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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杖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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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月祈舞让银洛安排人在屏风后面搭了一张床,得了空在花园的躺椅上看书休息。这椅子还未暖热,就有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碧青见人如此莽撞,大声的呵斥。“有何事,如此没有规矩?”
那人走的步幅太快,因着碧青的话,即可停下步子,一个脚下不稳,差点向前栽了过去。
“公主出事了,驸马爷……驸马爷她,她在妓院把人打伤了。”那人额头冒着冷汗,跪在地上直哆嗦。脸上的表情更是害怕的要死。
月祈舞听到这话,右手翻书的动作停在那里,缓缓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那张冷冰冰的表情,未有一丝变化。
站在一旁的碧青,见人如此表情,也知定是出了大事。但她的主子未曾发话,她是万万不敢擅自做主的。
“不就是打伤人,至于回来禀告?”妓院里为了抢姑娘,打伤人那是正常的事。这个驸马爷是妓院的老主顾,以前她在妓院差点打死人也是京都城内最出名的段子,今日只是打伤人,还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回碧青姑娘,驸马爷打伤的人不是别人,他是国舅爷的二公子,公主的表哥。”下人说这话,肩膀都在抖动。
“什么,她把公子给打伤了?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碧青一听是国舅爷的二公子杨义,表情立刻变了。
在望月国,杨家的势力很大。皇太后是当朝国舅爷杨修的亲妹妹,杨修又是开过功臣,地位自然高,又因陛下也是孝敬,对杨家一向宽厚。安不语把杨义打了,那是触怒圣颜。如果告到陛下那里,这驸马爷估计要遭殃了。
月祈舞双手紧握手里的书籍,纸张在她的手里变得扭曲不堪。紧闭的双唇,微微传出“咯吱”的声响。一阵清风拂过,带着阵阵凉意。
“你还不快去派人把驸马爷抓回来?快滚。”碧青大声的呵斥着,月祈舞未曾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了。碧青看的很清楚,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她看出来了。公主发怒了,接下来的事情会变成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是,是,奴才这就去。”下人听到碧青的话,连滚带爬的快速跑了。
“公主,早晨有信件到,要不要去书房?”碧青欠着身问话,月祈舞身上撒发着强烈的怒火,此刻她不发泄,不等于接下来不会。
银洛去忙布置床的事,这一刻碧青有些羡慕她了。在心里也把安不语恨得牙痒痒,这大婚第二日就去妓院鬼混的驸马爷,自古以来她是第一个,而且还把国舅爷的公子打了,这是古今绝无仅有的。陛下怪罪下来这是大罪,定也会连累公主府的人。想想公主为了维护公主府的名誉,一直以身作则,公正爱民。这下好了,一个恶棍驸马,彻底了毁了公主府这些年的名誉。
碧青低头瞧着月祈舞放在躺椅上青色的鞋子,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把人打了。月祈舞脑子里现在像是被人点燃了熊熊烈火,她只是按照哥哥的意思和这个恶棍王爷结婚,然后各自过各自的,两年时限一到,就和离,彼此再无瓜葛,但是今日这件事她才认识到,就算协议签了,她永远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那个人就是一个祸害,留她在身边,怎么会有安静的日子可过?简直是天方夜谭。
月祈舞抬脚,从躺椅上起来,“嗙”的一声,把书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扔,甩手离开。这个动作太快,半天碧青才反应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公主府被一个凄嗷的咒骂声笼罩。
“月祈舞,你这个臭女人,居然敢让人打我。啊……”安不语被人按在长凳上,不停嚎叫。“你们这群混蛋,居然敢打本王,等本王好了,砍了你们脑袋。”
在妓院好不容易把杨义那个混蛋打跑了,专宠美人,谁知道那么多公主府的人闯进来败坏好事不说,还一句不说,把人直接抓了回来。回来也不说缘由,直接按在长凳上开始杖打。已经打了二十多下,安不语痛的只能破口大骂。
“你们给本宫使劲的打,不到一百不能停。谁敢少一杖。提着脑袋来见本宫。”月祈舞站在不远处看着下人执刑,安不语骂的越是难听,她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说的每个字的声音都极其的重,这里的每个人都看出他们的主子这是发火了。打人的两个武夫,更不敢下手太轻。
这里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一眼。安歌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整个靖安王府的人都知道她的主子体弱,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动她一分,今日这一百杖怕是能要她的命。
“主子,你快向公主认错,说你错了。”安歌跪在地上,双手搂紧安不语,怕她承受不住晕过去。眼泪在眼角打转,每一杖打在安不语身上,都是疼在她的心里。进公主府的时候,王爷王妃就嘱咐一定照顾好王爷,没想到刚到公主府第二日,就丢了命,这不是要了他们两老的命吗?
