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45、第十四章

　　于是，就这么去了，去了那传说中女人止步的福院。
　　好吧，我再次承认我是个不懂欣赏的没有艺术天赋的笨蛋，我实在是看不出福院究竟神秘在何处。
　　不过，可能因为是做接客用的地方，它的建筑是四个院子中最恢宏大气的，摆设着的也都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古玩、珍品。不过主体感觉有些死板，不像碧落或黄泉的院子那么精巧，也没有歆园的奢华，整体来说还是以大方稳重为主。
　　那也是当然，如果连福院他要弄得金壁辉煌好像暴发户，我倒要怀疑一下他的品位了。
　　空儿在福院门口等我，领着我进了个大厅后的一小间，里面已经帮我备下了热茶和果点，还贴心得为大病初愈的我被了好几个软垫放在软椅上。
　　不过这一看，可就全都是他的风格了。尤其是这几个垫子，让我怀疑是他直接从歆园拿来的，故意刺激我眼球所用，和简洁的福院摆设还真是一点都不相配。
　　“我不能去前头看个仔细？”我把玩着软垫上的流苏，随口问道。
　　“姑娘别气，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实情，而是空儿也不知道。姑娘是第一个以爷的女人身份进入这福院的，之前没有过先例，之后应该也不会再有，所以为何这么安排，空儿实在不知，爷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照做。”空儿可能以为我在责怪，惶恐着弯腰道。
　　这话，让人玩味。
　　什么叫做“第一个”？又什么叫做“之后不会再有”？
　　“空儿，我知道你帮着他说话，可也不用这么偏帮，倒显得生假。你回他身边去好了，我这儿有圆圆在就行。”
　　他皱了下眉，欲言又止。“……是，姑娘。爷吩咐了，让我们将那人带到外头那厅里来，好让你看得清楚些。我这就去了，你在这儿休息着。”
　　等他离开，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笑道：“圆圆，我一直以为空儿是耿直的青儿是内敛的，原来我也错了，你看，空儿都会骗我，真是好主人教出的好下人。”
　　圆圆过来，往我身上披了件披风。“姑娘身体才恢复，可别又受凉了。空儿的话也不算真都是在欺哄你，何况我们也不敢。”
　　“哦？”我想了想，挥手。“好，好，我知道你们都要说什么……也都别说了，无双真该去烧香，恭喜自己居然有这么忠心的手下。”
　　“姑娘！”圆圆叫道，继而像是不知该怎么说般顿了顿，一叹。
　　也这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
　　“秦二公子，这边请。”
　　“好，好……”
　　“你稍候，爷这就过来。”
　　“不要紧，我在这儿等着就好，等着就好。”
　　这么唯唯诺诺的口气，会是刚才宛如姐姐说得那位将神剑山庄重新崛起的少年英雄？
　　我好奇得轻移步至门帘后，揭起一角偷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椅上，一会又站起，有些局促不安得在厅内踱步，不时抬头望向门外。
　　的确是个清俊的男子，不过此时看来一点也没有“少年英雄”的感觉，反而有些纨绔子弟的感觉，三十作有的样貌，苍白的脸，浮肿的双眼，还有眼中的慌乱不安算计。
　　“让二公子久等了，轩辕真是抱歉。”一阵香风，他翩然而入。
　　“不，轩辕公子公事繁忙，是秦棠打扰了轩辕门主。”男子忙欠身道。
　　“来，二公子，坐。来人，上茶。”他在主位上坐了，随意得靠上椅背。“二公子，今日来找轩辕，所为何事？”
　　“这……轩辕门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潘家……”秦棠犹豫了一下，咬牙快声说道。
　　“哦，潘家……是为了如玉进门的事情吧？”他慢条斯理得开口，高高在上的疏离。
　　“是，门主。这本是秦棠的家事，也不敢来惊动门主，不过那潘家实在是太过分了些。这些年来，多亏了有门主和无双门的相助，我们神剑山庄才能有今天的样貌，可那潘家居然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口口声声说我忘恩负义，还在江湖上四处传播，这不是漠视了您吗？我什么都可以忍，可是这口气我是忍不下，所以特意前来禀告门主您……”那人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的样子倒好像这事本和他一点都无关般。
