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必须曾相识》寒冰cherie

40、第十一章第三节

　　不曾踏进谢家大宅，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曾有一度，他也以为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没想到才两个月，他的坚持就因她而打破。
　　谢志凡在主屋的门口下车，穿着厚重的大衣的挺拔身影在门前停步，低头思索一番后，拿出口袋中的手提电话，按下快捷接通键。
　　不知不觉已将近冬末。迎接新春前，是倍加寒冷的融雪时节，不知道她外出前是否穿足够衣服？
　　手提电话持续的空白让他不耐烦地切断再重拨，迅速接通后，传来的却是机械的电脑人声。
　　用户不在服务范围，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说大嫂会去接她回来大宅吃饭，没有说要去其他地方啊！
　　没有由来的紧张布满心头，踌躇一会儿后，正要转身开车回家里去看看，紧闭的主屋大门却突然被打开。
　　“三少爷，天寒地冻的，怎么站在门口？赶快进来！”正要走出来的是谢家的老仆人，看到杵在门外的谢志凡，不由分说就把他拉进大厅内。
　　豪华气派的客厅里，谢、叶两家人除了蔡绫诗和叶嘉利外，竟然全部都在。可见，这次的晚餐，并非所谓蔡绫诗的一时兴起，而是计划许久的。
　　他明白利利一直不想他因为她而与谢家人的关系弄得那么僵，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晚餐。只是，要她再次去面对所有人，她又有多痛苦？
　　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谢志凡礼貌性地与客厅内所有人打招呼，不愿浪费她的一番美意。可寒暄过后，客厅里的气氛仍是无比尴尬，在经过那样的一天后，所有事都似乎已不同。
　　“绫诗去接利利，都已经去了半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同为长辈之一的闻欣琪先打开话匣子，想冲淡众人间的冷凝。
　　“妈，你说大嫂已经去了半天多？”
　　闻欣琪的话让谢志凡再也无视于赖碧云的冷脸，紧张之情表露无遗。内心的不安不断扩大，从两个地方来回一趟，即使只是中等的车速也只需三个多小时，会是有什么事吗？
　　“对啊……”
　　“妈！”闻欣琪仍未说完的话被谢楚凡打断。“志凡，放心吧，利利不会有事的。绫诗和她在一起，也许只是去了买东西而已。何况，如果真有事，绫诗也会打电话回来的……”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所有人皆一惊，才发现只是叶嘉南的手提电话。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号码，示意没事后，叶嘉南便独自走出屋外。
　　确定并非蔡绫诗打来的电话，谢志凡一颗在瞬间绷紧的心才放松下来。回想起利利在早上才微笑着送他出门，他无法接受此时的她有任何意外。
　　了解的谢楚凡轻拍他的肩，才要开口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推开的声响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志凡，利利出事了……”
　　蔡绫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大厅内，惊慌得顾不了其他人，抓着谢志凡的手便急促地说道。
　　“大嫂，你说什么？什么叫利利出事了！”反手抓着蔡绫诗的手臂，布满全身的不安让他忘记了控制力度，蔡绫诗顿时吃痛，说不出话来。
　　谢楚凡见状，连忙不动声色地拨开谢志凡使劲的手，把蔡绫诗护在身旁才开口问道：“绫诗，你慢慢说，不要急。”
　　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感觉手上被谢志凡拉扯的地方火辣辣地痛着，不敢耽搁，连忙说道：
　　“刚才我去接利利时，就发现她出门前讲完一个电话后，变得很不对劲。果然，走了一半的路，她突然让我在一个路口停车，让我等她一下。没想到我就一直等到不久前，觉得不能再等下去才打她的手机，可服务系统却说她的手机没有信号；下车走进小巷里等她，发现她的手机掉在地上摔坏了，还有那条巷子是四通八达的，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蔡绫诗从衣袋里拿出碎成几大块的手机，有一两块还似乎被很多人踩过，已不复原形，连芯片也被折成两半。
　　“绫诗，你没有看见有人出来吗？”
　　谢志凡已一脸阴郁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由他人代问。
　　“没有。我的车就一直停在路旁，利利出来我一定可以看得见。”
　　蔡绫诗把过程再详细地描述一番，看着所有人难明的眼神，她也知道这里面的确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像你说的根本没有可能。利利不会无缘无故不告而别，而她的身手也不会轻易被人抓走，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叶嘉灵指出最可疑、也最难以解释的地方。叶嘉利的身手之好，是所有人都曾亲眼目睹的。一个专职杀手要靠近她仍非易事，谁能轻易把她抓走？
　　“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可这也是事实。利利消失的那条小巷，我也仔细地检查过，没有什么针筒那一类的东西，只是有几个空酒瓶，还有很大股酒味。可这些……”
　　“你说什么？！”
　　“很大股酒味？！”
　　谢志凡和叶锋杰同时诧异地问道。
　　这是利利致命的弱点，除了叶家人和谢志凡，还有谁会知道？
