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对不起我没贝姐会撩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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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斜晖染红了钢铁铸成的城市，阴影渗透银灰色的世界，纵使周遭熙熙攘攘，即便身旁人来人往，也总是有一种异样的孤独弥漫心间。
拥挤的别墅里，原本没什么人只是放资料和器械的FBI基地，因为毛利小五郎几人的入住而不得不调人回来保护他们，此刻人多到甚至要两到三个人住一间房。可是与组织的争斗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心神，不论是搜查官们，还是人质们，每日或心事重重的试图搜集更多的消息，或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地在外面到处搜查，几乎无心商谈。
竟沉默得犹如蚁穴。
网络上再找不到更详细的信息了，人流量太大的车站和临街里想要找到目击证人实在太难，况且经过变装的工藤新一是被一群毫无特征可言的人追逐的，本身就很不引人注目，而且他是直到后面被贝尔摩得和琴酒接手才特别招人眼球，在此之前的消息根本探访不到。
而在车站被捕的那几个人，有的说是路上听到有人喊抓小偷所以跟着过来追小偷的，有的说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追这个少年的，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追工藤新一，一大半坐着电车走了，也找不到了，而抓到的这些查了身家也基本都是良民，组织似乎也没打算把他们捞出来一样就放着不管，最后警方也只能逮了两个承认自己是混混拿钱做事的关了几天，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另一边，妃英理与茱蒂和公安警察的交涉倒是收获比较大。
或许是理亏，或许是安室透也存着利用FBI寻找工藤新一二人下落的想法，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扯皮了一阵子，公安警察就交出了现场完整的探索报告，顺便让到场的几个人跟着去了一趟现场又见了几个当事人，虽说现场早就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只是找回来的消息却反而让冲矢昴推测的消息变得模糊。
他原以为是宫野志保吃了解药去把工藤新一弄回去的，毕竟当事人里头只有她一个的医学素养可以伪装成一个护士几个小时都不被拆穿，而且非要让工藤君昏迷并且等待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有可能是等待解药药效解除，而这个也只有可能是知道解药存在的这几个人才有可能做到的。
而从阿笠博士那里问到的消息，APTX4869解药的药效最多持续24个小时，工藤新一在有报道的时间都存在了十几个小时了，回去倒推一下吃药的时间，倘若是趁着黎明出门的话，也差不多是天亮时分会变回去。
而带着柯南离开医院，肯定比带着工藤新一离开要简单。
可偏偏茱蒂实地探查出来的结果，是当时换班时见了面的护士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当时到护士站报道的保本夏希是本人没错，脸也捏过，声音也正确。
如果非要说什么时候被人换过了，那一定是保本夏希去更衣间里的时候做的。而且昏迷的保本夏希最后的确是在更衣间被发现的。这样也就能够证实，公安警察那个荧光贴纸的策略，为什么会不起作用了，因为一开始就不是本人。
可是问题又来了，在去病房的路上，护士长也和“保本夏希”聊过天，脸因为戴着面具无法确定，但是声音肯定是本人的。护士用的口罩特别薄，也没有高领子，这就证明了变声器是不存在的，所以那位神秘人士本人是会变声的。那问题就来了，宫野志保并不会变声，如果是她弄走的工藤新一，那她是如何变声的呢？
冲矢昴看着手中的资料，只觉得一个又一个问题都在往他脑子里飞。
要想证明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只要去工藤君放发信器的那个位置附近巡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回去就知道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波本让手下把资料发给他，肯定有逼着他去探查一下工藤新一躲藏的位置从而再随后下手的意思。所以他是不能去的，其他FBI探员们也不能去，因为他们一定被公安警察跟踪了。
波本做得出来把工藤新一从警察医院调走之后再通知组织下手的事情，那就一定做得出来把躲得好好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抓出来交给组织的事情。
波本表示无辜，其实他刻意拖延到天亮才告知消息是为了让贝尔摩得无从下手，他可没打算真的把人弄进组织里去。
可惜红方内部从来都不消息互通，所以结果就是冲矢昴此刻正用一双泛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和手机上茱蒂发来的各种消息，脑内拼命地转着，推测着各种情况。
然而却毫无头绪。
“咚咚。”便在此时，有人轻轻敲了他的房门。
“请进。”冲矢昴闭着眼睛狠狠揉了一下眉心，推开电脑，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
“那个……”有些弱弱的女声响起，有着忐忑不安和尴尬，听着就知道肯定有麻烦事。
冲矢昴愣了一下，定睛望去，原来是毛利兰。这个时间来，大概就是为了讨论一下她疑似得出的那个答案吧。
“什么事？”于是冲矢昴站起来，不过睡意仍在，站起来时有些晃神，不由得用手撑了一下桌子。顿了顿，冲矢昴才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去用力把厚窗帘给拉上。
被久坐的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透过薄薄的镂空白纱窗帘透进来的阳光被刷的一下拉过来的酒红色窗帘挡住，暗红色的微光渐渐弥散开来，室内一下子又变得昏暗无比。
