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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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么倒霉啊你们。”胖胖的老太太眯着眼睛拄着拐杖，抬头看着眼前的母女两个。她思忖了一会儿对方的说辞的真假，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还是有些疑惑，“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么，长的不太像啊……”
虽说那孩子似乎跟眼前的女人挺亲近的，但是大人是卷卷的茶发，小孩子虽然扎着个小马尾但也看得出来是黑长直，况且大人看着就像是个混血儿……再说了，新干线上被人偷了装有印鉴登陆证明书、护照等等重要证件这样的情况，不会是哪里来的儿童拐卖犯吧？
“……妈妈……”小女孩似乎被老太太看得很慌，又往母亲身后躲了躲，紧紧揪着大衣下摆不肯探头出来，倒是那个母亲似乎不太喜欢女儿这样小家子气的模样，硬是把她又拽了出来，不过还是比较担心地搂着她的肩膀。
茶发女人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情况了，也没有很特殊地回答道：“哦，这孩子像她爸爸。……不过阿婶，我们现在只有印鉴和健康保险证，可以租房子么？”
“……恩，也不是说不行……”老太太有些犹豫，眼前的女人说自己是外国人，虽然有健康保险证和印鉴，但是没有护照和印鉴登陆证明，也实在是不太保险。但是对方带着个孩子，似乎是亲生的，也不像是坏人，而且一个女人家和孩子一起在国外遭遇了不幸的事情也是值得同情，况且自己家也在警视厅旁边，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骗子吧？
“虽然我是急着出租房子出去，条件可以宽松一点，但是房门锁是不换的，而且房租是要求一次付清的哦。”老太太沉吟片刻，想了想去大阪工作的孙子生了重病没人照顾，还是松了口，只是依然挑着眉毛望向眼前的人，“你的包被抢走了，你身上有钱么？”
“这个……”女人一下子又有些迟疑了，低头看了一眼又累又饿的女儿，显然也很是为难，“应急的钱倒是有，肯定也够房租，只是因为是美元……原想着就算有什么意外也可以去银行换，但是护照丢了一时间也换不了。虽然申请了补办护照，但是下来也要好久。”
“这样啊。”老太太原本还很紧张的以为眼前的人又没证件又没钱只是想赌赌看自己一个老人的同情心的，不过一听钱是有只不过是外币，也就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脸上也带出笑容来了，“没事，你给我美金我去换也可以。”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了！！”女人喜出望外，连忙压着孩子跟老太太一起道谢。老太太挥挥手，打开了铁门，让她们进了屋子。
‘初战告捷！’宫野志保和柯南‘母女俩’趁着老太太转身的瞬间对视了一眼，紧握的双手才终于敢松开来，互相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浓浓的冷汗，顺便缓解一下被对方紧紧捏着的肿痛。
朝阳斜斜地打在街道上，雪白色的半人高的大理石围墙和木质的深棕色围栏也闪着白光。穿着浅灰色大衣的女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拖着女儿，跟着穿着淡紫色和服的老太太慢慢走进了房子里，端得是繁忙的东京街头一处颇为治愈人的景色。
这栋房子虽是平房，也上了年纪了，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净，庭院里的草坪休整的整整齐齐地，绕着围墙种了一圈的藤蔓植物，开着漂亮的紫色的小花。铁门往里是一块块大理石在草坪上铺成的小道，不过一两厘米高，走的时候如果不小心踩空了也不会崴着脚。
这样漂亮的房子，又是位于差不多市中心的地方，实在难以想象会被出租出去，何况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的人，也不大可能想要租房赚钱；即便是要出租，也不大可能会接纳宫野志保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但是人活着总有各种不便之处，这栋房子的主人香取老太太便是如此。她从几十年前就住在这里，也曾家世显赫过，不过在儿子儿媳继承了家里的公司的时候，比较倒霉的遇上了日本经济崩溃，结果公司倒闭了，儿子儿媳也承受不住制造了个意外自杀了，只留下刚会说话嗷嗷待哺的孙子和一大笔保险金给两个退休的老人。
好不容易拉扯大孙子了，男主人也过世了，终于等到孙子去大阪踏踏实实地当个白领的香取老太太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得到孙子车祸的消息。
虽然人还活着，但是总是要人照顾，再加上家里就这个孙子有工作，老太太也只能选择把家里的房子廉价租出去，换一笔给儿子治病的钱，然后把房子寄托给租客就去大阪照顾孙子。
可惜这房子地段虽然好，价格也便宜，但架不住老太太只肯租出去最多半年。在日本租一次房子还是很麻烦的，无人问津再加上老太太的孙子那里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所以这才便宜了逃难的宫野志保和江户川柯南二人。
而这也要多亏赤井秀一那一行李箱的实力帮助，不然单凭他们二人逃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恐怕最多住上半个月的旅店就要跪。
善于制作假证的赤井秀一虽然只有一夜的时间，但也成功地做出了四人份的不需要电子卡也不需要本人相片的健康保险证和印鉴，保证不管宫野二人用什么姿势逃亡都能够用得上。行李箱里除了阿笠博士赞助的那套研究设施以外，还放了工藤有希子赞助的简单易容工具和大把的美金，也省的卡不能刷的二人被人怀疑带着几十万的日元到处走。几千上万的美金要好携带也好解释得多。
剩下的就只能靠两个人的随机应变了，不过目前看来，在幸运加成下，战况还是良好的。
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万一暴露了会连累到其他人，最多连累到香取老太太的房子，这个事后还是赔得起的。
