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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毒杀 ...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天气热起来的时候,茉莉开了,满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花香。
我禁不住哑然失笑。
那年希尧办事还真不含糊,任内务府总管两年都不到,就将这诺大的圆明园处处都种上了茉莉。
还有更好玩的呢。
整整一个花季的时间,在任何皇帝会出现的场所,都能见到大蓬的新鲜茉莉,用净水瓶子养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摇曳生姿,芬芳扑鼻。
就连寝室也不例外。
不过我一点不在乎,衣服照脱,唇照吻,爱照做,从容自然,无半分拘泥。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我一样镇定。
持久盛开的鲜花让每一个出入圆明园的臣子都装了满满一腹的心事。
眼见着当今圣上日渐衰老,年岁就要过半百,由不得他们不去猜测下一任会是何人。
我基本猜得出他们的算盘是怎么打的。
皇子现在只剩下三位,弘历,弘昼,福惠。
一、论家世。
尽管“我”的父亲只是个四品官,但钮祜禄是满族大姓,政治背景强大。
而年氏、耿氏都是抬旗的汉人之后,是以论起来,三名皇子之中,只弘历是真真正正的满人血脉。
但福惠又随时可能一道圣旨下来,挂到皇后名下,那么他就一晋成为嫡子,承继大统亦可称名正言顺。
所以,这一轮,只剔出弘昼一人。
二、论才智。
早在康熙年间,弘历就已过人才华承蒙先帝厚爱。本朝期间,他也一直悉心辅佐朝政,很帮得皇帝的手。
而福惠,不过八岁幼龄,就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那一手好字,遒劲秀致,颇有乃父风范。
所以不得不勉为其难地说,这一局该算是两人打和。
三、论圣眷。
这一层是最关键,却也是最难于比较和把握的。
虽然说,三年前,年党这棵大树被皇帝雷厉风行地劈倒铲平了,可大家都有眼看得见,皇帝可是一直等到年贵妃过身才治年羹尧罪的……而且,这之后,对六十阿哥福惠的荣宠还是只增不减,得的御赐历年来都是三位阿哥当中最多最好的。
反观四阿哥弘历,受的珍宝米禄由始至终都与五阿哥弘昼一般无二,毫无亲疏之别。但是这一点又无法不令人思量,吃不准这趟水有多深。君心难测,保不齐这根本就是皇帝的障眼法。
现在,又多了一条让他们烦忧的线索,那就是这满园的茉莉花。这些人精,没一个是不会去起贵人们的底细的,名讳这样浅显的东西,那更是确知无疑的了。茉莉,茉莉,根本就喻指年贵妃嘛。花是年希尧种的没错,可是皇帝这样放任的态度……又叫人怎么能不费心揣摩呢?
愁啊愁,究竟押大还是押小好吗?
可怜那些个王公大臣被皇上这一举捯饬得眉心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夏日的阳光金灿绚烂,我阖目躺在摇椅上,寂寂沉思。
忽觉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慢悠悠睁眼。
面若秋月,笑若春花,眉若刀裁,眼若墨画,身姿卓尔,神采妍华。
弘昼。
“琴姨。”他扬唇冲我轻点一下头,昂首仰望树梢赞许道,“满园的白茉莉,却端得还是您这一树红凌霄来得注目些。”
松树合抱,繁花挂满。
藤绕树,树依藤,难解难分。
“是取‘君似青松妾如藤’之意种下的吗?”他目光移下来,问我道。
我默然片刻,慢慢摇摇头,淡淡回道,“不是。是取‘人生何曾都如意,弱质未必不凌天’才种的。”
“人生何曾都如意,弱质未必不凌天……”他陷入沉思,喃声自语道。
我转过脸去,静静注视那一片红澄澄的娇艳颜色。
人的心意从来都是能改会变的。
昨日,还曾盼望,你我能一体而生,不离不分。
可今日,你是你,我是我,失了你,我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好似那凌霄花,在深山中亦有一株成木的观景,并非一定要借他树的枝桠才能成活,才能凌霄。
“对了,你今日来,所为何事?”半晌,我问他道。
他恍然而笑道,“是这样的。我前几日遇见个人,我想您定然会想要知道的。这个人,就是您的……”他故意在关键地方停了下来,卖关子。
“我侄子仲谦。”我挑唇微笑,“对不对?”
