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三俊杰》潘昆年

48、第 48 章

　　第五十一章．弱水河畔战四凶。潘玉、王泽及周云三人离开麒灵谷，乘着凉飕飕的秋风，扬鞭纵马匆匆西行。“潘兄，你看前面是什么大河？烟波浩渺，雾霭苍茫，微澜起伏，泱泱而流。”周云举手扬鞭，问道。凑巧此时从远处飞来一只彩眉小鸟，也许是口渴了，或者是飞累了双翅一收敛欲在河面上稍作停留，哪知双脚刚刚碰触到水面，竟发现河水没有丁点儿浮力。那彩眉小鸟急忙展翅欲飞，因为双脚没有着力点，只扑腾拍打了几下翅膀，连一声哀鸣都来不及便淹沉了下去。潘玉三人不觉惊奇，忙再细细一瞧：刚才彩眉小鸟拍打翅膀时掉下的一根羽毛，这时也沉没了。“八百流沙河，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这河水没有丝毫浮力，连一片羽毛都承受不起，难道这便是人们传说中的弱水河？”潘玉手执鞭儿，坐在马背上注视着河面，忽大为惊讶。“弱水三千，鸿毛不浮，飞鸟难过。据说‘弱水’是天下最弱的东西，连一片羽毛都承受不起，现今看来此河必是人们传说中的弱水河。”周云十分肯定地说。“《山海经》载的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一说。现尚未到达昆仑山脉何来弱水之说？”王泽扬了扬手中鞭儿，则有点迷惑不解。“古时许多浅而湍急的河流不能用舟船而只能用皮筏过渡，古人认为是由于水嬴弱而不能载舟，因此把这样的河流称之为弱水。故在古书如《山海经》、《十洲记》等中记载了许多并非同一河流而相同名称的弱水。”潘玉扬了扬鞭儿，解释说。“最大的弱水为夜沼，为九州大陆上的一片大湖。弱水之内万物不生，而夜沼之中可看到两种生物——地蟒与夜孙鸟。而它们并不真正生存在弱水中，夜沼其实分为两层，上层为万物不生之弱水，下层是清水。地蟒生于清水之中，而夜孙鸟则飞在空中。弱水可谓是个死亡之水也。看眼前这泱泱河水，想必便是夜沼了。”周云双眼望着浩瀚的弱水河，继续说道。“那这弱水何以为渡？”王泽望着烟波浩渺、泱泱而流的弱水，不觉面露愁容。正当三人各抒己见，指点议论间，忽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沙尘滚滚；远处怪禽猛兽，恐嘶怖吼，阵阵传来；刚才还是碧空如洗的天气，风平浪静、泱泱而流的弱水，顷刻之间波涛汹涌，惨雾阴霾，云谲波诡，天昏地暗！潘玉三人见状心中骇然，忙收缰勒马，仔细察看前方，忽见从西方滚滚而来的惨雾阴霾中窜出四大奇异魔兽！“哇噻！这不是上古四大凶兽么，咋的齐刷刷出现在这弱水河畔？”潘玉眼尖早已认出来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啊！上古四大凶兽？”王泽和周云两人同时大惊失色。何谓上古四大凶兽？饕餮、混沌、穷奇、梼杌是也。《左传》文公十八年道：“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这四大凶兽，也称四大魔兽：恶煞邪魔，食人噬骨，凶残无比！此时，四大凶兽挟风雷、裹尘沙已翻翻滚滚、凶凶涌涌来到眼前！那四大凶兽一字排开，怪叫异啼，张牙舞爪，丑恶狰狞，慑魄惊魂，恐怖之极！“昆仑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空居无为，常咋其尾，回旋仰天而笑，名为混沌。混沌因既混且乱，故后世称是非不分之人为混沌也。”潘玉脸色凝重，玉笛指向一形状肥圆，像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腿的魔兽说道，“此兽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如果遇到高尚的人，便会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恶人，便会听从他的指挥。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完全是凶兽的形象。”周云紧捏梅花扇，双目注视着一形象似虎，叫声像狗的凶兽说：“穷奇是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像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因此人们也把那种背信弃义、不重心意、远君子近小人的人称为穷奇。”