静谧的气氛，兰有些忐忑地赶紧把房门关上，随即顺手开了灯。
白色的灯光立刻驱散了房里刚出现的一些慵懒的睡意，刺激得房中两人变得清醒无比，一下子又都是可靠的成熟的人了，仿佛昏昏欲睡和讪讪无语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个，”兰清了清嗓子，有些脸红地小声问道，“博士家借住的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子……是不是也跟新一一样，是被变小的人呢？”
问得好直接竟然无法回避！冲矢昴忍不住在内心吐了个槽，然后无可奈何地张口：“是。”
他言简意赅，不说谎，但也不泄露更多信息。
“她现在应该是跟新一在一起吧。”兰完全不在意冲矢昴的惜字如金，问的更直接。
“……是。”冲矢昴有点忐忑，心里有点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似乎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没遇到过或者说他没有面对过会吃醋的女孩子，万一毛利兰她是会很在意这个情况的，那该怎么办？
不过幸运的是，兰并不在意这个，或者说，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还在意这个的女孩子。何况冲矢昴也不是一个适合她纠结这个情况的对象。
所以兰并没有对孤男寡女流落在外的情况做什么评价，反而更加直截了当地问了另一个敏感问题：“那么，在医院把新一带走的那个人，就是哀酱对吧。他们好像有什么方法可以临时变回原来的身体，然后再变回小孩子的样子。”
“……这个我不确定。”冲矢昴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普通女高中生会如此识时务以及……敏锐。明明他之前看到她的时候总是在哭，窃听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似乎她也对于工藤新一很执着的样子，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居然能够完全排除工藤新一的干扰，直指宫野志保。该说女人的直觉可怕的吓人么？
“为什么？”兰愣了一下，连续两个斩钉截铁的“是”的回答让她对自己的猜测充满信心，没想到最后这个竟然是不确定的回答。
为什么会是不确定？要么就是哀酱把新一带走的，要么就是组织把新一绑走的，怎么会有这两个答案以外的选项呢？会对新一下手的，不就是自己人和敌人么，其他人偷走新一会有什么好处？
看着毛利兰澄澈的眼神里毫无保留的疑惑和信任，冲矢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有着一样眼神的女人。或许是见多了人心险恶与步步算计，在这样的眼神面前他总是无法逃避，不自觉间已经丢盔弃甲。多年以前，赤井秀一会忍不住在行动开始之前自曝身份以让明美做好准备，而现在，冲矢昴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口对兰解释道：“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志保，但是查到的信息又不太可能是志保做的。组织那边似乎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一直在找人，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来迷惑我们的，所以我只能说，我并不确定。”
“志保……她姓志保么……”兰不由自主地偏了个题，喃喃道。
她精练了一下冲矢昴突然罗嗦起来的回答，提取了关键字，却显然不太在意工藤新一下落不明的情况，竟然关注起了灰原哀的本名这种事情起来。
冲矢昴也又愣了一下，毛利兰还真是屡屡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他顿了顿，匆忙又解释了一下：“她叫宫野志保，志保是名字……以后叫她宫野就可以了，其他名字都不要叫，毕竟APTX4869的事情FBI其他人并不知道，我们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灰原啊，哀酱这样的，很容易暴露。”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那个冷淡又难搞的家伙被人叫X酱的时候的表情……这种称呼配她还真是诡异的很，也不知道毛利兰到底是怎么成功逼着她承认这个称呼的。
……换他肯定被打出门去。
宫野志保……兰在唇边将这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牢牢记住之后，突然间又忍不住偏了一下题。
昴先生和宫野是什么关系呢？能够知道那个什么4869的药的情况，知道她和新一的情况，还能够直接叫她的名字……
不过这些话兰倒没那么敢问出来，实在不太熟，而且昴先生有时候总感觉有点可怕，于是兰立刻把这个话题抛之脑后，转而说起她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了。
“那个，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忽然有些颤抖了起来，似是在害怕，却又很坚决，“可以拿我当诱饵么，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找个机会像妈妈那样出去，但是不带那么多人，这样会不会可以给现在的局面有一些帮助？”
“……为什么这么想？”冲矢昴忽的严肃了起来，他睁开眼睛，一双锐利的绿眸紧紧地盯着兰，试图看破她的每一丝破绽。
兰被冲矢昴突然睁开的眼睛和逼人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不过倒是倔强地瞪着眼睛，仿佛给自己打气一样地大声说道：“新一他现在受了重伤，哀、宫野她也只能偶尔才用原来的身体行动，这种情况下在外面躲躲藏藏很危险不是么？组织要抓我和爸爸，就是为了逼他们出来，所以只要我出现了，组织就会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那么新一他们就有喘气的机会，起码能把伤治好……”
