嫌弃别人是老古董的优越感。他道：“我不可能找我玄孙女。”
日游神苦口婆心，“您就当找了一个同姓的小丫头不成吗。”
谭凯正欲说什么，老寇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谭教授，谭教授。你这有车是不是，帮帮忙，我们谭老师晕倒了。”
粮仓教室，谭阳阳今天正在上课时，不小心被粉笔盒内的图画钉给刺破手指。鲜血一晕开，青阳地界四面八方的鬼怪，仿佛闻到什么鲜美的食物，一瞬间涌进粮仓。
有从土墙里上钻出来的，有从地里钻出来的。粮仓教室顺便变得极度阴凉彻骨。
五只小鬼轮流含-住谭阳阳的手指拼命的吮吸着。眼睛越来越亮，身上的衣服颜色都越发鲜艳，五官红润。
四面八方的鬼扑不倒这五个小鬼。谭阳阳因祸得福，虽然被这五个小鬼吸走了不少血，却也因此没有被千万鬼怪撕成碎片。
谭凯折了一只桃木枝当木剑，冲进教室二话不说在谭阳阳周围抽打。
老寇吓傻了，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以为谭凯在打谭阳阳。他大怒道：“你这疯子，怎么打女人呢。不帮忙就算了，你怎么还动手。”说着一把推开他。
谭凯单手轻易擒住老寇，冷冷的看着五个小鬼低下头，排排站站在黑板角落，怯怯的看着他。
周围的千万恶鬼惊喜又疯狂的涌入，正欲撕裂谭阳阳。
谭凯蹲下抱起谭阳阳，从口袋摸出墨镜带上。将谭阳阳抱上车，准确的放在座位上。
没有人看到他墨镜后是闭着眼睛。
天目开，百鬼莫敢近之。
汽车开到医院，医生把谭阳阳当谭凯对象，笑道：“没事，她就是贫血。晕倒了，女孩子少减肥，多吃饭五谷均衡。养养就好。我给她开两瓶葡萄糖，挂两瓶点滴先缓一下。”
青阳就这么一个医院，病房紧张。护士给走廊上支张床，让谭阳阳在走廊上挂水。
谭凯一直在旁边陪着。
谭阳阳睡着后十分乖巧，越发像个刚进大学的小姑娘。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人民教师的气质。
可谭凯此时开了天目，他清楚的看到，谭阳阳身上一大部分功德都是‘授业恩’。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现在这个年代，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老师真不多。
谭氏一族里，没有开天目的孩子几乎不存在。可只要有一个，就是百鬼惦记的唐僧肉。
倘若有人做过鬼，就知道，鬼对做人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纯阳命加谭氏血脉，谭阳阳的骨血魂魄，能让鬼近乎以人的形态在人间活三年。
除了畏惧阳光，再无弱点。
而且只要不是三伏天的酷日烈阳，惧阳这种小事，通常都能通过一把纯黑色的遮阳伞解决。
走廊很热，谭阳阳额头冒出密密细汗，谭凯掏出湿纸巾一一给她擦干净。换了张新的给她盖在额头上，傻憨憨的，像是贴了个宝宝退烧贴。
若不是有这身功德护着，谭阳阳每个月来月事，磕磕碰碰摔倒流血，甚至每次切菜流血，都会有性命之忧。
可现在谭阳阳身上的功德金光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白金的光点，斑驳闪闪，宛若神光。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谭凯拿这个熊孩子一点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他照拂的后代像谭阳阳这样献大勇献大畏而不惧死的，就这么一个。
通常没有开天目的子孙都会乖乖听话，或者去当警察、律师，女孩子就去考教师编，公务员。说不碰就不碰玄学，就不碰。
谭阳阳迷迷糊糊感到温凉的手掌在摸自己脸，她一下子抱住谭凯的手。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嘿嘿笑道：“小哥哥，你在偷摸我。”
“咳！”谭凯沉声道：“你一天不贫嘴痒是吧。”
“是啊，你亲亲就不痒了。”谭阳阳撅起红润光泽唇。
黄昏日夜交替，日游神夜游神换了班。日光从走廊扫过病房墙面，最终落下西山。
夜游神躬身几乎以一种脸贴脸的姿势看着谭阳阳：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有证据！
谭阳阳白眼他，“你刚来一秒钟，你听见什么了。你就思想不正常。”
夜游神冷哼一声，“作不死你。”
