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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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钢材木条像是不要钱一样地扔了满地。
此外还有砖块、破烂的桌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纸箱子、横七竖八随意搭起来的白色管子、用麻袋装着的石灰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在屋子的正中央堆成了一座山。墙角还有一些杂物，盘成一大团的电缆或是绳索之类的鬼，掉的到处都是的大螺丝和大螺母，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半面从货车上卸下来的车门。
原本是非常宽敞四面通风的大仓库，愣是给这些东西堆积成了个迷宫，哪怕此刻正午阳光多么明媚，然而并照不穿杂物堆积下来的阴影。就连柯南和灰原这样体型的小孩子，走在里面也觉得有些狭窄和憋屈。
千辛万苦翻越垃圾堆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二楼的保卫室，也就是他们日后住的地方。
这里原来是仓库看守的办公室，还配了个卫生间，蹲厕那种，额外还有个小洗手台，十分之简陋。而办公室里的墙都掉皮了，白色的石灰层一片片剥落，露出来暗灰色的水泥墙体与没被遮住的红色砖块。办公室内部则是一张不知从哪个学校搬来的课桌和椅子，单人份的，还瘸了一只脚，大概是它还能呆在这里的理由。墙边是一张破旧的行军床，应该是给保安休息用的，只是垫子被褥都被拿走了，就剩下一个空的铁架子。
除此之外这间房间里连张废纸簸箕都没有了，哦，玻璃窗起码还是完好的，虽然灰尘多了点，至少挡风还是可以的。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灰原哀感觉自己拖着行李的手都感觉像是那边从楼梯上枝楞出来的一截钢管一样冰凉，背上的背包和手边的行李箱感觉就是富士山那样沉重，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一样，一步都走不出去了。
“我们要呆在这个破地方？！”灰原虽然尽量小声的抱怨了，可音调还是掩饰不住地起码高了八度，话语里嫌弃的意味浓的都要溢出来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住在干净明亮的大房子里，睡的是柔软的床，屋子里到处都有空调，地上是干净的瓷砖和毛茸茸的地毯，房间内有独立卫生间和浴缸，还有WLAN，随处都能捡起抱枕，还有个打理整洁的大庭院，宽敞的厨房，……
越回忆失去的屋子，又越打量眼前的环境，灰原哀一瞬间感觉有什么哽住了喉咙。
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通过垃圾口滑进了垃圾场，然后根本没呆多久就在大街上淋着雨跑到工藤家前被博士捡走的雪莉表示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身为脑力劳动者兼组二代，在组织里根本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叛逃了也有富二代工藤新一管，虽然有熊孩子闹腾，可也附赠了知心姐姐毛利兰。可现在……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X2的情况下要如何在一个停水停电没山没水没田地的地方不引人注意地活下去同时还要解决组织呢？
感觉好像捡垃圾都只有楼下那种建筑垃圾呢。
灰原哀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如果此时自投罗网的话组织还能不能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柯南面对着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好像也说不出来什么安慰或者鼓舞的话来。因为他一瞬间也觉得有点想回去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了。
之前他信心满满是因为死罗神事件里他也在野外独自生存了一段时间，心里想着荒山野岭都做得到，有人烟的地方总不会更难吧。然而无数事实证明，荒郊野岭只要有点智力，生存下来并不难，反而是城市里……
然而路是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虽然看到房间的两个人都略显崩溃，但是也只是略显而已。他们藏起行李偷偷侦察过了周围各个废弃工厂，最后是共同选定的这一处。