“您知道?”他惊诧道。
“年轻人喜欢结交知己朋友是正常的。但你是皇子他是臣子,到底身份有别,所以你们还是少来往的比较好。”我拍拍他的胳膊,站起身来,“我已经修书一封,寄给他的父亲了,让他去为仲谦求了个京外的差事,以后你们应该很难再见到面了。”
他一脸震惊,“难怪仲谦兄弟今日来与我辞行……原来是您……枉我还特地来寻您,想着如何能让你们姑侄二人见上一面,叙叙亲情……”
“弘昼。”我唤他一声,深深叹息,“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孩子,你不能忘记,我们不是处在寻常人家,这里是紫禁城,是皇宫,是天家。这一点,注定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不能。你不能轻轻松松地交朋友,我亦不能随随便便地见亲人。只要你一天还想呆在这个地方,你就不得不遵守这个地方的运行法则一天……”
“我偏就不信这个邪了。终有一天,管他紫禁城,就是整个北京城,我五爷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即便是给活人办丧礼,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他冷笑道。
“啪”。“啪”。掌声。
顺声看去。
一袭蓝袍,翩然近前。
“四哥。”弘昼赧然垂眉。
弘历走过去,举起右手拍拍他的肩,一双漆黑的眸子却直直望向我,目光凝然,“五弟。四哥相信,一定会有那样一天的。一定会有那样一天,不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我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我教大的孩子,只是,他们学的不仅仅是我讲授的那些东西……
事实上,尽管我从来都表现得谨小慎微,希望能以身作则,把两个孩子教成能适应这个环境生存的人,却不料他们都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穿了这些表面下的我真实的灵魂,更看清了我那崇尚自由洒脱的本质。
于是最后,他们都在某一程度上成了我……独立,任性,无畏。
我觉得头痛。
很快,七月到。
计算着产期就要到,我早早地请定了三个最好的接生嬷嬷,全天跟在沐馨身边,二十四小时高度戒备。
这一天终于到了。
是个炎热的正午,蝉声噪得人心慌。
我正捧着个冰碗子发愣,门口冲进来个小丫头。
“娘娘,娘娘……要生了!沐馨主子就要生了……”
我腾地站起来,“快带我过去!”
一路疾行。
“额娘……”只见沐馨脸色全白了,眼里全是惶恐。
我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还记得额娘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么?吸两次气,呼一次。来,跟着额娘念的做,吸,吸,呼。吸,吸,呼……”我慢慢引导她放松下来。
然后,我拧过头去问,“毛巾,热水,剪刀,都准备好了没有?”
“依您的吩咐,一直都备着的。”有个嬷嬷跨出一步,回答说。
“那就好。”我略感心安。
阵痛开始,沐馨的额上渐渐渗出密密的汗珠,且越来越大颗。
我一直握着她的手反过来握住了我,力气大得惊人,捏得我的骨头都要碎了。
她痛极了,叫得很大声,像是疯了似得,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这样的情形我电视里见得多,可亲眼目睹却真真是头一回。
这一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无怪的有人将女人生产比作鬼门关走一回。
所幸我这几个月来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很好,耗费了三个时辰,总算是母子平安。
我温柔地擦干她满头的热汗,安慰道,“没事了。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小阿哥。”
她甜甜一笑,两手一松,昏睡过去。
“娘娘,娘娘。”身后有人轻轻唤我。
是其中一个嬷嬷。
“怎么了?”我侧头问她。
“请您过来一下。”她窃声道。
我心中纳闷,起身跟她行到外室。
一入门口,我见到另外两个嬷嬷,也皆是面色沉重。
我暗叫不好,莫非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连忙夺过襁褓来看。
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还真是,先前出娘胎时没看清,这会抹抹干净才发觉孩子右边脸颊上有一块巨大的青色胎记。
我的心一下子全乱了。
这时候,偏偏外头有人叩门问道,“可都准备好了?圣上可还等着呢。”
我捧着孩子,双手微微颤抖,应答道,“就好了。”
言毕,我从身侧扯下一块半月形璜佩,系在他的脖上。
“去吧。送过去给皇上看看。”我把孩子送回嬷嬷的怀抱,镇定道。
她点头允诺,退身出去。
看她离去,我扭头眺望窗外。
正是暮晚时分,西天夕阳鲜红,似足产妇身下的血渍。
女人,拼了一条命生产,终于生出来了,却还要担心别人喜不喜欢……
我不由得眼眶也湿润了。
孩子被抱回来,嬷嬷对我说,“皇上亲赐名永璜,并下旨行赏众人。”
我接过孩子,轻轻抚摸他的面庞。
永璜……我就知道那个人能看懂我的意思。
璜,半壁也是玉。
面有胎记又如何?这个新生的婴儿,始终是我们的孙子,始终是我们的宝贝。
满月。
酒筵大开。
席间,嬷嬷将永璜抱出来。
瞬间,喧哗尽消,满堂寂静,群臣面色凝滞,场内一片死气沉沉。
坐在我身侧的沐馨立刻就掉下了两颗大大的泪珠。
我掐她一把,低声厉喝,“不许哭!”
