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同人母，不走耽美路》张天长

10、进宫面圣

　　今天是进宫面圣的日子。大早就被小一叫醒了。
　　匆匆用了早膳后，两个没见过的婢女进屋给我梳洗，换上契丹人的衣服。
　　被像个玩偶似的摆弄着，根本没有我插手的地方。
　　无聊着时脑中不禁浮现昨晚那个女孩天仙般的容颜，忙招呼小一过来询问：“这府里有没有一个长得非常非常漂亮，就像个仙女似的女孩子啊？”
　　小一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为难地答道：“公子，小一，小一没见过仙女，不知道仙女长什么样······”
　　“哎，我也没见过，只是打个比方嘛。就是有没有你觉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孩子在这个府里啊？”我想就算我是古代人和小一交流起来也有障碍吧。
　　“嗯······好像有很多啊·······小桃姐姐、小红姐姐、小绿姐姐、李大婶、张大妈······还有这两个姐姐也很好看啊。”小一边说边指了指正帮我穿衣服的两个婢女。
　　这两个婢女小眼睛塌鼻子大脸蛋，长得太过前卫，以我这种俗人的眼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我看看她俩，再看看小一，只能尴尬地笑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问小一审美方面的问题了。
　　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宗世功的妻妾吧。
　　毕竟是男人都不会放任这么美的人做个下人吧。
　　刚想向小一求证一下，想谁谁就到——宗世功今日穿了一身明黄色朝服，贵气逼人，简直就是北京金山上的金太阳（这是什么俗气的形容啊～～）！一不小心就让我看呆了。
　　他打了个手势喝退了其他人，上前轻轻替我整了整衣服，又缓缓低头附在我耳边说道：“用心点演，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却又字字分明，听到心里，让我不由感到压迫······耳边沉稳的鼻息带来轻微的搔痒，惹得人心烦······
　　“哼，我的演技比你这个扑克脸好多了！”我把头微微侧开，刚想把他推远一点，却赫然想到昨天他肩膀受伤,讪讪问道：“你······那个······昨天的伤怎么样了？”该不会破伤风吧。（拜托，哪个杀手会用生锈的刀啊！应该问有没有中毒吧～～～）
　　“一点皮肉伤而已，况且王总管的医术很高明。”
　　流那么多血就“而已”，是我的话大概会在家静养一个礼拜吧。我不禁暗叹这位仁兄在现代一定是个献血标兵。
　　“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说现在也算太平盛世，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喊打喊杀，太藐视王法了吧！”你这个王爷该不会只是只披着狼皮的羊吧。
　　“这些你用不着知道。”
　　那就摆明你已经知道了喽。
　　“哈，真好笑，你不是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为什么又不让我知道。”我不满地说道。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前额的头发，幽黑的眸子盯着我，缓缓说道：“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而给我惹什么麻烦。”
　　“可是告诉我凶手是谁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有没有都一样。”他不屑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得意道，“ 其实什么飞刀啊、投毒啊、对我而言都是小case，我们那儿早不时兴了！”看他眉头微皱，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咳嗽了两声才续道 ：“现在最流行的是飞机撞大楼！机毁楼塌人亡！”
　　“飞鸡？飞鸡如何撞得了楼？”
　　“当然是用机头撞喽！难道用机屁股啊！”话一出口马上想到此机非彼鸡，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公鸡母鸡哦！是一种会飞的机器！我家乡的交通工具，你们这儿没有的。”
　　“只听过昔日有鲁班的飞鸢，倒没听说过你家乡的什么飞机。”撒旦一脸的不相信，我猜他只当我在瞎掰吧。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这世上就没有。”
　　眼前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这时门外响起王大饼的声音，说是时辰不早了，该启程进宫了。

　　我们是坐轿子进宫的。
　　第一次坐轿子的感觉很新鲜，可惜一个人有点无聊。下次一定要把小一带上，好有个人陪我说话。
　　透过轿子上的那个小窗口不时向外张望，和平常一样的街道让人有点失望。有外国使节来访不是应该拿着鲜花国旗拉着横幅夹道欢迎的吗？
　　失望之余，想到今天见的是当朝天子，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紧张起来。
　　现在是贞观二十二年，那李世民也不年轻了吧。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人对他的评价不赖，应该不会很暴虐吧。人不错的话，也许会给我赏赐，临走时说不定还能要到个签名······
　　一个人在轿子里一边偷笑一边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连轿子什么时候停也没察觉。待到侍从揭开了帘子请我下去我才如梦初醒。
　　哇赛！这······这就是那什么什么大明宫吗？
　　宫殿围墙绵延不见尽头；殿宇楼台大气磅礴。先前的宗府相比之下只能算小家碧玉了。
　　“这儿是皇宫，千万不要失态。”宗世功低声提醒我。
　　我还没完全缓过神，支吾问道：“我·······我真的是在大明宫？”
　　“对。我们现在所处的是麟德殿。皇上待会儿就在那儿召见你。”
　　我抬头望望不远处宏伟的大殿,不由有点腿发软。
　　这时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上前向我们行了礼说是皇上传召我们上殿了。
　　我心里没着落地望了宗世功一眼，他倒镇定，一点看不出异样。毕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
　　跟着那个内侍走到殿前的石阶上，已经可以望到殿内两旁站满了大臣。
　　这么多人，万一怯场了可怎么办？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办？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这么多万一·······真希望这石阶可以永远都走不完啊。
　　“镇定点！照我平常教你的做。”宗世功大约看出了我不对劲，低声说道。
　　我也想镇定啊。可临场总会有点不安的嘛。