“我不认错。”安不语紧紧的抓住木凳,嘴里还是那样的倔强。“月祈舞,你给我等着,本王今日如果活下来,定让你好看。啊……你们这群混蛋,下手怎么这种重。”
安不语朝着月祈舞大骂,疼的眼泪哗哗流。
“月祈舞,你这个臭女人,怪不得没人敢娶你,整天一副臭脸。长得像冰山,不懂情趣,完全是个死面瘫。”安不语嘴里一直不闲着,那些下人们,听到她的话,吓得都躲得远远的,就怕他们主子一个怒火,他们也会受连累。“死面瘫,我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
安不语越骂越带劲,而站在不远处的月祈舞,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放在两侧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白皙的指甲,好似能够嵌进肉里。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她,这个人是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银洛,碧青站在两侧,见到月祈舞紧绷着身子,哆嗦一下身子,躲得远远的。
安歌见安不语被打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更是吓得不得了。
“公主,我们王爷体弱,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安歌跪在地上,爬到月祈舞面前替安不语求情,她实在不忍。“公主,我家王爷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安歌一边哭,一遍求情,听到银洛和碧青都心疼不已。也看到安不语却是快撑不住了。如果安不语出事,这靖安王定是要兴师问罪的,那个时候,公主和陛下都会被牵扯进来。
“公主,刑部尚书赵大人来找您,要不要去见一下。”银洛想起方才有人传话说赵子晏来公主府拜见,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人支走。
月祈舞侧脸看了银洛一眼,又看看在那里狼嚎的安不语,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碧青见人走了,赶快对执刑的人摆手,“你们还不停手,想打死人?快去拿药,帮着驸马爷上药。”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
安不语被打的屁股满是鲜血,几个下人扶着她去了客房。这是月祈舞给她准备的常住之地,至于屏风后的那张床只是应急之需。
月祈舞来到会客厅,看到一身便装的赵子晏。丞相府的大公子,十六状元及第,二十岁就当了刑部尚书。长相自是翩翩公子,在京都,是很多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今日他身穿一身月牙白长衫,腰间挂着一个月牙形状的流苏玉坠,纤细的手中握着一把纸扇。站在那里就应了那句话“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他温文尔雅,举止淡雅,带着与世无争的安静。
“子晏见过公主殿下。”赵子晏作揖行礼,清凉的嗓音,像是涓涓细流流淌的声音,温润,舒适。
月祈舞冷冷的望着站在下面的人,她自认为和这位丞相府的公子不熟。而他这样突然的拜访,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公主府和丞相府也没有什么交际,一个刑部尚书,他没事跑到公主府干嘛
“赵大人找本宫可是有事?”月祈舞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话,墨色的眸光在赵子晏身上来回的打量。
“子晏今日回京听人说公主昨日大婚,没能参加,实属遗憾。今日特来拜访,还请公主收下这份薄礼,不要见怪。”赵子晏给后面的下人使个眼色,让他把手里的东西送上来。
下人收到命令,小步向前把手里的东西举到月祈舞面前。
月祈舞一看那是一个装画的盒子,想到这京都人都知道丞相府的公子善画,曾有人出高价请他画画,都被他拒绝。谁能得到他的一幅画,那会是如获至宝。今日这白白送上门来,月祈舞越想越不对劲。
“赵大人的礼,未免太重了。若是为了婚宴一事,赵大人不必自责,你一心为百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本宫定然不会怪罪。”月祈舞绝对不会相信赵子晏是为了婚宴的事,才来这里的。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赵大人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回去,本宫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既然公主有事,那子晏是否可以见一下驸马爷。子晏和驸马爷是朋友,他大婚,子晏本应参加。却因公务耽搁了,想给他陪个罪。”
赵子晏话音刚落,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脸上的表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