上座清咳一声,群臣醒悟,齐齐站起来举起酒杯祝贺,却一个个均是明显的口不对心。
勉强堆笑的,是盼望四阿哥弘历得继主位的。在如今这样风头火势的关键时候,他们自然无法欢迎这样一个一出生就有残缺的孩子。
真心欢喜的,其实是拥护六十阿哥福惠的。好比下棋一样,一直顾虑着对方留着的那一手厉害的,却不料最后真的摆上了台面,却原来是烂棋一桩。试问又怎能不高兴呢?
我静静坐着、看着,只觉越来越,厌恶。
忽然感知到有灼热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福惠。
他见我回望过来也不闪避,唇边缓缓浮上一丝鄙夷的浅笑。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
真正对峙的两方,从来都不是他和弘历,而是……他与我!
他想要打败的人,一直……都只是我!
好罢,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亦缓缓弯起了唇,视线撇开,遥望虚空,云淡风轻。
青天寥廓,黄花堆积。
一年一度,重阳佳节。
园子里又热闹了起来,宫人们匆忙而走。
我只手撑腮,倚坐在榻上,面对门窗上插着的菊花枝,失神良久。
五年。
时间真的很快,在我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那个陪我走过春雨江南、秋风塞北的男人,已经离开我的生命五年了。
岁月使我遗忘了他的样貌,只深深记得他纯净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
为什么爱上我?我根本不值得你爱!我那么坏,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爱回你,可还那么心安理得地承受下你所有的好……
想到心痛处,我禁不住捂住胸口,无声堕下两行泪来。
未时,外间突然吵闹起来。
我忙擦干泪,出声唤道,“洛萱!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须臾,她一路小跑,奔回来禀道,“主子,外头人传说是,今儿午时,六十阿哥饮了碗参汤,卧床小憩,不料一睡不见醒……下人进屋查看,没想到竟已是身体僵硬,气息全无……”
什么?福惠死了?
我骇然失色,不敢置信。
“快,快给我更衣!我得到皇后那看看去!”我从榻上跳起来,急声吩咐她道。
换好了衣装,正要出门口,院里骤然冲进来一群人。
“没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有没有规矩了?”洛萱腰板一挺,拦住他们,声色俱厉斥责道。
“当然看清了。来的就是这里!”其中大摇大摆闪出一个胖公公,轻蔑回应道。
“你……”洛萱气结。
“还愣着干什么?麻利点搜呀!都听明白,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那胖公公完全无视洛萱,抛话道。
“是!”四散而开。
“哎……你们……”洛萱跺起了脚。
“算了,让他们去吧。”我轻轻撂下一句。
“还是熹妃娘娘明理。咱家也是奉上头旨意办事,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原谅!”胖公公洋洋打个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我感到茫然。
上头旨意,是谁的?皇帝,还是皇后?