潘玉他们尚在辨认指说间，那四大凶兽却已发起攻击。或作扑腾状，或作跳跃状，或作翻滚状，有似狗叫声，有似婴儿啼，有似虎狼吼，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凶残狰狞……潘玉赶忙捏紧玉笛作战斗状，不料此时坐骑突然受到四凶惊吓却无法控制，竟非常惶恐地嘶叫着往弱水河跑去。“不好！”潘玉大喊一声急速从马背上跃起飘落于地。此刻只见那马儿已涉足弱水，没跑出几步便淹沉于弱水河底，被躲在河底清水之中张口以待的地蟒一口吞食。这时，王泽和周云的坐骑亦突然将马身直立起来，慌恐嘶叫不已，忽又将前双腿一挺，屁股一撅竟将王泽、周云摔下马背，然后惊慌奔逃。可惜没跑多远便被梼杌和饕餮追上吃掉。梼杌《神异经西荒经》记“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诎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嚣，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这个不可教训的恶人死后最终演化成上古四大魔兽之一。后来“梼杌”被用来比喻顽固不化态度凶恶之人。饕餮：其状如羊身人面，脑袋狰狞，一双兽角弯曲，巨嘴大张，利齿如锯；两边有一对利爪，象狗爪或虎爪；两侧有一对肉翅，形如耳朵；其目在腋下，赫然有神，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食人。这神秘怪兽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的太多，最后被撑死。它是贪欲的象征。《左传文公十八年》有云：“缙云氏有不才子，贪於饮食，冒於货贿，天下谓之饕餮。”因富贪欲故后世喻贪婪之人为：饕餮。当下潘玉手拿玉笛，周云挥动梅花扇，王泽使出玄铁软剑，便同四大凶兽展开殊死搏斗！三杰战四凶，人类斗魔兽。只见一片阴云惨雾，铺天盖地；兽哭饕嚎，慑魄惊魂；人兽搏斗，光怪陆离，旷古奇闻！三俊杰挥笛舞扇，剑气如虹——飞燕穿柳，流星赶月，班姬赋诗，冰河倒泻，时而错落交叠，时而飘摇轻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动作迅猛灵活……那四大魔兽无招无式，却凶猛异常，一会儿凌空跃起，一会儿伏地翻滚，口咬爪撕，兽目射光，蟾蜍骑龟，蛇泳池塘，雪影精灵，动作怪异邪魔……忽然，穷奇拍动翅膀，毫光闪烁，一个飞身扑来欲咬潘玉鼻子。潘玉疾速将身形一挫，玉笛往上一顶，那穷奇利爪竟擦着潘玉头顶掠过，惊险万分！混沌却将那肥圆、像火一样通红的身子似东瓜般从地上向王泽翻滚过来，欲大肆施暴。王泽见状急忙用剑抵在地面，将翻滚过来的混沌的肥圆身囊卷起来，然后使劲一甩，便将那混沌凌空弹起。混沌以力借力，翻滚着又从空中扑下……毕竟是上古魔兽，凡人哪能比同匹敌？渐渐地潘玉、王泽及周云感觉到力不从心，手忙脚乱，汗流浃背，败像已露，逆势越来越危急！鏖战正烈，生死即现，忽见黑蛛峡地芒双煞竟从东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嘿嘿！毒虫，这《神图》就在这手拿玉笛者身上，我们不如趁机把它抢夺过来！”圆头宽嘴，鬓发红棕倒竖，身着红袍手执铜钹者边跑边说。“哇哟哟！好嘞，怪物！快快抢夺，否则这小子被魔兽吃掉了，那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啦！”尖头眯眼，青绿发须髻头，身穿绿袍怀抱古阮者应道。地芒双煞边说边捷步如飞、身形似风眨眼间便已掠到潘玉、王泽、周云跟前。“真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乘人之危！《神图》在我身上，有能耐就过来拿！”潘玉一见地芒双煞前来乘机夺图，便瞪大俊眼骂道。“《神图》破釜沉舟，志在必得！识相的乖乖把它交出来，别说我俩以大欺小、乘人之危，而坏了吾等名声！”身着红袍手执铜钹者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们既然破釜沉舟，志在必得，我就将《神图》给你！