　　“有什么问题吗？”
　　谢家人都弄不懂，酒喝多了是会醉，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用？
　　“我们立刻过去再多看一遍，一定还会有什么线索留下……”
　　边说，谢志凡边拉着蔡绫诗往门外走，心急如焚的他在大门处撞上同样行色匆匆的叶嘉南。
　　“你们去哪里？”
　　拉着越过他的谢志凡，叶嘉南举起手上拿着的盒子。“佣人说刚刚有人送来给你的。”
　　血红色的盒子，给人以残暴嗜血的感觉，仿佛预兆着不幸的事情。谢志凡二话不说便接过盒子，走回客厅内仔细地拆开。
　　包装纸内是一个木盒，而木盒内放置了一只精致的钻戒、一缕黑发和一张光盘。
　　“利利的结婚戒指！”
　　随着谢志凡把戒指拿在手上细看，叶嘉沛立刻指着戒指叫出来。与他送给她的项链是同一套的戒指，雕工的精细、成色的清透已不容怀疑，何况，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有本事把钻石雕成玫瑰状？
　　把戒指与那一缕头发一同紧握在手中，凝重地看着剩下的光盘好一会儿，下定决心后，拿到播放机前，放置好并按下播放键。
　　电视的画面只有光亮中一个坐着的黑色人影，接着听到一把明显经过变声的声音。
　　“掌控世界财经的叶家人与谢家人，你们好！”
　　那把男女难辨的机械声仍不及那状似讥讽的音调怪异，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电视屏幕上，关注着叶嘉利的安危。
　　一堆不着边际的带着讽刺的颂词后，总算点出目的。
　　“你们想知道冰河，不，应该是叶嘉利在哪里，对吗？聪明如你们，也应该猜到会如此唤她的，只有‘地球’的人，而我也没有必要对此隐瞒些什么，毕竟即使我告诉你们她现在在哪里，你们也无可奈何。我是地球的‘主人’，也可以说是‘地球’里唯一一个单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现在的她还是完好无缺，起码明天以前，我不会让她有性命危险。至于明天以后，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看他们的表现？难道“地球”的人抓利利也只是为了钱财吗？
　　众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要你们一分钱，也不会有其他的需索。只要你们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到地图所示的地方……”
　　说着，电视上显示出一张地图，一条红线一直从谢家延伸到郊外的某个红点上。
　　“我保证，你们绝对可以安然无恙地把叶嘉利带回去。不过，谢家和叶家的所有人都必须到齐。少一个，叶嘉利的身体便从此残缺一部分。还有，不要想着提前到达，你们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对她，也只会有害无益，懂了吗？”
　　声音停下，仿佛给时间所有人考虑，可这根本已是一个不容考虑的问题。
　　“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反对才是，因为明天为你们准备的，必定是一台让你们毕生难忘的好戏。容我再提醒你们一次，对于我所说的话，你们可以不相信，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地球’的确无所不能！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刺激着所有人的耳朵。持续了好长时间后，笑声才突然停止。
　　“好了，我今天要说的就是那么多。最后，就先给一些片断你们看看，算是为明天准备的头盘吧！”
　　声音停止后，画面跳动，变为一条不宽不窄、却无人行走的小巷。
　　“利利失踪的地方！”
　　蔡绫诗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更加专注于屏幕。
　　过了一会儿，叶嘉利果然从镜头下方的小巷出现，同时，另一边也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诧异的人影。
　　“绮晴！”
　　“赖绮晴！”
　　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开口，谢家人、尤其是赖碧云更是无法相信这一画面。
　　只见两人在距对方两米处停步，不知道各自开口说了些什么后，叶嘉利要走，赖绮晴阻止的同时两人便过招起来。身手的优劣是立即显现的，可四面突然冲出七八个手持酒瓶的人，把手上不同的酒同时往叶嘉利身上洒去，赖绮晴同时趁她不备，用准备好的手绢捂住她的口鼻，只一下子，叶嘉利便瘫软不动。
　　短片只到这里便结束，却让所有人清楚叶嘉利轻易被抓的原因。对酒精过敏，是她生来的弱点，自是无话可说。可真正让她无防备的，却是她从不认为赖绮晴会真正加害于她，所以才会不作任何准备便去赴约，而且没有危机感地让蔡绫诗在外面守候。
　　谁会想到，真正出卖自己的，竟是自己不曾怀疑的人？
　　谢志凡握紧手中的钻戒和发丝，玫瑰形的钻石烙在手心，带来隐隐约约的刺痛。他曾发誓，不再让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可此时却是他的亲人在不断伤害她，让他的心倍感难受。
　　明天，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事，无论伤害她的人是谁，他都不会再允许，绝对不会！即使，代价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他都在所不惜。唯一要做的，是保护她不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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