“那个，要怎么称呼你呢？”香取老太太把两个人引到了家里的客厅坐下，一边冲泡红茶一边问道。
“宫（mi）、额，不，是斯凯尔（secale）·美乃（mino）。”宫野志保方捏了一把汗之后又松懈下来，一不小心有些恍惚地差点报上真名，不过立刻回忆起证件上的名字，赶紧变了回来，生怕露馅地赶紧看了一眼香取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并没有起疑，反而善解人意地回话道：“你还不太适应日本吧，的确日本人的名字是先报姓氏的。司、司……我叫你美乃好了。你带着孩子来日本多久了？”
老太太有些读不清楚外国姓氏，因为是长辈所以也就直呼宫野志保的名字了，宫野志保自然没有意见，美乃和宫野的发音相近，她也不容易忽视掉，斯凯尔就真不知道是叫在谁了。
“不久，也就一个多月吧。”宫野志保微笑道，她没有用很日本女人的跪坐姿势，虽然她会，而是用的比较男性化的盘腿，一般外国人都不太习惯跪坐的，事实上她也不习惯。
“诶，那日文说的很不错呢。”端着红茶过来的香取老太太惊讶了一下，如果不是宫野志保的外表长得实在像混血儿，她倒真以为这是个日本人了，“不过你是来日本做什么的，我的房子最多只租半年，不会妨碍到你的事情吧。”
“亡夫是美籍日裔。”宫野志保低了低头，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我是带孩子回丈夫的故乡的，想来孩子毕竟流着日本人的血，也该学学日本的东西。本来想到东京玩几天，没想到把护照给丢了。”
香取老太太自然地理解为宫野志保提到去世的丈夫心中难过，于是也就没有再多问，对于游子血脉回归故乡老人家也是挺支持的，立刻就很关心的说：“啊呀，这样爱酱上学岂不是有点麻烦，如果没了身份证明的话。”
“这个没关系，已经过了入学时间了，她明年上一年级也可以。”宫野志保听到‘爱酱’身子抖了抖，随即立刻回答道，“小孩子嘛，玩几个月不算什么。”顺便强行解释一下为啥柯南不去上学。
柯南此刻装的是女孩子，所以用的是给灰原哀做的假身份，因为是斯凯尔·爱，所以装作母女是一点违和都没有。只是两个人要适应‘爱酱’叫的是柯南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一段时间。
简单地唠嗑了几句，问清楚了宫野志保母女两个的打算之后，香取老太太还算满意地让她俩签了合同，盖了印鉴。
他们本来是来旅游的，只是丢了身份证明必须补办，所以想坐新干线回老家都难，何况东京有大使馆，所以在这里等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补办护照最多也就三个月，香取老太太也就不担心她俩赖着不走，而房租一次性付清、家里有人照顾着屋子也能让她比较放心，所以也就没有在证件上面再多做要求。
虽说租房子而不是住旅馆是让人有点想吐槽，但是毕竟带着孩子，住房子肯定是比住旅馆要方便一些，香取老太太也就掠过不谈了。她心里又担心着远在大阪的儿子，于是匆匆收起了合同，就带着行李上新干线去大阪了。
正式占据了这个屋子的宫野志保二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个人毫无形象地倒在地毯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呼！多亏了冲矢先生！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柯南躺成一个大字，完全不在乎裙子底下的内裤走光，他一把揪下头上的假发，故意捏的软软的声音也恢复到原来有点低沉的少年音色。
“说到那个冲矢先生。”宫野志保一瞬间似乎被什么激活了一样，从地毯上弹坐了起来，左手拂过冲矢昴给他们准备的行李箱，似乎透过那厚厚的箱子摸到了里面的试管和药剂上。
阳光从客厅边的落地窗处透进了屋子里，照得宫野志保纤细的下颚有些惨白。她动了动嘴角，终于双手握成了拳头，紧着喉咙问出声：“那个冲矢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柯南听得她声音不对，也赶紧坐了起来。侧坐着的宫野志保背对着阳光，除了那用发夹撩起来别在后脑勺上的茶色碎发以外就只能看到白嫩的耳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竟有种灰白的感觉。
“斯凯尔，Secale……”宫野志保一字一句轻轻地、慢慢地说着，“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医学的专有名词的一部分，secale cereale，它的意思是，黑麦。”
“黑麦，又名——”宫野志保的声音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柯南听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忽然看见宫野志保转过头来，阳光从她脸上扫过，就像是什么科幻电影里的扫描仪一样似乎有一层莹白色的光芒闪了一下。宫野志保状似平静的样子更让柯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徒劳地坐着等宫野志保继续说下去，而宫野志保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Rye。”宫野志保斩扔出一个词，微低着头，冰蓝色的眼眸藏在刘海下，没有光点。
“……诶？Rye？”柯南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装傻。此刻并不是什么摊牌的好时机，于是他决定一瞒到底。
“是么？你不知道么。”宫野志保似乎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她没有光点的眼神不经意地从柯南的身上扫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提起行李箱，“我去找个能做实验的地方。午饭就拜托你了。”
“爱……君。”宫野志保轻轻地念到。
尾音是斩钉截铁地下滑的，像是说出这个字的人们虽然忐忑但是又十分执着沉静的心情，满载着喜悦和期望和憧憬。
而非那个稍稍上翘而消散在空中的同音字，那个轻飘飘的字，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
如浮萍一样无根无源，无处可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