但须等待片刻，我先与兄弟商议一下。”潘玉突然急中生智，机灵一动，应付道。“小子识相。好，就等你片刻！”地芒双煞不知是计，瞪眼歪脖答应道。“二位贤弟，快快戴上丑恶狰狞面具，我们暂且以善充恶，好来个以暴易暴、以恶治恶！”原来刚才潘玉与地芒双煞对话时，突然悟到混沌掩义隐贼，好行凶慝之本性，故佯装同意将《神图》交出，实乃急中生智计谋已出，此刻跳到一边悄悄地对王泽周云低首俯耳道。“好主意。这样我们便可金蝉脱壳，坐山观虎斗！”王泽和周云点头赞同。潘玉、王泽和周云各自从身上取出丑恶狰狞面具，快速戴上后，潘玉便双手作张牙舞爪状，冲着混沌阴阳怪气：“吾乃恶人也，快快听从吾的指挥，去吃掉着红穿绿者！”混沌一听竟立马转身掉头滚向地芒双煞。穷奇、梼杌、饕餮三兽亦跟着混沌胡乱争相扑去。潘玉机智巧妙地将四凶引向地芒双煞，然后同王泽周云悄悄地躲到一边，看四凶与地芒双煞惨烈搏杀。“毒虫，咱俩好象上了潘玉这小子的当啦！”身着红袍手执铜钹者忽然惊道。“怪物，着了道，着了道啦！”身穿绿袍怀抱古阮者应道。地芒双煞这时方知中了潘玉的诡计，边与四凶搏杀边嗷嗷叫道。四大魔兽这时已饥肠辘辘，越发显得狰狞恶狠、暴戾凶残，连连嘶叫着发起攻击！“妈呀！招架不住了，快跑！毒虫！”“怪物，如此凶猛恶残魔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快快逃命要紧啊！”地芒双煞恐慌万状发一声喊，便仓皇落荒而逃，后面紧紧追着四大魔兽。“哈哈，真是以暴易暴、以恶制恶！”潘玉三人不觉笑道。这时，忽从西北方飞来上古四大灵兽，伴随着一片祥云霞光，妙音袅袅。上古四大灵兽，又曰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珍禽异兽，神武灵异，镇邪慑魔，乃祥瑞之物也。古代最令妖邪胆战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以五行论，东为青色，故青龙为东方之神，亦称“苍龙”。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自黄帝授命于天，威泽四方，龙就成为中华民族乃至整个中国的象征。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来立吾左，潜藏变化无尽，故言龙也。白虎为西方之神是战神、杀伐之神。它的威猛和传说中降服鬼物的能力，使得它变成了属阳的神兽，常常跟著龙一起出动。云从龙，风从虎，成为降服鬼物的一对最佳拍档。因此，白虎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朱雀是南方的神鸟。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朱雀有一对犟劲的翅膀，鹰姿突出，集凤尾、鸡身、鸡冠、鹰目、鹰爪、鹰颈、孔雀翎、鸳鸯羽等于一身。玄武谓龟蛇，是一种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玄武相传是北海一只大龟，此龟曾经被当作柱子支撑整个蓬莱仙山，因其灵性深觉，历经多年的听道闻道，终于修得正果。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玄武为蛇合体、龟与蛇交。“弱水三千，鸿毛不浮，飞鸟难过。三位君子，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四大灵兽从空中飞了下来，或站或趴在潘玉他们身前，翘首摆尾，张口人言。“吾等来自东海之滨，去向西方昆仑。弱水三千，何以为渡？吾等正发愁呢！”潘玉应道。“不愁！不愁！凭尔等刚才勇战四凶之举，吾曹四灵愿驮诸君飞渡弱水。”四灵又曰。“刚刚恶战四凶，现得四灵相助，弱水河畔，千古奇闻！”潘玉兴奋不已。“祸福相依，吉人天助！”王泽和周云亦高兴地说道。当下潘玉骑上青龙，王泽跨上白虎，周云坐上朱雀，玄武紧跟其后，只听“呼”的一声响便从平地凌空而起，飞渡弱水河。潘玉三人坐在三灵背上，闭着眼睛抱着灵兽脖颈，只觉得衣袂飘飘，耳际呼呼风响，不多时便到了彼岸。“弱水河畔，战四凶，跨四灵；西行奇遇，千古传说，不虚此行！”潘玉三人对着四灵恭敬、虔诚地躬身一拜，感慨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