搜吧,搜吧,我也想要看看,你们想要搜出些什么。
“搜到了!”有人在内室大声呼喊道。
不一会,他捧着东西出来了。
看清他手中事物,我微微一怔。
刹那间,眼前的迷障散去了许多,但终还是有一线不明。
“那就对不住了,熹妃娘娘,请您跟咱家走一趟吧。”胖公公脸肉一横,一甩拂尘弯腰道。
“好。”我点点头。
半路,我们遇到了弘历。
他大步流星,行色匆匆。
“额娘。”见到我,他停下来,喊我一声,黑眼眸里盛满担忧。
我噙一抹微笑,冲他轻摇摇头,示意他放心。
到了地,我静静扫视一周。
皇帝,皇后,裕妃,弘昼,还有年希尧和张廷玉。
唔,人来得还挺齐。我暗叹一声。
“启禀皇上,皇后,此物由熹妃娘娘内室搜出,娘娘本人亦在场,可谓确凿无误。”胖公公呈举“赃物”——青花小瓷瓶一个,恭敬道。
“太医。”皇后使个眼色。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我犹自不动声色。
花胡子太医上前两步,伸手取过那个瓷瓶,打开了,倒出少许粉末在手,仔细闻过,又凑到嘴边舔了舔。
末了,他将瓷瓶归还胖公公手里,躬身道,“六十阿哥确因服食此药过量而毒发身亡。”
闻言,皇后几欲晕倒。
皇帝素来警觉,连忙扶住了她,然后开口问我,语气波澜不惊,“熹妃,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东西是我的,我不会抵赖。可我没有毒杀六十阿哥。”我淡然回答道。
“可是,这药是你亲手所制,只你一人拥有,不是吗?”皇后缓过神来,问我。
“是我亲手所制,但我无法保证只我一人拥有。我那上下天光,可是不论什么样的人,都能自出自入的。”我轻飘飘瞥胖公公一眼。
“那你无端制这害人玩意作甚?”皇后追问道。
我低垂眼睑,沉默好一阵,“之所以研制此药,是因为……我想替怡亲王医腿。”
曼陀罗,全株有剧毒,其叶、花、籽均可入药,味辛性温,药性镇痛麻醉,是华佗麻沸散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惜那张方子早已失传,否则我不必如此辛苦配方研制。
有了合适的麻醉剂,就可以开刀手术,不一定能完全治好十三的腿,但也许可以延长多几年性命。
我对不起他们夫妻的,实在太多、太多。
至今一思及绶恩,我仍是一颗心疼到冰凉,眼里白雾肆意流散。
“可这毒药总没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进了六十阿哥的汤碗里吧?”皇后愤恨道。
我悠悠转身,“张大人,都说您是最睿智公允的。熹妃斗胆,请问您一句。假若甲设计要杀乙,他会用自己家里的刀吗?”
张廷玉迟疑半刻,回道,“既是设计,自然有所准备,当然不会。”
“多谢张大人!”我屈身致礼。
“难保某些人就是摸准了这根弦,故意为之……”一侧响起一个怪里怪气的语声。
年希尧。
我略一愣,暗暗冷笑。年家果真人才济济。
正要反驳,却听得一个慵懒的男音,“你们都别争了。毒是我下的。”
众人瞠目。
“弘昼!你可知自己说的什么胡话!”皇帝大怒。
弘昼打个呵欠,摇晃走出来,漫不着意道,“毒是我下的,没错啊。死人好啊,爷最喜欢丧礼了,有萨满跳大神,又有僧侣弄铙钹,这可比演戏还要好看得多呢。”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混账!”皇帝也是怒极,手一扬,撩倒身侧一棵红珊瑚盆景树,顿时满地飞花,噼里啪啦,玉碎声响彻一片。
弘昼却丝毫不为所动,青春的清秀脸庞上,自始至终挂着模糊的、无所谓的痞笑。
室内终于静止,弘昼向我深深鞠了个躬,“琴姨,对不起,我不该偷您的药。真的很抱歉,连累了您。”
我愕然地望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
然后,他转过身去,垂眉低首请求道,“皇阿玛,您尽可严惩孩儿,只求莫再折难无辜之人。”
皇帝面色铁青,口气冷硬,“来人,把五阿哥关进宗人府!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皇上……”裕妃泪流满面,瘫倒在地上。
弘历一脸不忍,慢慢将她扶起。
我袖手站在一旁,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星月寒,夜静酣。
在隐的帮助下,我悄然潜入宗人府。
见到我,他眼里倏然掠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
我默默从食盒里依次取出酒菜,在矮桌上摆摆齐整说,“我想你今晚一定没有吃好。这些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但总比宗人府的膳食可口些。你就将就着用点吧。”
“您带来的,必然是美味佳酿。”他欢欢喜喜抄起酒盅,仰首就往喉咙里灌。
我莞尔笑道,“慢点喝,不然待会没酒下菜了。”
他放下手来,憨笑回答,“也对,那我听您的。”
陪他吃了一阵酒菜,我略开玩笑道,“其实我起先还真怀疑过,是不是你落的手呢……”
他筷子一停,轻笑两声,“若我处在您的位置,也会这样猜测吧。”
是的。诬我毒杀福惠,能在除去福惠的同时又扳倒弘历,论起来,整件事里受益最大的人,显然是他无疑。
“可是当你站出来,我就知,不是你。”我软言道。
他夹一块菜入口,微笑不答。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怨恨我。”我轻声叹息。