这个地方距离电车站与地铁站不远，但也不近，不至于人流太多被注意，有什么万一要跑也不会太远。而附近有一个刚建成的办公楼，还没招满入驻的公司，安保不是很严格，大部分楼层是空置的，但是已经接通了水电，晚上可以去偷电偷水，也不至于因为用电异常被发现之后跑不了落网。方圆几里还有一些工厂和建筑工地，所以易容改装目标多而且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因为有很多流动打工的，所以周围的杂货店也多卖一些生活上的用品，基本上需要什么可以就地解决而不用去有监控摄像头的大超市。
然而即使有这么多的好处，然而即使内心做了无数的自我说服，然而即使现实中有那么大的压力逼迫，灰原哀和柯南二人也……好吧，他们屈服了。
为了能在天黑没灯之后能够入住休息，他们现在就得努力起来打扫房间。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们路上随便吃了点车站便当，倒是不饿，但是母女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接下来他们只能选择男装打扮，父子或兄弟那种。而男装……不好意思，只有成人版的，没有准备幼儿的。而且萝莉装还挺高档，毕竟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也是富人区，要符合人设，男人倒是不在意身上穿的是什么，女人和小孩可不行。
再者在这种环境里，荒川区几乎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单身打工狗，猛然冒出来一个穿的很好的小萝莉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买生活用品……
是太看得起荒川区的安保呢还是太瞧不起日本的色狼基因呢？
所以他们不能出去买扫把抹布水桶，就只能从后门溜出去，柯南去找自动贩卖机买矿泉水并找散一千円的纸币，土豪打扫用的不是自来水而是矿泉水你们怕不怕。而灰原则去公园里的树丛草丛里弄些长一点的草和带叶子的枝干，一楼的垃圾场说实话还是有一些能用的东西的，用那些塑料带或者细铁丝把草叶绑着，就是个保质期很短的扫把。
当然了，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出门前两个人都带了装满麻醉弹的手.枪与装满乙.醚的喷雾。事实证明，多一项技能活下来机会就越大，技能越多活得越好。
所以灰原哀无比庆幸自己在博士家学会了做饭，虽然现在她正在思考，手上只有充电宝的情况下电磁炉究竟有什么用。
毕竟不是真的小孩，不存在任务做到一半就玩起来的可能性，所以很快，各自出门的两人就已经抱着战利品归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都没有把合体的童装露出来，而是在外面又套了宽大的男士T恤，毕竟这里穿大人的旧衣服的小孩还是可以有的，而且劳作弄脏特定的一件就好了，没水没电的地方，用凉矿泉水洗衣服是非常痛苦的事情。然后灰原又扣了个帽子在头上，遮住自己精致的混血儿面容和略长的棕发。
结果两个人又故意在路上用灰尘泥土把自己弄得丑不拉几衣服也脏兮兮的，在后门碰面的时候差点以为对方是陌生人而打起来。
还好很快两人分别认出了对方怀里的青草叶子和矿泉水。
“一惊一乍感觉自己也是要死了。”灰原实在是有些神经衰弱，两个人回到二楼之后她把青草叶子往地上一摔，就开始发脾气，“不要让我知道那个黑鬼是谁，不然我一定要给他投毒！”
毒成小学生之后痛打一顿！
“额，哈哈……”柯南讪笑了两声，默不作声地蹲下来把矿泉水放到墙角，然后拿起之前回来时顺便拿上二楼的铁丝开始扎草叶。
这态度让灰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蓦然回头盯着柯南头上竖起来装无辜的呆毛，眯着眼睛冷下声音发问：“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柯南瞬间背后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反问道：“啥？”
“那个黑鬼。”灰原的内心毫无波动，“你之前看监控的时候说你不认识，但是你表现的并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是吗？”柯南发出奇怪的强调，把手上扎好的一束草叶放到一边，然后去抓第二根铁丝，很认真的样子。
然而他抓了一个空。
柯南扯了扯嘴角，回过头去，果不其然，铁丝和草叶都已经被灰原抓在手上，而她仿佛抓着手铐一样的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其神态气质宛如拷问犯人的佐藤警官一般。
真好，这空荡荡的屋子感觉跟审问室也差不太离。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叫什么、为谁工作、哪个阵营的。”柯南苦笑的举起双手投降，看着灰原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只好再交待清楚一点：“之前不是你说刚住下来的时候就有警察过来查么，我以为警方里有组织的卧底，就问了冲矢先生有没有类似的人存在。”
