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必须曾相识》寒冰cherie

22、第六章第三节

　　伊克斯夫人的晚宴，一直都是美国社交界较受欢迎的宴会，许多的商贾政要都从不缺席。而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伊克斯夫人与谢家的特殊关系。
　　暂且别说伊克斯夫人与赖家是远方亲戚，就是她的兄长——安德烈•维布伦是谢志凡的恩师这一点，就让不少人希望能通过这个宴会与谢家攀上关系。而且，在谢志凡结婚前，安德烈•维布伦的女儿安东尼娅还是谢志凡妻子的大热人选，怎能不让人对这个宴会另眼相看？
　　而今年，虽然谢志凡的婚事已尘埃落定，可不但没让这个宴会失色，反而更添热闹。特别是在赖碧云亲口答应谢志凡会偕眷出席后，伊克斯夫人宴会的请帖更是一时成了社交界最值得炫耀的东西。不少人希望能借此机会一睹据说美若天仙的叶嘉利真人，更多人希望的是从她身上得到“华心”的支持，所以这次晚宴的盛况真可谓一时无两。
　　如果说历年来宴会上最出风头的男女主角是谢志凡和安东尼娅，那么今年的女主角无疑换了个人——换成叶嘉利。即使在出门前，谢志凡对她身上的礼服越看越不顺眼，可它完全烘托出叶嘉利的美，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嫩绿色的礼服采用短的荷叶袖和荷叶边的短裙，以层层轻纱造出荷叶摆动的效果，仿佛她正是藏身于荷叶中的花仙子，清纯脱俗又不失灵巧活泼。与叶嘉利接触得多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忘了她其实只有二十三岁，在正常的家庭里，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看见这身装束无不眼前一亮。而最让谢志凡不满的，就是短裙、短袖和背后露出她太多的肌肤。
　　为了充当一个称职的护花使者，最重要的是防止叶嘉利被他人觊觎，谢志凡几乎整个晚上都与她站在一起，直到宴会进行一半后，才迫不得已地让赖碧云把利利带开。与蔡绫诗交换了个注意的眼神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宴会的场合，确实是叶嘉利最不喜欢、最厌恶的。她仍在“华心”时，工作中对着陌生人可以毫无表情地冷淡以对，但在宴会中，再怎么不愿意都必须摆出微笑、和善迎人。可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脸上酸痛的肌肉。
　　跟着赖碧云和闻欣琪在会场内大致转了一圈，此时她们正停下来与另外几个政要太太在聊天，跟在身后的叶嘉利有些走神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极少穿如此高的高跟鞋的她此时脚痛得像快断掉一样，突然无比怀念仍在叶家的日子。
　　“利利，你不舒服吗？”走在她身边的蔡绫诗突然担心地询问。特意压低声音不让赖碧云和闻欣琪听到，可仍是引起另一边单于茜妍的注意。
　　“你没事吧？”这才发现她异样的单于茜妍同样担心地问道。
　　没想到自己的走神竟然会让她们如此关心，叶嘉利连忙摇头，同样轻声道：“我没事。”
　　“其实这样的宴会我们也都很厌烦，楚凡他们几兄弟也是，一般能躲过去的都会躲。只是伊克斯夫人和我们家的关系毕竟不一样，所以才会每一年都非来不可。”
　　看见蔡绫诗为了安慰自己而力图解释些什么，叶嘉利的心里突然流过一丝暖意，连忙点头道：“大嫂，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你根本……”
　　单于茜妍也正想说些什么，看到伊克斯夫人拉着一个身穿紫色紧身晚礼服的女人走过来，引来所有人注目，连忙闭嘴。
　　顺着单于茜妍的眼神看去，知道那穿紫色礼服的人就是安东尼娅。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作为模特儿的她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金黄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是丰满高挑的性感尤物。与她相比，叶嘉利立刻显得瘦弱矮小。在这一方面，东方人始终是要差一截。
　　两人走到面前，与赖碧云、闻欣琪热络地打招呼后，才注意到她。
　　“叶小姐，幸会幸会！”伊克斯夫人肥厚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感觉有点奇怪，像陷进软垫里一般。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安东尼娅•维布伦，是我的外甥女，也是志凡的……”故意暧昧地停顿一下，“好朋友。”
　　叶嘉利当然不会听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也早有耳闻关于谢志凡和安东尼娅的传闻。面无变色，她礼貌地对安东尼娅伸出手，微笑道：“您好，我是叶嘉利。”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新欢旧爱聚首，必然会有好戏上演，没想到极少在社交界露面的叶嘉利却以她的大方折服众人。当在旁的人都为她的风度而暗自赞赏时，安东尼娅却故意走到赖碧云身旁，装作意外地撞开她的手，挽住赖碧云的手臂道：“谢奶奶，你不是说让志凡陪我去旅游吗？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没行！”
　　边说边娇娆地扭动着腰，连赖碧云都觉得这样的安东尼娅俗不可耐。反而是利利，不愧是叶家的子女，既识大体又有气度。
　　“维布伦小姐，志凡他向来很忙，只怕短期都没有时间去旅游。何况，她已是有妻室的人，要去也只会陪利利去。”不着声色地拉开安东尼娅缠在臂上的手，一番话明显地与她划清界线。
　　“姑姑，当时你也在场的。你看谢奶奶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她还说过，只要我有了志凡的小孩，一定会让志凡娶我……”发现缠赖碧云不行，安东尼娅立刻转过身来对着伊克斯夫人撒娇，在旁的人听到她说的话，顿时感到尴尬无比。
　　“这……”伊克斯夫人看着不知进退的外甥女，也不知道该如何圆场，而蔡绫诗连忙找了个借口拉着利利离开是非圈。
　　走到人较少的餐桌旁，蔡绫诗拿起一个盘子递到利利手上，自己再拿起另一个，边替两人夹东西边说：“这样的宴会，根本没有什么人会吃东西，弄那么多好吃的也是浪费。站了一个晚上，我们赶快痛痛快快地吃一顿。”