所有人都只当弘昼他出面扛罪是为保我,我却明白不是的。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人总是女人。
每个男人的生命中都有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赋予了他的身,一个囊括了他的心。
对于这个男人,我两个都不是。
所以,他要保护的人,不是我。
但也因此,我知道了毒杀福惠真正的凶手是谁……
裕妃,长着一副菩萨心肠,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当然不可能是她。
所以只能是另一人。
凝夏。
我很久以前就看出了他对她的情意,只是他也知道她心里有人,所以一直都仔细收着不表现出来,于是我也不多事,由他们随缘去。
不过,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爱她,那样深……
另外,她也符合罪案的每一个主客观条件。
首先,作案动机。清明节时,福惠摔烂了沿年的灵牌。而我,不仅没有为她求情,还直言不讳,建议处死她。
其次,作案时机。她工作于浣衣局,时常需要送一些浆洗好的衣物到各院,出入方便又不引人注意。
再次,作案工具。她跟我多年,也学了些医药知识,所以她极聪明地选择了我研制的具麻醉性的毒药粉,而不是寻常的烈性毒药。这样,即使福惠感觉到自己有不妥,也苦于身体机能瘫痪而无法求救。若换做其他毒药,一旦感觉到腹痛即会呼救,这园子里又常备有太医随时候诊,万一抢救及时化险为夷了,岂不功败垂成?
最后,我不得不赞她一句,胆大心细。
他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叹道,“真的什么也瞒不过您。”
我苦笑,“只可惜我总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他亦苦笑,“我又何尝不是呢?七月间四哥侍妾生产那日,我见到所有仆从都只出入于产妇所在的那个院落,唯有她从您居住的那个院落走出来,且离开得很是匆忙迅速,连我喊她也全然没听见。只可惜当时我并未多想,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日她竟是偷您的药去了。”
我静静听他叙说,忽生感慨,人世总无完美之事,再周密的计划都可能洞出纰漏,再动人的爱情也都可能随风湮灭。
不知道经此一事,那个人将如何看待我?
福惠是什么人毒杀的,这个问题已不重要。
对他来说,更棘手紧迫的是……他的帝王天平已经失衡。
三个皇子,一个去世了,一个关押了,剩下一家独大。这怎么可以?
还记得二十一世纪有这么一句打油诗:“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我想,今晚,那个人一定彻夜难眠……
“弘昼,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我笑笑,对弘昼说。
他双眸闪烁,浅浅笑,“我也相信。”
我笑容更大了。
这孩子着实聪明,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都估算好了后面的变化。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收拾好碗碟,向门口走去。
“琴姨,您究竟是什么人?”看我跨过门栅,他突然问我,语气认真。
我脚下一滞,缓缓回头,淡笑答道,“傻!我就是你的琴姨啊。不然还能是谁?”
他含笑不语,神色高深莫测。
我无奈离去。
果真,不到三日,整件事来了个大逆转。
福惠成了染急病暴毙而亡,弘昼无罪释放,只为惩戒他胡言乱语而停了三个月的俸禄。
听闻这个消息,我没有感到一丝的愉快,只觉得更加怅惘。
至于凝夏,我没有惊动她,仅仅是安排了一名暗影暗中监视她。
前两日的汇报说,她似乎有了出家之意。
出家?也好!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每一天,都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哭,有人笑;有欢聚,有分离;有遗忘,有纪念……
执着是苦,放下是福。
我能放下吗?
【测试】
情人离你而去为什么?
和朋友一起去游乐场,你最喜欢玩哪个项目?
A 过山车 B 海盗船 C 旋转木马 D 蹦极
A 你在爱情中占有欲很强,刚谈恋爱时是小女人小男人,可是爱对方越深,大男人打女人主义就会出现了。
B 你喜欢疑神疑鬼,整天神经兮兮的,很容易钻牛角尖。
C 当你爱一个人时会付出自己的所有,可是付出太多的时候就失去了自我。
D 你太情绪化了,高兴时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全世界,心情不好就会恶语相向非常伤人。
我是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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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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