兰被秀一鹰般的眼神盯得越来越说不出话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过她立刻又醒转过来，把背脊挺得笔直，拿出了睥睨空手道场的气势，掷地有声地说道：“只有我们几个才有可能转移组织的视线，有希子阿姨和博士几乎没有自保能力，妈妈虽然好点但也差不多，而爸爸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那就只有关东空手道冠军的我了。我自认只要做好了准备，是不会被轻易拿下的。”
不过，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串，夸下海口的兰心里还是有些虚，看着冲矢昴挑起眉毛的样子，赶紧补充道：“当然了，对方拿枪的话，我还是有点怕……但是昴先生如果能帮我训练一下的话，教我怎么用枪、怎么躲子弹的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之前在东京铁塔上她已经躲过了一次子弹了，但是那次比较特殊，是面对面静静地等对方开枪的，她可没那么天真，以为每次都是这样。而且她也不觉得面对一群用枪的人，她能用空手道来对付，她可不是京极先生。
但她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爸爸的枪法很好，她努力学学的话应该也不差，护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冲矢昴定定地看着双手握拳眼神坚定的女孩子。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闪着璀璨无比的光芒，她的背脊如此挺直，就好像一根标杆一样。可冲矢昴却没有因此而忽略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汗津津的额际，还有微微颤抖着的衣角。
她在怕。
她当然会怕。她又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特工，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罢了，平日里最多遇上个抢劫犯什么的，哪里能够毫不胆怯地去面对杀人如麻的组织成员的枪口呢？
真是不自量力！真是太乱来了！就爱牺牲自己，就不能更相信工藤新一一点么？
“不行。”冲矢昴斩钉截铁不容反驳地说道。
“可以！”兰以更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语气回了一句，她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力量，言语之坚定实在是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她，“起码也可以破解现在的情况不是么？组织如果找到了新一，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再关注我，至少我们可以通过组织的动态来判断新一此刻身在何处！”
“不行！”冲矢昴紧紧盯着兰的眼睛，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兰说了什么。他深邃的绿色宛如幽暗的深涧一样，看不穿，但是有什么很浓烈东西的蛰伏在里面：“我说了，不行！”
赤井秀一真希望半年多前，也能有一个人能够这样斩钉截铁地对准备跟琴酒做交易的明美说声不行，而不是让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承担起那么多，一个人周旋于组织、同伙和警察之间，却还要对着志保轻轻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样任性的牺牲，是他们想要的么？是志保、或者工藤新一想要的么？
想到已经没有机会再后悔的明美，冲矢昴压抑着心中忽然间涌起的一阵抽痛，不再说话，只一心提步疾行，越过兰，想去院子里抽根烟。
“可是！”兰很焦急地伸手抓住了冲矢昴的手臂，急得快掉泪了。
倘若是平常，她自然相信新一有办法能解决这些事情。可现在是平常么？新一才刚刚出了车祸，甚至连清醒的时间都没有，哀、宫野是从不会掺和少年侦探团那些冒险的行为的，可她却不得不在组织、FBI和警察的眼皮底下冒着风险去把新一偷出来！而且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小学生的样子！离开了医院，新一受了伤必须要买药，宫野的发色又那么显眼，如果被抓到了怎么办？
她只是临时做诱饵而已，又不是从此就参加了组织的决战，她受伤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医院治疗，可是新一和宫野不可以啊！
冲矢昴被抓住手臂，关东空手道冠军的力道的确不容忽略，他有些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入目看到的却是兰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身体忽然就僵了一下。
“——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来。”看着兰着急的样子，冲矢昴的手忽然就不听使唤了，有些温柔而又无奈地自觉地放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她温软的发丝，“有我们在，还不需要让你去做这些事情。枪什么的，你想学的话，我会教你。但是你要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
“……可是。”被那绿眸中的什么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兰只得略显尴尬地侧了侧头，冲矢昴也就顺势把手收了回来。
但他不给兰继续说话的机会，深深地看了那双含着泪的眸子一眼，便再不回头地出了门。
明美那时候，他不在。
但现在，他在。
冲矢昴踏在修剪齐整的草坪上，靠着雪白的墙，叼着烟，抬头看着天上稀薄的云烟。
他忽而握了握拳头，又揉了揉脸，随即眯起了眼睛，勾起了嘴角，很快，就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对不起我没贝姐会撩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