“然后他说是个黑人？”灰原哀哼了一声，看着柯南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叛徒。
有情报不交代肯定是叛徒！
“没有！”柯南敏锐地察觉到灰原的情绪，连忙为自己伸冤，“我是问过冲矢先生有没有，可是他没有给我准话，只说注意一个黑皮肤金发的人，没说他到底是什么人，也没说要防备或者通知他，潜台词就是这个人立场不明的意思嘛。而且冲矢先生还说他跟贝尔摩得在一起会易容，我想着黑皮肤金发这么明显的特征肯定要易容一下嘛，所以就没在意……”
“不在意所以就没当一回事儿，看到本人也没认出来，还要多亏人家没有换车才认出来及时跑了。“灰原哼了两声，心里大致猜出来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了。肯定是因为那个冲矢昴含糊其辞了一下就觉得可能又是一个卧底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天真的男孩，就算组织里全是卧底，他们所服务的对象也不是一样的，目的和手段肯定也不是一样的，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叹了口气，灰原哀蹲下来，把手上的草叶和铁丝放下，看着柯南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工藤君，的确我们现在对付组织需要很多同盟和帮助，可是说到底，真正的同盟必须是在解药到手以后才能开始的。涉及到APTX4869的事情，或许只是我想自保的私心吧，可是这个药是真的不能够过多暴露在人前，组织里也是同样的立场。要知道，除了我和那位先生……”灰原不自觉地在提到那位先生的时候打了个冷战，柯南也发现了，但是无计可施，事实上灰原听到任何跟组织有关的事情都会很害怕，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又该怎么办，不过现在灰原倒是貌似缓过来了，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会这样，他也就当做没看到了。
灰原哀知道自己这样的害怕已经是本能了，也完全不在意柯南的忽略，只是继续说下去：“除了我们两个以外没有人知道APTX4869的情况，不然琴酒也不会随便就把药给你灌下去了。而现在我也肯定，组织里除了琴酒几个当场知道的人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FBI那边也一样，除了那个冲矢昴，也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个，对吧。”
这个说法，柯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没有一点不赞成或犹豫，可见他发自内心认同这一点，而且FBI那里也的确是这样的情况。
见此，灰原暗暗松了口气，也对那个冲矢昴有一点好感了，毕竟他没有做什么直接汇报到高层然后FBI一窝蜂过来抢技术人才和资料的事情。不过这点她很早就知道了，毕竟FBI没有急着把她和柯南纳入保护范围，就很说明问题了。
定了定神，灰原这才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怎样，起码现在，你不能对什么人都那么放心，没有戒心，甚至都不与我商量。”比如若当时他打完电话就问她组织里有没有黑色皮肤金发的人，两个人都有印象的话，那么今天早上她们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虽然不知道也一样糊弄过去了，可是知道之后的做法和不知道时候的做法肯定不一样的。这次是运气好隔壁好心肠的阿姨在，如果不在呢？贸贸然出去，人家看到人直接破门拎走，怎么办？
“那我相信冲矢先生嘛……”柯南讨好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拿铁丝和草叶，准备重新开工。
然而他又抓了一个空。
柯南讶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灰原哀刚刚才缓解的脸色又变黑了，一下子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她了。
“喂……又怎么啦！”柯南也有点烦，于是拉长了声音。
有完没完啊，先把手上的事情干好了在慢慢说不行吗？一定要在这个灰尘满地的地方讨论人生？再不搞定天黑了他们可不能打手电或者点蜡烛的啊！
可灰原哀根本不管他是不是烦了，她比之前知道柯南又隐瞒不报的时候更加生气了，那模样像是如果手边有鸡毛掸子的话分分钟就抽到柯南身上去了。
灰原哀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如同爆破一样的声音是从那样娇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一样：
“那个冲矢昴是你爹吗你这么信他？！”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