　　“哦？潘家有这么说？”他一副讶异的样子，意外的让我有些天真的错觉。
　　“是啊！他根本就是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嘛！”
　　“嗯……如玉是我送给你的，怎么说也算是我无双门的人，你如果迎她进门，就等于是和我无双门的联姻，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有成亲的那天……这样，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二公子远道而来也辛苦了，今晚就由轩辕做东，你好好休息一天吧？”他拍掌而下，立刻有个长相可爱的小厮快步跑进。
　　“爷，有何吩咐？”
　　“你带二公子去客房，记得好生服侍，二公子可是我们的贵客，明白不？”
　　“是，小的明白。”
　　那秦棠又是低声下气得弯腰道谢后，才跟着那小厮走了出去。
　　“怜儿，人都走了，你还躲在那后面干什么？”过了一会，他噙着笑开口。
　　“不是你让我不许出来吗？怎么一会又是你有意见了？”我步出小室，走到他面前，他拉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也不挣扎，让他将我在他腿上安放好，双手围拢在我腰上，下巴顶在我头顶。
　　一回生两回熟，对于这样的亲昵，我们已是万分合拍。
　　“那可不同，我让你不出来，是不想让那人的眼光污染了你。那种人……我怎么能让那种终日在女人中打滚的男人用评审的眼低下的心思来看你？你是我的宝贝，怜儿，我不能容忍别人对你的不敬。”
　　巧舌如簧。
　　“这事怎么又和你有关了？”
　　“怜儿，神剑山庄虽然已经没落，不过威名犹在。如果我能帮助他们重建了神剑山庄，等于将那神剑山庄吞并了，我为什么不去花这心思？就算我不做，潘家也会做，那家子可真是野心勃勃的料，逗着好玩是好玩，可也不能过了度。如果让潘家吃下了神剑山庄，它的声势将达到另一个地步，中原武林将会以潘家马首是瞻，我怎么可以放任不管，你说对不对，怜儿？”
　　“那如玉，是你送给秦二公子的？美人计？”
　　“秦棠的确是个有想法的人，不然我当时也不会找他合作。不过，他和一般的男人都有一样的通病，自视甚高，好色。迎合着这两点，再给予适当的好处，他自然会成为我的人。你看，神剑山庄现在重新站起来了，却也算是我无双门在中原的分舵，而他，因为有把柄在我手中，又舍不得离开我这能给他带来万种方便的金主，自然什么都是听命于我。下一步，我要的是他们神剑山庄的武功秘笈，和心经。”他眯起眼，是志在必得，是意气风发。
　　这样的他，虽不见平日的妖魅，却更有一种夺人的风采，灿烂得让人不忍移目。
　　“……福院让我进来，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怜儿想要的，我忙着帮你去完成心愿都来不及，不过就是想进福院罢了，这么小的事情。”他亲啄着我后颈，一阵阵的瘙痒让我忍不住缩脖子。
　　“别的姑娘们可会服气？”
　　“怜儿，我的所有特例，都给了你，人人都知道，却唯独你选择漠视。”他控诉道，眼中隐含着难过，让我惊讶于他的演戏逼真，一个分神，已经被他吻住。
　　霸道的侵略，当分开时发现自己竟然拉着他的衣襟、双手在微颤、虚弱得只能靠在他怀中时，实在有些挫败的感觉。
　　无双，无双，我的□□已经开始习惯了你，我的心无法阻止你的鲸吞蚕食，难道我依然无法有胜你的一天么？
　　这游戏的输家，依然只有我吗？
　　何其不公！
　　“怎么了？在想什么？”他一扯我发尾拉我回神，有些不满我的分心。
　　“在想……今晚会有的花天酒地，不知是否能够观赏。”
　　“嗯，我能说，我非常不希望怜儿看见那样的场面吗？”他一副很认真考虑的样子。
　　“哎呀，你差不多在给我一个暗示，暗示晚上会是怎样的胡闹？”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垮着脸叹气，像有多不得已多委屈，我笑着推他一把。
　　“去你的……”
　　“怜儿，我已经让青儿传令下去，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这福院，不必再通报于我。不过，福院毕竟也是无双门议事的重地，除了圆圆，我不能让你带别人进来。”他收了笑，满脸严肃。
　　“我没事情老往这儿跑作甚？尝了新鲜也就够了，这儿也没什么多值得看的。”我却不领情，故意和他作对。
　　“怎么没有？你可以来看我啊？”他呵呵笑，有些恶意得带着诱惑地眨眼。
　　“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