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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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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职场的菜鸟,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奇的,尤其对于他们从未乘过飞机的人来说。薄茵年幼时来过机场,是送自己的父亲出国公干。母亲一直叨叨那时的薄茵到机场的第一句话就是将来要在这里上班,没想到一语成箴。只是薄茵心里清楚,最初的心愿是当一名空姐,而不是地勤。
当时只是初窥机场的外貌,如今自己身处其中,虽是地勤的身份,但也不乏趣味。一个个方形的值机柜台,一条条行李安检的传送带。随着箱子的缓缓滑行,进入一个永远不知道里面会产生何种光线的黑洞,再慢慢出来,然后随着传送带的运行,继续前往不知名的所在。当然,随着在机场的时日增多,薄茵知道那些行李是通过传送带到达底楼的大转盘,由那里的装卸人员装进大箱子或小车子,再运到飞机的货舱里。
而薄茵的乐趣在于乘值机柜台关闭的空隙,踏上柜台旁静止的传送带,看看自己的体重。那时,几乎每个女孩都会在传送带跳上跳下,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体重变化。
那时值机柜台流传得最多的就是辐射的言论,虽说行李安检系统是密闭的,进出口也用了一片片深色厚重的帘子遮掩着,但总归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难免会有X线遗漏出来。于是值机人员抱怨最多的就是自己遭受辐射的情况,当然,薄茵也是听过就算了,毕竟她的岗位不在这里。
穿过工作人员通道,走过候机大厅,转个小弯,是冷冷清清的延误大厅,而旁边凹进去的房间就是他们的休息室。
一间100平方不到的房间被隔成了五个小间:调度室、特工室、外场室以及男女更衣间。
在薄茵的认知里,这不能称作办公室,只能说是他们的休息室。因为,他们的办公室就是将自己的身影插遍整个候机楼,以及机坪的每一寸土地。
每个工种都有一个组长,除了调度。刚开始实习的那会,薄茵还是轻松愉快的。一方面工作量不大,只是跟着师傅熟悉环境和流程,而且外场的流程相对简单,只要不弄错接送旅客的航班号和机号,还有不要撕错登机牌、搞混人数就OK了;一方面也是因为外场的马组长不仅和邱主任同届,而且就像他的姓一样,检查工作时只要没犯错,就可以过关了。
薄茵还记得刚仍下书包的她们,本以为摆脱了冗长而枯燥的课本,却不想上班的第一天,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所有国内进出口的航班号——不仅有自己公司的,还有公司代理的,全部背下来。
这些由四个数字组成的航班号毫无规律,虽然头两个数字的组成是有说法的,但是后两个则无章可循,靠的是死记硬背的实打实功夫。
两个星期后,每个人都要到组长那里交出“作业”,为了不被卡壳,薄茵利用上班空隙、以及坐车的时间,甚至在洗澡的时候,都在背那些莫名的数字组合。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薄茵在梦里还会见到这些数字在眼前闪现。