　　上了殿，只觉文武百官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心跳更快。跑完1000米也没现在跳这么快吧。
　　视线缺失焦点地四处扫射，脑子里呅呅作响。这几日宗世功教我的东西跳芭蕾似的从脑中一一闪过，偏偏又理不出什么头绪······直到前面的宗世功下跪行礼，口中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才被拉回现实，机械地照着他的样子下跪行礼。
　　“平身。”
　　倒是一个很温厚的声音。抬头望去，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威严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目光慈祥。容貌虽不怎么苍老，却已两鬓斑白。
　　“平身。”他又微笑地冲我做了个手势，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跪在地上，忙尴尬地站了起来。
　　“皇上，这位就是契丹使节比尔给大人。”
　　还没等我有反应，宗世功居然扑通跪了下去，说道：“为臣当日在围场误伤比尔给大人，实在罪该万死，望皇上赐罪。”
　　哎呀！我眼珠子都惊得差点掉下来。既然你知道错了，在宗府怎么连半声对不起都没对我说啊！现在却装得这么诚恳，分明是演戏嘛。
　　“该罚，该罚。你伤了外国使节，虽是无心但也有错。”李世民皱了皱眉，忽又转向我，威严地说道，“该怎么罚就交给这位使节吧。”
　　我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会突然问到我，愣了愣，才施礼回道：“这个······既然宗大人是无心之过，小臣又无大碍，就此小事化无吧。”我抬头看看皇上的脸色，他正微笑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撒旦是三皇子，又是他的宠臣，我早知道皇上不可能轻易罚他，不过是做场戏给我这个外人看罢了。但客套话总是免不了的。李世民笑道：“那怎行，小惩总是免不了的。世功，朕就罚你在比尔给伤愈回国前全权由照顾，保护他的安危。”
　　“皇上放心，示功定会派最好的人手悉心照料保护比尔给大人。”
　　“皇上，臣以为还不能轻易断定此人就是契丹使节。”宗世功话刚说完就有一大臣上前谏道，“契丹使节在河中便已失去音讯，七日前却在围场突然出现，为臣怕其中另有别情。”
　　这位老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公然怀疑契丹使节的身份。我斜眼打量，此人也穿黄色朝服，站的位子也离皇帝很近，看起来官阶不低啊。
　　“此事朕已经命示功查过了。况且他所佩戴的翡翠朕已看过，确是朕当年赐给契丹之物。”皇帝说完又看看我，继续说道，“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围场，朕也很想知道。”
　　“这个······”我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小臣路遇匪徒，一队人马死伤失散、贡品文书尽失，到了长安城外，苦无其他办法才会偷入围场以求见到皇上。”
　　“哼。如此说来就是没有官方文书来证明身份喽。”那大臣一对精目扫在我身上，一副你拿不出文书就死定了的样子。
　　我心虚地转移了视线，望向宗世功，见他向我微微一点头，才朗声说道：“有！有我契丹首领亲手写给大唐皇帝的文书。”边说边将文书从怀内掏了出来，让侍官呈了上去。
　　“此文书极为重要，需要皇上亲自过目，所以小臣一直贴身存放，才不至遗失。”
　　也不知道宗世功给我的文书是真是假，一颗心吊到嗓子眼。直到皇上龙颜大悦，捧着着文书连说几个“好”，我才放下心来，知道这一关多半是过了。
　　那个大臣还是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皇上手里的文书，不甘心道：“皇上，这文书可有假······”
　　“爱卿多心了，文书不假，这位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契丹使节。”
　　刚才的大臣还不死心，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上一个手势制止了。
　　“朕累了，使节身上有伤，也不宜太过劳神，暂且到此为止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多说什么，只得乖乖跪下恭送。
　　等皇帝出了殿，刚才皇帝身边的内侍又过来通知殿内大臣说今晚皇上会大宴群臣于麟德殿，然后又跑到我身边恭敬地说：“皇上有口谕，让两位大人先到偏殿休息，晚上一同赴宴。”
　　偏殿大致就在正殿的后面。从正殿出去转个弯，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便是。
　　进去时已有两个宫女在门边候着，见了我们忙蹲下行礼。
　　刚才那个大臣的事本想问问宗世功的，如今有两个宫女跟在身边说话倒不方便了，只能安安份份地坐下喝茶。
　　屁股还没坐热，便又有侍者进来通报说是皇上召见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