谭凯叫走夜游神在一旁说话，“查查粉笔盒那个图画钉是什么回事。如果是学生搞的就算了，如果是鬼。”他笑，说了三个字：“通知我。”
夜游神心里毛毛的走了。不到五分钟，夜游神压着已经有了完整人形的五个小鬼来了。
他们怯怯的站在一起，人形清晰，肤色有营养不良黄如姜的，有白皙清秀看起来健康的，还有黑黝黝一看就是在田地里长大的孩子。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位漂亮的女士提着水果急着去探病，看见五个怯怯的孩子，看着冷若冰霜的西装男人。
把谭凯当成嫌贫爱富的城里人，拉过其中一个孩子道：“走走走，到阿姨这来。来，阿姨买了香蕉。你们边吃边回家。”狠狠瞪了谭凯一眼，“什么人啊，人模狗样的。”
五个小鬼齐齐道：“谢谢姐姐。”
“你们嘴真甜，乖，回家吧。”
谭凯解开袖口拉住一个孩子的手，问夜游神：“他们这么小的孩子，当年死了为什么没有投胎。”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多大罪孽。不至于不敢接受审判，更没有意识逃跑。
五个小鬼瑟缩的缩了一下，大声道：“谭叔叔，我们是来告诉你。是一只黑色的猫把图画钉叼进粉笔盒的。”
“猫？”
夜游神解释道：“他们说的应该是黑色鬼气凝聚出来的猫魅。”
“对对对，它是开始一股黑气，飘到桌子上才变成一只猫，叼起桌子上的图画钉丢进粉笔盒的。还把谭老师的正在用的粉笔拨到桌子底下。”
一只能触碰到实物的鬼猫。
这么说它的主人肯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厉鬼。
夜游神张了张嘴，见谭凯的思绪已经被带走，也就不再多嘴。
小孩子无意间的恶，有时候比恶人有意的恶更让人毛骨悚然。罪孽就是罪孽，无论你是否有心为之，阎王爷都会一条条审判过去。
孩子不是胆小，是太聪明。他们太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结局是什么了。
五小鬼吸食了谭阳阳的血，约莫能维持三天正常的人形。他们来给谭家老祖宗通风报信，就是为了换取三天自由。吃喝游乐玩耍。
从夜市吃到烧烤摊，还偷偷搭夜班火车，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结果被乘车员逮住，送到了下个站口司务员所，报了警。
在警察把几个孩子接回派出所前，他们的人形消失了。又变成了一团暗影中的鬼。
他们偷偷的溜了，只是这次。五个小鬼沿着火车徒步走了十公里，老大突然停下，问四哥兄弟，“我们去阎王署接受审判吧。”
老四道：“哥，可我们害死了人。”拽着老大衣角不让她冲动。
老大道：“可是我想去投胎了。”
“这三天我过的好开心啊。有吃有喝有玩，叔叔阿姨见了我们都非常疼爱。我真的好想做人啊，不，哪怕是做一棵树，一株花，一只蚂蚁都好。我不想在当鬼了。”
老四被说的心动。
老二冷酷道：“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十八层地狱，你们受得住，我受不住。”
老三和老五沉默着不说话。
五小鬼出生在那个特殊年代，活着就是原罪。饥饿，动乱，好心给他们带油渣的爷爷。深夜里为他们烤玉米的老头。
最后五小鬼为了一口五花肉，齐齐指责了那个偷偷喂养他们五年的好心爷爷。
好心爷爷因偷公社粮食，偷人民粮食，活活被批-斗-死。
其实五小鬼到现在都不知道，给他们五花肉吃的人为什么要害好心爷爷。
只在他们做了鬼之后。看见好心爷爷的孙女，每天晚上像烂肉一样躺在玉米地里。直到黎明才冷漠的提起裤带，行尸走肉般的过了半年。
后来好心爷爷的孙女也自杀了，从青阳中学的教学楼上跳了下去。
老大抱着头蹲下，他每天耳朵里回荡的都是爷爷慈爱叫她孙女的声音：珍珍，吃饭了。珍珍别看书了。我们珍珍要当大学生啦。
老四则是每时每刻回荡着田地里的那具白花花的烂肉，她如尸如鬼的黑瞳，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她能看见田梗上站着的他们一样。
每个人的恐惧都不一样。
夜游神晚上当值结束时，带走了四个拒案多年的鬼魂。
谭阳阳今天晚上第三天挂水，坐在大厅玩手机。忽然，两人同时听到金属碰撞的响声，很细碎，很轻盈。
谭凯心灵福至，看天目一看，谭阳阳周身白金色的光芒，灿若神光。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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