　　叶嘉利看着越堆越多的盘子，连忙说道：“大嫂，我够了。”
　　被她提醒，蔡绫诗才想到她平时吃的根本不多，光是她盘子里的东西可能就已經吃不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为谢志凡辩解一番，却因看到同在努力解决餐点的熟人而忘了这回事。
　　看她聊得正兴起，叶嘉利想放下手中的盘子，但一想到这等于浪费食物，只好跟蔡绫诗说了声，走到园子中去。
　　这样的宴会，大部分的人都只顾着攀权附贵，院子中冷冷清清的，只有偶尔碰到的几对正在亲热的情侣。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远离宴会厅里的喧闹，这里显得无比宁静。抬头看天，各色的彩灯与晴朗夜空的星星互相辉映，仿佛天上的星不知何时多了一倍。
　　看来，她真的是一个不适合热闹，只爱陷在冷清孤独中的人。
　　无奈叹气，低头又看到手上盘子中的食物。尽管她根本没有食欲，仍是用叉子叉了一块红色的东西往嘴里送。食不知味地，只不断回想安东尼娅说的话。只要她有了志凡的小孩就可以和志凡结婚。不知道赖碧云是否真的对她有过这样的承诺，酸涩的感觉却真切在心底泛开。
　　她的话只表明一个事实，外间所传的传闻并非虚构，而是事实。如果谢志凡与她不曾发生过关系，又何来的有小孩之说？
　　虽然她不曾妄想八年间谢志凡会为她而不沾女色，可真正知道确有这样的事时，又是另一种心情。夏芷茗曾告诉她，男人都是□□的动物，当欲念冲昏头脑时，什么理智、道德都会全部抛诸脑后。她并非不相信这个说法，毕竟她最尊敬的三哥在明知命运安排时，仍是有过不少的女人，这点就能证明夏芷茗的正确。可是……
　　不由自主地想到谢志凡一次又一次地为她而压抑自己的欲望。他面对她能如此，为什么面对其他人就不行？
　　思索间，不停地把食物往口中送。不知道吃了多少，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后，叶嘉利开始觉得清晰的头脑有点混沌。甩甩头，她走到旁边的人造池旁，放下盘子，用手沾了些水拍在脸上。冰凉的水渗入皮肤，直接刺激大脑，让她的头稍微没有那么重。
　　正要转身走回会场，突如其来的双手圈住她的腰，靠在她背后的是一副温热的男性躯体，带着淡淡的酒味。
　　“总算找到你。”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带有安心后的释然。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知不知道我看到大嫂她们，找遍会场后唯独不见你时有多紧张？”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却发现她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我告诉过大嫂我到花园里来的。”他喷在她脸上的气息带有酒味，醺得她有点醉意，头脑也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只隐约记得似乎有那么一回事。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
　　叶嘉利看他的眼带点迷糊，却仍是清醒时的眼神。谢志凡想起碰到蔡绫诗时她告诉自己的事，声音不禁带点歉意。
　　“我知道。听说安东尼娅她让你难堪。”
　　挥手打断他的话，她不耐烦地说道：“不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得罪叶家人，她又能对我怎样？我不喜欢参加宴会，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虚伪。他们根本不会用真实的一面待人。面对他们，你必须要去分辨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这样不是很累吗？而更可怕的是，在宴会中面对着本应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另一张面孔时，你会觉得，你根本不曾了解过这个人……”
　　扶着她突然发软的身子，仔细看才发现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晕，而且她的身体也在发热。腾出一手触碰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发热并非病状。
　　“你也觉得我很热，对不对？”拉开他放在她额上的手，叶嘉利转过身弯下腰，用手泼水洗脸。
　　“你在干什么？”
　　当谢志凡拉起她时，脸和手已被冰水沁得冰凉，胸前的薄纱也因被浸湿而变得透明，让他轻易便能窥视她胸前的曲线。
　　“不行！我好热，还有头好晕！”摸着脸，一点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异状从何而来。
　　“利利，你喝酒了？”脱下西装外套罩着她的身体，谢志凡惊讶地发现她的异状似曾相识。那一次，她喝了加酒的汤后也是像现在这样。
　　“酒？我没喝啊。”浑身发热的她想拉开身上的外套，却被他的手臂用力压住。头因体温的升高而晕得更厉害。
　　谢志凡细想一下认为也是，她没有可能明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仍去喝酒。扶着她走到池边的椅子坐下，眼光却瞥到池边放着的一盘东西。盘里吃剩的食物引起他的注意，猜到她异状的来源，求证地问道：
　　“利利，那盘东西是你吃剩的？”
　　眯着眼睛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意识到是她刚刚放下的盘子，肯定地点头。想了一会儿后，又补充道：“那里面没有酒。”
　　谢志凡苦笑着搂住她，不知该如何解释。那里当然没有平常所喝一杯杯的酒，可是却有用红酒浸泡过的梨子。对酒精如此敏感的她却不知吃下多少块，又有什么可能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凡，我很热！”
　　发现她又想拉开身上的外套，谢志凡连忙再替她拉好。心里明白不能再多留，抱起她从园中绕过宴会厅直接走进停车场。吩咐小李留下通知谢家人后，他便亲自开车载着早已因酒醉而不再清醒的她回家。
　　* * *为什么都没有人写评论？难道大家都觉得不好看吗？希望大家能多写些东西，即使觉得不好看、或有什么问题也都写出来，让我知道自己写得如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